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姐姐……
第40章 姐姐……
“不好了不好了公子,”侍雪急匆匆地跑過來,將手中捧著的一盆蘭花湊到溫鑒玉的眼前,“這素冠荷鼎的葉子枯了!”
兩人將視線落在那株素冠荷鼎之上,確見上麵有一片枯黃的葉子。
溫鑒玉素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歎道:“可惜了。”
他收回手,“素冠荷鼎不好養活,今日既然已經出現了枯敗的兆頭,那麽定然也是治不好了,扔了吧。”
侍雪也很心痛。
素冠荷鼎是頂頂名貴高潔的蘭花,這株素冠荷鼎還是公子的老師徐夫子所贈,公子向來愛惜,但沒成想,還是養不活。
侍雪轉身欲走,卻沒想到視線內伸出一隻白皙的手,一把將素冠荷鼎奪了過去。
“宋姑娘?”
宋蘇眉眼彎彎,“讓我試試吧!”
宋蘇的小姨是一個十級愛蘭人,家中收藏有許多名貴的蘭花,宋蘇從小跟著她,耳濡目染之下也習得了很多照顧蘭花的方法。
這素冠荷鼎雖是名貴嬌弱,但也沒有他們口中的那麽嬌弱,僅僅是一片枯葉就判定它沒了再次活下去的機會。
“我有辦法可以讓這株蘭花活下來,能讓我試試嗎?”
這株蘭花就算放在他那裏也是活不成的,且這還是宋蘇第一次詢問他的意見,溫鑒玉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姑娘請便。”
“給我一些時日,等我將一株完好的蘭花還給你。”
宋蘇將那株蘭花帶了回去,放在了窗欞上,她的房間采光很好,窗欞處既能接受陽光雨露,還能方便她時時觀察它的生長狀況。
阿順下學回來後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這盆多出來的蘭花,他並沒有多在意,隻當是宋蘇喜歡這蘭花便隨手買了。
而且,他今日也有一些事不便與宋蘇說,如此以來,便叫他沒有注意到這幾日宋蘇身上的變化。
晚上,阿順在宋蘇房間裏看書,宋蘇則是在她對麵繡著花。
一燈如豆,燭燈暖光氤氳在宋蘇的臉上,給她增添了一層朦朧的美,如蝴蝶振翅一般的長睫,纖細清瘦的身影倒映在身後的牆上,有一股動人心魄的美。
阿順很喜歡每天的晚上,因為隻有這時候,他才能真實地感受到宋蘇在他身邊的安全感與踏實感,仿佛無論整個世界如何變化,她都會在自己的身邊一樣。
“姐姐。”他輕聲喊道。
“嗯?”宋蘇頭也沒抬,輕聲應道。
“明日,我同窗的生辰,邀我去他家做客。”
“那你就去啊!”宋蘇很高興看到阿順交到朋友的樣子,一高興便放下手上的東西,對阿順嘮叨了許多。
“別空手去,帶一些禮物去。”
“人家生日你可別再僵硬著一張臉了,你試著笑一笑。”
“明日你穿一身新衣服去吧,正好我手上正有一件衣服快要做完了,我現在立馬結個尾,你明日就正好可以穿了……”
說著,宋蘇便起身去了衣櫥,阿順連忙攔住她,“不用了姐姐……”
“什麽不用!”宋蘇打斷他,“這是表達你對他的重視,你那同窗若是注意到了會很開心的,會感到自己被人重視了。”
阿順攔不住她,見她為他忙來忙去的身影,他覺得心裏暖烘烘的,比這屋裏的燭光還要暖和。
最終宋蘇還是熬了一個夜將那件衣服做了出來,她長呼出一口氣,阿順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趴在那裏睡著了。
宋蘇忍不住湊近了去看他睡著的樣子。
平時冷冰冰的麵具在這個時候被他卸下,眉目舒展,睫毛長又翹,像是即將展翅而飛的蝴蝶,皮膚白皙滑嫩,像是剛扒了殼的雞蛋,薄唇粉嘟嘟的,像是沾上晨露的櫻桃。
真好看。
宋蘇總是會忍不住想,阿順的父母到底是誰,怎麽會生出這樣漂亮的男孩子,想必,是俊男美女的搭配吧。
阿順以後長大了,也一定會是貌比潘安,是整個蘇州城最俊的男子,他還那麽聰明,或許能考上京城,去做那京城美少年,做無數閨閣小姐憑欄尋找的一抹身影。
宋蘇伸手去摸了摸他長翹的睫毛,阿順感到不適,緩緩睜眼。
“姐姐?”
他尚有些不清醒,水眸瀲灩,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宋蘇瞬間被他給萌化了。
阿順還是小孩子一點惹人疼愛。
“你去床上睡吧。”宋蘇的聲音輕柔地過分。
阿順察覺到了,清醒不少,目光一動,怔怔的看著她。
宋蘇疑惑地偏頭,“怎麽了?”
長而密的睫毛垂下,“沒事。”
阿順站起身來,懷裏便被塞了一團清涼舒服的布料,耳邊響起了宋蘇的聲音。
“你的新衣服做好了,明天記得穿哦。”
頭頂的清輝傾倒,月光溶溶,宋蘇的眼睛裏,仿佛盛滿了星星。
姐姐……
第二日,宋蘇收到了一封信,沒有署名,但是結尾處畫了幾根翠竹,就和她那日送出去的玉竹一模一樣。
宋蘇大概猜到了是誰。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感覺他們是在偷情似的,但是這信裏的內容又很正常,就幾個字。
“叨擾姑娘,心憂素冠荷鼎,可否告知情況?”
宋蘇視線落在了窗欞上的素冠荷鼎之上。
這才送過來一天,能有什麽變化?
但宋蘇還是拿出一張幹淨的紙,一五一十地將素冠荷鼎的樣子畫了上去。
末了,她還在旁邊題字兩個:“尚可”。
第三天,那封信又來了,依舊是熟悉的畫竹,熟悉的幾個字,除了每日送信這個行為有點奇怪,其餘行為都是禮貌又疏離,不會讓人感到一絲的不適。
宋蘇也每天都矜矜業業地畫上一副素冠荷鼎的畫,幾日下來,宋蘇連這素冠荷鼎葉子上有多上葉脈都能記得清清楚楚了。
這一日,阿順當著宋蘇的麵,揚起了笑臉,穿上了新衣服,接過了宋蘇親自準備的禮物,在她期待的目光下踏出了房門。
在出門的那一刻,阿順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地幹幹淨淨,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沉。
和宋蘇想的完全不一樣,他並沒有去什麽生辰宴會,事實上也並沒有什麽同學過生日,這一切不過是他的借口罷了。
今日,他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