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我們輸得起
第787章 我們輸得起
汪芸錦垂在眉眼，軟弱無骨的模樣看的葉凝不忍直視，“玉舟本來也打算跟表嫂他們對簿公堂的，但是聽說我們的關係之後。怕一家人在法庭上打官司，最後會傷了和氣，也怕我從此沒辦法融入薄家，所以才想希望表哥他們能夠主動撤銷訴訟。”
“畢竟，這場官司，無論怎麽打，最後肯定都是我們贏。”
她說著，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葉凝：“表嫂做這麽多，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就不太好了。”
葉凝：狐媚子果然是需要天分的。
薄寒年語調不帶一絲感情：“是麽？我們不怕傷和氣，打官司挺好。”
“薄少還是別太慣著葉小姐了。”
方玉舟輕抿口茶水，端的是穩如泰山，“她年紀小，識人不清。被程小雅那套話術騙了，義氣上頭想要幫忙情有可原。難不成薄少也要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人，對付自己家人嗎？”
“再說了，當年的事，說一千道一萬，也是我跟程小雅之間的事。薄少和葉小姐，這麽橫插一腳，不太好吧。”
葉凝淡淡的道，“我有錢，我樂意，你有意見？”
她精致的下巴微微揚起。
冷傲中又帶著點可愛，薄長庚看著眼中笑意不斷凝聚。
他們家小凝就是好。
還知道為弱勢群體打抱不平，比那個冰塊兒臉的孫子強多了！
他瞥眼默不作聲地薄寒年，哼了聲：“玉舟啊。這件事，不是我不想幫你們。如今訴訟已經遞交上去，哪還有撤銷的道理？”
“小凝年紀輕，想幫人就讓她幫吧。要是真如你所說，這場官司必敗，也算是讓她長個教訓。放心，有我在，他們夫妻倆絕對不會對你們兩個心生怨懟的。”
方玉舟：話是應該這麽說的嗎？
汪芸錦：在老爺子心裏，葉凝地位還挺高，還好沒有一開始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估計也是白搭。
方玉舟薄唇緊抿，一雙眼睛不動聲色的在眾人身上掃過。
薄長庚看似在幫他們說話。
在場的人隻要不傻，就能聽出他這心是偏到沒邊了。
薄家上下，所有人都偏幫著葉凝，他之前明裏暗裏找過的薄家眾人，更是不敢對薄七少指手畫腳。
難不成，他就真的隻剩下上法庭這一條路？！
葉凝唇角的笑看著實在礙眼，他蹙緊眉頭。
想要再說些什麽，葉凝卻先他一步，開了口：“對，我們輸得起，你要是真問心無愧，不如就法庭上走一圈兒，要是真沒你什麽事，也算為你自證清白了。”
“大叔，應該沒有男人會喜歡自己掛著渣男的名頭吧？”
她轉眸去看薄寒年，口氣說疑問，但在場誰聽不出來她是在內涵方玉舟。
汪芸錦忍不住，偏過頭活動了下因為憋笑而酸痛的腮幫子。
對麵的方玉舟臉已經脹成了豬肝色，薄寒年卻覺得還不夠，湊近葉凝耳邊，話語在偌大的書房卻清晰可聞，“阿凝這話說的不對，有些不要臉的。就很喜歡別人說他是渣男。”
“不過，方先生應該不是這種人，不然怎麽會成為汪家的女婿？還是汪震業親自選的。”
他可以加重了最後一句話的語氣。
在場五人，除了葉凝和汪芸錦還有他，具是麵色驟變。
尤其是薄長庚，臉色就跟吃了蒼蠅一樣，“你是汪震業選的人？！”
“是。”
方玉舟從沒有哪一刻這麽想跟汪震業撇清關係。
但葉凝和薄寒年都在這裏，就算他想撒謊也沒這個機會。
隻能艱難的點頭，心中悄悄給葉凝二人記了一筆，在老爺子臉色愈發難看之前為自己找補：“但，我是真心喜歡芸錦。我不想她站在我還有薄家之間為難，所以……”
“行了！”薄長庚不待他說完便冷聲打斷，“沒什麽為難不為難的。你要是行得端做的正，就沒必要整這些有的沒的。”
想了想，他看了眼汪芸錦跟薄傾歡七分相似的臉，又道：“要是那些都是真的，我就是豁出這張老臉，也得讓芸錦跟你離婚！”
“外公！”
未曾想事情會演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方玉舟心髒咚的一聲沉到穀底，這是他第二次有事情脫離掌控地恐慌。
第一次，還是在很早之前，他剛繼承家族，被那些股東要挾，算計的時候。
怎麽會這樣？！
薄長庚不是最疼薄傾歡了，為什麽，他麵對汪芸錦的求情還能這麽無動於衷？！
這樣的大家庭，不都最怕醜聞嗎？！
“方玉舟，收收你那些小心思吧。”
葉凝跟著薄長庚起身，扶著老爺子臨走之前，回身看了方玉舟一眼，“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當年沒法取得程家父母的信任，現在自然也沒有辦法讓爺爺相信你。”
說著，她輕笑。
眼眸中說不清是譏諷，還是替程小雅不值，“這一次，可沒有第二個程小雅相信你那些鬼話了。”
就連汪芸錦。
如果不是被他用薄傾歡的下落逼迫，也絕對不會陪他走這一遭。
按理說。
依照方玉舟的智商不該蠢到這種地步。
若不是被步步緊逼的事情弄得方寸大亂，再加上還要跟汪震業虛與委蛇或許他還能有更好的辦法化解這次危機。
不過，很顯然。
他這次，早就錯過黃金處理時間了。
汪芸錦站在書房角落，一直到薄長庚和葉凝，薄寒年三人走出書房。
才不緊不慢地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抹去眼淚，緩步走到方玉舟身邊。
清澈的眼眸帶著幸災樂禍，方才柔弱小白花地模樣一掃而空，“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結果也不過如此。浪費我眼淚，我早就說了，薄長庚最疼的是薄寒年。我是我媽的女兒，但我不是我媽。你不會真以為，愛屋及烏這種事，會發生在世家豪門裏麵吧？”
方玉舟沒說話。
上下牙齒緊緊合在一起，往日不顯山露水的人，這一次饒是汪芸錦再粗心，也能發現他的情緒不對。
正了正神色，她到底還是沒有說太多。
扯了把方玉舟的衣袖，不耐煩地道：“走了！晚上還有聚餐，我可不想被葉凝那個女人比下去，你陪我去挑衣服。”
“早就說不要認親，現在又多了一群需要虛與委蛇的人，都怪你！”
第788章 戰索桀又給葉凝記上了一筆
他們踏出書房，無論是二樓還是一樓客廳都沒有葉凝他們的身影。
臨走時，別說管家了。
就是連個送行的傭人都沒有，兩人一路沉著臉到了院子。
迎麵便撞上一位身材高大，氣勢逼人，行走間宛如疾風過境讓人望而生畏地男人。
汪芸錦打眼看過去，眼皮一跳。
在方玉舟看過來之前立刻換上茫然，疑惑的表情，甚至還偏頭問了方玉舟一句，“這人是誰啊？這麽拽，我怎麽覺得我在電視上見過？”
戰索桀由遠及近。
在方玉舟眼中成像漸漸清晰，他雙眸驟縮，震驚呢喃：“戰神？”
華國年輕一輩的男子。
大概心中都有這麽一位偶像。
方玉舟年輕時也不是沒幻想過去戰場拚殺，所以對戰索桀地名字還有長相記得特別清楚。
甚至還一度為自己見過戰神真容而感到驕傲。
不過，這些年少中二的歲月隨著他長大成人就再也沒有了。
但戰神怎麽會來薄家？！
他跟薄長庚認識？！
“戰神？！”汪芸錦故作驚訝的大叫。
陡然尖銳的聲音使得疾步路過的戰索桀停下腳步，定睛一看才發現這二人的身影。
鋒利的視線在看見汪芸錦那一刻由攻擊性極強轉為平淡，轉而又落在方玉舟身上，“薄寒年在嗎？”
方玉舟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戰神，您是來找薄寒年的？”
戰索桀頷首，方玉舟眼神閃動，說不清是震驚，還是嫉妒，他眼眸閃了兩下，突然道：“薄少在是在，不過，現在可能沒有時間跟您見麵。”
“不是……”
這狗東西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汪芸錦張嘴就想替薄寒年辯解，方玉舟涼涼的看了她一眼，“葉小姐現在正準備後天的官司，薄少要幫忙，連跟芸錦這位表妹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言下之意，就是你這個戰神，非親非故地也要靠邊站。
戰索桀眉峰上揚，腳尖轉動。
放下自己心中的事，似乎對方玉舟嘴裏的官司很感興趣，“什麽官司？”
從書房到門口，短短十幾分鍾的路程，方玉舟已經恢複成以往溫潤清俊模樣，衝著戰索桀微微點了下頭，才道：“葉小姐執意認為我有罪，盲目聽信別人的讒言。僅僅隻是因為一些個人感情問題，就認定我是殺人犯要幫著那個女人打官司。”
他似是很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我今天來，本是看在薄老爺子的麵上想讓她解除訴訟，不要得歹人蠱惑的。沒想到她根本不聽，還把我跟芸錦趕了出來。是吧，芸錦？”
汪芸錦：……
就……
綠茶果然不分男女，方玉舟這人，到底還有多少本事，是她不知道的？
她尷尬的笑著，沒有接話。
跟葉凝還有計劃呢，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麵對戰索桀詢問的目光，她勉強提高聲音，裝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別說了！後天就要開庭了，咱們可還得回去準備資料呢！”
“葉凝這個賤/人，吃裏扒外！我母親可是薄少的姑姑，她連薄寒年的麵子都不給，怎麽會給你的？！”
汪芸錦沒瞧見戰索桀變換的臉色，更不知道，自己這一舉動。
讓戰索桀在心裏的小本本上又給葉凝記了一筆，不尊長輩，霸道專橫！還固執己見，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薄家一群人都被下降頭了嗎？
竟然對這麽一個女人，百般寵愛，什麽權利都肯給她？！
方玉舟瞄了眼戰索桀地臉色，清潤的眸子有算計一閃而過，“算了，戰神或許可以進去試試。我跟芸錦就不打擾了，再見。”
管你跟薄寒年什麽關係？！
他就是要破壞戰索桀心中薄寒年的形象，隻要那一對狗男女不好過，他心口的鬱氣便能疏解幾分！
某茶樓。
薄寒年踏進包廂，將西裝脫下，搭在座椅上，“聽說戰神去了老宅，怎麽還約我來這裏見麵？”
戰索桀輕抬眼眸，熱茶散出的縷縷霧氣籠罩著他的麵容，冷肅卓絕的容顏辨不清喜怒。
戰索桀手持茶杯，瞧著上麵漂浮的茶梗淡聲回道：“家裏談事不方便，我之前問過你的，關於慕瑤，你的未婚妻有沒有說什麽？”
又是慕瑤？
薄寒年冷眸染上興味。
傳聞戰神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現在居然三番兩次提起這個慕瑤還一定要把人找到，“阿凝從未在家裏聽過慕瑤這個名字，她父親葉向坤也沒聽過。”
想了想，薄寒年狀似無意的試探：“不知道，這位慕瑤小姐是戰神的什麽人？或許，我可以去葉錫元那邊再問問。”
“不用了。”
戰索桀擺手，“那邊我已經查過，沒有任何線索。”
葉錫元那個老骨頭都被他問過八百遍了！
嘴硬的像是茅坑裏的石頭，一句實話都沒有，想想都來氣！
察覺到戰索桀氣壓驟降，薄寒年抬眸看過來，陽光剛好在這時灑進來，戰索桀剛毅的氣質在金色光芒的籠罩下，無端添上一絲暖意。
冷若冰霜的氣氛有一瞬間的笑容。
薄寒年微怔，從第一次見戰索桀他就覺得哪裏不太對。
今天這麽一看，柔和了五官的戰神，跟他們家阿凝竟然有六七分相似？！
尤其是垂眸時，眼尾露出的那半截天生就帶的，仿佛眼線一般的黑影。簡直是如出一撤的弧度。
薄寒年薄唇微抿，眸中滿是深意：“是嗎？說起來，葉錫元有一個初戀情人，在多年前失蹤，我還以為，戰神大人，找的人是她。”
“怎麽？你見過那個女人？”戰索桀指尖微顫。
跳過問題，尋求答案。
也不說是否真是那個女人，隻用一雙冷眸緊緊盯著薄寒年。
薄寒年緩緩點頭，語氣不急不緩：“見過。那個女人叫溫寧，是阿凝的母親。”
聽到溫寧這個名字，戰索桀眼中有失望閃過。
不是她。
他要找的人，叫慕瑤。
怎麽會是那個葉凝的母親？
如果是慕瑤教出來的孩子，一定不會像葉凝那樣。
