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他小時候
第二十八章 他小時候
警局外,笙歌和程浩、沈星焦躁的等在路邊,快到中午了,周夜還沒出來,笙歌心裏很急很怕,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要掉眼淚,可她怕哭了周夜出來看到會更擔心。
程浩看著一直低頭一言不發摳著手指的笙歌,一時不知所措的撓了撓頭,他不知道怎麽安慰女孩子,隻說:
“你別亂想,我夜哥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笙歌悶悶的嘴角抽動著,強忍著眼淚沒有出聲。
沈星心急不安的歎了口氣納悶出聲:
“這次怎麽下手這麽重,之前謝禮還有其他人來煩夜哥的時候也就是差不多得了,這次怎麽……”。
笙歌聽得心底一沉,這次下手很重?是因為當時那花襯衫欺負她了?
忽然就想起前世他為她報仇時手段的毒辣,
是她觸動了他理智的防線,讓他跌入瘋魔,
她想起那日,他從衛生間出來,一句話不說就把她抱進了懷裏,當時以為是急著帶她去買衣服換,
現在回想,那時的他大概也是怕自己陷入深淵無法上岸,而擁著她可以驅散心魔,
當時很煎熬,很彷徨吧,
笙歌忍了許久的眼淚忽然決堤,她立馬吸了吸鼻子抬手抹掉眼淚,問程浩:
“周夜他以前進過警察局嗎?”
如果也是第一次,他心裏也很害怕吧,
她的心好難受。
笙歌低著頭,程浩看不出她的情緒,聽到她這麽問直接會錯了意,以為她會覺得周夜是壞人是地痞流氓,急忙問兄弟解釋道:
“沒有沒有沒有……這是第一次進來,你可千萬別亂想啊,我夜哥很好一男人,而且你大概不知道,他可喜歡你了,昨天他是不是給你送了份情書來著?”
笙歌聽到這緩緩抬頭看程浩:“那情書怎麽了?”
程浩強扯著笑說:
“你都不知道,為了寫那情書他打了多少草稿,就查百度手機都查沒電了,就拿著充電寶充著電繼續查情詩歌賦,就沒見過他寫那麽多字,可抄了一頁又一頁都不滿意……”
程浩低笑:
“還罵罵咧咧的說那些文人雅士寫的啥玩意,都沒有他想表達的意思,後來到晚自習時,似乎查到了一些滿意的話,寫了滿滿一整夜,後來又撕了,
他說給你的情書,要自己寫不能抄,最後也不知道他給你寫了什麽,
反正我是沒見過周夜他這麽扭扭捏捏又小心翼翼的做過一件事,特別怕你不滿意”。
笙歌聽得緊咬著唇,眼眶有淚水在打轉,很想了解他更多:
“程浩,你跟周夜從小就認識嗎?他小時候過的好不好呀?”
“對,我們小時候就認識”程浩歎了口氣回想小時候:
“周夜他從小就沒有父母是跟著舅舅生活的,可是他舅舅不當家,舅媽不想養他,經常打他,想讓他自己離家出走,我記得特清楚,七歲那年的冬至,下了好大的雪,周夜就穿了個薄外套被他舅媽趕出來,他躲在一棵樹下都快凍傻了,眼睫毛上都是雪花,當時我媽看到了就給他送了碗水餃,後來這一碗水餃他記了一輩子的恩,他得多缺愛呀,連一碗水餃的恩都銘記於心,他從小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得自己拚,連吃飯都吃不飽,甚至兩年前我媽癌症化療沒錢,他把所有積蓄都拿出來給我,可我媽最後還是走了……”,
程浩說著忽感喉嚨發酸,立馬住了嘴,強扯著笑:
“嗐,扯遠了”
他扭頭看向沈星:“有煙不?搞一支”。
沈星看出他眼底的傷楚,沒有多言,遞上煙。
而笙歌聽完程浩的話,心髒處像被人壓了塊大石頭,沉悶到快要窒息,
回蕩著程浩那句
‘他得多缺愛呀,連一碗水餃的恩都銘記於心’,
他小時候,大概每天都是煎熬在煉獄裏的吧,
所以長大後,他變得深沉隱忍,用玩世不恭來掩飾內心的孤寂落寞,
仿若世界繁華喧鬧,而他與世隔絕隻剩悲寂,
他站在與世界對立的深淵裏,看著外界與他無關的陽光明媚,
那種心態的對比,會讓人心如淩遲吧,
她的周夜,好讓人心疼。
——————
周夜被季雲瀟帶出來的時候,滿臉不耐:“我不可能跟你回季家,你死了這條心吧,當年你拋棄我媽的時候就該想到我不會認你!”
