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斯離，拿著畫像去宮門查一下，看看有沒有當差的守衛就長這個樣子。”


  商洛書冷冷地吩咐道：“不過你要記住，不能打草驚蛇，不能表明來意，不能暴露身份。”


  “相爺是懷疑……”


  沈斯離拖長了尾音，漸漸皺緊了眉頭，卻並沒有明說。


  其實他們都明白。


  商洛書瞥了他一眼，輕輕應了一聲：“隻是懷疑。”


  “是，下官明白。”


  沈斯離收回了畫像，行了個禮，轉身欲走。


  商洛書輕輕鬆了口氣，剛想躺下來休息，沈斯離走到門口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對了，相爺，下官突然有個問題想問相爺，卻不知當問不當問？”


  沈斯離的臉色有些為難，支支吾吾的。


  他知道，沈斯離既然都這麽說了，那不就是想問出來嗎，又何必整那套虛偽的說辭？


  不過商洛書靈機一動，突然想戲耍他一下。


  “既然不當問，就別問了，出去吧。”


  商洛書故作不耐煩，擺擺手讓他離開。


  沈斯離果然有些急了，站在那裏沒有走，還想走上前來，卻又不太敢的樣子。


  “相爺……”


  商洛書一下沒忍住，忽然嗤笑一聲：“好了，要問就快問吧，不要跟我來這種客套話。”


  沈斯離也笑了出來。


  “其實，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問一問，”


  他頓了一下，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撓了撓後腦勺：“下官和安離長得真的很像嗎？哪裏像？下官自己看不出來。”


  一提起明安離，商洛書的心口又開始隱隱難受了。


  這個沈斯離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看不透別人的臉色和心思啊。


  明知道那是他心口的一根刺，還敢問？


  不過，既然他那麽好奇，商洛書也不妨告訴他。


  “很像，都一樣蠢。”


  “啊？”


  沈斯離愣了一下，茫然地抬頭看向他，一時無言以對。


  商洛書不悅地別過臉，語氣低沉：“出去吧。”


  “是。”


  沈斯離的語氣也有些落寞，接著便離開了，關上了門。


  其實商洛書說的也的確是實話。


  安離就是個很笨的人，他隻會讀書，就是個書呆子。


  他也不懂什麽叫人情世故，不懂那麽多大道理，不知道要怎麽在那樣的亂世活下去。


  他會讀書，但不會考試。


  就算會，也答不對。


  在考場上寫下來的文章，總是他自己的真話、實話，甚至還想勸諫皇上該怎麽做。


  可笑！


  皇帝真的需要別人去教他怎麽做嗎？皇帝身邊難道真的缺少能人名士嗎？


  並不是。


  皇帝是缺少一個既聽話又有才能的臣子，他要挑選的不是狀元郎，是一條狗。


  唯命是從、聽話乖巧的狗。


  比如他。


  隻是有時候，狗也是會長成狼的，狼是會咬人的。


  而且，很疼的。


  ……


  商洛書睡了許久，迷迷糊糊起來的時候，看見天已經黑了。


  手腕還是有點疼。


  隻是再一看，已經重新包紮過了，好像是睡著的時候有人來給他換過藥。


  “來人。”


  他啞著嗓子輕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