見沒有別的線索，戰索桀也不再多留，走到門邊時，腳步突然頓住：“你和你未婚妻的部門，現在人也算有了，有時間，還是去單位跑一趟，補個手續。”
薄寒年頷首：“多謝戰神提醒。”
都是上麵早就打好招呼的事情。
第789章 汪萬年
葉凝和薄寒年手續辦起來也格外順利，吃過午飯不出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忙完了所有。
領了他們所需要的，上麵派發的各種證件。
小夫妻倆第一件事就是開車去了HK監獄。
X局改編之後，裏麵關押的一些犯人也從他們的地下監獄全部轉移到了這邊。
跟一些國家叛徒，甚至一些特殊犯罪嫌疑人關在一起。
看守之嚴密，就算是空氣中飛來一隻蒼蠅，都能被隱藏在各個角落的激光槍射殺。
葉凝還是第一次來這個監獄，不著痕跡的四處打量著。
腳下綠色的燈帶讓她有一種行走在某些科幻大片中，那些高科技的宇宙飛船裏的感覺。
“以後，咱們抓來的犯人，也要關到這邊來？”葉凝突然想到什麽，轉頭看向薄寒年。
男人沒有猶豫，點頭：“X局太多叛徒的事，讓上麵開始警覺起來。以後，不管是哪個特殊部門，抓來的犯人都要關到這裏。如果沒有上頭給與的通行證，任何人都不得將其隨意帶走。”
而這個上頭，就是直管所有特殊部門的領導人。
葉凝眸中一抹流光閃過。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被帶到了汪萬年所在的牢房。
作為曾經國際危險組織有頭有臉的人物，他被單獨關押在一個房間，銀白色地環境中。
他穿著灰色的勞改服，手上帶著黑色的電子手銬，瞧見他們的時候，也隻是微微抬頭看了一眼，之後便轉過身，專注於麵前的手工。
薄寒年眸子微眯，打了個手勢，讓看守人員下去。
葉凝隔著探視窗，拉了個凳子坐下，“你這生活可比你弟弟好多了，他之前十多年，可都在鄉下種地呢。”
聞言，汪萬年手指一抖，繡花針戳破指腹。
殷紅鮮血滴滴落下，他恍若味覺，麻木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反應，“你見過萬青？”
葉凝理所當然的點頭，“見過，他現在就在我手裏。”
“不可能！”
汪萬年厲聲否認。
隨手抽了一張紙擦拭手上的血跡，語氣篤定：“汪震業答應過我，會照顧好萬青，你一個小丫頭還想從汪家家主手上要人？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薄寒年挨著葉凝坐下，“你所謂的照顧，是指被流放小山村，跟汪震業最痛恨的弟弟在一起？”
男人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語讓汪萬年動作再次停頓。
葉凝笑眯了眼睛，淡聲補刀：“哦，他還得叫汪震華叫爸。估計，都不知道有你這個親哥哥的存在。”
“汪萬年，你知道那個小山村守在你弟弟身邊的幾個人，連我身邊最不能打的下屬都打不過嗎？”
鈍刀子殺人，光是最初的疼痛，就能把人折磨瘋。
汪萬年沒什麽要緊的人，最在乎的就是這個弟弟，從葉凝幽幽說出最後一句，他便扔了手裏的東西，抓著牢房的門，“你到底想要什麽？！”
“十幾年前，你作為程家和方家共同的股東。”葉凝沒有直說，而是講起了她剛查到的一些事，“聯合方玉舟竊取程家藥品的配方，跟汪震華合謀害得程家家破人亡。我要你出庭作證，證明方玉舟當年所犯下的罪，為程家翻案。”
汪萬年瞳孔微震，下意識便道：“不可能，你們想都別想！”
都這個時候，汪萬年還在堅持不背叛汪震業的原因。
葉凝偏頭，好看的眼眸與身側的薄寒年對視。
男人眼中不見波瀾，輕易便讀懂葉凝心中詫異。
淡淡笑著，揉了揉自家老婆的腦袋。
從袖中拿出一個對講機，清冷聲線在空氣中浮動，“把東西拿進來。”
很快。
一個身穿黑色製服的人捧著一個托盤走進來。
上麵當著一個藥瓶，白玉瓶身拿起來細看便能瞧見上麵簡約唯美的暗紋，看著像是特別定製的東西。
但葉凝隻是瞄了一眼，就能認出，這是她母親之前特別喜歡用的一款瓶子。
專門用來裝她煉製出來的，特別滿意的藥品。
假死藥便是其中一批。
隻是，她記得師父跟她說，假死藥當初都賣出去了，現在基本都在汪家手裏，薄寒年手裏這個藥瓶又是從哪兒來的？
看出葉凝眼中詫異，薄寒年將藥瓶交給她，“昨天晚上我讓秦楓盤問了汪萬青。他身上的假死藥，跟你母親給的，並不是同一種。”
“最開始的丹藥被汪家人買來後，並沒有交給任何人而是依靠它研究出一種新東西。”
男人勾著葉凝的手指，眼眸溫情：“這種藥，跟假死藥功效差不多但對身體卻有很大的危害。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服用解藥，不然，用不了多久，汪萬青就會爆體而亡。”
薄寒年說罷，看向汪萬年。
雙眸噙著的寒冰與麵對葉凝時的溫潤截然不同，“汪萬年，即便這樣，你還要為汪震業賣命？”
汪萬年眸中閃過一絲掙紮，他也不想，可是……
兩鬢斑白的中年人咬了咬牙，臉上似有決絕閃過，“當年程家是多行不義，什麽裏應外合，你們休想讓我去做偽證！”
“現在組織已經分崩離析，我就隻是汪家人，你們休想讓我背叛我的家族！”
“你的家族？”
葉凝隻覺得可笑，“汪震業可從來沒把你當成族人。當初跟你們一脈的人，現在除了你和你弟弟，死的死，廢的廢。”
她手中拿著平板，手指動了兩下，便調出汪芸錦給她的一些資料。
“你的父母，妻子。”手掌翻動間，平板上的畫麵展現在汪萬年麵前，“全部被拋屍荒野，這些，都是方玉舟親手帶人做的。”
葉凝坐的久了，覺得有些累。
她站起身活動兩下，“汪萬年，我今天來，不是跟你商量。你就算不同意，作為機關要犯，也必須隨我出庭作證。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實話，現在，跟你說這些，不過是想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
“報仇？”
汪萬年手中力道慢慢收緊，空氣中似有波浪浮動。
鋼筋製成的牢門隻是彎了一點，他手上的電子手銬便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第790章 我答應你，但你得放我弟弟一條生路
接著，汪萬年臉色一變，抽搐著倒在地方。
痛苦的哀嚎在不大的空間回蕩。
葉凝和薄寒年還沒反應過來，立刻便有看守人員衝進來。
他們檢查了牢房鐵柱的彎曲情況，眼中帶著疑惑：“奇怪，明明進來的時候檢測到他體內的內力沒有這麽深厚，怎麽能把特質的欄杆弄成這樣？”
葉凝耳朵動了動，“檢查內力？”
沒開玩笑吧？！
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要怎麽檢查？！
看守人員卻是一臉認真，“這東西，還是上麵特意讓人拿過來的。說是專人研發生產，我也不知道原理是什麽，反正負責儀器的人說汪萬年沒有那麽厲害。”
可現在汪萬年卻能捏彎欄杆。
那就證明，要麽，那個儀器是假的，又或者，那個負責儀器的人根本就是古武家族安插進來，隨時監控監獄裏關押的古武家族的人員的！
小夫妻兩人同時意識到這一點。
葉凝當機立斷，拉開看守人員大踏步進去。
從口袋中掏出一顆藥丸，掰開汪萬年的嘴便塞了進去。
動作之順暢，汪萬年都把東西咽下去了，看守人員才反應過來。
一把扣住葉凝的手腕，“你給他吃了什麽？！”
“風葉！”
“阿凝！”
薄寒年大踏步走進來，將葉凝和那名看守人員分開，“NH辦事處，褚長，副褚長（諧音）辦案期間有權利對任何特殊犯罪嫌疑人使用一切可行手段。把你的手，鬆開！”
“風葉，薄褚長說的沒錯。”一旁身形高大的男人扯了扯同伴的衣服，“你快點鬆開！”
名叫風葉的女人眼眸閃動兩下，不甘又帶著質疑的目光落在葉凝身上。
就在男性看守者快要不耐煩的時候，她才不情不願地鬆開手，“那也不能什麽東西都往嘴裏塞啊，犯人就沒有人權嗎？”
“你跟國際惡勢/力組織的罪犯講人權？”
葉凝都不知道該笑她傻，還是說她單純，“小姑娘，你今年貴庚啊？你老師沒告訴過你，這裏的犯人罪大惡極，就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嗎？”
“我……”風葉才二十歲，看樣子比葉凝還大一點呢。
被一個比自己小的人這麽說教，她臉頰青一陣紅一陣，變幻莫測。
控訴的話卻被葉凝再次堵了回來，“汪萬年，你現在肚子裏的，跟我喂給你弟弟的是同一種毒藥。我不管你們古武家族還有什麽目的，後天你若是不出現在審判庭上，你，還有你弟弟，馬上就能下去見你們的家人！”
“你，你到底是誰？！”汪萬年睚眥欲裂。
腹部如刀絞般的疼痛讓他聲音顫抖，偏偏，也不知道葉凝在藥裏麵放了什麽。疼痛並不會讓他昏迷，反而越來越清醒。
越清醒痛苦便會成倍的往上翻。
循環往複，不死不休！
葉凝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眸光森森：“我是你爹。”
話音剛落，空氣一片寂靜。
看守人員：這位副褚長，脾氣屬實有些彪悍。
風葉：我去，她誰啊？！為什麽可以這麽囂張，為什麽看起來這麽帥？！
薄寒年：他們家阿凝，果然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典範。
就連汪萬年都被她這驚奇言論震驚到，大約是沒想到長得如花似玉的姑娘，嘴裏能冒出這麽社會人的話。
呆了好長時間，還是腹部又一次的絞痛才讓他回神。
中年人一張臉青了又紫，紫了又黑，“你這個女人……”
“滅了你們組織的人都不認識，看來五毒也並不看重你。”葉凝低頭，看向汪萬年的眼神滿是不屑。
男人瞳孔微微睜大，嘴唇疼的發白，“你，你就是葉凝？！”
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瞳孔中的高光碎成了好幾片。在葉凝和薄寒年沉默的肯定中，還是受不住病痛的折磨。
垂下了高傲的頭顱，緊緊捂著腹部，喘著氣道：“好……我，我答應你……幫你作證……但……你必須放我……還有我弟弟，一條生路！”
回去的車上。
葉凝想了半天，還是回頭看向薄寒年。
還未張嘴，薄寒年便明白她想說什麽：“你想調查那個所謂的技術人員？”
脈脈含情的桃花眼迸發出喜悅的光，葉凝含笑點點頭：“大叔，你覺得這件事可行嗎？”
薄寒年眼睛直視前方的道路，“沒什麽可行不可行的。你隻要想去做，那就去做，我無條件支持你。”
“古武家族這麽多年勢力盤根錯節，真是弄了什麽三不沾的人進入體製內也不是沒可能。”
他冷靜的分析著，想起林生之前說的：“或許這事，可以找林生幫忙。作為宣傳部的處長，曾經古武家族的一員，他或許足夠了解黃家那些所謂的勢力。”
葉凝手指撐著腦袋，忽然又想到了那本古籍：“等這邊事情結束以後，還是得找時間回一趟外公那裏。”
“那本古籍肯定有大用。”
兩人商量著，敲定了接下來的計劃。
但眼下還是要先解決好程小雅的事情，黃家那邊拿了秘方也不見消停。
張亞麗每天都在網上蹦躂，今天發一個女兒的視頻。明天整一篇小作文，網友吃瓜吃的興起，熱度一直居高不下。
無數營銷號下場想要薅一把羊毛。
卻是任誰都找不到程小雅的位置，別說程小雅了，就連葉凝在哪兒他們都找不到。
葉舒曼等明麵上跟葉凝沾親帶故，更容易被媒體接觸到的人就成了各大記者的圍堵對象。但跟著他們也沒用，明知道葉凝忙，他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添亂。
等葉凝終於做好前期工作，打開手機時。
張亞麗和程江河的名字還是在熱搜榜上居高不下，她瞧著上麵一水兒地謾罵與詆毀。
明媚動人地五官染上一抹興色，指著上麵的那些惡評道：“汪家還真能下得去本，這麽多水軍，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恨程叔叔。”
程小雅眼眸微暗，有恨意劃過。
“他們不是已經拿到秘方了？！為什麽還不願意收手？！”
第791章 還得再鬧一鬧
