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姐姐對他有所隱瞞
第43章 姐姐對他有所隱瞞
素冠荷鼎怎麽,怎麽焉了?
分明昨日還好好的,分明昨日已經完全活了過來!
宋蘇一個健步衝到了蘭花跟前,不敢置信地看著這株蘭花。
窗欞上還是濕漉漉的,放眼望去,院子裏房簷還滴答滴答地滴落著雨。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宋蘇證明,昨夜下了很大一場雨,而昨夜她因為喝酒而忘了收回這株蘭花,這才導致這蘭花被灌了太多的水,給澆死了?!
宋蘇內心天崩地裂,她當初對溫鑒玉誇下海口,口口聲聲稱自己能救回那株素冠荷鼎,但沒想到,一切驕傲與辛苦,皆毀於一壇杏花酒!!
宋蘇欲哭無淚,根本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每天都那麽關心素冠荷鼎的溫鑒玉。
無奈,宋蘇隻好嚐試著搶救一下。
但是不搶救不知道,一搶救就發現這救活的幾率實在微乎其微。
昨夜的雨實在是太大了,這蘭花本就嬌弱,突然受了這麽多的雨水,已經滅了太多的生機。
溫鑒玉的書信按時寄來,宋蘇這次卻沒有回了。
原因無他,實在是她不知該如何回。
每天都告訴他她已經救活了他的愛花,但就因為她的一個失誤,她就弄死了他的愛花。
哎……
宋蘇愁了好幾日,阿順自然都有所察覺。
他故作不知情,“姐姐,你怎麽了?”
宋蘇抱著那盆蘭花哭喪著個臉,“我愧對我小姨的教導。”
一個蘭花高手的侄女,竟然是一個糟蹋蘭花的高手。
小姨?
阿順眸子深了深,狀似不經意地問:“姐姐的家在哪裏啊?”
“家?”宋蘇聽到這個詞心中忽然空了一下,她現在哪裏還有家?
但很快她就調整過來,笑道:“有小阿順在的地方就是姐姐的家。”
她不願意告訴他有關她的事情。
她還是不夠相信他。
姐姐對他有所隱瞞。
這是阿順得到的訊息。
胸口處似乎有烈火焚燒,阿順閉眼平複。
“若是姐姐覺得愧對於溫公子,不如就由我去替姐姐將蘭花送還給溫公子吧。”
宋蘇搖搖頭,“罷了,這本就是我自己的錯,哪有把弟弟推出去替罪的道理?說到這裏,她放下蘭花,扯了一張信紙出來????
“阿順,替我磨墨,我將現狀告知於溫鑒玉,明日去向他告罪。”
阿順巴不得見到他們斷了那聯係,但還是不死心地再問一遍。
“真的不用我去幫你還給溫公子嗎?”
奈何宋蘇很是堅決,“不用,自己的錯自己承擔,逃避不得。”
輕蘸墨水,宋蘇思量片刻,便將素冠荷鼎如今的模樣一五一十地畫了下來,旁邊題字“抱歉”。
吹幹了墨,宋蘇將信紙折好,於門口派人去送信。
信送出去了,宋蘇心中便懸起了一塊石頭。
希望溫鑒玉能夠接受她的道歉。
宋蘇正打算關門回家,卻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對方速度很快,力道也很大,宋蘇一時不察,險些摔倒在地。
阿順一直站在宋蘇身旁,眼見宋蘇就要被推倒了,他連忙扶住宋蘇,助她穩住身形。
宋蘇後怕地拍了拍胸口,“幸好阿順你還在。”
阿順耳尖微紅,沒有說話。
兩人將視線落在跟前的人身上。
對方年紀不大,身形也很纖弱,一看就是一個女子。
身上漂亮的水藍色裙子此時被撕爛了一條口子,看起來很是紮眼,不和諧。
“你是……?”
對方抬起頭,露出了那張漂亮的臉。
“言玉秋?!”
言玉秋看見她眼珠不住地往下掉,宋蘇受不住這招,頓時慌了,“你,你怎麽了,你別哭啊!”
誰知言玉秋卻突然雙膝一彎,跪在了她的跟前。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娘親。”
“求求你……”
“你別哭,你告訴我,你娘親怎麽了?”
“他,他要殺了我的娘親……”
“他是誰?”
