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的戒指呢?
第69章 你的戒指呢?
簡兮頭一低,囁嚅著說:“我惹不起他,以後……我不見他了。”
陳景先不認同,“甭管他是不是要訂婚了,這事咱倆說著。我是你二叔,沒人比咱倆親吧,話也得這麽說,我和他生氣那是另外一回事。周載年這歲數了什麽不懂,他這婚事還沒訂,先把戒指給了你……你還給收了,那就沒有讓我給退回去的道理,咱家的姑娘可不能幹這麽沒理兒沒麵兒的事,你說呢?哪怕你給扔他臉上,那也是你親手還給他的。”
簡兮就更難受了,滑進被子裏背過身去,戒指攥得緊了硌疼了手心,眼淚流到枕頭上。
“甭想了,睡會兒吧。”陳景先拍了拍她的腦袋,關上窗簾邁出房門。
簡兮心裏難受,腦子裏翻來覆去過電影似的,好不容易睡著又做夢,止住的眼淚又流出來。直到燒退了才睡得穩了些,睜眼的時候天都黑了。
反複了好半天才確認,是在家裏。
記不清離家多少年,中間也回過家幾次,隻是每次都是住在外麵的酒店,從來不在家裏過夜。
家裏人對她都好,從來沒有一句埋怨怪責,理解和包容得越多,她越覺得難以麵對。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來,黑暗中的一道光,手一摸過去就接通了,是周載年打來的。
兩端都是寂靜無聲,誰也沒說話。
安靜得如同夜深,連呼吸都是強忍著的。
“吃了麽?”
周載年打破沉默。
簡兮咀嚼著他話裏的意思,又聽見一句。
“我去接你。”
不是詢問,就是要來接她。
好像和他回去他的家才是正常的事。
屏幕顯示的時間是八點多,簡兮不知道周家的晚飯是幾點開始幾點結束,有點無奈還有點想笑。
“還沒有,我才睡醒,還沒有吃。”
她這麽一說,那邊就沉默了。
敲門聲伴著話聲在門外響起,問她有沒有好一點,讓她去吃飯。
簡兮應了聲好,手機裏回音似的,周載年也問她:“還燒麽?腳怎麽樣?”
“還好。”
生疏又客套,半點平日的親密勁兒都沒有。
“去吃飯吧。”
周載年說完就掛了。
倒顯得她有些舍不得,剛才差點想問問他,要不要過來一起吃個飯。
簡兮覺得自己想多了。
她沒那意思,周載年也沒有。
他隻是單純的想讓她回去,回到他身邊,繼續做他的女人。
簡兮不想。
吃了飯陪老太太聊了會,又聽了段昆曲,把老太太哄得高興。
老太太睡了,陳景允坐到她麵前,從頭到腳,審視似的。
她大大方方由著他看。
末了,陳景允什麽也沒說,隻讓她養好身體,別到處亂跑,就在家裏安生住著。
簡兮沒想跑,就應了,至少先把腳傷養好。家裏好吃好喝有人伺候,有老太太護著,還不用擔心被周載年帶走,日子過得不要太美好。
就是好像少了點什麽。
陳景允提醒了她:“你的貓呢?”
她這才想起來,見不見周載年不打緊,Kris得接回來。那種情緒就仿佛離了婚的夫妻,房子車子票子統統都給你,孩子我要帶走。
莫名,又來勢洶洶。
白天睡太多,燒退了,簡兮睡不著了,給周載年打了個視頻電話。
一撥通,就接了。
兩人隔屏對望,忽然聽到聲貓叫,慵懶愜意。
簡兮直接問道:“周載年,Kris幹什麽呢?你給我看一眼。”
上來就問貓,也不問問他好不好。
周載年也感冒了,情緒不高不想說話,隨手一晃,屏幕中出現了一秒鍾的大貓,仰在他的腿上露著肚皮。
一秒後,屏幕裏又是周載年的臉。
沒有濾鏡,沒有打光,依然挺好看的,禁得住鏡頭的懟臉考驗。
簡兮看著他摘掉眼鏡,在眉心捏了幾下,隱隱泛起紅來,眼尾都染了些紅。
“你怎麽了?哪不舒服?”
像醫生問診,簡單直接,沒有感情。
周載年一手揉著貓肚子,另一隻手放在腿邊,屏幕裏的畫麵就變成了天花板。
Kris舒服得直打呼嚕,大腦袋來回蹭著他的手臂。
一人一貓就躺在了沙發上。
簡兮無語,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叫他:“周載年,你是睡著了嘛?”
“沒有。”
“那我怎麽看不到你了?”
“你回來就看見了。”
簡兮:“……”
這次沒說要來接她,目的卻是一樣的。連接都免了,要她自己回去。
“你的狀態不是很好,早點休息吧,我也要睡了,晚安。”
說完準備掛斷,周載年又出現了,手臂舉得高,能從臉看到腰,赤裸著上半身,還有個貓腦袋枕著腹肌扭來扭去地往上蹭。
畫麵很詭異,也挺和諧,簡兮眼睛都看直了,懷疑他是故意的,捂著嘴問:“你和Kris……上床了?”
周載年眯著眼睛,反問她:“你的戒指呢?”
她慌了一瞬,想起睡前攥在手裏,學他把手機放在床上對著天花板,掀開被子到處看,終於在枕頭下麵找到了,沒丟。
就挺刻意的,在屏幕前晃了晃給他看,解釋著說:“一發燒戴著就緊,勒得很疼。”
他的唇角壓了壓,沉著聲說:“看起來燒退了。”
她就給戴回去了,確實沒有那麽緊了,側身躺在床上,看著屏幕裏的一人一貓。
周載年沒再說讓簡兮回來的話,隻問她晚飯吃了什麽,她就告訴他都有些什麽菜,順便點評了一下家裏的廚子,哪個應該還在,哪個可能換了人,味道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樣了,哪道菜以後絕對不能再讓他們做了,難以下咽。
周載年把Kris放到一旁,也躺到了床上,同樣側躺著,看著她絮絮叨叨。時而笑彎了眼,時而皺眉,仿佛能看到她吃到難以下咽的食物時那種痛苦的樣子。
不會做,會吃,極其挑剔,一針見血,刀刀削骨。
此時才尋到根兒上,是一小兒被家裏慣的。就這麽會工夫,前後細數了不下十個,各自擅長什麽菜係,又因為什麽換了人,她倒是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