經過葉凝的治療，程立背上的傷已經好了許多，他坐在妻子對麵，哄著孩子玩兒，聞言拍了拍妻子的手，“如今法院的傳票已經送過去了，你就別著急了。”
曲婷刷著手機，震動聲一下接著一下。
她連眼皮都沒抬，瞧見那熟悉的三個字的名字眸中便是一陣鬱猝。
幹脆當做看不見，手指點了兩下將其拉進免打擾的行列，“小雅姐，這次不是他們想不想放過。而是，咱們不放過他們。”
她劈裏啪啦的打著字跟祁宴聊天，“而且，我看這也不是汪家不想結束，估計是張亞麗不想結束，想趁機訛錢呢。”
“不過，她自己一個人，就算加上那個王振，也不可能搞來這麽多水軍吧，我看著基本上是沒路人發言了。”
葉凝一點都不奇怪，回複著葉舒曼的信息道：“應該有圈內人助力，比如某位黃姓女明星。”
“她啊。”曲婷意味不明的感歎一聲。
了然的點頭便不再多說，“那咱們準備好的那些東西，還發嗎？”
葉凝：“發！他們既然想把事情鬧大嘛！那就幫幫他們。”
南州抬了抬眼，“對！不過汪家為什麽這麽幫他？”
癱坐在沙發上的蕭衍錦腳尖晃了晃。
聽見他師兄這麽說，盯著天花板，雙眼無神的瞳孔動了動。
抿了抿唇，決定還是不再躺屍，蠕動兩下坐起身，“我可能知道為什麽……最近，我爸給我安排了個相親……”
秦楓坦率發言：“相親跟這有什麽關係？總不能，你爸給你安排的是王振吧。”
南州突然來了興致，“叔叔這麽開放？！不過，他這眼光也太不好了。天下好男兒那麽多，就給你找了這麽個貨，看來你在叔叔心中地位不高啊。”
“何止是不高，簡直是有仇。”曲婷涼涼接話。
蕭衍錦生無可戀地環視這一圈損友，“各位，收收神通吧。我現在沒力氣跟你們吵，我快被汪家那個二女兒煩死了！”
“你見過汪怡馨了？”葉凝本來還在關注著網上的動向。
聞言也湊過來拍了拍蕭衍錦，“你的相親對象是她？”
“就是她！”
蕭衍錦騰的一下站起身，盤腿坐在葉凝麵前，拍著手控訴：“而且，她不叫汪怡馨。她姓王，因為她媽不是汪家明媒正娶的妻子，汪家那群老古董不認她們！連族譜都沒上，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還有這麽老掉牙的東西。”
蕭大少爺小嘴叭叭的吐槽，“我爸本來也沒想跟汪家結親，就是家裏親戚有一個跟汪家有生意往來，不好推脫讓我去見見。沒找到，就被那個女人纏上了！小師姐，你是不知道，他們母女倆，一個比一個綠茶……”
“停！”葉凝掏了掏耳朵，滿臉冷漠，“說重點，這個王怡馨跟王振到底是什麽關係？”
“誰要聽你是怎麽被女人糾纏的？”南州附和著。其他人也鄭重其事的點頭。
蕭衍錦隻覺胸口仿佛被射了一箭。
哀怨又委屈的看著眾人，但很可惜，沒人同情他。
尤其是在葉凝幽幽的目光中，他到底是頂不住壓力，抹了把莫須有的眼淚，道：“王振是王怡馨的舅舅。也就是，汪震業的小舅子。”
曲婷嘴角抽了抽：“我說呢。汪家怎麽這麽賣力，看來汪震業對這個妻子還挺滿意。”
話到一半，她被秦楓推了一下。
譴責的目光看過去，餘光掃過葉凝的臉色，才忽然想起汪震業的正牌妻子好像是薄寒年的親姑姑。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曲婷無措的撓了撓腦袋，“那個，葉老師，我不是那個意思。”
怎麽辦？怎麽辦？！
她這張嘴怎麽說話就這麽快呢？！
還好薄爺不在這兒，不然真是死定了！
葉老師不會生氣吧？
曲婷心裏慌得一批，葉凝表情在一瞬間陰沉之後恢複如初，“沒事，你說的也沒錯。汪震業確實挺喜歡他的所謂妻子，不過，很快，他就該為娶了這麽個女人後悔莫及了！”
淩晨十二點整。
#程江河兒媳婦告教育局褚長##程小雅，王振##猥/褻性/侵有反轉？#等詞條突然衝上熱搜，力壓張亞麗最新的一篇小作文，以及某明星情侶官宣的詞條霸占榜首。
周末的晚上，吃瓜網友都是夜貓子。
百無聊賴地樂子人衝在第一線，將法院的整條博文看完。
震驚之餘，最先反應過來的熱心網友在評論區留下一個「6」，便退下美美的繼續吃瓜。
緊隨其後的網友們不甘示弱。
一句接著一句，玩梗都不帶重複的。
「上一次我這麽震驚，還是有人告某通訊公司。」
「這姐妹兒還真是個狠人啊。這是有多相信她公公沒有做那些醃臢事？」
「我滴媽耶，程小雅是個勇士。有法院她是真敢告啊，不怕最後自己還得付那個訴訟費啊。」
「樓上孤陋寡聞了吧。這有啥不敢告的，王振隻是個褚長，又不是局/長。」
「話說，她都告人家了。這事兒，是不是會有反轉啊？」
網友東一句西一句的聊，沒有一條評論是水軍留下的痕跡。
張亞麗請的那些人，包括渾水摸魚地某位請的水軍在這一刻被清的幹幹淨淨。
隻有零星幾條還在下麵蹦躂。剩下的，全部被葉凝找來的高級水軍淹沒，隨著他們的刻意指引。
網友也漸漸發現這事或許真的有反轉。
一個二個覺也不睡了，艾特教育局艾特的非常歡快。
葉凝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大晚上的一個電話打到了市教育局局長的手機上。
除了薄寒年，沒人知道她跟局長說了什麽。
電話掛斷之後，葉凝心情明顯比之前更加好，長腿一伸，搭在某人身上，很是愜意。
薄寒年處理文件的筆在紙張上滑了一道。
低眉瞧見黑色被罩上，映出的雪白如玉的肌膚。
他毫不猶豫扔了文件，大手搭在葉凝地大腿根，“明天就要開庭了，阿凝你是不準備睡了？”
第792章 大叔，你這個月還沒交公糧
纖長的手指挑起薄寒年的睡衣，指節動了一下，鬆鬆垮垮的紐扣便被挑開，露出裏麵堅實的胸膛。
葉凝動了動身子，腦袋看在男人的肩膀上，“我本來也沒打算去。”
她悶哼一聲，任由某人的手在身上遊走，“明天，咱們還有別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薄寒年挑眉：“比如？”
葉凝輕笑，長腿翻轉，整個人便跨坐在薄寒年身上。
笑的媚眼如絲，緋紅地眼尾讓薄寒年完美的喉結忍不住滾動兩下。
注意到他的動作，葉凝笑的更加開心，“大叔，你這個月的公糧可沒交夠呢。”
隨著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剩下的呢喃全部被薄寒年拖進口中。
跟夜色一樣漆黑的被子起起伏伏。
無邊的春色在主臥蔓延，窗外月亮都羞澀的躲進雲層。
不過。
幾家歡喜幾家愁。
某些人紅翻被浪好不快活，而有些人，大半夜已經被領導叫起來。站在落地窗前，被罵了好幾個小時。
教育局長完全把在葉凝身上沒辦法發出來的起床氣撒在了王振身上，說話一點都不客氣，“你行啊！你可真行啊，王振！什麽人你都敢惹，什麽忙你都敢幫？！”
“那女學生猥/褻案都多少年了，還能被你翻出來！”
局長看見網上那些評論就氣不打一處來，“她家長鬧事也就算了，你跟著瞎起什麽哄？！你這麽無私奉獻，城北天價夥食費的事情怎麽不見你管管？！人家都把投訴信遞到我這裏來了，這個時候你給我摸魚裝啞巴是吧？！”
“張亞麗的事情你就跑前跑後？！怎麽著，褚長的位置坐不住了，想趁這個熱度直接飛升出道？！”
這兩年局裏進的年輕人比較多。
張局長也不知道在哪兒學的這些話，一句一句，翻著花的罵王振。
偏偏在其他地方張揚跋扈慣的人還不敢反駁，隻能點頭哈腰的解釋：“不是，領導。我這種長相，就是出道人家也不要啊。我，我就是看張亞麗母女可憐，所以想幫一幫。那孩子說到底不還是因為程江河的事情所以才……”
“因為程江河？！你有什麽證據說她是因為程江河自殺？！”
說到這個事，張局長嗓門更加大：“王振你這麽能耐，要不要我跟公安廳打個招呼把你塞那裏麵去啊？！不過人家公安廳也不會要你，像你這種辦案全靠蒙的人，進去這得製造多少冤假錯案？檢察機關的同誌業務量估計得成倍往上增！”
陰陽怪氣張局長很有一手。
王振聽著，眼睛閃過一絲不耐，“局長，這件事不是明擺著的嗎？而且，程小雅要告就讓她告唄，明擺著不可能贏的官司。到最後，說不準還為咱們教育局增光呢。”
“增光？”張局長簡直要被王振給氣笑了，掐著腰在書房裏來回轉了好幾圈兒。
眼睛瞥見網上的輿論，他突然停住腳步，冷笑一聲：“行啊，你說要給教育局增光是吧。行，我告訴你，這一次官司你要是贏了也就好說！你要是輸了，這個褚長，也就歇歇吧！咱們教育局，多的是人惦記這個位置！”
說完，他啪的一聲掛斷電話。
另一端的王振被他最後那段近乎最後通牒的發言嚇了一跳。
反應過來，臉色霎時間陰沉下來，“老頭子，就知道罵我！不就是怕我輸了，給你丟臉嗎？！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老子要把你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
“還想辭退我，你等著吧！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王振緊緊攥著手機，眸中凶光狠厲非常。
他望著天邊破曉的白色，笑容陰狠。
程小雅？
哼，幾年前你鬥不過我。現在，他背靠汪家還有黃家，你還想跟我作對，等著瞧吧！
我會讓你知道，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什麽證據都沒有用！
當天空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大地的時候。
網上關於這件事的輿論已經被吵到最高，好幾方勢力混在一起。
罵聲，質疑聲還有純樂子人看熱鬧的評論網上鋪天蓋地。
張亞麗一覺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打開軟件看看上麵是不是又有人罵程江河他們。
今天剛點進去，沒翻兩下就覺得不對，怎麽還有人敢告王振？！他不是教育局褚長嗎？程小雅沒瘋吧？！
一個又一個念頭跳出來，她快速退出軟件，撥通王振的電話，“王褚長，現在咱們怎麽辦？網上的那些評論，會不會對咱們開庭有影響啊。”
彼時，王振正坐在汪家的偏廳。
聽著張亞麗的擔憂，眼底黑成一片的人不免又想起大半夜被人叫起來罵了一頓的事，“你放心，我這邊會找人幫忙。”
他咬了咬牙，“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就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不僅如此，你們還要把葉凝拉下水！”從外麵趕回來的汪震業踏進偏廳剛好聽到這一句，想到程小雅。
記憶再次回到那天下午，他匆匆跑回廠房。
望著分不清是灰塵還是骨灰的地麵，臉上的皺紋都被他瞪大的雙眼撐開了。
灰白，混濁的眼睛裏滿是紅血絲。
尤其是在瞧見地上碎裂的陶瓷罐碎片時，黃少雲摔碎罐子的畫麵便一遍遍在他麵前浮現，攪得他這兩天睡覺都睡不踏實。
午夜夢回。
總能夢見他的母親在低低抽泣。
汪震業頭疼的很，也是因為恐懼，半夜都不敢關燈睡覺，還一定得要王付芳看著他，不然他依舊睡不著。
而這一切，都是拜葉凝所賜！
還有黃少雲……
汪震業背在身後的手緩緩收緊，若非黃家勢力如日中天，他早就帶著人打上門去，一定要他們給個說法！
不過，沒關係。
現在黃少雲因為葉凝的事情自顧不暇，少主的位置都要保不住了。
以後自己有的是機會對付他。
現在，最重要的，是葉凝！
王振見人來，連忙起身行禮，“姐夫，你可算來了。網上現在都快鬧翻天了，為此我們局長還半夜把我叫起來罵了一頓。”
他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姐夫，你看。我真是一夜都沒睡好，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吧。再這麽下去，我真要被網友罵死了！”
第793章 好戲還在後頭
汪震業瞥眼他眼下烏青，淡的跟看不見一樣。
眸中劃過鄙夷，但看在王付芳的麵子上還是緩和了臉色，“慌什麽？隻要你們咬死程江河猥/褻的事情不鬆口，我就不信，葉凝那個小賤/人還有辦法為程江河翻案！”
“那，那之前受/賄那些……”王振想說他們既然告了，就肯定不會隻盯著最困難的那個。
