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溫引霜以為他醒了，心狂跳不止，慌亂之中，下意識轉身就要跑。


  “對不起。”


  “什麽？”


  溫引霜瞬間停下腳步，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懷疑商洛書隻是在說夢話，其實他沒醒。


  她試探性地回過頭。


  “我沒想……沒想過害你。”


  商洛書哽咽著呢喃道：“溫家不是我害的，不是我……”


  他說得口齒不清，說完又側了側身子，抱著被褥睡過去了，但溫引霜還是勉強聽清了前麵那句話。


  “你說什麽？！”


  一提起溫家，溫引霜瞬間激動起來，什麽也不顧，直接衝了過去，一把抓住商洛書的手臂。


  “你別睡，你起來跟我說清楚！”


  溫引霜鼻子一酸，眼眶不禁泛起了淚花，不自覺地發出了顫音：“你告訴我真相，你告訴我……”


  她用力搖晃著他，他都沒有反應，醉得連夢話都說不清楚，隻是微微皺著眉。


  溫引霜看出來他是做噩夢了，也許是夢到爹爹來向他索命了，也許是夢到她溫家上下二十九口人的冤魂了。


  可是他害怕的鬼魂，是她日思夜想都見不到的人。


  溫引霜絕望了，無助地癱坐下來。


  “爹，兄長，我該怎麽辦？”


  她哭得梨花帶雨，眼淚一滴又一滴劈裏啪啦地落下來，像斷了線的珍珠，止不住。


  到底什麽才是真相？

  商洛書到底是不是她的仇人？


  忽然間，她好像站在迷霧之中，看著雲煙繚繞的敬亭山，錯把敬亭當蜀道。


  ……


  “嘶……”


  許是昨晚喝太多酒了，商洛書一睜開眼睛，就覺得頭痛欲裂。


  他試著坐起身來，結果身子更是沉重，骨頭好像要散架了一樣，全身酸痛。


  “好痛！”


  商洛書難受地喊了一聲，無奈又躺了下來。


  “醒了？”


  房外傳來溫引霜溫柔的聲音：“以後還敢喝那麽多酒嗎？”


  語氣帶著幾分關切般的責怪。


  商洛書偏過頭去看她，見她帶著錦瑟走進來，錦瑟端了一盆水，還冒著熱氣。


  雖然看著她過來，商洛書心裏是歡喜的，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了句：“你怎麽過來了？”


  “你既然娶了我為妻，那妻子照顧夫君不是應該的嗎？”


  溫引霜莞爾一笑，好像一抹暖陽，緩緩落坐在床邊，帶來一股淡淡的香氣。


  商洛書明知道是哄他的，卻也忍不住一笑，故意問她：“你這是真心話？”


  “我是真心是假意，你聽不出來嗎？”


  溫引霜說著，讓錦瑟把熱水端過來，親自把帕子打濕了又扭幹，俯身擦了擦他的臉。


  商洛書不經意間一抬眸，恰好與她對視相望，她眼中柔情萬種，第一次沒有想躲閃開目光。


  帕子沾染著熱水的暖氣，卻都沒有她湊近時帶給他的暖意大。


  她突然這樣，搞得他都有點不知所措了。


  “那個，你……”


  商洛書忽覺臉頰滾燙，不知道是帕子太熱了，還是他臉紅了。


  不過，從來都是她臉紅，他怎麽也會……


  不行不行，冷靜一點。


  這女人詭計多端，指不定有什麽陰謀呢。


  “別……別擦了，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