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翠微山的小狐仙
第64章 翠微山的小狐仙
簡兮不敢再選真心話，大冒險容易多了。
在現場掙一千塊現金，請大家喝酒。
提要求的人特意指明：“和你一起的三位男士不能參與。”
“行。”
簡兮拿起桌麵的打火機在酒杯上敲了一下，唱念起來：
我本是翠微山得了道的小狐仙，
走南闖北至瓊島，卜卦換酒錢。
升官發財健康姻緣掐指給你算，
天靈靈，地靈靈，我命不由天。
算命的小狐仙，行走在天地間。
算命的小狐仙，卜卦來換酒錢。
唱罷，把酒喝光，酒杯朝著斜前方一推，“別笑，兄台，就你了，兜裏有錢嘛？”
斜對麵的男人把錢夾往桌麵一放，按住，“錢有，唱一半可不行。”
“見了你的鬼，比閻羅王還難纏，卦錢一千，唱完翻倍。”
男人把錢夾裏的錢全拿了出來，拍在桌上。
挺多，有個四五千塊的樣子。見她皺眉，便把錢卷了起來塞進酒杯，推回麵前。
“小二，買酒。”簡兮抬手叫了一聲點了酒，示意對方伸手。
就近伸出的右手，換來簡兮的一聲輕哼：“不懂規矩。”
從右手換成了左手。
她捏著指尖拉近了細看，笑出聲來。
遲迅也笑，挑眉問她：“看出什麽來了？翠微山的小狐仙？”
“那得看你讓不讓我說。”
話是這麽說，簡兮可沒等他，張嘴就唱起來：
兄台是打上京來家住朝陽門外。
父母康健兄友弟恭，自幼高才。
展覽館路二十四號，高辯四載。
一翻局裏坐鎮八方，指日可待。
稍一停頓，有人起哄：“神了！這都能知道。”
簡兮敲桌，遲迅也敲了下，朝她抬起下巴，“別扯那沒用的，我不求官，隻問姻緣。”
“容我想想……你肖狗，得配豬，得，本小仙兒給你指條明道，出你家門向左轉，翻兩座山再往西，行至地安門大街，瞅那高門大院的，你便翻牆過去，一準兒有人收你。”
“是用槍指著腦袋的那種手法麽？可真有你的。要不你再往前指指，直接給我送安定去，要不然我哪兒也不去。”遲迅反捏住她的手指尖，朝著自己一拽，“我還就看上翠微山的小狐仙了，今兒日子剛好，咱倆把婚結一下。”
“嘿！”
簡兮抽手，把腳一抬搭在周載年的腿上，“遲迅，開玩笑可以，耍流氓不行，你把眼鏡戴上好好地看看清楚，我不是一個人。”
“我又不是瞎，離這麽近還能看不清楚？”遲迅把被晾在桌上的手伸向了周載年，“你好，傳說中的周先生，遲迅。”
兩人剛好對坐，周載年把手伸過去，握住。
“你好。”
整桌人等著看戲，結果雙方很平和，沒什麽多餘的情緒，握著的手都很禮貌。
遲迅握著周載年的手，略略傾身向前，笑得人畜無害，“周先生介意公平競爭一下麽？”
簡兮嗤笑：“會投胎的都愛講公平。”
遲迅沒看她，隻等著周載年的回應，看熱鬧的人們也是。
不負眾望，周載年輕笑了一聲：“小孩子才愛講公平，遲先生應該愛講實力。”
遲迅搖頭，壓了壓聲音說：“更多的時候講策略，我們這一行切換得很隨意，全看對方是什麽態度，扮紳士在行，裝起流氓來也順手，這點兒她就比你清楚，所以千萬別拘泥於刻板的印象。”
說完便抽出手來，起身離桌到了簡兮身後，側著身子靠近，搖頭笑道：“翠微山，還小狐仙，伯父知道你這唬人的功力見漲麽？過兩天見到，他要是問起來，我怎麽說？我說……您家閨女年前見著還是副人模樣，轉個年的工夫就得了道成了精直取兜率宮，上太上老君的座前偷油吃去了，像話麽？”
“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編故事你比我會，你可以說沒看上我這個耗子精，我不介意。或者你說得慘一點，說我打你了，說我罵你了，隨你自由發揮，他一準兒信你。他那麽喜歡你，準保給你再找一個，哪個都比我強。”
“可我確實看上你了。”
簡兮猛地抬頭，剛好遲迅彎身，她忙往後仰去。周載年托住後背，把人靠到自己身上。
“遲迅，擱你這意思，你看上我還是我的福氣了？我要不要謝謝你？”
“那倒不必，就是你這樣吧，我確實不大好交差。”
裝模作樣的本領，簡兮自歎不如，耐心也磨得差不多了，板著一張小臉說道：“他是他，我是我，我用不著對他的行為負責。我的主，除了我自己，誰也做不了，天王老子也不行。你要非得較勁，誰許你的你就找誰去，有本事你和我爸爸結婚去，我管你叫媽。現在能交差了吧，就把我這話照著原樣轉回去。”
沈略都笑得不行了，遲迅一本正經地看著簡兮，彎著脖子連聲應道：“得。要不說還得是您，我們那兒正缺人呢，您能來麽？來了，我管您叫祖宗。”
簡兮笑彎了眼睛，勾了勾手指，遲迅把腦袋更低下去，她往前湊到耳邊，音調拉得又長又慢：“滾。”
“誒，那今兒就先不陪你玩了，咱們倆呀來日方長。”
遲迅說完就走了。
人一走，隻安靜了一會氣氛又活躍起來，說說笑笑地喝酒聊天玩遊戲，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熱鬧鮮活。
簡兮也想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沈略和楊越都看著她，兩張臉兩副表情，不管有沒有笑都帶著絲探究。簡兮無所謂地喝著酒，悄悄打量周載年。
周載年點了根煙，抽了幾口，手扶到她的腦後，低頭吻下去。
簡兮沒想到周載年會在這種地方吻她，當著那麽多認識的和不認識的人，不是不可以，就是有點出其不意。
就不像是周載年會做的事。
眸光一對，她忽的閉上眼睛。
他沒深吻，隻是壓著她的唇，旁人看著投入。
分開時在她耳邊停了一瞬，問：“還喝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