當年他為了上位，可是做了不少坑害程江河的事。
要是都被扒出來，還有什麽人會相信他的判斷？！
汪震業不以為意地擺手，仿佛這些都不算什麽，“你受/賄？難不成，幫葉凝的人就沒有受/賄嗎？她一個小地方出來的村婦，哪來的能量來告你？”
意有所指地話聽的王振眼前一亮。
他一拍大腿，“對啊！葉凝哪來的這本事，肯定是她男人幫忙！姐夫，我知道該怎麽辦了，你放心，這次，我一定不會讓程小雅和葉凝好過！”
汪震業滿意頷首：“既然這樣，就快點去做吧。可千萬別搞砸了。”
程小雅，葉凝。
你們真以為交出秘方，自己就高枕無憂了？！
等著吧。
好戲還在後頭呢！
望著王振興衝衝離開的背影，汪震業拍拍身上的塵土，起身離開。
沒人注意。
在偏廳最隱秘的角落一直站著兩個人，汪芸錦一直等到人都走了才從暗處出來。
看看王振離開的方向，又看看汪震業遠去的背影。
似是嘲諷，又像是感慨：“葉凝還真是有些本事，竟然能把汪震業逼成這樣。老東西，還真是廢物一個！”
林一不敢說話，最近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小姐說話越來越沒顧忌了。
剛剛才跟方玉舟吵了一架，現在又背著汪震業內涵他。
就差沒當著汪震業的麵說自己要跟他對著幹了！
汪芸錦也不指望林一能說什麽，過了把嘴癮，才想起正事，“讓你找的東西，你找到了嗎？”
“回小姐，都在這個優盤裏了。”林一瞬間正色。
銀灰色的優盤被他送到汪芸錦麵前。
汪大小姐捏在手裏把玩兩下，將其揣進口袋，“這下可有的玩兒了。葉凝最好別讓我失望。”
林一：“小姐，剛剛的事，要跟葉小姐匯報嗎？”
自從被汪芸錦指使，把程家父母的骨灰偷天換日之後。林一對於汪芸錦的任何舉動，都不會驚訝。
畢竟，能幫忙把自己親奶奶的東西送到親爹麵前，讓人砸的人，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呢？
不知道林一心裏的吐槽，汪芸錦擺擺手，“不用。葉凝肯定早就知道了，咱們辦好手上的事，等著她的下一步指令就行。”
她還有別的事呢，可不能因為葉凝暴露。
林一低頭：“是。”
兩人的對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而另一邊，王振衝出了汪家，坐上車便給張亞麗打電話。
兩人交流了什麽，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中午開庭。
張亞麗悄悄混進了陪審團，法庭上，南州列舉出一項項證據。
王振那邊就像是在擺爛一般，說出的反駁聽著可笑至極，卻又句句都在將法官的思路往別的地方引。
“原告控訴並不成立。當年這位青年自己撒謊，我方無法辨明真假，做出錯誤判斷是非常正常的事。不存在蓄意報複程江河。”
南州一點都不著急，微微彎腰，從桌麵上拿起一張已經有了皺痕的紙：“主動撒謊和被動撒謊還是有區別的。王振當年為了陷害程江河，用一萬塊以及大一一年的學費收買當時家境貧寒的方遠汙蔑程江河收受/賄/賂。”
“這就是當年的收據，法官請看。”
雖然已經年代久遠，但這些年方遠自覺自己對程江河有愧。
一直小心保存著當年王振寫的紙條，就是想著自己有一天可以彌補當年的錯誤。
所以，哪怕過了這麽久。
上麵的字跡還是清晰可辨，法院不缺能辨認字跡的人。
一番比對下來，確認就是王振自己寫的東西無疑。
穿著法袍的主法官神情肅穆，望向王振那邊，“原告提供證據成立，被告，你們還有什麽要說的？”
“我反對！”
王振沒想到方遠竟然還留著當年的東西。
陰毒的眼神掃過去，方遠卻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任他宰割的孩子，不卑不亢地對上他的眼睛，神情淡然。
王振這邊的律師，雖然比不上南州。
但也是汪震業花大價錢請來的，見狀，立馬舉手，“法官，字跡也是可以模仿的。沒有視頻錄像，你憑什麽說這是我的當事人寫的？”
南州冷笑：“對方律師，你覺得當年方遠一個小孩子，有多少機會能接觸到教育局幹部的字跡，並進行模仿？”
“還是說，你覺得我們這群人裏有人能拿到王振的墨寶？”
對方律師被噎了一下。
這讓他怎麽回答，他當然知道方遠拿不到字跡，但他今天的任務就是爭取二次開庭。
這把逆風局，好難打。
他心中暗歎，麵上不動聲色，“法官大人，原告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我方買通證人，我請求擇日宣判！”
葉凝接到南州打來的電話時，剛跟薄寒年到了張亞麗女兒所在的醫院樓下。
聽著電話那端南州的敘述的庭審全過程，她臉上不見一絲驚訝，“法官同意擇日宣判了？”
南州沉聲回答：“同意了。說是證據不足，王振那邊找來了方遠之前的同班同學。他們都一口咬定方遠當年是被程先生特殊照顧進來的。”
“現在的情況，隻能說半斤八兩。”
葉大小姐挽著薄寒年的手走進醫院病房樓，邊走邊道：“那就等著二次開庭吧。網上那邊，你們也注意一點。張亞麗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手機開的公放。
程小雅正在教程雪涵算數，這段時間一直有媒體去程雪涵的學校想要圍堵小孩子。
程立夫妻倆怕出事，就給程雪涵請了假。
他們自己給程雪涵補習。
聽到葉凝的話，程小雅將本子推給程立，揚聲道：“小凝，你的意思是，他們可能還會通過輿論來達成目的？可他們還能掀起什麽風浪，還用猥/褻的案子做籌碼？”
蕭衍錦為了躲王怡馨，這段時間連江錦一都不去找了。
一直躲在葉凝給程小雅安排的別墅，聞言，從沙發上坐起來，“還真有可能。他們現在手上最大的牌，不就是這個嗎？”
第794章 劉欣的確有重度抑鬱
南州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有些惆悵：“如果是這樣可就麻煩了。且不說猥/褻的案子已經過了好幾年，就說現在。他們非說那孩子是因為重度抑鬱，加遇見了程老先生所以才自殺的，我們也沒有辦法考證。”
“誰說沒有辦法？”
葉凝根據顧山之前查到的信息，邁著步子走進電梯，“你們等我的消息吧，回頭我再跟你們說。”
電梯門應聲關上的那一刻，她果斷掛掉電話。
薄寒年瞧著不斷往上跳的樓層數，眸中隱隱帶著顧慮，“阿凝，你真的確定，那個女人的女兒會幫咱們？”
葉凝：“我不確定。”
薄寒年：……
秦楓：……
好誠懇，他們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察覺到葉凝帶著涼意的眼神，薄寒年輕咳兩聲，“那咱們今天來是為了套話？”
“對。”
電梯叮的一聲，一定到達十五層。
葉凝等著電梯門全開之後，才邁開步子走出去。
沿著走廊往裏麵走，最角落，采光最不好的那間VIP病房內。
透過門口的玻璃窗能夠看到雪白的病床上，坐著一個身穿藍白條紋病號服的女孩兒，最多二十出頭的年紀。
臉上卻不見一點血色，瘦骨嶙峋地，好像就是骷髏架子外麵包裹了一層皮肉。
嘴巴幹裂出血她也不在意，隻是雙眼無神的望向窗外。
幾隻飛鳥停在玻璃窗前，歡快悠哉的蹦來蹦去，一點不怕人的樣子。
隔著玻璃與劉欣對望，卻在女孩兒伸出手去的一刹那，撲棱著翅膀四散而去。
秦楓眼尖的瞧見女孩兒因為伸長手臂，而顯露出來的繃帶。
長長的一截，從手腕一直到袖子裏麵也看不見斷開的痕跡，仿佛女孩兒整條手臂都是傷口。
他微微皺眉，眼神在房間四處搜索，“怎麽這麽安靜？張亞麗不是聲稱每天都來看孩子嗎？這大中午的，也沒人來給她送飯？”
這一路走過來，別的VIP病房怎麽說也有保姆或者護工出來走動。
圍堵這裏，就像是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一點生氣都沒有，要不是裏麵那個女孩兒，他都要以為這個病房根本沒住人。
葉凝和薄寒年也注意到了這點。
張亞麗先前每天都在自己的賬號發布劉欣病房的照片，一天三遍按點來。可現在都一點多了，也不見她人。
“有問題。”薄寒年冷聲下了判斷。
毫不猶豫推開房門走進去。
葉凝和秦楓緊隨其後，裏麵地劉欣聽到動靜，轉過頭來。
三人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也纏著一圈紗布。
那雙眼睛裏並沒有看見陌生人的詫異，或者驚慌。荒蕪的仿佛一個活死人，就好像世界上任何動靜，都不能讓她的臉上升起一點波瀾。
那一刻。
葉凝十分確定，這個女孩兒，確實有重度抑鬱。
她腳步頓住，伸手拉了一下薄寒年。三人停在一個可以讓劉欣感覺到安全的距離，“你就是劉欣。”
葉凝語氣篤定，劉欣也沒有否認。
幾不可查的點頭，宛如枯木一般的雙眸動了動，卻是什麽話都沒說。
但葉凝卻能看出她心底的想法，搬了把椅子坐下來，“我們來找你，是為了網上的事情。你母親，誣陷程江河猥/褻這件事，你知道吧。”
說起這個，劉欣古井無波的眸子終於有了幾分神采。
她瞳孔顫動，十分痛苦的樣子，如果仔細觀察甚至能發現她眼中的愧疚和不安。
“我……”劉欣艱澀開口，嗓音沙啞難聽，“我知道。程老師，沒有猥/褻我。我，我對不起他……”
沒想到會這麽容易就得到自己想要的。
葉凝準備好的說辭全部爛在肚子裏，她眼眸偏移，視線從劉欣的臉滑落到她身上的病號服。
S碼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顯得空蕩，劉欣稍微動一動，便能瞧見裏麵的層層疊疊的繃帶。
葉凝眼眸有暗芒劃過，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你沒有被猥/褻，你的重度抑鬱，是因為什麽？”
“你，不覺得我是裝的？”劉欣愣住。
恍惚了好幾分鍾，才反應過來。一字一頓的問出自己的詫異，“為什麽？那個女人，她就覺得我是裝的，為什麽，你相信我？”
葉凝攤手：“因為我是神醫。”
秦楓：雖然事實是這樣，但夫人你是不是太不謙虛了……
薄寒年一言不發，自從聽過葉凝當著黎灼的麵說自己是天才後。他覺得自家媳婦嘴裏蹦出什麽話他都不驚奇。
神醫而已，本來就是啊。
都是實話，沒什麽好吐槽的。
劉欣許是也沒見過這麽直白的人，眼瞳在這句話之後，再次定住，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也不知信沒信，“我知道你們來想幹什麽。你們想讓我給程老師作證？”
不等葉凝點頭，她又道：“我可以幫你們，但我想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
葉凝：“你說。”
劉欣毫無光彩的眼睛從秦楓到薄寒年，再到葉凝。
最後轉過身，再次看向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上麵的麻雀，“我希望，事成之後，你們可以送我到一個張亞麗再也找不到我的地方，我想徹底跟她脫離關係，再也不想見到她！”
順著她的目光。
葉凝看過去，小麻雀在窗台上蹦來跳去地模樣格外可愛。
遠處蔚藍色的天空，成群結隊地飛鳥快速劃過。
這隻小麻雀在窗前/戲耍了一會兒，也匆匆飛入藍天之中。
而劉欣看著這些在他們看來再尋常不過的事物時，眼中竟然有些豔羨，甚至憧憬。
葉凝墨色的瞳仁閃動兩下，回頭望了眼薄寒年。
男人麵上是跟她一模一樣的了然神情。
她眨了眨眼睛，在薄寒年地注視下，在劉欣身邊坐下，肯定道：“你想逃離她。你的家庭，對你不好？”
除了這個理由。
葉凝想不出還有什麽理由，能讓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兒這麽想脫離自己的原生家庭。
劉欣默默點頭，卻一言不發。
“我可以在事成之後，帶你走。”葉凝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麽，“不過，你總要告訴我，為什麽？不然，我沒辦法相信你。”
劉欣麻木的眼神終於有了一抹光亮。
