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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心跳停止

  第一百八十九章 心跳停止

    於寧披著一件薄薄的外套下了樓。


    她站在昏暗無一人的大街上,她想在這個時候打車。


    她等了很久,直到冷風吹過的瞬間,她才像是恍然大悟般想起了自己現在暫時住在了這座城市的郊區,淩晨這個時候基本上打不過車。


    她睡不著,或者說她不想也不敢在夢中再見到那個人。


    她隻能選擇在街邊漫步。


    她不知道她還可以去找誰。


    傅嶽明毀了她的大學生涯,所以她並沒有玩得好的朋友。


    李陽毀了她的前途和未來,所以她現在無處可去,甚至是靠著鄒仁的多餘的幫助才勉強在這個地方住了下來。


    李陽的死,將她僅剩不多的感情也殺死了。


    讓她一個人沒有目的、沒有前途,看不到頭地活著,又有什麽意義呢。


    她並不像景桃和傅文妍那樣會向往普通人的生活,不向往有一份普通的真心相愛的愛情,不向往和心愛的人組建不大不小剛好三個人的家庭,不向往平淡而安穩的未來。


    自始至終,她隻是想碰到一個恰好對她好,而她也願意報以真心的人。


    她一直以為自己遇到了。


    但或許人世間確實就是這樣變化無常。


    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她的心意,她想說的話。


    她還沒有跟他道別。


    她現在隻覺得自己不會再有愛上任何人的能力,所以她也並不想在沒有任務的束縛之下還要去和鄒仁互相折磨。


    就這樣散了對誰都好。


    鄒仁再怎麽說也是一個男人,有著男性特有的自尊,至此被她這樣傷害過也不會再選擇回頭,不會再來管她的事情,至於他一氣之下說出的,要把她的所作所為告知外界,其實她無所謂。


    在那些人把自己帶走之前,她會先親手結束這一切。


    正合她意。


    她沒有帶手機出來,手腕上也並沒有佩戴手表,郊區的戶外黑漆漆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外麵呆了多久。


    好冷。


    恍惚之間,她的腦海裏閃過了一些回憶。


    那是她還在天景國際工作時的場景,像幻燈片一樣快速地在她的腦海中播放。


    在回憶中她看到了張組的臉,還有其他的同事。


    或許是傅書航一開始就提防她,所以不管她付出了多少努力,取得了多好的工作績效,頂頭上司壓在頭上,也從來沒有任何升職加薪的機會落在她的頭上。


    說什麽升職加薪呢,她從入職開始就呆在那個廢物集中營了不是嗎。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張組還有其他同事們對她都很不錯。


    她還記得她入職的第一天,張組也像後來迎接景桃的時候組織了一次迎新會,白天的時候,她興致勃勃地想想著要好好打扮一下自己,以為到了天景國際就算脫離了那些人的手掌心,結果卻在下午快要下班的時候接到了傅嶽明的電話。


    就算他把她將玩膩了的玩具一樣丟棄給了李陽,隻要他想,他還是可以將她玩弄於股掌之中。


    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毀掉她在大學的名聲,讓她的人際關係爛到一塌糊塗,他也就可以讓天景國際內部的人對她有著和大學時同樣的流言蜚語。


    “迎新?小孩子過家家的把戲,他們是小孩,你也是嗎?”


    “你忘了你去那裏是幹嘛的?”


    “我和李陽把你塞進去,不是讓你在那裏享樂的,第一天什麽消息都沒拿到,你好意思出去跟那群廢物聚餐?”


    “我看你的腦子才一天就也被廢物同化了?”


    她被取消了能夠外出和同事聚餐或者是活動的權利。


    “跟他們打好關係對你來說沒有任何用啊,他們能救你嗎?”


    “搞清楚自己是什麽,該做些什麽,不該做些什麽。”


    仰頭的時候,她的眼前隻有一雙鋥光發亮的皮鞋,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她渴望有人能來救她。


    她確實不知道誰能救她。


    她單純地卑微地將李陽偶爾對她的溫柔和帶有目的的話語作為那段黑暗的時光裏唯一的光。


    或許是她習慣了苦痛,或許是從來沒有任何人告訴她這種情況應該怎麽做,她根本就不知道,唯一能救她的人,隻有她自己。


    “於寧,怎麽每次張組組織聚餐什麽的你都不來啊?”


