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要就給你

  第80章 要就給你

  　　簡兮撐著腦袋，悠哉地看著他。


  　　“周載年，你弟弟走了，他不管你了。”


  　　“周載年，你摔壞腦袋了？能聽見我說話嘛？”


  　　“周載年，你還能搶救一下嘛？要是能，你就動一下。”


  　　“周載年，你……”


  　　看他裝到什麽時候，手肘壓著肋骨，正常人是忍不了的。


  　　果然，周載年就醒了，一翻身把她壓到了地上。


  　　“你可真厲害，Kris和珍珠都得甘拜下風。”


  　　簡兮由衷誇讚，可惜手裏沒有小零食。


  　　周載年哼了一聲，好像在笑，又好像不是，就一副挺不高興那樣，簡兮沒見過，頓時有點心虛。


  　　地磚不涼，但是硬，硌得渾身不舒服，簡兮挪了兩下就不動了。


  　　“疼。”


  　　語氣中明顯的示弱，斂了方才所有的驕縱，又嬌又軟的。沒提他的反應，也沒閃躲，大大方方對視。


  　　反倒是周載年多少覺得有些不妥。最是年少氣盛的時候都沒幹過這樣的事，把一個女孩子壓在地上，還是在這種地方，想都沒想過。可他幹了，還衝動得不行，需要極力克製。


  　　摘掉眼鏡，臉埋在她的脖子上，就那麽安靜地待著。


  　　好半天說了一句：“疼麽？總比你掉下去強。”


  　　簡兮翻了翻眼睛，認命般仰躺在地上，心裏想著掉下去和跳下去的區別還是挺大的，可這種時候還是別逞口舌之快，也別推他，要不然丟人的絕不會是他一個人。


  　　突然，所有的燈都熄滅了。


  　　簡兮一下子抱緊了周載年，顫著聲問：“停電？”


  　　“不會。”他拉著她站起來，到欄杆邊往下看去，很黑，什麽人都沒有。


  　　她緊握著他的手，另一隻手攥著腰間的襯衣。


  　　一樓突然亮起一束光，有人揚聲問道：“周先生？”


  　　確認了立時開了燈，一迭連聲地道歉，說是人都走了，老板也走了，誤以為沒有人了。


  　　簡兮的心放下來，暗罵章呈真是會做人，這種時候給周載年賣好不知道想求什麽，他又怎麽可能不清楚樓上還有人。


  　　不知道那幾個女孩子是什麽時候被家人接走的，連個響動都沒有，她倒是也不關心，隻想知道自己的家人和朋友是不是故意把她給丟在這裏。


  　　這就有點兒過分了。


  　　更過分的是，兩人站在街上，周載年的車不見了。


  　　“果然，你弟弟還真是……不要你了？”


  　　簡兮是不敢相信的，周載時能對他哥幹出這種事來，不至於回不了家，但是離城裏有些遠，臨近午夜叫車也不方便。


  　　周載年摸了摸，車鑰匙也沒了，感歎周載時的手是真快，要是擱在平時得說他兩句，此時倒是幫了他的忙。心情不錯，就逗了她一句：“你弟弟對你倒是不錯。”


  　　誰？

  　　簡兮懵住，轉瞬明白過來，耳中回蕩著陳煦那一聲——哥，你贏了。


  　　“嗐，他就是個孩子。”這麽一說，她自己都覺得不合適，上哪兒找三十歲的孩子去，怪丟臉的。


  　　不是傻子麽？

  　　周載年沒說，勾住她的手指握進掌中，沿著路往前走。


  　　“去哪兒呀？”簡兮緊跟幾步，反應過來又問：“咱們倆這樣合適嘛？”


  　　她把牽著的手舉起來，晃給他看。


  　　他握得更緊，如常往前走，邊走邊說：“你不是不介意別人怎麽說麽？我也是。”


  　　她的不介意限於他單身，此時此刻也是沒必要提。


  　　“那也不能這樣當街打高小姐的臉——”


  　　話說一半，想起來了，高小姐今天也打了周先生的臉，打得啪啪作響。


  　　簡兮覺得自己變壞了，竟然有些竊喜。


  　　三月的上京早已有了春意，夜裏起風，就帶著些乍暖還寒的冷。


  　　周載年走得不快，簡兮低著腦袋一步步跟著。拉緊了薄罩衫，後悔早上因為坐陳景先的車去醫院而穿少了，她還挺想跟他再多走一會的，哪怕一句話都不說，就這麽安安靜靜地走下去。


  　　腳步一停，手就鬆開了。


  　　西裝罩在身上，帶著體溫還有氣息，把她攏得心都熱起來。


  　　隻穿件襯衣也會冷吧。


  　　她就那麽仰起頭來，捕捉鏡片後無波無瀾下的情緒，什麽也看不出來。


  　　周載年垂著眼，像給小孩子穿衣服似的幫她穿好，又認真地係上扣子，鬆垮垮的，暗夜裏顯得仰望的頸子更加細長白晳，讓人想要脫掉，咬上去。


  　　袖子是長出一截的，牽著的手就藏在裏麵，手指頭一動，變為勾纏。


  　　夜裏的春風凜冽，吻卻灼人熾熱。


  　　眼睫之距，他想什麽，她看得再清楚不過。


  　　趁著喘息的間隙，她把腦袋頂在他胸口，拒絕的話說不出，也藏不住自己的渴望和執念。


  　　親吻落在發頂，聲音沉沉直落，落在簡兮耳中，如晨鍾暮鼓，咚的一聲將人喚醒。


  　　“回家麽？我送你。”


  　　周載年說得這麽冷靜清晰，倒像是她想多了。有那麽一瞬間，簡兮真的以為他要帶她走呢，舍不得的反而成了自己。


  　　燈光由遠及近，清靜路麵駛來一輛車，緩緩停在路邊。


  　　簡兮沒見過開車的人，三十歲上下的年紀，看著就不是司機，倒像是在周載年身邊做事的人。她隻見過他的一個秘書，挺年輕挺漂亮的女孩子，把她從他的住處帶去金屋，結果藏了沒幾天就再也沒去過那裏。


  　　周載年沒說去哪兒，車就那麽一路朝前開。


  　　車裏的溫度剛好，她仍是裹緊了西裝，盯著車前的路麵小聲地問：“我之前住的地方叫什麽來著？”


  　　他閉著眼睛，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回道：“華庭苑。”


  　　哦，她還真是忘了，隻記得那裏還有一衣帽間的冬裝，都沒上過身。


  　　“送給我？”


  　　他說過送給她，當時她拒絕了。扭過臉來，等著他的反應，結果被拉過去靠在胸前。


  　　“要就給你。”


  　　她抬手勾住脖子，他才睜開眼睛。她湊近些，再近一些，玩笑似地說：“我是不是應該買個房子？我在上京連個自己的住處都沒有，說出去讓人笑話。”


  　　周載年笑，“買。”又不是沒錢。


  　　說幹就幹，簡兮一個電話撥出去，正準備下班回家的林益就接到了。


  　　“益哥，幫我買個房子，就是外公原先在厚樸街建的那個老房子，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