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因為還搞不清楚狀況，所以沈斯離還不敢認他，隻是瞪大雙眼看著他。


  誰料商洛書一見他，臉色都黑了三分：“你果然在這裏啊。”


  商洛書凝眉，表情有點生氣，直接走進來斥責他：“不是讓你在樹下等著嗎？你跑來這裏做什麽？”


  “我……”


  沈斯離有些委屈。雖然確實是他太好奇了，他不懂事，才會糊裏糊塗地跟人進了這裏，但他也不敢承認啊。


  “商兒。”


  明老板忽然喚了商洛書一聲，語氣柔和，像個父親喚自己的孩子。


  沈斯離一愣。


  他茫然地看向明老板，隻見明老板已經收回了他剛才喝的那杯茶，又換了新的茶杯。


  明老板泡了新茶，給商洛書添上了半杯多一點，邀他坐下。


  “你我二人也多年不見了，不妨坐下來喝杯茶吧。”


  “不了。”


  商洛書沒有一絲猶豫地拒絕了，臉色比看到沈斯離的時候還要難看，好像明老板是他的殺父仇人一樣。


  這讓沈斯離更好奇了。


  按理說，一個官——還是這樣位高權重的丞相官位，怎麽會和鬼市裏這種見不得光的商人有多年的瓜葛？

  “我今日來，不過就是因為手下不聽話，不小心闖入了這裏，特意前來尋他。”


  商洛書淡漠地說著：“如今尋到了，我也該離開這是非之地了。”


  他直接繞過茶桌走到沈斯離麵前，一把抓住沈斯離的手腕。


  “趕緊跟我走。”


  商洛書小聲警告他，緊接著就轉過身，拉著他要往門外走。


  沈斯離也不敢反抗，隻能乖乖跟隨。


  可兩人剛走到門口，明老板便高聲喊道：“商兒，我們還會見麵的。”


  明老板似乎很有把握。


  商洛書猛地停下腳步，卻回頭怒瞪著明老板，死死地盯著他。


  不過他也沒說話，之後就拉扯著沈斯離走了。


  ……


  這一路上，商洛書都臉色陰沉的，但偏偏就是不說話。


  沈斯離每跟著他走一步，心就緊張一分。


  他也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好像給相爺添了很大的麻煩。


  但是，如果相爺實在生氣的話，就罵他好了，再不然就打他一頓出出氣吧，總好過什麽都不說的好。


  他越不開口，沈斯離就越愧疚，心裏越不安。


  又走了許久的一段路，此時已經來到了鬼市的中心地帶，白燈籠又變回了紅燈籠。


  不過天已經微微亮起了，鬼市早就沒人了，攤主都收市了。


  沈斯離實在忍不住了，試探性地開口輕聲道：“相爺，其實我……”


  “閉嘴！”


  沈斯離話沒說完，商洛書卻忽然怒吼一聲，回過頭來瞪著他。


  然而在那份怒意之後，沈斯離分明看見他的眼眶紅了一圈，眼裏含著淚水。


  眉目似乎染著千萬年都化不開的悲傷。


  比起害怕，沈斯離更多的是擔憂。


  商洛書怎麽好端端的變成這樣了？

  他幾乎沒見過相爺流露出那樣的眼神。


  痛苦，無措。


  “從今往後，你不要再踏入鬼市一步，更不許去找那個姓明的，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