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第241章 今天，我只是謝輕雲

  天火擇地而棲，烈焰游刃，鍛煉真相，燒灼人心。


  鳳霞宮內，琴音隱隱，奪魄傷魂，挑弦撥亂，素手間微有顫抖，宮女恭敬的端著的玉盤中放著的衣裳，仍是舊時模樣。


  「換上吧！」


  良久，指尖音符盡散，只留塵埃落地般的嘆息，女子起身，素白的裡衣有幾分蕭索。


  「是，皇後娘娘。」


  一旁的桂嬤嬤接過衣裳，輕聲應道，卻見座上素衣女子目光中閃過一絲奇異的笑意。


  「今天，我只是謝輕雲。」


  淡淡的反駁，帶著不容忽視的堅定，桂嬤嬤在那宛如少女般的笑容中回不過神來，只是情不自禁的喚道：

  「小姐？」


  女子輕展開手臂，安靜地換上衣裳，望著殿外不甚明朗的燭光，遠處似有宴會絲竹之聲寥寥，眼前似乎浮現出那人的臉來。


  昨晚竟是夢見了他，那般真實，讓她想從此都不再醒來，只要能多看他一眼便好。


  扶舟皇宮的另一邊，近乎冷場的晚宴仍在繼續，為了掩飾各自的尷尬，都只能默默地低頭喝酒。


  唯有扶舟帝菏澤於延始終輕眯著眼，目光看不出情緒，偶爾目光劃過蘇無常的身上，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蘇無常小意識的低頭，拿起桌上的酒杯，試圖掩飾自己的心虛，卻在入口前猛然停住。


  她的目光悄悄落在漠風使團使者手上的酒杯，又來回打量自己身旁的官員座上的酒杯，細微的異樣難逃她的眼睛，可是等她確認那些人的酒杯都被做了手腳之後，還是忍不住心驚，這扶舟帝竟像是要這宴會中所有人，給他陪葬的架勢。


  只是……

  為何這宴會上所有人中，為何唯有她的酒杯是無毒的？


  「醉紅顏」，這般好聽的名字，卻是致命毒藥，無色無味，連銀針也無法驗出，就像是沉醉在美人的容顏里無法自拔，卻不知自己早已是紅顏笑容里的一抹墳頭錦。


  蘇無常捏著酒杯的手不自覺的收緊，高座上已經傳來冷涼的聲音：


  「舊人見面，朕該好好舉杯暢飲才是，來人啊，給火大人滿上！」


  火桀面上一愣，自己明明已經拒絕了宴會上的酒敬往來，但似乎菏澤於延沒打算放過他，舊人？


  不是故人，是舊人，也是敵人。


  酒侍已經滿了酒，這一次火桀沒有再拒絕，端了酒杯，笑得有些諷意：

  「扶舟帝今日可是要跟我追憶下往事？過往皆雲煙，還是不要太執著的好！」


  「火大人說得哪裡話，朕自然不會太執著過去的事，只不過朕沒料到，水府未衰，你卻是提早回來了！」


  還在思考為什麼扶舟帝獨獨放過自己的蘇無常，聽到這句，愣了一下，這火桀跟水府有什麼關係？

  哦，之前就是他搶流雲環來著.……提早回來？回來？

  「連流雲環都守不住，如今的水府與衰敗有何區別？只是在下不明白清鳴島主，為何要對水府之物出手？可是有人.……」


  菏澤於延目光一凝，輕哼出聲：


  「這麼說，火大人便是那日與之搶奪的黑衣人？這扶舟之大莫非朕的王土，朕想要的，還有得不到的嗎？


  火桀面露不屑，高舉酒杯，眉間硃砂印記如火燒流光，隱約有怒氣，卻最終掩了心緒，看向藍玥，一閃而過的愧疚，像是沒入歲月里最溫柔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