她翻了個身，麵對麵正對葉凝，“我告訴你。隻要你們能帶我走，我什麽都可以告訴你們！”
“你說。”薄寒年看了眼手機，確定張亞麗等人沒有來醫院的意思，也搬了個凳子坐在葉凝身邊。
第795章 我答應幫忙
劉欣吞了口唾沫，她不止一次跟別人講起這些。
可是，不管是身邊鄰居還是網上的一些人，都在勸她。讓她不要多想，現在終於有人願意相信她。
她抓著被單的手緊了幾分，破皮幹裂的嘴唇輕輕動一動就抽著疼。
但劉欣不在乎，她無神麻木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葉凝，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神經質，“我的抑鬱症，不是因為程老師，是因為我媽媽。”
女孩兒沉下了聲音，將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
劉欣原本的家庭並不富裕，但也算的上小康。
一開始他們家隻有她一個女兒的時候，張亞麗還算正常。對她，算不上多好，但也在盡職盡責的做著母親該做的事。
直到劉欣十歲那年。
劉欣的父親突然出了車禍，不治身亡。
也恰恰是在這個時候，張亞麗查出了懷有身孕。肇事方賠了好大一筆錢，張亞麗一分都沒給劉欣的爺爺奶奶。
所有的賠償款都花在了她生孩子和養孩子這件事上。
但張亞麗沒有工作，小孩子從小養大的費用根本不是她能想象的。
眼看著賠償款越花越少，她為了保住自己跟兒子的夥食，幹脆把劉欣送到了鄉下爺爺奶奶家。
說到這裏，劉欣眼眶濕潤，“那個時候，我爺爺奶奶甚至都不知道我父親去世的消息。我在爺爺奶奶家，一直生活到高一那年。二老雙雙離世後，我才再次輾轉聯係上我媽。”
彼時，張亞麗已經帶著兒子改嫁給一個沒有孩子的老頭，獲得了一大筆遺產。
張亞麗一開始並不想把劉欣接回來，可後來也不知道聽別人說了什麽。
還是開著車，把劉欣接回京城，甚至安排在普通人根本讀不起的貴族學校！
起初，劉欣以為張亞麗還是在乎她的。但不到一天，她這個幻想就破滅了。張亞麗完全就是把她當成了免費保姆。
幾百平米的別墅，從上到下都是劉欣自己一個人打掃。
她為了省小時工的錢，逼著劉欣給她還有已經五六歲的弟弟洗衣服，做飯。如果做的不好，便動則打罵。
程江河發現這件事後，多次找張亞麗談話，都被女人罵了回去。
甚至，每次程江河走了之後，張亞麗還會聯合幾歲的兒子一起打罵劉欣。
葉凝和薄寒年靜靜聽著，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劉欣眼眶通紅，也不見她落下一滴淚。幹澀的眼角，甚至連濕潤都沒有。
她講話的聲音都沒有多少起伏，就像是在訴說別人的事情。
葉凝雙手環胸，薄唇微抿：“你沒想過反抗？”
劉欣扣弄床單的動作頓住，“我當然想過。可是，每次我跟她吵架，她都以供我讀書來道德綁架我。一開始，我也因為這個，對她還抱著一點感恩。”
“可後來，我發現，根本不是這樣！”
說到這裏，劉欣聲調陡然尖銳，仿佛要把眼珠子瞪出來。
女孩兒不知道多長時間沒剪的指甲，刺啦刺啦劃過床單，“她，她一開始把我接回來，供我讀書！就是為了把我賣給那些老男人，好供她還有她兒子優越的生活！”
“她甚至不想等我考完大學，快畢業的時候，她直接將一個老男人帶到了家裏！”
隻要一想起當天吃飯時，那個七八十歲的老頭落在自己身上那種猥/瑣又惡心的眼神，劉欣就恨的發抖。
她咬著牙，目露凶光，“我也不想誣陷程老師！他是這麽多年，除了爺爺奶奶之外對我最好的人！可是，可是我沒辦法！”
說到最後，劉欣的聲音近乎嘶吼：“我真的沒辦法！如果我不聽張亞麗的，她就要把我嫁給那個老頭！我不能接受這樣的未來，我隻能答應張亞麗！”
葉凝：“你這些年過的不好！”
不是疑問，是陳述。
說不上來是同情還是別的，她眸色始終清淡，就像是聽了一個無關痛癢的故事，眼眸從始至終沒有一絲波動。
薄寒年亦然，夫妻倆一個比一個冷漠的態度讓劉欣愣住。
倒是秦楓還有點表情，但也不多。
她突然啞了嗓子，嘴巴張合兩下，喉嚨嘶啞，神情錯愕：“你們……不覺得，張亞麗可恨嗎？”
哪怕是網上那些人。
他們聽說自己模棱兩可的遭遇，也會幫著痛罵幾句張亞麗。
為什麽？
這兩個人能這麽平靜？
薄寒年沒說話，整個人仿佛有一種電影終於放完的疲憊，伸出手撓了兩下自己的眼眶。
葉凝雙手一攤，更是敷衍：“是挺可恨，不過，這不是你背叛程江河的理由。劉欣，我聽說你當年成績還挺好，應該不至於隻想到這一種辦法逃生吧。”
“我……”劉欣哽住。
對上葉凝清澈到足以洞穿人心的眼眸，她愧疚的低下頭。
當年，劉欣完全可以去報警，甚至，尋求學校的幫助。
但她都沒有，而是選擇了一種，對自己最有利且傷害最小的一個辦法。
說到底，也不過是自己心底的劣根性作祟而已。
葉凝不打算拆穿她，也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多耗，“我願意相信你的故事，你從榕城被張亞麗安排在這邊，想來也是接受了她任務的。”
“我需要你做的不多，就是下一次開庭的時候，來我這邊幫忙做個證而已。”
瞧見劉欣還要說什麽。
葉凝抬手打住：“你放心，這兩天，我們這邊會派人在暗處看著你。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可以直接跟他們聯係。等新的開庭時間定下來，我會帶人再來找你。”
醫院大廳。
方玉舟西裝革履，跟周圍或悲切，或絕望地病人，病人家屬不同。
方玉舟清俊的容顏立在人群中格外矚目，但卻在瞧見另外兩人的瞬間，動作極快的背過了身。
他盯著醫院黑白相間的瓷磚，瞳孔震動。
葉凝和薄寒年怎麽會在這裏？
“你愣著幹什麽呢？”汪芸錦從洗手間裏出來，剛巧看見方玉舟瞳孔地震的模樣，叫了兩聲見沒人回應。
伸手戳了戳男人的肩膀，“不是你說，一定要來看王怡馨的？你要是不想去，我現在就回去！”
還讓她看那個賤/人的女兒？
要不是為了葉凝的計劃，她才不會答應來！
第796章 汪震業終於想起汪震華了
方玉舟斂去麵上多餘的情緒，心中卻翻湧不定，“我剛剛，看見葉凝和薄寒年了。不過，他們好像沒看見我，有點驚訝。”
“這有什麽好驚訝的？”
汪芸錦不理解，“你又不是什麽大明星？人家夫妻倆，為什麽一定要看見你？方玉舟，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平時被汪芸錦陰陽怪氣習慣了，方玉舟聞言，臉皮動都沒動一下。
甚至還溫和的笑了笑，順手牽起汪芸錦的手，在她掙紮的時候牢牢將人禁錮在身邊。“你說的沒錯，他們確實沒必要看見我。”
“我聽說王怡馨最近被蕭衍錦拒絕了，正生氣呢。咱們兩個正好，一起去看看她，免得出什麽事。”
想說王怡馨能出什麽事？
汪芸錦撇撇嘴，甩開方玉舟的動作卻是一頓。
王怡馨被人拒絕，但她現在卻跟方玉舟親親我我地出現在王怡馨麵前，估計能氣死她！
想到這個，汪芸錦停下掙紮的動作。
身後，負責拎禮品的林一眉毛動了一下。
晦暗不明地眼眸落在前麵二人相握的手上，嘴唇動了動，咽下心底的疑慮。
快步跟在汪芸錦後麵，上了電梯。
“蕭家不就是有點錢嘛，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病房內，王怡馨虛弱的躺在床上，偏過頭看向汪震業的眼中，還帶著淚痕。
委屈巴巴的樣子，活像在外麵受了天大的委屈。
汪震業向來見不得王付芳哭，如今看著跟她格外相似的女兒，愛屋及烏也跟著心疼，“我堂堂古武家族的二小姐，配他兒子，那叫低嫁！蕭家那個老頭子倒好，竟然還敢跟我擺譜！尤其是那個蕭衍錦，簡直可惡！”
“爸爸，這是誰又惹到你了？大中午的，發這麽大脾氣？”
汪芸錦推門進來，剛巧聽到這一句。
飛揚的眼眸劃過不易察覺的喜色，她伸手將散落的碎發挽到耳後。指甲不小心碰了一下耳朵上的耳釘。
紅唇輕輕勾出一個弧度，走在方玉舟前麵，大搖大擺的進了病房。
看也不看床上的王怡馨，徑直走到汪震業身邊，“您本來血壓就高，為這點小事生氣，不值得。”
“小事？”
王付芳一臉不可置信，驚訝又受傷地看著汪芸錦，“震業，你看看芸錦。怡馨怎麽說也是她的妹妹，現在她都被人氣病了，她居然還說這是小事？”
瞧見她哭，汪震業心口揪了一下。
輕輕揮手便推開汪芸錦，“你真是越大越不懂事！怡馨被人甩了，你很高興是不是？！”
她當然高興！
還妹妹，王怡馨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臉？！
汪芸錦心中腹誹，表麵也配合著沉了臉色，“爸，我也是為你的身體著想！你怎麽能這麽看我？！還有，王怡馨本來跟蕭衍錦也沒什麽，什麽甩不甩的。不知道，還真以為她跟蕭衍錦談過戀愛呢。”
“你們本來也就是給王怡馨相親，蕭衍錦平時身邊圍著那麽多美女，看不上她多正常？真不知道矯情個什麽勁，一個男人都把她氣進醫院，丟人！”
她一連串的發言饒是方玉舟都沒反應過來。
王怡馨躺在床上，手指顫抖的指著她。一副被氣狠的樣子，你你我我，話都說不清楚。
最後幹脆臉一轉，埋進枕頭裏，低低的抽泣聲在病房內回蕩。
無人看見，她埋進枕頭的眼睛裏是怎樣陰狠的情緒。
王付芳更是捂著胸口痛苦：“震業，你看看她！芸錦，我知道你不喜歡怡馨。可你怎麽能這麽說？！怡馨是你的妹妹，是汪家的二小姐。她沒有跟蕭家聯姻成功，難道，你覺得你的日子就會好過嗎？”
“汪芸錦，道歉！”
汪震業怒不可遏地吼：“我汪家好歹也是古武家族裏有頭有臉的，怎麽到了你嘴裏就這麽不堪？！你不要忘了，你也是汪家人！你妹妹被人家嫌棄了，你覺得你將來能好的到哪兒去？！”
“爸，芸錦她也是心直口快。”
眼看著雙方就要打起來，方玉舟趕忙上前拉架，“這件事，確實是蕭家不對。他們如果真的沒有意願跟咱們家結親就應該說清楚。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傷怡馨的心。”
頓了頓，方玉舟見汪震業臉色有所緩和，又道：“要我說，蕭衍錦也未必不喜歡怡馨。可能，是有別的原因也不一定。”
汪震業皺眉，“還能有什麽原因？！”
“爸，你不知道嗎？蕭衍錦跟薄寒年關係特別好，跟葉凝的關係也不錯。會不會是因為他們不喜歡怡馨，跟蕭少說了什麽，所以才……”
他話沒說完，所有人卻都明白是什麽意思。
就是說，是葉凝故意從中作梗，不讓蕭衍錦跟王怡馨親近唄？
汪芸錦無語的撇撇嘴：汪家人，除了她之外的腦子大概都長方玉舟身上了。這話一套一套的，估計下一回，就該問汪震業當年那些人的下落了。
果不其然，方玉舟見汪震業和王付芳在皺眉沉思。
眼珠轉了轉，慢慢又吐出一句，“說起來，也怪我。我之前識人不清，認識了程小雅。他們現在要幫程小雅翻案，怡馨作為我的小姨子，自然會被他們提防。或許隻有能夠證明我在程小雅的事情上沒罪，才能讓他們重新接納怡馨了。”
汪震業身子震了一下，像是才想起這件事，“這事怎麽能怪你？葉凝那個賤/人想要多管閑事，也得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
“老王！”汪震業還是將方玉舟的話聽了進去，“你去問問汪震華那個東西，把那一家子都給我帶過來！速度要快，我倒要看看，這麽多年過去，沒有證據，葉凝要怎麽翻案！”
汪芸錦動了動嘴角。
一時竟不知道該笑汪震業反應太慢，還是佩服葉凝能力出眾。
現在汪震業去青城，估計也就能看見房子的空殼。
人是帶不回來了，撿兩塊兒磚瓦做紀念倒是還行得通。
這老東西，分明已經把汪震華一家給忘了！
今天要不是能用得到他們，估計連汪震華的手機號都要想不起來了！
而現在。
汪震業要找的人，估計還在葉凝的別墅裏捆著呢。
第797章 熱搜不斷
汪芸錦甩開方玉舟的手，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雙腿交疊，女王範兒十足，不像是來看望病人，倒向來找茬。
不過，有方玉舟替她周旋，汪震業竟罕見的沒有多說。
