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溫嘉蘭的眼神變得柔情下來，緩緩抱住了他，語氣卻那麽堅定：“我們不會走到那一步的。”


  沈斯離感覺得到懷裏女子的柔軟，她身體的溫度，和她身上傳來一股讓人舒心的清香，內心也感覺到一絲慰藉。


  忽然覺得，得妻如此，死了也無所謂。


  隻怕是慘死後，功名被奪，家財被繳，反而還誤了她。


  若能死得幹淨些，留下沈府的家業給她安享餘生，那麽死了便死了，屍骨無存也罷了。
……

  沈斯離最後還是將蘭殊丟在了那個肮髒惡臭的亂葬崗內。


  夜涼如水，陰風陣陣，新屍舊骨都堆積在那裏，橫七豎八，而那個絕代風華的美人兒此刻就躺在那裏。


  夜裏，餓極了的野獸會跑出來找食物，座山雕會落下來啃食死屍。


  蘭殊活著的時候大概也沒想到，自己能淪落至此。


  “好美的人兒，就這麽死在這裏，連老天爺都不忍心吧？”


  遠處，一個黑衣人慢慢靠近亂葬崗，抱起了蘭殊。


  她的身體已經沒了溫度，也沒了呼吸，但那黑衣人仍舊把她帶走了。
……

  拜月節當日，商洛書準備入宮。


  原本沈斯離也要跟隨他一起入宮，奈何傘婆那邊還沒有完事，他沒法在此時離開。


  “罷了，我先入宮。”


  商洛書此時已經換上了那身要參加宴席的便服，那是繡有仙鶴的一身凝夜紫袍。


  凝夜比較暗沉，在宴席上不易招人眼。


  走到了相府門口。


  “我會向皇上稟告，說你突然身子不適，在府中靜養。”


  商洛書不緊不慢地提出臨時的解決辦法：“在亥時三刻之前，你將那個西域女子偷偷帶進來，若是三刻後還趕不及的話，你就別來了，我再另想辦法。”


  沈斯離抱歉地向商洛書行了個禮，而後才愧疚地應道：“此次是下官辦事不力了，勞累相爺了。”


  商洛書依舊是麵色平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一道：“無妨。”


  其實商洛書越是不怪罪他，他自己就越難過。


  臨走之前，溫引霜帶著渺渺出來送商洛書，沈斯離便默默退到一旁，隻是看著他們一家三口。


  旁人看來也許是幸福，但不知為何，沈斯離總能看到夫人眼裏的那種疲憊和落寞。


  那些笑容好像都是強迫自己擠出來的，一點也不真心。


  “嘉蘭，夫人怎麽了？”


  沈斯離忍不住小聲問身旁的溫嘉蘭：“從前日就這樣了，臉色一直不太好，前日發生什麽事了？”


  溫嘉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表情一動，然而很快又恢複平靜：“沒什麽。”


  事實上，溫嘉蘭也確實什麽都沒說，態度很敷衍，但她越是這樣，沈斯離越覺得這姐妹倆有什麽事情瞞著人。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走了。”


  商洛書緩緩將渺渺從身上放下來，又摟著溫引霜的腰，湊上前去吻了一下她的側臉。


  一點也不知道避忌旁人。


  沈斯離尷尬地別過了臉，雖說他和溫嘉蘭也有這般恩愛，但好像很少會在旁人麵前如此。


  “早點回來。”


  “好。”


  入了宮，商洛書與往常一樣，被太監引著到了禦花園。


  他的席位也與往常一樣，在宴席之上，在距離皇帝最近的右側第一列。


  燕會（古時稱宴會為燕會）開始前的氛圍也無非就是那樣，寒暄、虛偽、追捧、巴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