季雲瀟臉色微沉:
“你再怎麽不認,你身上也流著我的血,還有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人家這麽優秀,你現在這樣配得上人家?回季家,我會召開記者會,給你光明正大的身份。”
周夜緊咬著後牙槽,蹦出一句:
“老子不稀罕你季家,至於我的女孩,配不配也不是你說了算。”
兩人走出警局時,外麵陰雲密布,像要下雨。
一直盯著警局看得笙歌,一見到周夜出來了,驚喜的迅速跑了過去:
“周夜…”。
聽到聲音的周夜腳步一顫,抬眸看著朝他跑來的女孩,那一瞬間他百感交集,心堵的心跳都快停了,
當笙歌滿眼焦急不顧一切撲到他懷裏緊緊抱著他腰的刹那間,他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下一秒,他忽然抓著女孩的手腕,毫不溫柔的把人拉進了右邊的小叢林,
笙歌愣住,不安的喊他:
“周夜你帶我去哪?”
周夜不出聲,徑直將她拉進叢林抵在一樹幹上,眼底一片陰鷙隱忍,抓著她的手都在隱隱發顫,
笙歌心跳淩亂不安的仰頭望著他,輕聲喊他:
“周……唔!”
剛一開口,他豁然低頭吻上了她的唇,強勢而不容推拒的吻。
第二十九 章 欺負
笙歌被他忽然落下的吻,驚怔的睜大了眼睛不安的眨巴著,唇瓣被他毫無章法且強勢的吻著,他的手緊扣著她的後腦勺令她動彈不得,隻能承受這突如其來仿若帶著狂暴的吻,
第一次接吻的少女,呼吸很快就亂的不成樣子,大眼睛輕快慌顫的眨巴著,試圖伸手去推開他緩口氣,想問問他到底怎麽了,
可抵在他胸膛上的手剛用力推他,
周夜非但沒鬆開她,還更放肆的伸手直接抬起她的下巴,
少年一手扣在她腦後,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將女孩禁錮在胸膛和樹幹的方寸之地,
吻得更凶了……
甚至捏著她下巴的手,落到她的脖子上、鎖骨上,依然沒有要收手的意思,
觸碰到她的匈脯時,笙歌大腦一懵,徹底慌了,
“周…唔…周夜!”
笙歌嗚咽著擠出幾個字,驚羞的雙手胡亂的推他打他,唇瓣都快被親麻了,
然而周夜像是陷入了瘋魔,無視她不安的聲音,甚至無視她的驚慌抵觸,
徑自的把手撩進了她寬鬆的校0、服裏,從腰而上……
帶著輕薄之勢,
如此動作,笙歌快要急哭了,嘴裏說不出一個字來,隻能拚命又胡亂的推他,
打他的後背、捶他的肩,推他的腦袋,
細細碎碎的拳頭,巴掌在周夜的身上淩亂的落下,
周夜無動於衷隻用更凶更惡劣的手欺、負她,
笙歌大腦宕機,雙手胡亂的揮打。
啪!——
混亂中,一巴掌扇在了周夜的臉上。
世界陡然靜止,耳邊所有的聲音都消散了,而周夜也停下了所有的‘輕薄’,放開了懷裏的女孩,
笙歌也嚇到了,大眼睛怔怔的瞪圓了看著周夜,
他低著頭,眼睫在眼底留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緒,
可他周身散發的陰沉讓笙歌不安極了,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慌忙跟他解釋說:
“周夜……我……我不是要打你,我剛才……”
“嗬……”
周夜忽然冷哼一聲打斷她的話,輕浮散漫的撩起眼皮看著笙歌,慢條斯理的抬手抹了一下剛接過吻的嘴角,然後一臉玩味的朝女孩伸手而去指腹落在她被親的紅潤又亮晶晶的下唇上,
玩世不恭的噙著笑問:
“寶貝,剛才親的爽嗎?”