反而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汪芸錦一眼，“你看看你！嫁給玉舟這麽久，怎麽就不知道跟他學學處世之道。這等以後，我如何放心將汪家交給你？”
“不放心就不交唄。”汪芸錦很是隨意的接話，察覺到方玉舟警告的目光。
她撇撇嘴，在汪震業發火之前換了個話題：“我可聽說今天的庭審結果了。王振請的律師已經申請擇日宣判了。爸，你幫他找的人到底行不行，我聽說程小雅那邊可是專打國際案子的名手。王振那個，行嗎？”
汪震業冷哼：“你管他行不行？我們又不是要現在贏，事在人為，隻要讓下一次葉凝他們上法庭之前，徹底身敗名裂，誰還會信他們？”
王付芳攀著汪震業的肩膀上前，眼眸中帶著審視：“芸錦，怎麽開始關心我弟弟的事情了？”
如何聽不出王付芳語氣中的試探？
汪芸錦眸色冷清的看向她，“你不是說，希望我對你們關心一點嗎？怎麽，我現在關心了你還不樂意。王付芳，好賴話都讓你說了，反正我做什麽，你都有辦法跟我爸告狀唄。”
王付芳：“震業，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好奇，想問問……”
一旁的方玉舟眸中閃過寒光：“芸錦也是好奇。畢竟，她跟程小雅一向不對付。這一次，如果王振能讓程小雅吃癟，也是一件好事。”
“再說了，打敗程小雅就等於打敗葉凝。黃家那邊，我們也好交差。”
他說著，轉過頭不看王付芳，“爸，芸錦雖然性格耿直了點。但對汪家，還是關心的。畢竟，她之前也做了那麽多事，誰也不想讓計劃泡湯不是？”
某人向來會說。
王付芳那張巧嘴都比不過他。
王怡馨不服氣想要爭辯，都被她媽打了一下。
多說多錯。
方玉舟舌燦蓮花，還跟他們母女不對付。
這種人，可比汪芸錦那個單細胞難對付多了，還是小心為上。
汪震業一看就很滿意方玉舟的說辭，也不吝嗇告訴汪芸錦自己的計劃，“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你自己看看網上就知道了，誰都不是老古董。葉凝知道用輿論戰，難不成張亞麗他們就不會了？”
汪芸錦：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轉頭看了眼林一，對上林一冰冷無波中隻有她自己讀得懂的憂慮。
汪芸錦沒有片刻耽擱，從口袋中拿出手機，麵上還盡量裝出好奇的樣子打開，信息劈頭蓋臉便朝她砸過來。
性能良好的手機微微發燙。
她等著那陣卡頓過去，才點進軟件。
庭審才結束沒多長時間，結果就已經衝上熱搜，隨之而來的，還有下麵張亞麗力挺王振，內涵葉凝他們賄/賂法官。
以權壓人，故意讓當年作證的人現在出來給他們做偽證的。
一字一句說的真真的，好像張亞麗親眼看到一樣。
還拿了身份證實名舉報，也不知道從哪兒學的招數，竟然還有人相信了！
「我就說，怎麽會有人敢告教育局褚長，感情真的是有備而來啊。」
「這不就跟之前那出一樣？不過葉凝是誰家的孩子，我怎麽沒聽說過有這號人？」
「她，你都不知道？！這位可是京城第一世家薄家的未來少奶奶，還是超級黑客，服裝設計大師啥的，身份可多了。誰知道她還有沒有什麽隱藏身份？」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能學這麽多東西了，肯定不是普通人。」
「走關係的麻煩去死好嗎？！人家王褚長兢兢業業為民除害，什麽仇什麽怨要這麽對他？！真要覺得自己冤枉，拿出證據來呀！」
各種降智言論看的汪芸錦額頭青筋跳了兩下，沉默了一兩秒，才在汪震業得意的眼神下勉強道：“這張亞麗，還挺會內涵。”
明明什麽都沒說。
但她一句“法官跟葉凝這邊的人很熟悉，當年那個孩子現在聽說挺貧困的。”便引得眾人不由地便往別的地方想。
甚至還有人直接艾特地方法院，叫囂著讓對方來給個說法。
汪震業神情別提有多嘚瑟，清了清嗓子道：“我親自找人給她培訓的。你們看著吧，要不了兩天，葉凝和程小雅的名聲就得碎成渣渣！隻要坐實了她以權壓人，製造偽證，到時候就算勝訴了，也沒人會相信他們！”
汪芸錦塗著鮮紅指甲的手敲擊著自己的皮膚，“可是，這種事，法院一開始澄清不就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芸錦，這你就不懂了。”
方玉舟樂的見葉凝會不痛快，笑著跟汪芸錦解釋，“網上多的是喜歡陰謀論的，隻要咱們稍微炒作一番，假的，也能變成真的。”
“接下來，就是把那個替葉凝他們做證的人找出來。隻要他能翻供，一切都不成問題。”
“是嗎？”汪芸錦冷哼。
嘚瑟什麽？！
就憑你們這三腳貓功夫，還想從葉凝那邊搶人？
她不著痕跡的給林一打了個手勢，人高馬大地保鏢一言不發的退了出去。
跑到無人經過的角落給葉凝打電話。
彼時，葉凝正坐在別墅裏，翻網上那些過激言論。
接到電話，匆匆跟林一說了句放心，便再次掛斷。
薄寒年見她興致高漲，端了杯水喂到葉凝嘴邊，“阿凝，這些罵人的話有什麽好看的？你都看了一個小時了。”
葉凝半個身子都在男人身上。
聞言這才放下手機，曲起手指在薄寒年下巴上刮了下，“大叔，你怎麽連評論的醋都吃？醋壇子！”
薄寒年挑眉，摟緊了葉凝：“知道我喜歡吃醋，還不自覺一點？”
他晃了晃葉凝小巧的鼻子，親昵的動作看的單身狗蕭衍錦牙疼，“小師姐，你們注意點影響好不好？我狗糧吃的夠多了，不想再吃了。”
秦楓拿腳踢他，“哈士奇不吃狗糧吃什麽？”
“不提這個我們還是朋友，兄弟。”蕭衍錦木著眼神掃過去，“而且，咱們已經換新單位了，哈士奇這個稱號已經可以棄用了好嗎？！”
葉凝又往上坐了坐，滿含深意的眼眸看過來，“我覺得哈士奇挺好。對了，小雅姐，你們這幾天就別出門了，飯菜我會讓人送過來。”
第798章 先讓子彈飛一會
程小雅現在完全把葉凝的話當聖旨。
沒有一點遲疑，點頭便應了一聲。
回完看向葉凝的眼睛裏才多了疑慮，“可是，網上的這些真的沒必要管嗎？”
葉凝笑了笑：“先讓子彈飛一會兒。”
南州拿著一疊資料從樓上下來，黑框眼鏡反射經神秘莫測的光，“王振也是走投無路了，說咱們以權壓人也就罷了，竟然還說法院收賄/賂，要不了多久估計就會被上麵按下來。”
躺在沙發上的蕭衍錦給他讓了個位置：“為什麽不把現有的證據直接放出去？”
“一不做二不休，讓那些人百口莫辯。”
剛說完，秦楓便看傻子一般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被王怡馨追的腦子都傻了？夫人本意就是想把背後的汪家拉下水，你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放出去，還怎麽引出背後的勢力？”
“那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吧。”想到網上那些激進的言論，蕭衍錦便咋舌。
怎麽會有人跟牆頭草一樣，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呢？
薄寒年眸中閃過鬱猝，低頭看看葉凝。
在自家媳婦看過來的時候，餘光往蕭衍錦身上掃。
意思很明顯，這個師弟腦子不太行，不能要了。
葉凝：她也這麽覺得。
南州縱觀全場，低頭扶額隻覺得丟人，最後實在忍不住給了蕭衍錦一拳，“誰說咱們什麽都不做了？東西我都整理好了，就等小凝點頭就可以放出去。”
蕭衍錦捂著腦門，嘟嘟囔囔又不敢罵出聲。
聞言眼睛一亮，追著南州道：“什麽，什麽？給我看看，這是什麽東西？”
本也沒打算背著人，南州拿著文件的手便沒用什麽力氣。
蕭衍錦輕輕一拽，便將幾張白紙拿在手裏。
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眼眸瞪得大大的，“這是，王振的銀行流水？”
“小師姐，你黑進銀行係統了？”
葉凝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現在是在做什麽的？還用的著我黑進去？”
蕭衍錦一怔，對啊！
他們現在的任務就是調查古武家族，王振跟汪震業又是姻親關係。
想要調查他，打個申請就好了，簡直不要太容易。
青年臉上熱度翻湧上來，嘿嘿一笑，在眾人別樣的眼神中低下頭若無其事地繼續看手裏的文件。
其實沒什麽可看的，王振一個褚長，除了每月固定的工資之外。
便是一些日常開銷，基本沒超過一千的賬目。
他又往後翻了一頁，“我去，這是……”興致缺缺地眼眸突的瞪大，他手指顫了一下，震驚的罵了一句。
秦楓離他本來就近，聽見動靜，清冷的眼眸掃過去。
視線劃過上麵的數額，眼睛也跟著頓住，微不可察的嘶了一聲，一兩分鍾後才開口，“王振這是，賊喊捉賊啊。”
程小雅也不是傻的。
聽見這話，原本還好奇上麵都有什麽，現下也立刻反應過來，“王振，也收賄賂/了？”
蕭衍錦神情恍惚的點頭，“收了，不僅收了，還不少！”
“不是，他不就是一個褚長嗎？！為什麽這麽多人給他打錢，而且，數目還都不小？！”
他不理解，他真的不理解！
“有沒有可能，這個錢，不是打給王振的？”
南州戳了戳他的手臂，視線卻是看向葉凝。
觸及到投來的視線，葉凝終於放下手機，從薄寒年懷裏出來，正襟危坐：“確實不是給他的，你手上的另外一份，是汪震業的流水。王振收的很大一部分錢，最後都會轉給汪震業。”
“我們查了匯款人的信息。”薄寒年抬眸，從背後掏出一份文件，“這些人，來自各行各業。甚至還有體製內的，但，他們有一個共同特點。”
“什麽特點？”蕭衍錦詫異。
葉凝：“這些人，在給汪震業匯款一定時間內。社會地位都會有一定的提升。”
薄寒年頷首，在葉凝喝水的功夫接著道：“不僅如此，這些人還莫名奇妙就會了古武家族的功夫。”
這時，秦楓恰好翻到文件中的一遝照片。
分別是各種角度拍攝的，一些人血肉模糊的傷處，那並不是利器能夠造成的傷口。
反而有種被會拳法的人狠狠揍了一頓的感覺。
而另外一遝照片，便是那些向王振匯錢的人，雙眼通紅，滿身橫肉的模樣。
一看就不正常的模樣讓蕭衍錦頭皮發麻，“汪震業是許願池裏的王八嗎？還負責給人集訓武術課程，這些人怎麽一個個看著跟電影裏的喪屍一樣？”
秦楓：“這些照片，為什麽在網絡上從來沒見過？”
大數據時代，一有個風吹草動就容易被全民圍觀。
他手裏的照片都有十厘米的厚度了，網上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這簡直不符合常理！
南州倒是不覺得奇怪，“還能為什麽？被汪震業給按下了，不過，小師姐，你是打算把這些都發出去？”
葉凝搖頭：“先放一點，王振不是說別人收賄/賂嗎？那就先讓他自己也嚐嚐苦果吧，明天我還得去一趟實驗室。這件事，秦楓你和蕭衍錦盯著。”
她頓了頓，“剩下的那些，找個合理的時間放出去。”
距離下一次開庭還有幾天的時間，她倒要看看汪震業這次還能怎麽反擊。
另一邊，汪家。
“姐夫！姐夫！”
王振驚恐的聲音在室內回蕩，他來得急，身上就穿了一個背心。
拖鞋都在來的路上跑掉一隻，滿頭大汗地衝進房間。
還沒看清屋內環境，便覺得白花花一片自他麵前快速閃過。
女人的尖叫，混著汪震業暴怒的吼聲震得他耳朵發麻：“滾出去！”
“姐夫，我，我找你有急事啊！”
王振哦了一聲，下意識轉頭。
剛轉了半個身子，想到自己的事情，又匆忙轉過來。眼睛盯著地麵，半點不敢往床上看。
汪震業聲音更加憤怒，“出去等著！”
第799章 不好了，銀行流水被扒出來了
混著內力的吼聲讓王振頭皮一炸，隻覺得半邊身子都在發抖。
要不是扶著門框，怕是直接要跪在地上。
他大腦嗡嗡的，恍恍惚惚地點頭退了出去。
另外一隻腳剛剛踏出去，身後便砰的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
差點就打在他的後腦勺！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王振麵前傭人端上來的水都喝完了，在客廳裏轉了好幾圈兒，汪震業才穿戴整齊從裏麵出來。
涼薄的視線落在王振身上，麵色黑的難看。
他一個轉身坐在主位，都不拿正眼看王振：“慌慌張張的！又出什麽事了？”
