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是人麽？
第53章 你是人麽？
簡兮怨念道：“這麽貴的私家醫院，上京是有多少有錢有病又急著上路的人，奈何橋上跑一圈，累吐血的不止是急診醫生，還有孟婆。”
陳景先沒搭理她，她又加了一句：“要不，咱把急診給關了吧。”
電話那頭的聲音突然就變大了，“你是人麽？你做個人吧！”
“是……吧。”一嗓子就把簡兮給弄懵了，小心翼翼地開玩笑逗他，“就是有的時候吧，看見有些人確實不是那麽想要伸出援手呀，比如……您有沒有過這種感覺，有的人長得就好像是剛從哪塊地裏爬出來的，特想立刻把他給送回去。”
陳景先歎氣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裏特明顯，“你以後呀，還是離陳煦遠點吧。不能近神，好歹能接近人。也不知道讓他回來幹嘛，死在外麵倒省心了。”
簡兮不知道說什麽合適，腰上被捏了一下，埋著腦袋裝鴕鳥。
陳景先沒再說什麽，準備掛電話的時候又提起楊越，說是已經在醫院待了兩天，狀態不錯，讓她明天帶著他，如果有手術的話，可以讓他跟著進去觀摩。
簡兮說好，突然仰躺在床上被吻住了。
周載年沒把陳煦當回事，也沒把楊越放在眼裏，偏偏連著聽見兩個名字就挺煩，尤其這通電話還是陳景先打過來的。說的是工作，又不全是，在不該是老師和學生說話的時間。
電話就那麽通著，對方也沒掛。
簡兮試著夠了幾次都沒能碰到，周載年輕鬆掛斷，順手把手機丟得更遠。
兩人好幾天沒見，分別前又趕上生理期，確實有日子沒做過了。親吻起來比每一次都急切，恨不能把她吞吃了似的。簡兮慶幸再有兩個小時就要出門，不然照他這個架式，她可能接不住白班了。
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這男人在最關鍵的時刻拿了盒套出來。她就挺好奇的，他是在什麽時候準備的，忙著去相親的路上買的？
倒是言而有信。
出門的時候天還沒全亮，周載年開車送她。春節假期最後一天，街上沒什麽車也沒什麽人，顯得特別冷清。
他突然問她醫院是怎麽排班的，簡兮就把各班次時間段簡單說了一下，周載年表示聽起來還可以。
簡兮就笑了，“嗯，聽起來是。還沒跟你說值班呢。”
“值班？”
“24小時一個班，還有36小時的。即使是休息時間，急診醫生的手機要保持24小時開機且暢通，保證隨叫隨到。”
“要上36個小時？”
“對呀。”
周載年沉默了一會，沉著聲問：“你和沈略花九年的時間學習，就為這個？”
他都沒好直說，你們醫學博士的月薪折合下來可能還不如一個小學學曆的小時工。
簡兮突然想起剛才陳景先說的話，“可能是為了近神？前陣子不是有句話挺火的嘛，醫生就是那個拉著你的手，幫你和死神賽跑的人。”
周載年聽過她和簡明吵架，知道她為什麽守在急診室，沒做評價。
隔了一會，才又問她：“實習醫生都是先去急診？”
簡兮歪著腦袋看他，心說你直接報楊越的身份證算了，繞這麽大圈子累不累。
怕他不高興了還要哄，解釋著說：“也不全是，但是去急診的多，因為急診是重症病人最集中、病種最多、搶救任務最重的科室，急、忙、雜全占。在急診，實習醫生可以動手的機會是最多的，遇見的特殊情況也最多，更適合學習和積累經驗。當然，也是矛盾最多的地方，可以教他們學做人。”
周載年想到了楊越那副樣子，嗬了一聲，“會經常接到投訴了。”
“投訴是事兒？堅持活著才是，現在醫鬧的那麽多。好在我們醫院的安保很好，門檻高的好處是相對安全，就算真的被人捅了，倒在急診室可以第一時間得到救治，生存的機率更高一些。”
周載年瞅了她一眼，她就不說話了。
她沒想嚇他，事實也沒這麽誇張，但確實是社會現狀。
周載年停好車，時間充裕簡兮就沒急著下車，好奇地看著他。
平時都是把她送到門口就走了，今天卻停在了停車場，就挺不正常的。
“剛好去看看我爺爺。”
簡兮不知道這事，不好表示關心，也確實沒有那麽關心，點著頭說：“這麽早應該還沒醒吧，查房都要一個小時後，要不你去辦公室待會？”
周載年沒客氣，說了聲行推開車門就下去了。
快到急診門口的時候，聽見急救車的聲音，安靜的清晨顯得特別的響。結果前麵停著輛私家車，搞得司機很躁，把車門摔得悶響。
跑出來的醫生護士和急救人員一邊交接一邊快速推著推車進去。
楊越突然回身，朝著簡兮喊：“傻站著幹什麽，兩分鍾前心髒驟停——”
沒等楊越再說，簡兮立刻跑過去，剛好從私家車裏下來的人也往裏走，險些撞到。
是個挺著肚子的孕婦，簡兮確認無事才說了句抱歉連忙跑進去。
“周先生。”
路妍一下車就看見周載年了，試探地喚了一聲，見他抬眼，又微笑著說了句早上好。
被晾在外麵的周載年正在點煙，瞅了眼路妍，又看向門口的孕婦，點了下頭走向不遠處的吸煙點。
好歹是雙方家裏安排的相親對象，正式吃過一頓晚餐，就算沒看上打個招呼總是應該的，這態度還真是……比上次吃完飯立刻就說有事先走的樣子還冷漠。
路妍沒把尷尬顯在臉上，扶著自家姐姐走進急診大廳。
一根煙的工夫，接連兩輛車停在急診門前，前後腳地跑進去。
很快，就有了吵鬧聲。
更快的加入了安保人員的勸阻聲，緊接著是砸東西的聲音。
周載年掐了煙，往住院樓走了幾步，又折回去。
兩個女人已經被按在椅子上，坐得間隔挺遠，仍指著彼此在罵，翻來覆去幾句話足以讓人弄清楚人物關係。
裏麵在搶救的男人和小四偷情，被小三捉奸在床。小三想劃破小四的臉，男人護著，反被小四奪了刀，混亂中小四拿刀去捅小三，男人也護著，刀就紮在了男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