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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幼稚

  第86章 幼稚

    關於酒店,高亭玉和周載年是有明文約定的。關於婚姻,兩人從未挑明,卻也心知肚明。


    簡兮突然提起,連個裝模作樣的姿態都沒有,張嘴就要酒店,高亭玉有些意外。


    “這事兒,你應該找周先生談,而且——”高亭玉頓了頓,微微笑起來:“你和周先生應該不分什麽你我。”


    簡兮遺憾地站起來,說道:“那你應該找周先生來。我是醫生,隻對你的身體負責,職責範圍之外的我不管。”


    走到門口,高亭玉輕輕地喚了她一聲:“簡小姐。”


    簡兮頓住腳步,側身看她。


    “我已經應了周先生,守不住酒店是我能力不夠,但反悔的事是不會做的。你若是真的想要,不妨去找閻遠聊聊。”


    兩人誰也沒動,就那麽安靜地看著彼此。


    第二次見麵,才認認真真地去看,對方到底是個什麽模樣,在想什麽,要說什麽。


    高亭玉噓了口氣,又道:“訂婚的事,全憑周先生做主,取消訂婚宴我沒有意見。即便如期舉行,這婚我肯定是要退掉的,早退還是晚退,就看簡小姐和閻遠聊得如何。”


    “玉哥兒——”簡兮笑得玩味,“你就是這麽拿下周載年的?他這塊跳板你用得還順手?實話說,你挺適合他的。趁著這幾天在醫院把身體養好,你們的訂婚宴一日未改,你就得把場麵給撐住。回見。”


    簡兮沒去找閻遠,這是周載年的事,她沒道理橫插一杠子,他也未必買賬。


    心裏不樂意,還巴巴地為他善後,她沒有這個癮。


    邁進醫院的時候太陽還沒落山,出來天就黑了,就像上了個班,真累。


    一個人走在街上,到了便利店門口,還是除夕那晚的小哥哥,笑得陽光又親切,她就進去了。


    結賬的時候,小哥哥問她:“煙不要?”


    兩個人相視而笑,異口同聲地說:“過年好。”


    看,溫暖的某一個瞬間,總會記得。


    那就來一盒吧。


    可惜周載年今天沒來,煙就揣進了簡兮的兜裏。


    不餓,也不冷,時間又不是很晚,她就順著路一直往前走,發現路邊有很多小店,冷光暖光交相投出櫥窗外,還有不同的音樂變幻。平日總是坐在車上,經過都沒注意過,傍晚的時候煙火氣十足。


    路的盡頭,對麵是個湖,沒有盡頭,波光粼粼的倒映著樹影和月光。


    湖邊是酒吧和餐館,天氣剛剛好,很多人坐在外麵,喝了酒的人熱情友好地和經過的她打招呼。


    尋了個空位子坐下,點了杯酒,手機和煙放在桌麵上。


    群裏熱鬧,看起來是在返程的路上,討論去哪裏吃飯喝酒。


    周載年沒說過話,任由周載時點名了一遍又一遍。


    周載年沒有給她發過消息,一條都沒有,也沒打過電話。


    幾杯酒下去,春風微涼就覺出來了,波光都似被風趕得急了,緊著往岸邊漾,撲打在搖啊晃的嫩柳枝條上。


    酒吧裏有個駐唱的樂隊,門窗打開,聽得一清二楚。


    前半場是都市民謠風,後半場驟然成了搖滾英倫範,熱鬧是挺熱鬧的,就是躁。


    突然音樂聲沒了,一安靜下來簡兮撲通撲通跳的心更加明顯,隨著低起的吉他聲漸漸平緩。


    一把好嗓子。


    隔窗回望,挺帥。沒有任何的賣弄,就坐在高腳凳上安安靜靜地唱歌。


    不是周載時那種陽光時尚,不是章呈那種直爽率性,也不是季少卿那種貴氣淡然,更不是周載年的成熟穩重。


    都有點,又都不是,還帶著點難言的陰鬱勁。


    挺招女人喜歡的樣子。


    一首歌唱完,一個字不說,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喝酒,剛好坐在簡兮的身後,隔著扇窗。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收回視線,喝著自己的杯中酒。


    躁動的音樂又響起來了,簡兮往後一靠,剛好男人看過來,她就提了個要求。


    “你能不能上去再唱一首,我請你喝杯酒。”


    男人麵無表情,問:“唱什麽?”


    “隨你。”


    他指向桌上的煙,掏出個老式的銅製打火機來,說:“請我抽煙吧,剛好有火沒有煙。”


    簡兮把煙遞過去,他拆開,抽了一支出來用牙咬住,說了句謝謝,點燃後問她:“抽嗎?”


    她想了想,應道:“來一根吧。”


    這才想起來買煙沒買火。


    點燃的打火機從窗子探出來,舉到她麵前。


    簡兮不記得四年前抽的那支煙是什麽味道了,當時就蹲在醫院外麵,剛好路邊有個抽煙的男人,她就跟人家要了一根。


    她還記得這支煙的味道,上次在機場路邊抽過一次,周載年抽這個牌子的煙,這麽多年沒變過。


    抽一口,愣一會,抽得很慢,燃得也慢。


    男人抽完了就去唱歌,依然安靜,也動人。


    唱完坐回來,往窗邊一靠,歪著腦袋問她:“你男人呢?”


    簡兮不知道,隨口回道:“也許在來的路上。”


    “趕來和你相識,還是相見?”


    她低下頭,聲音裏都是笑:“聽著還挺浪漫。”


    “愛情就是浪漫的事,趕來是,相識是,相見也是。”


    “相守呢?”她問。


    “能守一輩子,才是。”他答。


    簡兮和他碰杯,一飲而盡。他說得對。


    男人喝完起身就走,簡兮叫住他:“閻遠。”


    閻遠徑直出了門,坐到她的桌邊,誇道:“陳小姐真是聰明。”


    簡兮一怔,笑起來:“和我搭訕的男人不是你這樣說話的。”


    他笑著抽了支煙出來,“看來是我沒有撩到你。”


    身份都讓人揭了底,不必再繞圈子,簡兮問他:“你要酒店做什麽?作為上京新貴,勢頭正猛,你手裏的生意足夠賺錢了,撿這麽個爛攤子,熬時間熬錢,還得罪周家,不是你會做的事。”


    他比她還直接,把底兜出來亮給她看,“換高亭玉。”


    簡兮仿如被人當頭敲了一棒,靈魂出竅的瞬間看到她自己,傻兮兮地想要拿著酒店去換周載年,隻換來他的一聲笑。


    滿腔情意,有點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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