王振抖著手便湊上去，“出大事了！也不知道誰那麽多事，把我的銀行流水扒出來了！”
“扒就扒，能有什麽……”
汪震業想說就他那點銀行流水能有什麽大事，話到一半，突然頓住。
半闔地眼眸突的睜大，蹭的一下，便從椅子上站起身，“你說的是哪張銀行卡？！”
“就，就平常給你轉賬那張。”
王振哆哆嗦嗦地道，雙手糾纏在一起，慌亂已經寫在了臉上，“姐夫，現在怎麽辦？！他們都在說我收受/賄/賂，而且，法院那邊也開始找造謠的人了！我，我真的沒辦法了！我們局長那邊，已經聯係人來調查我了！”
一米八幾，高高大大的男人此刻急得眼淚都要落下來。
王付芳披上衣服走出來，聽到這些，也來不及跟王振打招呼。
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汪震業身邊，“震業，你可一定要幫幫王振啊。他可是我唯一的弟弟，當初要不是他，我還不知道要被我父母怎麽對待呢。”
“姐夫，你這次一定要幫幫我。”王振眼睛一亮，撲通一聲便跪在汪震業麵前，“就當是看在我姐的份上，求求你了，姐夫！”
汪震業瞥眼低眉神情萋萋的王付芳，第一次眼神沒有一點波動。
不動聲色地揮揮手將人挪到一邊，他看了眼一旁的管家，跟了他幾十年的老人立刻心領神會。
一抬手便有女傭圍上來，簇擁著王付芳回房間：“夫人，天氣涼，您還是先回去待著吧。”
王付芳哪裏甘心？
推開小女傭還要往汪震業旁邊湊，不想，人還沒過去。
便被汪震業掃過來的警告目光釘在了原地。
王付芳心中一痛，登時明白，汪震業這是不想自己插手。
她眼中流光閃動，一顆心如墜穀底。
腳掌像是被膠水黏在地上，再也不敢前進分毫。
明明已經四五十歲，卻還水潤的仿佛二八年華少女的眼眸緊緊注視著汪震業。
男人隻當感覺不到，被看的煩了，才帶著莫名語氣叮囑了一句，“聽話，回去吧。我解決完這邊的事，就過去。”
“……好。”
自己和女兒都靠著汪震業生活。
王付芳到底不敢為了王振跟汪震業翻臉，輕輕咬了下唇瓣，見汪震業並沒有任何心疼的意思。
她默默低下頭，艱難的從口中吐出一個字。
然後一步三回頭地在傭人圍擁下，重新走回了房間。
王振在背後挽留的聲音被她刻意拋在腦後，因為有傭人攔著，他也隻能在後麵叫兩聲，並不能近身。
汪震業等王付芳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內，才轉過頭看向王振。
王振被他看的心裏一陣發慌，“姐夫，那現在咱們怎麽辦？”
汪震業手指點了點大腿，眼眸深沉：“你教育局的位置，現在看來是保不住了。事情鬧到這個份上，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等他自己把熱度退下去。”
“那，那就不管了？！”沒想到汪震業竟然這麽說。
王振上前一步，被中年人身側的保鏢瞪了眼，有慫慫地縮回來，“姐夫，接下來，還有官司！我，我現在聲名狼藉，到時候，可是要坐牢的！”
他聲音裏甚至帶了哭腔。
隱隱似乎還有威脅的意思，要是他真的被坐牢，別說汪震業，隻要他知道的事情他都要說出來！
誰也別想好過！
坐在上首的汪震業聞言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眼睛盯著桌子上的某個黑點，很是困倦地樣子：“這個你放心，你怎麽說也是付芳的弟弟。看在你這麽多年對她頗有照顧的份上，我當然不可能讓你去坐牢。那邊，我都找人打點好了，你到時候就進去兜一圈兒。會有人把你接出來的，也就是拘留幾天，沒什麽好害怕的。”
汪震業眸中不見異色，確認他真的在聽，便又再次轉過頭，“不過，京城你是待不了了。名字，應該也不能用了。回頭你去鄉下躲個幾年，等這件事風頭過去，我再給你換個身份。”
方玉舟踏進院子的時候，便聽管家說王振來了。
走到客廳，冷不防就聽見汪震業的畫餅。
眉毛微微上挑，看了眼跟在身邊的汪芸錦，不對付的兩個人頭一次對上了腦回路。
一招鮮吃遍天。
汪震業是懂畫大餅的。
汪芸錦更是不知道該從何吐槽，畢竟上一個被汪震業說讓他去鄉下，風頭過了再出來的人，還躺在葉凝的別墅裏。
二人齊齊踏進客廳，汪震業眼眸閃動。
不願再與王振多說，揮揮手便讓管家趕人，“行了，這事就這麽定了。你回頭，收拾收拾，這幾年的生活費，我會讓人給你打到卡上。你先回去吧，我這邊還有別的事情要說。”
王振不想走。
但胳膊擰不過大腿，他腳步都沒動一下，就被兩個保鏢半拖半請架出汪家。
汪芸錦幾不可查的視線偏移，跟著王振消失的背影才轉過來。
不期然便對上方玉舟的目光，她一震，旋即微微笑了一下。
方玉舟臉色變了變，一言不發地轉過頭，看向上麵等著他們先開口的汪震業：“爸，你叫我們來，是青城那邊的人，有消息了？”
汪震業搖頭：“還沒有。不過，跟這件事也有關聯。當年那瓶藥裏就沒毒，是因為什麽，你也清楚。所以，我這次讓你來，是想讓你回一趟程家當年的實驗室。從程家敗落開始，那個實驗室便在我們的掌控之中。當年的樣品，那裏麵也有，你最近看看，能不能仿造出一種相似但有毒的出來，這樣，也好應對葉凝他們的手段。”
“可是，馬上就要開庭了，我怕會來不及。”
方玉舟心中一動，他都多少年沒進過實驗室了。
汪震業這麽說，簡直就是為以後推卸責任打基礎。
第800章 老爺，汪震華不見了
汪震業隻需掃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麽，忍不住想冷哼。
他以前倒是沒發現，方玉舟這小子心眼兒還挺多。
但到底是自己看好的年輕人，還是自己的女婿，關係怎麽說也比王振親近。
他雖心中不悅，但很快便煙消雲散。畢竟當初讓他娶汪芸錦，也不是因為方玉舟看起來老實，“放心，黃家那邊，會安排人協助你。畢竟，你要是出事，古武家族的計劃，就很有可能暴露於人前。到時候，咱們這邊，可就真的危險了。”
汪芸錦眼珠動了動，眸中帶著不耐煩：“您讓他來是為了開實驗室，那讓我也跟來幹嘛？我還困著呢。”
漫不經心地模樣讓汪震業心底平升三分火氣。
冷冷地瞥眼女兒，“沒事就不能叫你過來？！你看看你那個樣子，自從不讓你插手家裏的事，就這麽一副散漫的樣給誰看？！要不是你之前辦事不利，這麽多年都沒有把東西拿回來，黃家至於用這種辦法？！”
“現在鬧成這個樣子，你有一半的責任！”
汪芸錦身子歪在椅子上。
本想摸魚，偷懶。對汪震業的數落，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猛然聽到最後一句，女孩兒要睜不睜的眼睛終於打開到原本的寬度，“什麽叫我也有責任？！當初對程小雅的主意我全都是聽您的，事情沒成功跟我有什麽關係？！”
她就見不得汪震業推卸責任的模樣。
老東西！
做什麽事情都想有人給自己背鍋，想得美！
明顯是被汪震業氣到，也是為了維持人設，汪芸錦說話一點也不客氣，“你們當初為了讓我加入計劃，逼走我身邊所有人，讓我嫁給方玉舟。不就是想讓我全心全意為你賣命？這些年，你哪個吩咐我沒有照做？”
“哪一次你說要對付程小雅，不是我在外麵當這個惡人？現在倒好，事情沒成功，你反而怪我辦事不利？程小雅現在為什麽要告你們，還不是你們之前做的太過分！”
她根本不怕汪震業看過來的狠厲眼神。
對著方玉舟的凝視，每句話都在便宜老爹雷點上蹦迪，“要不是你們非要牽扯出幾年前的事情，還把程家兩個老人氣進醫院。葉凝能氣不過，幫程小雅的忙？她可能都不知道你們之前做了什麽！”
“你們現在事情失敗了，想找背鍋的？！不好意思，我汪芸錦從來就不吃這個虧！”
她渾身上下，就連肢體動作都透著憤怒，“現在你們騎虎難下，那是你們活該！少把罪名都安在我頭上，要怪，就怪您當初自己做得太絕！”
“你！你！”
哢嚓！
汪震業手下桌子應聲而碎。
分成兩半轟隆朝地上倒去，上麵擺著的杯子劈裏啪啦散落在地上。
清脆的聲響好長時間都沒有散去。
茶水灑落在地上濺起高高的水花，順著地麵的坡度往前滾動。混合著茶葉，將地麵沾染的一片狼藉。
外麵站著的傭人聽到動靜，卻連頭都不敢抬。
就連管家都不敢進去收拾東西。
這個時候，唯有方玉舟眼珠動了一下。心底的狐疑隨著汪芸錦最後一句話消散在空中，“爸，消消氣，消消氣。芸錦，爸爸也是為了你好，你怎麽能跟他這麽說話？”
“我跟我爸怎麽說話，關你這個倒插門什麽事？！”汪芸錦冷聲譏諷。
瞧見方玉舟有點陰沉，卻又不得不在汪震業麵前裝出好脾氣人設的模樣就覺得心情無比舒暢。
汪震業被她氣得不輕，指著她的鼻子罵：“混賬！玉舟是你丈夫，虧得他還經常為你說好話，你看看你，這麽多年，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你……”
“爸！”
汪震業順著便捂著胸口，痛苦地悶哼。
方玉舟臉色驟變，扶著人坐回位置上。
招了招手示意傭人進來收拾，嘴上也不停，“爸，我沒事，您別氣壞了身子。有什麽事，跟我說就好了，我一定全部辦好，這段時間就讓芸錦歇一歇吧。”
“她歇了夠久……”
“先生，先生！不好了，二爺，二爺他不見了！”
想說汪芸錦已經歇了夠久了，話沒說出口，前去青城帶人的保鏢便著急忙慌地衝了進來。
來不及看眼下是什麽情形，雙腿咚的一聲，撲在地上，“先生，汪震華他們全家老小，包括汪萬青在內，都不見了！”
汪震業剛想罵家裏哪兒來的二爺，忽然聽到這麽一句。
一口氣上不來，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方玉舟故作擔憂的拍著他的背，好半天，快要背過氣去的人，才緩過神，“你，你說汪震華，不見了？”
來人點頭：“我昨天按照您的吩咐去青城，到他們家門口發現大門敞開著。裏麵家具都落灰了，應該是走了有一段時間。村裏的村民也是這麽說的，說是好幾天之前，就有一夥人來，把汪震華他們帶走了！”
方玉舟右眼皮在這一刻瘋狂跳動，“是葉凝！一定是他們，把汪震華他們帶走了！”
南家。
葉凝和薄寒年到的時候，南家眾人剛好午覺醒過來。
經過這麽一段時間的休養，加上葉凝給他們調理身體，南嶼麟幾人身體都已經好了大半。
見葉凝回來，一個個高興的跟什麽似得。
宋娩甚至還要親自下廚，還好被清楚底細的南嶼尊攔了下來，不然，真是好不容易一家人聚一次，還要因為食物中毒進醫院了。
“小凝，來來來，快來坐。”南君霖樂嗬嗬的招呼外孫女過來，“正好你師父今天也在，外公好久都沒見你了，可想死你了。”
“外公，我們兩天前才剛見過。”葉凝挽著薄寒年的手臂坐過去，麵上毫不留情的拆穿老爺子賣慘的事實。
南山大師大笑。“你這個老頭子就省省吧，裝可憐對小凝沒用。”
自認還算了解這個徒弟，他晃了晃腦袋，“她現在那麽忙，今天回來，肯定是有事找你們。”
葉凝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師父，你倒是知道的挺多，最近經常上網吧。”
“我還用得著上網？”南山大師傲嬌的哼哼，“南州來的時候，就什麽都跟我說了。你這丫頭，一心想把事情鬧大，到底想幹什麽啊？”
第801章 汪家是撕開古武家族的口子
葉凝勾了勾唇，言語間透著一股子漫不經心，“鬧大了，老鼠才會跑出來，不然，我這個當貓的，找不到人。”
程小雅公婆這件事，其實完全不用這麽麻煩，她隻需要利用黑客技術查一下，當年的一些事情就查出來了。
但她並不想這麽做。
這次事情的處理，有點愚蠢，不符合她以往的行事作風。
就用大叔的話來說，現在要低調。
但低調的目的，是為了引出那背後之人。
黎灼消失了有一段時間了，她原以為用不了多久，黎灼就會重新出來，卻沒想到這次她如此能夠沉得住氣，到現在都不知道躲在哪裏去了。
就連黎灼背後的那個男人，她也一無所知。
不過，就目前她掌握的線索來看，幫黎灼的，就在這幾個蹦躂的家族裏麵，至於是哪一家，還得再看看，現在火候還不夠。
南山大師瞪眼，心說自己怎麽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可是，他頓了頓，道：“你就不怕打草驚蛇，讓他們提前有準備，把東西全部都藏起來？”
薄寒年眉眼稍微彎了些，低沉磁性的嗓音替葉凝回答了這個問題：“打草驚蛇未必不是壞事。”