他的語調裏染著輕浮甚至逗弄。
笙歌瞬間愣住,不知他是何意,隻胸口不安起伏著緊抿著唇看他。
周夜在她慌亂不安的視線裏哼笑著繼續道:
“老子親的倒是很爽……”,
他說著豁然收起笑,漆黑的雙眸微眯,忽然捏著她的下巴,陰鷙無情的開口:
“笙歌,看清楚了嗎?我他媽就一地痞流氓,這幾天陪你也不過就是饞你的身,
你長得這麽漂亮,又整天上趕子似的往老子身上湊,我就想著不玩白不玩……”,
他指腹在她下巴上輕蹭了蹭,然後散漫不羈的笑了,收回手,雙手插進兜裏,接著說了句:
“行了,我也爽過了,你也打了一巴掌,咱倆扯平了,老子不想玩了,以後離我遠點。”
他用詞粗鄙,言語輕浮,一字一句都顯得那麽不堪,
甚至說完不等笙歌回應,已經迅速轉身就走,好像很無情。
笙歌懵然驚顫的大腦在周夜轉身離開的刹那間恍然回神,慌忙跑上前拉住他的手,不知所措的紅著眼睛喊:
“不是這樣的,這不是你的心裏話……”
她說著聲音已經哽咽起來:
“周夜~,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手被拉住的周夜,聽到她聲音裏的哽咽,不敢回頭看她,隻滿臉不耐煩的冷沉出聲:
“老子讓你離我遠點!聽不懂嗎?”
話落,再次無情的甩開她的手,疾步逃離了小叢林。
笙歌忍了許久的眼淚,徹底決堤而下,看著他的背影泣不成聲的喊:
“周夜…”。
她追著跑上去。
等在路口的程浩和沈星看到了剛才的一幕,看到周夜丟下笙歌疾步出來的時候,程浩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擋住他的去路就問:
“你怎麽回事?”
程浩知道,周夜他明明那麽喜歡笙歌的,不可能這樣對她。
然而周夜沒有回他,而是直接掙開了他的手,甚至一把奪走了他手裏的車鑰匙跑了。
笙歌追出來的時候,周夜已經跨上了程浩的摩托車剛剛啟動離開,
此刻烏雲密布,刮來一陣大風,雨水伴著風傾盆而下。
“周夜……你別走”笙歌不顧風雨追車而跑,哭的聲音都嘶啞的喊著:“別丟下我…”。
風雨很大,周夜透過後視鏡看到雨中追來的女孩,雨水淋濕了她的衣服、頭發一張小臉哭的不成樣子,那一刻他感覺心都被撕碎了,再也無法愈合,
可是他拿什麽跟她在一起,那個警員的話一直在他耳畔,他不該再耽誤她,影響她的前程,跟她在一起短短幾日,她便被人議論,甚至今天被帶到了警局,
從警局出來的時候,他看到她眼圈都哭紅了,是被嚇到了吧,
而這一切本不該沾染上她,都是因為跟他在一起。
周夜攥緊車把,忍著心疼要加快車速逃離她。
大雨中哭慘了的笙歌,任程浩和沈星怎麽勸說都不理,眼看著周夜越走越遠,她哭的渾身都在顫抖拚命追著喊他:
“周夜……啊!”
雨水模糊了雙眼,她腳下不穩,摔進了雨地裏,濺起滿地水花,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立馬支著胳膊就要爬起來繼續追。
程浩和沈星實在看不下去了,快步走上前就要把人強行帶走。
然而比他們快一步的是狂奔回頭的周夜,程浩隻見雨中恍惚一道人影跑來,
接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孩便被抱走了。
笙歌渾身濕透,周夜怕她感冒直接攔了輛車。
坐進車裏後,被抱在懷裏的笙歌緊緊的抱著周夜的腰不放,渾身還因為哭的太凶而哽咽顫抖,她委屈無措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來,隻剩啜泣的哭聲。
周夜看得眉心緊皺,向出租車司機喊了聲:
“師傅,空調開一下熱風,車費加錢”
司機:“得嘞”。
空調打開,周夜又開口說:
“師傅,有紙嗎?衛生紙抽紙都行,有新毛巾更好,都算在車費裏”。
司機:“有卷新的衛生紙”。
周夜接過衛生紙把外麵一層撕了,用紙當毛巾給懷裏的女孩擦著滿是雨水和淚水的小臉,
然後是頭發和濕透的衣服,他動作溫柔,很耐心的一點點給她擦幹,
笙歌就緊緊的抱著他,不出聲也不動,由著他為她擦著雨水,隻怔怔的眨著哭紅的眼睛看他,時不時的不受控製般的哽咽幾聲,委屈的不得了。
彼此不說話,氛圍幾度凝固,連開車的司機都有些不自在的透過後視鏡看了好幾眼。
而笙歌看出周夜沉默下的隱忍和挫敗感,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才會這樣,
明明他剛答應過她,永遠不會放開她的手,
怎麽就去了趟警局出來就成了這樣,
她知道,他在小叢林說的那些一定不是真心話,
她始終相信,這個少年永遠不會主觀的想要離開她,丟棄她,
所以是有人跟他說了什麽嗎?
笙歌忽然想起在學校他被警察帶走時,在所有同學的議論聲中他逃避與她對視,那時他就已經在擔心會影響到她吧。
可她真的不在乎那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