6.第6章 南柯一夢

  龍小九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潔白的紗帳，圓圓的大床，明亮的玻璃窗，還有桃木的地板。


  昨晚那些紅燭喜字，一掃而空。屋內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遠處的小鳥嘰嘰喳喳，無不訴說著紫雲山的清凈與風景宜人。


  龍小九躺在床上，摸了摸身邊的被子。手一掃，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白溜溜新娘子呢？

  那個攝人心魂的美麗姐呢？他一躍而起，在新房裡到處找女人。


  什麼也沒有。室內陳設著簡單的傢具，很多傢具都蒙著灰塵，看不出有人來過的樣子。


  不是結婚了嗎？


  怎麼會這樣？


  龍小九驚的目瞪口呆，心想，是不是撞到鬼了？


  他躡手躡腳的往外面走。從房間走到客廳。


  客廳也是清明時代的陳設風格。神龕，太師椅，以及斑駁陸離的屏風。龍小九一看，汗毛倒豎。


  我的個娘啊！昨天晚上熱熱鬧鬧，還在這裡拜堂。怎麼白天什麼都看不到了。裡面的擺設完全不一樣。並且靜的嚇人。什麼紅色的對聯，大紅燈籠什麼的都不見了。


  這不是嚇唬人嗎？

  龍小九提起雙腿便往外面沖。噠噠噠噠！雙腿像馬達跳的那麼歡。很快就衝出了院門。又退回來了。


  怎麼著了吧？

  門口有個掃地的老大爺。


  「老大爺老大爺你好！昨晚的人呢？參加婚禮的人呢？」龍小九彬彬有禮地問。


  老大爺穿著一身灰色的衣衫，白了他一眼。「有病啊！這裡已經是公墓園了。原來的山莊倒閉，現在成了埋死人的地方，誰還會在這裡結婚？」


  龍小九嚇的一跳。「不可能吧？」


  「哪你看看，那邊是什麼？」老大爺往院子西邊指指，又往紫雲山頂指指。


  到處都是整齊一致的墓碑。像士兵一樣密密麻麻，排列有序。從西邊的山腳一直排列到後面的山頂。


  龍小九一看，魂飛魄散。撒腿便跑，完了完了，真遇上了鬼！


  趕回郊區，心還沒平靜下來，魯花花領著一幫人堵過來了了。逼著還錢，還車。不然就把房子給拆了！


  龍小九住在東海市郊區。回去的時候家門口聚滿了人。其中一個女人罵罵咧咧。


  「吃軟飯的狗崽子，見了漂亮女人，就把老娘一腳蹬了！老娘可不是好惹的，吃了老娘的飯，花了老娘的錢，還用老娘的積蓄買了車，你這是想飛天！不賠償老娘的損失，老娘就跟你沒完！」


  是這樣的，老小九跟魯花花結婚，就是想挺過當前的困境。按照當地的風俗，沒念大學，就得成家立業。


  龍小九父母雙亡，從小跟奶奶相依為命。奶奶有病，他就琢磨著弄點錢，送奶奶上醫院。他沒依靠，也沒個手藝，又好吃懶做，於是把賺錢的目標打在女人身上。竟讓他差點得逞了，找到了魯花花。魯花花看他不錯，給他錢，也願意跟他結婚，前提是倒插門，生的孩子必須姓魯。龍小九答應了，魯花花就給了他5000元錢，還給他買了輛二手的麵包車，讓他跑黑車。


  原本計劃的好好的，誰知去民政局辦結婚證的時候出了差池，鬼使神差跟一個穿軍裝的少女辦了結婚證。這回可好？雞飛蛋打，什麼都沒了。婚結不成，還要配人家的錢。


  魯花花帶來的幾個男人個個強壯，手裡還拿著砍刀。揚言不還錢，就還命。


  龍小九是惜命的主，見了這樣的架勢，哪裡敢反抗。把家裡黃牛、車、半年的口糧、手中三千元錢送到魯花花手中，人家還不願意撤兵。


  最後把龍小九的大門拆走了，連帶鍋碗瓢盆全部端走，魯花花才揚長而去。


  圍觀的左鄰右舍沒一個人站出來替他說話，個個罵龍小九不是個東西，當代陳世美。


  當天晚上，奶奶拉著龍小九痛哭一場，問他原因。他也不願意詳細解釋。


  只是說「撞見了鬼」。那種沮喪的表情惹人憐惜。


  奶奶知道他受了騙，也沒責備他。而是拿齣兒子的照片對龍小九說：「我兒啊！我怕是活不了多長！如果我死後，孫子怎麼辦啊？孫子啊，我死後你就拿這張照片去找一個叫燕七的人幫忙，他在九頭山。」


  龍小九問：「在九頭山幹什麼？」


  奶奶說：「當和尚！」


  龍小九心想，一個臭和尚能頂什麼啊？又不能給我錢。也沒把奶奶的話當回事。


  奶奶身體有心臟病，加上魯花花帶著人在家折騰。晚上病就發作了。龍小九要送她醫院，奶奶推開他，不讓去。奶奶說：「你什麼都沒有，一窮二白，拿什麼給我治病。孫子啊！我要是死了，你可不能這樣混下去，要好好做人，不然你爹在天上也會擔心你的。」


  「就讓他擔心吧？」龍小九冷冷的說道。


  奶奶晚上就過了世。龍小九沒有流淚，靜靜的陪著奶奶，在床上坐了一夜。第二天村支書過來察看，才知道發生了大事。


  在村支書的幫助下，安葬了奶奶。龍小九就一人出去了。村裡人還以為他是出外打工，也沒當回事。


  其實龍小九去了網吧。


  他心裡太苦悶了。好端端一個家，說沒了就沒了。本來有希望跟奶奶治病的。結果跳出來一個白溜溜。把大好的喜事攪黃了。


  龍小九去網吧，主要是玩遊戲。他想鑽進虛擬的世界里，迴避現實帶來的痛苦。


  他才十八歲，怎麼能承受住這個打擊？

  龍小九喜歡玩「天空之城」，那是個剛剛出來的空戰遊戲。什麼F—22，F—35，F—16，F—15，J—20，SU—35，MiGe—29，J-10，SU—35，SU—27等等，應有盡有。


  跟所有的遊戲一樣，剛剛上線就有個試玩的時間，誰要是玩的好，有可能被官方平台列為高端玩家，這樣的話就有一筆收入。


  龍小九想以這個方式賺取工資，來維持自己的開支。


  去網吧玩了一個兩個小時，手感還不錯。打掉了四架米格戰機，他從最開始的初教練-6打到J——7，再直接上到第6層裝備上。使用的是SU—35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