    “對啊,全組都來了,隻有你不在,本來咱們組就沒有幾個女的……”


    “工作時間,你們在說啥子呢?於寧家裏有些情況不讓她來,你們為難她幹什麽?都回去工作吧。”


    “張組,我們這也是關心於寧啊,哪有您說的……”


    同樣的話術,她在大學期間聽過太多次。


    她不知道同事是在諷刺她還是真的是在關心她。


    她隻能當做沒聽見,當做沒聽見就可以不用多想。


    她沒辦法說些什麽。


    一旦她在天景國際惹出些什麽,傅嶽明那邊一定會第一時間知道。


    然後她又會在他的家裏吃苦頭,過著地獄般的生活。


    “於寧,跨年快樂。”


    “跨年快樂。”


    “我……我想跟你說一些話,我知道今晚的聚餐你又不能來,所以我認為現在是最合適的時候,那個……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冒昧……”


    大學時經曆過的那些事情一下子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裏。


    曾有人喜歡過她。


    在那些讒言的肆虐之下,那個人也隨波逐流地選擇了背地裏討厭她。


    “你都猶豫我會不會覺得冒昧了,那為什麽……還要鼓起勇氣說這些呢?”


    她看著他的臉。


    她知道他想說什麽。


    但她沒辦法回應。


    她的喜歡隻會給李陽,哪怕他很有可能覺得廉價,覺得她這種人不配。


    但她的心並不髒,她的感情也無上純潔。


    髒的是那些流言蜚語,是旁人的猜疑和詆毀。


    不過這些也足夠毀了她。


    “我還是想說,就是我對你……”


    “到點了,我要下班了,有什麽事放完假回來再說吧。”


    沒有用的,不管他說了什麽。


    她恐懼異性的真心,或者說她已經相信不了他們。


    那天跨年晚上,對她來說算是一個幸運的晚上。


    使喚她的人並不是令她恐懼的傅嶽明,而是她一直期待著的李陽。


    “一個人跨年?”


    她還記著他是這麽問他的。


    “這裏有一批貨,挑挑,有喜歡的就拿走。”


    她天真地以為李陽帶她來倉庫是因為他給她準備了禮物。


    她那個時候很開心,就好像她被人放在了心上一樣。


    她很緊張,也很局促,在猶豫和李陽的不斷鼓勵之下挑選了一條看起來最閃最漂亮的項鏈。


    她很寶貴這條項鏈,甚至她根本就不敢佩戴。


    她甚至覺得這就是李陽在乎她的最直接的證明。


    但她直到很久很久之後才知道,那批貨是天景國際第二天需要跟合作方對接的東西。


    這次合作負責的人是李陽,他攬下了所有的責任,並且把那條項鏈的錢也一並付清。


    她還記得事後他說的話。


    “如果不是在天景國際工作,這條項鏈你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看你喜歡,你還是收著吧,責任我都替你擋下來了。”


    或許是她被某種物質衝昏了頭腦。


    她居然會對這番話,還有李陽的行為感到感動。


    或許她一輩子也不會知道,也不會想清楚,這隻不過是李陽要拉她下水,逼她就算是有一天覺醒了反抗意識,也還要為他和傅嶽明所用罷了。


    自那以後,已經有不少同事知道李陽在護著她。


    她很開心,開心的是因為覺得李陽在乎她。


    他心情也不差,因為這樣就可以將他們的利益捆綁到一起,從此她隻能為他的利益服務。


    比起傅嶽明的毆打和謾罵,他更喜歡用這種方式收買人心。


    “你覺得景小姐怎麽樣?”


    “景桃嗎……她似乎還不錯,這……怎麽了嗎?”


    “跟她打好關係,其他的別再問了。”


    在李陽的指示之下,她主動接近了景桃。


    她很快就發現了景桃和她的頂頭上司傅總有著不一般的關係。


    她每天都將她所看到的聽到的關於他們二人的事告訴李陽,就好像是在每天按時匯報他們感情的進展一樣。


    其實她無聊的時候也想過,李陽為什麽要她去接近景桃,又為什麽要她每天都跟例行公事一樣匯報和分析他們兩個人感情的進展。


    她不知道李陽要做些什麽。


    但她對他有著絕對的信任,她並沒有問過一句為什麽,也沒找他要過任何一個理由。


    “認識他嗎?”


