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鶯歌
第77章 鶯歌
玩笑話,真假參半,挺正經的事讓他說得引人遐思,哄得她連脾氣都不知道該朝哪兒發。
簡兮:“周載年——”
“嗯?”
“你不能這麽欺負我。”
他啞口。
“我喜歡你沒有錯,你不能這麽欺負我。我不是你養的小貓小狗,不管你再養幾隻都死心塌地認準了你,我也可以換人的。”
她說得沒錯。
她沒做錯什麽,知道他要訂婚,連糾纏都沒有。
甚至躲去了國外,正月十五的元宵都是和別的男人一起吃的,還是她親手做的。
反倒是他,計劃裏就沒想過她會離開自己,好像她一遍遍地說喜歡他就是認定了他,不管他怎麽做都不會改變。
她親口挑明,他才發現,是自己揪著她不放。
周載年放開她,倒好酒分給她一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問:“換誰?”
簡兮喝著酒,暗暗鬆了口氣,一時想不出。
“遲迅?”
他又問。
她眼睫顫了顫,別開視線。
周載年看著她喝,喝完了又續上一杯,淡淡地說:“說來聽聽,我也幫你選一選,看看適不適合結婚。”
簡兮一口酒嗆在嗓子裏,眼淚直打轉。想走,無奈坐在裏麵,想出去得先從他伸長的腿上跨過去。
電話來得就挺及時,她連看都沒看直接接起來,瞬間聽見了趙鶯歌的聲音。
“挨哪兒呢?我回來了,速度趕來見駕。”
聲音特別響,跟開了公放似的。
這是喝了多少……簡兮好不容易盼來的救星,是個醉鬼。
“你和誰在一起?喝這麽多幹什麽?待著別動,我來接——”說著就站起來。
趙鶯歌打斷她的話,口氣很衝:“少廢話,在哪兒呢?”
剛好周載年在手機上敲了兩個字,簡兮照著念:“承荷。”
“這麽巧麽?我在一樓,你呢?你鶯哥來找你。”
簡兮剛才確實挺需要趙鶯歌來救駕的,醉了就算了,還不夠惹麻煩的,萬一再把周載年給打了。
哪裏由得她想,原本有些嘈雜的場子裏瞬間安靜下來,隨著一聲大喊。
“簡兮!”
簡兮掛掉電話,用手捂住臉,想笑,更想哭。
這是回到了通訊基本靠吼的年代。
她非得看看到底是誰給趙鶯歌喝的酒。
周載年也跟著站起來,順著扶欄往下看。
趙鶯歌站在正中的桌子上,揚著脖子往樓上看。
簡兮也看見了,圍坐著的都是熟人,哪個都能把她帶回家,除了周載時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不知道是怎麽坐到一塊去的。
“那人是誰?”
她一指,周載年點了根煙,用手肘撐著欄杆,看過去。
“章呈,這兒的老板。”
“哦。”簡兮知道是誰了,“章禾她哥。”
趙鶯歌看到她了,張開手臂,叫道:“跳下來,我接著你。”
這一嗓子,比那聲“簡兮”的威力還大。
二樓和三樓圍觀的人挺多,看熱鬧的小可愛們生怕事兒不夠大似的,笑嘻嘻地勸著她跳下去。
左一句,右一句。
周載年看過去,全都噤了聲。簡兮反倒一副無所謂的架勢,往欄杆上一靠,喊回去:“鶯歌,你上來,這裏好玩。”
趙鶯歌跳到地上,抓著章呈的領子帶路,周載時看了眼三樓的周載年,連忙跟上。
簡兮坐了回去,悠哉地喝起酒來,喝了一會,看向仍站在那裏的女孩子們,關切地問:“還不趕緊回家?不怕媽媽擔心?”
有人問:“擔心什麽?”
又有人問:“你怎麽不趕緊回家?”
跟著有人搭腔:“她回的什麽家?一個私生女。”
……
周載年看著三人的身影出現在三樓,便也坐下了,等著看她口中的趙鶯歌,看她借刀殺人。
眼著著周載年遠遠地坐到了簡兮的對麵,事不關己的樣子。女孩子們一句跟著一句,越說越起勁。
趙鶯歌長腿邁得快,高挑的身段穿著一身偏中性的襯衣馬甲和西褲,走路帶風。章呈不慌不忙跟在後麵,手裏捏著煙,邊走邊抽。周載時問他:“你和她還挺熟的?”
章呈瞅著囂張的背影,頂了頂腮幫子笑出聲來,“還行吧,就……表兄妹,也沒見過幾回,沒多熟。”
周載時有點傻眼,這關係還不熟,突然想起簡兮,試探地問:“那簡兮也是你表妹?”
“瞅你這記性,屬狗的吧?我說過,我不認識簡兮,也沒見過。”章呈逗他一句,實在想不不明白,挺好玩一人怎麽記性這麽差。
周載時摸著鼻子,屬狗不假,討了個沒趣也是真的。
聊兩句的工夫,就停住了,趙鶯歌堵在前麵。
“起開。”
冷冷的一聲,全然不似剛才和簡兮互喊時的亢奮歡快。
離得近的幾個女孩不自覺讓開,前麵的人還在喋喋不休。
趙鶯歌往欄杆一靠,瞅著她們有來有往說得不亦樂乎,還挺有節奏感的。再瞅周載年,麵無表情地坐在那裏,盯著他對麵的位置。
簡兮露了小半邊身子,忽然回過頭來,朝她眨著眼睛笑。
“腦子壞了。”趙鶯歌氣得直笑,抬腳就蹬過去,正在說話的女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手邊就是簡兮的鞋。
簡兮連忙把腳抬起來,架到了桌麵上,頭一偏,問那女孩:“這麽大禮做什麽?年都過了。”
一時就安靜下來,沒人說話,也沒人笑了。
從簡兮看到趙鶯歌,女孩子們不明所以,氣勢一下換了高低。
“你。”趙鶯歌隨手一指,“過來。”
被指的女孩不解,不自覺走過去。
趙鶯歌:“跳下去。”
“為什麽?”
剛才還笑得挺開心,現在聲都變了。
趙鶯歌也不解,反問她:“我也想知道為什麽,你剛才要讓她跳?”
“是你讓她跳的!”
趙鶯歌點頭,“對,是我讓的,你這麽聽話,現在換成讓你跳了。”
“憑——”
啪!
一巴掌甩過去,臉就紅了。
女孩捂著臉眼淚嘩嘩往下流,“你誰呀?我——”
又一巴掌甩回去,換了一邊臉,也紅了。
趙鶯歌嗤笑:“打你還要問名字,傻是怎麽的?你還能給打回來?真拿自己當個人了。”
哇的一聲哭得更慘了,邊哭邊叫:“你神經病,我跳下去會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