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姐姐難道不知贈男子香囊是什麽意思嗎?
第31章 姐姐難道不知贈男子香囊是什麽意思嗎?
花朝節,又稱百花生日、花神節。一般北方以二月十五為節,南方以二月十二為節。
在這一日,家家戶戶都活祭花神,閨中女子剪了五彩箋,用紅繩掛在花樹上,謂之賞紅,還要去花神廟燒香,祈求花神保佑。
如今二月的花神正是杏花。
院子裏的杏花還未長大,隻結出了一些嫩綠的樹葉。
但整個蘇州的杏花樹結了粉白的杏花,微風一吹便也落了滿頭。
宋蘇院門口的杏花樹下,情不自禁地伸手接住了一片花瓣,鼻尖輕嗅香氣馥鬱。
沾衣欲濕杏花雨,澹然疏影破煙雲。
廊下,一個身著紅的衣裳的粉雕玉琢卻冷麵的男童挺直了腰,從杏林深處緩緩而來。
“姐姐。”
宋蘇上前將他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點頭讚賞。
“一身紅衣果然襯得你粉雕玉琢,讓人忍不住歎一句誰家風流美少年。”
阿順不太喜歡“粉雕玉琢”這個詞,但是他喜歡聽宋蘇誇他。
阿順耳尖微紅,“姐姐也很美。”
宋蘇確實長得很美,方才阿順過來的時候,就被立於滿樹杏花之下的女子所深深震撼。
今日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衣裙,發間也別了發簪,唇上塗了口脂,襯得她膚若桃花,眼若晨星,發若浮雲。
隻要一想到今日花朝節他會和宋蘇一起出門,他便由心感到緊張與激動。
他從未與她單獨出去遊玩過。
宋蘇牽起阿順的手,朝他笑了笑,“走吧。”
宋蘇帶著阿順去了附近的花神廟燒香。
今日來的人多,熙熙攘攘,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地人頭。
害怕與阿順走散,宋蘇買了一根紅繩係在兩人手腕上。
給花神上過香以後,宋蘇便帶著阿順於四周四處走走。
如今他們算是在清櫟縣安定了下來,但還沒有好好的欣賞過這個坐落於青山綠水之間的縣城。
花神廟背後有一大片杏林,杏花簌簌如雪一般,飄落滿地。
中間有一棵極大的許願樹,樹上掛滿了許願牌。
聽聞花神廟的許願樹格外的靈驗,是以每年都有許多的人會來到這裏向花神許願。
宋蘇向小尼姑要了兩張許願牌。
看了眼離她遠遠的不讓她看到他的願望的阿順,宋蘇指尖點了點許願牌,思量片刻才開始動筆。
“希望小阿順平安順遂,萬事如意。
希望夠回家。”
寫完兩點,宋蘇便放下了筆,等阿順的寫完了幫他掛上。
阿順寫完後將許願牌背麵朝她交給她,宋蘇無奈,“你放心吧,你不讓我看,我是不會看的。”
於是他當著阿順的麵將許願牌掛了上去,沒有翻動牌子,看他所寫的內容。
“走吧,我們四處走走。”
花神廟後院比前院安靜多了,牆角幾枝杏花探出頭來。
路過一個假山時,宋蘇聽到兩個小尼姑在交頭接耳。
“那夫人也太狠心了點,那樣俊的小郎君都下的去手,臉都打腫了,怪叫人心疼的。”
“哎,那是溫縣令的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一個妒婦,心眼子比針眼還小,自己不受寵,便把罪過都怪到了溫少爺身上。”
“哎……”
“……”
他們走遠後,宋蘇和阿順從假山後出來麵麵相覷。
對視片刻,宋蘇道,“我們還是走吧。”
別到時候撞破了一件家醜,惹上事端那就不好了。
“好。”
阿順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好。
但是宋蘇越想躲開不惹事端,事端卻偏偏上門找上她。
下山路上,宋蘇突發奇想,走了旁邊的那條小路。
自從踏上這條小路後,宋蘇心裏就漸漸有一股後悔之意產生。
無他,昨夜剛下過一場雨,此路泥濘不好走,不一會宋蘇的裙角就已經沾滿了泥漬。
但阿順卻沒有,除了鞋底沾上了泥,其餘地方都還是幹幹淨淨的。
宋蘇驚奇,“你怎麽做到的?”
難道他們不是一起走的嗎?
阿順手上提著緋色衣袍,抿了抿唇。
姐姐做的衣裳,不能弄髒。
但他沒有說這句話,而是道了一句“小心一點便好。”
說完,他便騰出一隻手來要扶著她走。
宋蘇忽然覺得羞愧不好意思,說起來,她才是大人才對。
宋蘇還是和阿順商量,兩人決定往回走,走回大路。
回去的路上,宋蘇看到了前方有人影。
約莫也是好奇小路風光,卻不知前路艱險的人了。
宋蘇想好心提醒一句,但在看清了人之後,宋蘇訝然。
“挽珩?”
挽珩也沒想到這裏會有人,猝然抬頭。
見到是宋蘇二人後,挽珩下意識側頭避開了她的視線。
但一切都來不及了,宋蘇清楚地看到了他左頰高高腫起,還有那上麵無比清晰的指印。
宋蘇驀地想起了在假山後麵聽到的話。
“那夫人也太狠心了點,那樣俊的小郎君都下的去手,臉都打腫了,怪叫人心疼的。”
“哎,那是溫縣令的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一個妒婦,心眼子比針眼還小,自己不受寵,便把罪過都怪到了溫少爺身上。”
難道,挽珩便是溫縣令的兒子?
挽珩不欲將自己如此難堪的一麵露給外人看,他步履匆匆,直接繞過宋蘇二人往前走。
路過宋蘇時,宋蘇及時攔住了他,她取下了腰間的香囊,遞給他。
“這裏麵有一些傷藥,效果極佳,抹在傷處,明日便可恢複。”
自從經過了揚州一事後,宋蘇身上總是會準備一些可能會用到的藥。
挽珩餘光落在她身上,又落到她手上的香囊上。
香囊是普通的材質,但上麵的繡品卻繡工精巧,三兩竹枝亭亭,裏麵卻飄來淺淺淡淡的杏花香味。
這竹子是當初宋蘇去了私塾後在私塾內見到的,當時覺得很有意境便找了一塊布料繡了上去,當做香囊了。
杏花香味是二月杏花開,宋蘇覺得門外的杏花很是好聞,便撿了一些來填充香囊。
良久,他接過。
“多謝。”嗓音沙啞。
宋蘇收回了手,“不謝,前路泥濘難走,你自多加小心。”
挽珩此時走下路怕是不是欣賞風景,而是為了避開眾人,獨自散心,如此,她便也不勸他往回走了,隻告訴他一句前路不好走,讓他小心些。
挽珩垂眸頷首,視線裏,是那一抹沾染了不少泥漬的紫色裙角。
見挽珩走遠了,宋蘇才悠悠地歎了一口氣。
當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有些人表麵光鮮亮麗,但實際上卻難堪至極。
剛感慨一番,餘光卻瞟到阿順看她的眼神,宋蘇一愣。
“你怎麽這麽看我?”
阿順眼眸漆黑,眉間隆起。
“姐姐難道不知道贈男子香囊是什麽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