“言,言誌文。”
言誌文是言玉秋父親的全名。
言家自詡秀才後代,文人世家,但是誰能想到,在民間也固執的模仿貴族那一套規矩的言誌文,滿口斯文禮儀的言誌文,竟然在內是個家暴男。
宋蘇帶著兩個孩子踹開言家那扇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言誌文揪住言母的頭發,不住的往她臉上扇巴掌,仿佛她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個牲畜。
宋蘇平生最厭惡家暴男。
對最愛自己的人身上紮刀子,是最懦弱的表現。
當即她便抄起門邊的掃帚,怒氣衝衝地衝了過去,對著那個畜生就打了下去。
阿順也抄起了工具按住了他,讓宋蘇打得更方便些。
“狗東西,打女人,打自己的妻子,你還是不是人!”
“你是從茅坑裏出生的吧,整個人由內到外都是黑的臭的。”
“你還真是一隻黃燜雞,又黃又悶又垃圾,呸,你連垃圾都不如。”
“臭泥鰍沾點海水,還真當自己是海鮮了?”
“門口的斯文明事理,你真是丟盡了你祖先的臉,要是我是你的祖先,我非得氣得在地下自殺!”
“……”
宋蘇這裏的動靜太大,院裏的其他人都被吸引了來。
有人詢問,宋蘇便停下動作,一五一十地說了此事。
人多勢眾,以前是大家不知這狗東西人模狗樣的內裏是何等的肮髒,今日跟大家挑明了,大家便都能明白了,從今以後言誌文多多少少也會有所忌憚。
說完了這一切後,宋蘇便對著言玉秋母女柔聲說:“你們這幾日先去我們家歇息吧。”
言母身上臉上都是青一片紫一片,將她本來豪放粗壯的長相硬生生的逼出了幾分弱柳扶風來。
“今日多謝宋姑娘,但這裏畢竟是我和玉秋的家,我們不能永遠待在你們家。”
她的話裏有很明顯的分清界限的感覺,宋蘇微微皺眉。
“待在我們家又何妨,不過是再添一雙筷子的事情。”
但是言母始終不願意。
宋蘇無奈,隻好放棄勸說她。
言誌文的舊傷已經恢複了大半,但這次以後,他的新傷又來了。
宋蘇將掃帚重重地扔在他的身上,橫眉冷豎,“言誌文我今日就把話撂在這兒了,你以後不準再欺負言玉秋母女倆,若是被我知道了你動了他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放下狠話後,宋蘇便帶著阿順離開了。
但宋蘇二人並沒有走遠,就被言玉秋給攔住了。
言玉秋是一路小跑著過來的,宋蘇聽到聲音就停在那裏等著她了,但她還是氣喘籲籲了好一會才把話說清楚。
“宋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娘親,我娘親,她也並不想呆在那個家裏麵的,她以前是嚐試過逃跑的。”
說到這裏,言玉秋的神色瞬間便暗了下來,“但是每一次都被抓了回來。”
娘親本來不是現在的性子的,她本來很是活潑好動,為人豪爽熱情,但自從嫁給言誌文以後,一切都變了。
言誌文性格偏執,對言母的控製欲很是強,他強行要求言母按照他的要求去改變自己,性格要改,平時習慣要改,什麽都要大改。
若是不按照他的喜好改了,便會打人。
言母若是反抗了,便會被冠以不忠的名頭,要報官浸豬籠。
言母若是跑了,則會被全村的人指責詬病不恥,回來後也是要浸豬籠的。
但這每一次都是言誌文站出來以好丈夫的模樣替言母說話,才使得言母對他言聽計從。
不是言母不想跑,而是她根本就跑不了。
尤其是後麵肚子裏還有了孩子。
她更是跑不了了。
古代,妻為夫綱是眾人公認的道理,沒有人認為是錯的,若是妻子不忠於自己的丈夫,不論什麽原因,都會被判定為有罪。
“求求宋姐姐,救救我的娘親吧。”言玉秋一張小臉滿是淚痕,哭得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可是,我該怎麽救你娘親呢?”
這一件事背後藏著的,是整個對女性不公的社會,憑她蜉蝣之身,怎能撼動盤根錯節的百年大樹呢?
“你讓我想想,好嗎?”
讓她想想,該怎麽救她。
因為這件事,宋蘇一整天都悶悶不樂,阿順也都一直安靜地陪伴在她的身邊。
“姐姐,你是怎麽想的呢?”
“我在想,我該怎麽救她們。”
“那姐姐想到辦法了嗎?”
說到這兒,宋蘇長歎一口氣,“我能去打言誌文一頓,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阿順,我問你,若是你是言誌文,你會害怕什麽?”
阿順皺眉,一雙黑眸定定地看著宋蘇,“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