    那一天晚上,李陽指著鄒仁的照片問了她這個問題。


    她的回答自然是不認識。


    又不是什麽出名的人物,在傅嶽明的壓製之下她也沒有活躍的社交,怎麽可能會認識一個目前為止還跟她的生活沒有任何交集的人。


    “讓他喜歡上你,別問為什麽,我有用。”


    說實話,在這一刻她其實愣住了。


    在此之前,李陽做什麽她都不會過問,但這一次,是她第一次產生出想問他一個為什麽的想法。


    為什麽要她去接近其他男人,還要讓那個男人喜歡上她?

    就算到了這個時候,她還心存幻想。


    “那……要跟他……”


    “跟他在一起,他知道很多不該知道的事。”


    直到聽到李陽對她說出了這句話,她才知道他確實是想讓她跟他在一起。


    目的和以前的任何一次命令或指示一樣,隻不過是為了獲取有用的信息和情報。


    盡管她一直以來都沒被告知任何理由。


    可是這一次的情況和之前的情況可不一樣,她明明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


    她怎麽還能在心裏有一個人的時候還要去跟別人接觸,甚至要目標明確地讓那個現在連麵都沒見過的男人喜歡上她。


    可那是李陽說的話。


    就算那個時候的某個瞬間她確實也感覺到了不舒服。


    但她還是會去執行。


    畢竟……排除其他的因素不談,她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如果不是李陽,她現在依然還是傅嶽明手底下的一條沒有尊嚴和人權的狗罷了。


    接近鄒仁的時候,一開始她還盡量能保持著平穩的心態,告訴自己說這隻不過是那麽多個指示之中並不算困難的一個,並沒有放在心上的必要。


    但時間越久,她越發現自己無法接受鄒仁的一些行為。


    其實這並不怪他,也並不是他對她不好,而是因為她確實喜歡的人不是他,所以不管他做什麽都沒用。


    她甚至會透過他對她示好的行為舉止,去想象如果這種行為出現在李陽的身上,那該會有多美好。


    她能保證她絕對不會像現在對待鄒仁一樣有著連偽裝都讓她覺得困難的冷漠。


    但這不過都是她的想象而已。


    哪怕她的愛再熱烈再明顯,也不會讓他感到一絲溫暖。


    “你怎麽在外麵?”


    外界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在風中的、她飄散的思緒。


    她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在黑暗中走來的人是那個她現在並不想見到的人。


    “跟你沒有關係。”


    她沒有力氣再去跟他生氣或者是鬧情緒。


    或者說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對他有那麽大的脾氣。


    明明李陽的死,似乎跟他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硬要怪的話,就要怪傅書航。


    怪對方太強大,而不怪他太弱小被人一網打盡之後還丟了一條命。


    “我也不知道我今天為什麽要來找你,我隻是……直覺告訴我,你現在並不開心。”


    “我不想見到你。”


    就算她現在不開心,他來了也無濟於事。


    唯一一個能解開她心結的人,早就帶著她的心一起溺死在汪洋大海裏了。


    “我也知道你並不想見到我,但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要去尋死好嗎?”


    就讓我靜靜地在遙遠的你不知道的地方看著你就行了。


    就算你不喜歡我。


    就算你可能隻是為了其他目的而接近我。


    並不是真的想跟我在一起,也並不稀罕我的感情和真心。


    沒關係。


    愛本來就是一廂情願的。


    既然我願意,就不會在乎你會怎麽對我,不管是接受還是拒絕,亦或是如同你現在這樣對我感到厭惡,聽到我聲音的時候都不會想著回頭。


    不跟你在一起也沒關係。


    我也會……


    保護,或者是忘記你。


    “答應我這一件事,我就永遠消失在你的世界裏。”


    “畢竟……如果你還有這個念頭的話,我還會繼續擔心你,也許還會控製不住自己來找你。”


    可心跳要怎麽單方麵停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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