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


  她有些抱歉，可是一開口，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礙於某一些原因，不管商洛書做了多少彌補，她好像還是沒辦法向自己的殺父仇人低頭。


  商洛書抬頭看著她，似乎感覺到她的為難，無奈地歎了口氣：“出去吧，明日我要去江南災區視察，就不礙著你的眼了。”


  “……嗯。”


  她猶豫半晌，還是轉身出了書房。


  溫引霜卻不知道，商洛書癡癡看著她的背影遠去，不覺紅了眼。


  “到底要我做什麽，你才能不那麽恨我……”


  ……


  溫引霜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後廚，站在暗處看見婆婆正坐在灶爐旁，拿著一個竹筒，艱難地在生火。


  她眼睛看不清，所以動作很生疏僵硬。


  “死老婆子，動作快點！”


  肥廚子站在一旁冷漠地嗑瓜子，將瓜子皮啐到婆婆的身上，一臉尖酸刻薄的樣子。


  “要不是相爺心善，看你可憐就從路邊帶回來，就你這瞎眼的樣子，餓死在路邊也沒人請你，還不勤快點！”


  肥廚子罵人的話非常惡毒，溫引霜聽著很是刺耳，可陸婆婆卻一聲不吭，默默做著自己的事。


  她卻分明看見陸婆婆的眼裏有淚。


  婆婆應該想起了阿洲，想起了從前闔家歡樂的日子吧？

  “夫人，您怎麽哭了？”錦瑟小心遞來一條錦帕。


  溫引霜慌忙別過臉，接過帕子擦了擦眼淚，臉色漸變冰冷，走進了廚房：“這麽大的後廚，就你們兩個人幹活？”


  “見過夫人。”那肥廚慌忙將瓜子揣進兜裏，惶恐地跪下來。


  陸婆婆聽到她的聲音，也趕緊放下竹筒，踉踉蹌蹌地跟著跪下來。


  溫引霜很想去扶她，然而剛抬起手卻想起商洛書的話，小心收回來，兩隻手在袖下緊緊揪住。


  “夫人，今日相爺要下江南，後廚的人都替相爺準備東西了，就剩小人和一個打雜的。”


  “這樣啊。”她輕咳了幾聲，故作冷漠道：“本夫人想親自為相爺做點桃花糕，但本夫人手藝不精，上回嚐過這老人家給本夫人做的糕點，很合本夫人的口味，所以……”


  話音未落，陸婆婆卻開口打斷了她：“謝夫人好意，但老奴已經做不出當時的味道了，還請夫人另請高明。”


  溫引霜先是一懵，這……


  她想救婆婆啊，難道婆婆看不出來嗎？


  “老人家，您？”


  “夫人。”


  這回竟然是商洛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嚇了一跳，猛地回頭一看，也不知道商洛書是怎麽時候過來的。


  他忽然攬上她的肩膀，嘴角掛起一絲神秘的笑意：“夫人的好意，本相心領了，隻是夫人自小金枝玉葉，十指不沾陽春水，嶽丈不願意讓夫人受苦，本相也不敢，所以還是回去吧。”


  “可是……”


  溫引霜麵色猶豫，同情地看了眼陸婆婆，心下不忍，然而商洛書不等溫引霜開口，便拉著她轉身離去。


  他湊到她耳邊，小聲警告道：“聽話一點，別好心辦壞事，反而害死了她。”


  溫引霜心下一緊，倒吸一口涼氣，不敢吭聲了，僵硬地被商洛書摟在懷裏，離開了後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