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周先生和周太太
第74章 周先生和周太太
周家兄弟沒見過季少卿他媽，認識的時候人就已經不在世了，聽章呈這麽一說都把視線投向季少卿。
季少卿公認長得好，認識的人裏沒有比他精致好看的，要是隨媽，這話的可信度是極高的。
由此可見，外麵傳的季少卿和章呈這大舅哥的關係好，也是真的。
轉眼再看章呈，已經有點坐不住了，強壓著自己喝著酒。
不遠處的調笑聲忽然提了個聲調，連帶著周載年的名字躥入耳中。
敢情，肖想的是周載年的女人，說得是真上不了台麵，怪不得被指名道姓的男人臉色這麽差。
章呈撐著腿站起來，剛好周載年掀起眼皮，恰好就站在他的視線裏。
腰一彎，章呈隔著寬大的桌麵咂了下嘴，躁氣瞬間去了大半，勾著唇角對正欲起身的周載年說：“哥，這個時候你動手合適麽？看著就得了，保管讓你滿意。”
動手可比說話快多了，大長腿幾步邁過去，順手就把話說得最多的那顆人腦袋砸在了台麵上，砰的一聲，酒瓶子震倒了好幾個。
等同桌的人反應過來，人已經不動了。幾個人剛才還聊得亢奮，現在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反複問著：“你誰呀……”
章呈朝著問話的人走過去，拍著肩笑，“出門在外提什麽名字，家裏大人沒教你規矩？”
周載時都沒看清楚章呈是怎麽打的，架就打完了。照理說也不算是打架，單方麵壓製性毆打，勝得毫無懸念，前後也就兩分鍾。
季少卿靠在沙發裏頭都沒回，嘴裏咬著的那根煙還剩一半，看向他時仿佛在問：“我沒騙你吧？狠不狠？”
狠！
這哪是犬，是他媽的獅子老虎打狗熊。
周載年拍著周載時的肩站起來，“換個地兒喝吧，上樓。”
說完，踱到章呈身邊站定，抓起第一個被打暈的人的頭發，模樣已經看不出來了，便問還有意識能說話的人，“他叫什麽？”
被眼神掃到的人認出周載年，慌忙低下頭。當著正主的麵，說要睡人家的女人，這頓打挨得……還真是沒處說理去。
紅包啪的甩過去，周載年把手一鬆，腦袋又掉回到桌麵上，抹了抹手上的血。
問：“立碑的錢，算誰的頭上合適？”
這下是真的把人給嚇到了，被打一頓至少還有半條命在，誰願意把僅有的半條也交待出去，說個名字而已。
……
四個人在頂樓的包廂裏喝到半夜，都喝得有點多，誰也沒說回家，困了就睡在沙發上。
曙光透過整扇的大落地窗投進來，周載年眯眼看向遠處的高樓，林立於黑暗之中，罩著層金黃色的光殼，和夕陽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景致。
以前忙忙碌碌，哪種也沒心思賞看，更沒那個閑工夫。托簡兮的福，這段日子都沒少見。
手機裏有簡兮的回複，看時間應該是章呈動手打人的時候，他當時就把手機收起來了沒再看過。
【恭喜！這算邀請嘛？如果是，我會去】
就這麽一條，幹澀，簡單，連個表情都沒有。
夠了。
她會來。
周載年站到窗邊，靠著玻璃點了支煙，煙霧繚繞間金光透了絲灰白，隻一會的工夫天就更亮了些。
【是，正式的邀請函過幾天寄給你。】
發出去才注意時間，快六點了，她那邊是零點。
這次回得特別快，還沒睡，應該也沒有和誰在一起。
【寄到醫院吧，消了病假我回去拿】
周載年覺得呼吸通暢了，不像剛才憋悶得厲害。換成他琢磨了好一會，挺多話想說，最後隻有四個字：【可以攜伴】
簡兮回得仿佛自帶音效：【周先生是在暗示我盡快找個新男人嘛？放心吧，有沒有交往別的男人，我都不會去砸你的場子。訂婚是喜事，我會帶著祝福去的，這樣在你結婚的時候說不準還能邀請我去見證一下。】
周載年丟給她一個嗯。
針對最後一句，結果再看一遍的時候發現不妥當，無法撤回了。
簡兮沒再回複，兩個人的對話就結束在這麽一個肯定的字眼上，直到簡兮拿到了訂婚的邀請函。
極其簡單的一張卡片，裝在一個鉑金信封裏。
簡單到隻有時間和地點，男方和女方的姓名，多一個字都沒有，還是手寫的。
她拍了張照，發給周載年表示收到了，順手誇了一句：【你寫的？還挺好看！等我訂婚的時候，能請你幫忙手寫嘛？】
周載年正在高氏，手機就擺在桌麵上，他看過去眸光凝視在鏡片後，高亭玉就止住了話音。周載年說了句抱歉，拿起手機看了又看，慢條斯理地回複過去：【那你快點，不然我還得問我太太是不是同意。】
高亭玉眼看著他整個人放鬆下來，眼尾若有似無的笑，便沒急著再開口，出去給自己倒了杯水，也給周載年留個空間。聊天這種事有來有往，總不能一個來回就結束，他這麽愉悅，對方應該也是。
簡兮沒想到是這樣的回複，像被人打了臉，手都抖了一下，直接語音發過去：“那就不麻煩周先生和周太太了，我還年輕，沒那麽急，總要認真地挑一個最好的，不會那麽隨意。”
周載年聽完，回了她一個嗯，和上次一樣。
對話結束，高亭玉推門進來，兩個人繼續未談完的正事。
幾天的接觸，高亭玉見識了傳說中的周先生的能力，就是太嚴肅板正了些。此時再看，許是心情好，再說起話來沒有那麽咄咄逼人，強勢依舊卻柔和了不少，交流起來更加順暢，原以為要熬到很晚，結果沒到下班的時間就談妥了所有細節。
高亭玉起身相送，忍了許久的墜痛感隨著猛然站起的動作讓她撐住了桌角，冷汗沁在精致的妝容上，紅唇被牙齒咬住。
周載年看著高亭玉緩緩坐回去，開口說道：“送你去醫院。”
怎麽還聽出點期盼……
抬頭一看，仍是那副冷淡的模樣，仿佛是她聽錯了。
高亭玉想要拒絕，可實在是疼得有些怪異，無奈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