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第257章 前世幻境

  在這偏僻的荒殿里，君王朝的帝王，在教育他僅有的兩個孩子，這裡並無外人，他也不必做給誰看，可是卻並沒有手軟半分，但他的眼裡分明是帶著不忍和痛心的。


  這一切，落在蘇無常的眼裡，顯得不可理解，又恍然如夢，她此刻好似就站在角落裡，眼前的一幕真實的讓她幾乎以為，伸手便可觸摸。


  而她也確實那麼做了，因為地上那個隱忍跪地的少年，像極了蘇黎，她的喉間顫抖的厲害，卻怎麼也喚不出一聲來，她伸手一遍遍想要去扶起他，想去替他擋住鞭刑，卻無能為力。


  在這場逼真的夢境里，她才是那摸不透的幻影，沒有實體，只是一個靜默的旁觀者。


  她回頭看向那個被追至一邊的少女，年輕稚嫩的模樣，分明與如今的她如出一轍，只是小了一號。


  「哥哥——哥哥——」


  君無傷眸中赤紅，掙扎著要衝向那受鞭刑之苦的少年，為什麼要拿她的錯誤，來懲罰她最親近的人，為什麼。


  少年努力地想起身跪地，似乎不願讓人看到他這般不堪的樣子。


  君無傷只覺得心裡似乎有一個窟窿，心痛難忍。


  只能旁觀的蘇無常，在此刻卻好像與之心靈相通一般，痛苦、內疚，還有不甘的情緒席捲而來。


  鞭子沒有落在她的身上，她卻覺得好似在煉獄中，比受鞭刑還要來得痛苦。


  君皇不去看地上蹣跚著想要起來的少年，執手揮出了第二鞭，被鮮血浸染的長鞭，此時似乎有了魔性，疾馳而去，毫不留情。


  華服的女子此時早已哭得肝腸寸斷，揪著心口的衣裳，痛色難掩。


  啪——


  第二鞭被迅疾奔來得身影擋住，君無傷身形一個踉蹌，縱是有武功護體，竟卻沒有半份力量能讓她穩住身形。


  長鞭所過之處，血色盡染，少女以身相護，撲倒在了少年身上——


  看著面色蒼白如紙的君無塵，少女面上竟然帶著笑意，彷彿那滔天的疼痛，於這個她也不過如此。


  那笑落在蘇無常眼裡，心中一陣顫慄，那明明是她幼時的臉，可這個笑，卻像極了前世她的弟弟蘇黎。


  宮人們不禁垂手落淚，正在受苦的是他們君王朝，最聰穎最懂得民生疾苦的少年皇子，他們的公主是對下人最好的主子，是大家的福星，可如今竟然因為一枝指環。


  執鞭的是他們最尊貴的天子，他們只能默默祈禱上天保佑小主子們能安然無恙。


  「哥哥，你怎麼樣？」


  少女輕輕擁住少年望向院中的男子，他們的父親，神色是黯然和掩不住的失望。


  少女冷然道：「若父皇這麼喜歡那指環的主人，怎麼不隨她而去，母妃跟隨您多年，父皇對母妃可有過一日真心相待，父皇倘若覺得心灰意冷，莫非還要天下人陪您不痛快嗎？」


  華服的女子，此時卻是面色一震，望向皇袍男子的眸子里，是難掩的痛苦。


  蘇無常此刻，才望向皇袍男子的臉，她不禁一個踉蹌，這張臉，與19歲的蘇黎多麼像，只是略微要成熟些。


  若是蘇黎能好好活著，便是那病能再拖上幾年，他大概會跟眼前這個男子的模樣無甚差別。


  她低頭去看地上的少年，一時有些混沌，竟然無法去分辨，是自己太過思念弟弟，所以看誰都像他，還是這所謂的前世，不過是隨著她心裡所想而產生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