南山大師默了默，道，“但那蛇未必肯出來。”
葉凝端起旁邊鬱柒柒倒給她的茶，抿了一口，道，“我們對古武家族了解的太少了，正好可以借汪家撕開一個口子。”
也是時候該把黎灼逼出來了。
一個黎灼，她倒不怕，但黎灼會研製藥劑，而她背後的人是古武家族。
一旦黎灼研製出來不利於社會的藥劑，再交由古武家族，引發動亂，可不是個好事。
南嶼尊點了點頭，“外麵的商鋪，舉報稅務，消防安全都是一找一個準。小凝是想用這樣的辦法，來對付其他古武家族，來一手陽謀。”
“看吧，老頭子。”聽完葉凝的話，大笑的換成了南君霖，“我外孫女聰明著呢，你以為都跟你一樣。老東西，就知道在我們家蹭吃蹭喝！”
“上一次黃家人來鬧，也不見你出麵幫忙！”
南山大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當時要真是出來幫忙，黃戰那老東西可就不會那麽輕易離開了。”
“我在幫你減輕負擔，你還怪起我來了！”
“嘿！你這……”
“阿凝，你不把那本古籍拿出來嗎？”眼見南老爺子就要跟南山大師吵起來，薄寒年適時開口。
“哦，對。”葉凝才想起此行目的，從包裏掏出一本泛黃的書本，“外公，這是我之前在葉家意外得到的，小雅姐說，上麵都是古武家族專屬的文字，你們看看，都認識嗎？”
跟那塊兒被故意做舊的竹片不同。
這本書是真的有些年頭，封皮都破損的差不多，裏麵許是被人嗬護保管的原因，倒還能勉強看得清寫的東西。
也沒有破損太過嚴重，就是整本書都透著一種剛出土的曆史氣息。
南家四兄弟學的都是當代知識，沒見過這種東西。
南嶼霆離葉凝最近，從她手裏把書接過來，仔細打量，密密麻麻的字看的他眼暈，最後終於受不了，才把它給了南嶼麟，“你看得懂嗎？”
南嶼麟投給他一個難以言喻的眼神：“你看我像懂得樣子嗎？”
“不懂就給爸，小凝也沒指望你們幫忙翻譯。”南嶼熾一把奪過來，好懸沒把古董一樣的書弄散架。
在元池譴責的目光下，悻悻笑了一下，趕忙將東西遞給南君霖。
老爺子打眼一瞧，就變了臉色。
“這，這東西，怎麽會在葉家？！”
南山大師見沒人搭理自己，也沒了鬧脾氣的興趣。
重新坐回南君霖身邊，湊過去瞧古書上的字：“倒是有一些字能知道什麽意思，不過，我認不全。南老頭，你能認全嗎？”
南君霖搖頭：“這東西最少也得一百多年了，那個時候，我還沒出生呢。怎麽可能認識的完？”
薄寒年單手握住葉凝白皙的手掌，道：“我看外公您像是認識這本書？”
南君霖歎了口氣：“我也是從家裏的古籍裏看到的，一百多年前，古武家族有人結合了眾家所長，創造了一本秘籍，一經問世，便引起了古武家族的轟動，使得眾人爭搶，後來，不知道怎麽，就遺失了，沒想到，竟然會在葉家。”
葉凝了然。
難怪這本書籍會被葉錫元收藏在保險箱裏。
他應該是早就對古武家族感興趣了。
又或許，對古武家族感興趣的不是葉錫元，而是黎灼。
這個女人，可一直想長生不老呢。
難免不會為了長生不老，對古武家族下手。
這麽看來，當初黎灼不是逃不了，是故意逃不了，她應該篤定有人會來救她。
而她，也小瞧了黎灼的實力。
但她總覺得，黎灼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長生不老，她還有更大的陰謀，而這個陰謀，算計到了古武家族，乃至各大豪門。
葉凝眯了眯眼，這黎灼，不但易容術高，演技也高，她自認一向能看穿演戲之人，卻有朝一日被鷹給啄了眼，而她竟還親自把鷹給放走了。
“我想起來了！”
南山大師猛的一拍大腿，一驚一乍的動作嚇得南君霖手一抖，書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南山大師被眾人幽怨的眼神盯著，老臉一紅，彎腰趕緊把書拾起來，“臭丫頭，你那什麽眼神？我告訴你，我有辦法能夠破解這本書，你要是再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可就不說了。”
葉凝聞言，眼神一亮：“師父，你有辦法？”
“那當然！”南山大師挺直了背脊，扶著拐杖有模有樣的咳嗽兩聲，“你師父我藏品無數。忽然想起來，我道觀的書房裏，有一本古武家族的字典。上麵就詳細解釋了古武家族和現代字體的翻譯手段。”
薄寒年聞言，也來了興致：“那本書現在還在書房？”
南山大師：“當然！我特意放在一個隱秘的地方，你回頭什麽時候有空，跟我回一趟道觀，咱們把東西拿回來就好了。”
葉凝一刻也不想耽誤，“我讓顧山陪你去，明天就出發。”
不知為何，看到這本書籍，她總是莫名的心慌。
這個黎灼究竟是什麽目的，她必須弄清楚，否則，會引起很大的麻煩。
第802章 那個女人一定死了，沒事的
汪家老宅。
氣氛低沉，整個房間如同墜入冰窖一般，汪震業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冷意，可若是熟悉他的人，便知道，那眼神裏的冷，還帶著一股子恐慌。
而他的思緒，早已經飄到九州外去了。
他現在滿腦子就一句話，汪震華被葉凝和薄寒年帶走了。
那薄傾歡的事，薄家也知道了。
雖然薄家不是古武家族，但能坐穩京城豪門家族排名第一的位置幾十年，就可想而知，薄家的實力是不容小覷的。
換句話來說，薄家也許鬥不過古武家族的黃家，但是汪家，他們一定鬥的過。
世人皆把古武家族當做神一樣，殊不知，古武家族和普通家族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最大的區別就是，古武家族會普通人不會的術法，錢財多一些，畢竟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幾輩子都吃不完的。
可現如今的情況不一樣了，社會在飛速發展，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別說他們汪家了，就連黃家，也不剩多少了。
這也是為何最近古武家族各大家族開始頻頻冒頭的原因，他們快坐吃山空了，總要想些辦法才是。
而他這些年所得的錢財，都是靠一些不正當的手段，王振那裏，就是其中一個經濟來源。
汪家的實力大不如從前，薄家若是真的找上麻煩，他們恐怕難以應對。
汪震業皺著眉，沉聲道，“薄家帶走了人，這件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爸，要是人真的在葉凝那邊，咱們到時候就沒有任何勝算了！”聽他這麽說，方玉舟右眼皮跳的更加厲害，“當年那些人，可沒有一個是硬骨頭。”
汪震業卻不這麽認為，“不一定。我那個弟弟對我最信任，葉凝就算抓了他，估計他也不會供出我。我就是怕……”
他說著，自以為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汪芸錦。
眼中憂思有多重，隻有他自己知道。
方玉舟見汪震業話到一半停下來，困惑的目光看過去，“爸，你說什麽？”
“沒什麽。”
汪震業搖搖頭，薄傾歡在青城的事情，並不適合讓汪芸錦知道，“這件事，先就這樣，汪震華我還算了解，隻要他咬死不鬆口，葉凝就算把他抓了也沒事。”
然，方玉舟卻不這麽認為，他跟汪震華又不熟。
怎麽肯放心將自己的身價性命交給一個外人，“爸，既然，汪震華是您的弟弟。不如，咱們就以葉凝綁架為借口，把他要回來？”
話音剛落，汪震業和汪芸錦便一起看向他。
一個眼中驚怒，一個，幸災樂禍。
這還是方玉舟入贅汪家以來，汪震業頭一次對他發火，“荒唐！咱們跟薄家的恩怨，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了一個廢物去跟那群人打交道，你這是把我的臉按在地上摩擦！”
“可是……”
“好了，爸不想去你就別逼他了。”
眼看著汪震業又要咆哮，這屋子裏可沒有第二個桌子給他拍，汪芸錦出聲阻止，“要我說，爸說的也沒錯。汪震華不一定被藏在哪裏，萬一薄家老爺子都不知道這件事。我們貿然上門，說不定還會被人家倒打一耙。”
聽自家女兒這麽說。
汪震業看向她時，眼中終於有了一絲認可。
又見汪芸錦衝方玉舟眨眨眼，像是在安撫男人，心中更是寬慰，“芸錦說的沒錯，現在咱們不知道葉凝的位置，這麽做，隻會徒增麻煩。”
可能真的是被汪芸錦安撫住，方玉舟竟然真的閉上嘴。
汪震業心煩意亂，薄家現如今還沒有任何動靜，是不是就表示，那個女人死了？
對！
也許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麽糟糕！
薄傾歡是薄老爺子最寵愛的女兒，薄家的掌上明珠，她受了這麽大的苦楚，薄老爺子不可能不管。
他們沒找上門，說明那女人肯定死了。
想到此，汪震業莫名鬆了一口氣。
汪芸錦作為汪家這一輩，唯一的，名正言順地繼承人。
汪家秘籍自然也在汪芸錦學習的範圍內。
她輕輕掃一眼，便知道汪震業在想什麽。
微不可察的勾唇冷笑，又看了眼方玉舟平靜中卻又帶著掩藏不住的焦慮的臉色，心中嘖嘖稱奇。
這兩個男人，一個比一個能裝！
要不是她已經知道母親的位置，恐怕還真要被他們騙過去！
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汪芸錦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神情不耐：“依我看，咱們還是先靜觀其變。方玉舟你就先去研究藥品唄，薄家那邊，咱們先找人看著，實在不行，再用非常手段。”
這個時候，各懷心思的兩個男人倒是沒有一個反駁她。
尤其是方玉舟。
在汪芸錦最後一個字音都沒落地的時候，便已經站起身，“那就聽你的吧。爸，我跟芸錦先回去了，有事情，你再叫我。”
醫院旁邊的某商場。
蕭衍錦被派出來買一些程家別墅需要的日用品。
正在童裝區逛著，想著要不要給程雪涵帶一件衣服的時候。一雙藕臂不聲不響地便挽上了他的胳膊。
豐富的作戰經驗使得青年快速反應過來，丟掉手上的購物袋，反手捉住那個手腕。
朝著反方向一擰，淒厲的尖叫聲便響徹整個樓層。
站在外圍挑東西的秦楓聽到動靜快步跑過來，“發生了什麽？”
蕭衍錦壓著手中的人，連人家長什麽樣都沒看，想也沒想便道：“有人跟蹤我，被我拿下了！”
“跟蹤……你確定？”秦楓再次仔細看了眼被蕭衍錦壓著手臂的人。
清透的小臉擰成一團，眼中淚水盈盈。
劍眉不可抑製地攏在一起，指了指女人的長相，“你要不要先看看她長什麽樣，再說她是不是在跟蹤你。”
蕭衍錦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說，“我管她長什麽樣？她就是長成天仙，那也是在跟蹤……怎麽是你？！”
第803章 蕭衍錦和秦楓被硬湊成了一對？
蕭衍錦一邊說，一邊掰著女人的臉麵向自己。
對於周圍看過來的目光全然不顧，狐疑地眸光在瞧見王怡馨那張陰魂不散的臉時，散了個幹淨。
登時，便像觸電一般。
快速鬆開王怡馨的手，還在空中甩了幾下，仿後沾上了什麽髒東西一般。
王怡馨穿著高跟鞋，被他禁錮著手臂，本就重心不穩。
他這突然的一鬆，身體瞬間便朝著地板撲去！
商場堅實的大理石瓷磚撞在胸前，疼得她眼淚都落下來了，可憐兮兮地模樣，看的周圍其他男士格外心疼，“不是，兄弟，你就算跟女朋友吵架。也不能這麽做吧，太不憐香惜玉了！”
蕭衍錦一聽這話，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跳出去好遠，“誰特麽是她男朋友？！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小爺我跟這個女人沒有半毛錢關係！”
“怎麽沒有關係？”
王怡馨在別的女孩兒地攙扶下站起身，捂著胸口，一臉受傷，“我爸爸希望我們兩家結親，你現在應該是我的未婚夫。你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能這麽說，你這樣讓我們家的臉往哪兒放？”
商業聯姻啊。
此話一出，眾人還有什麽不明白？
“你太過分了吧！長得挺帥，心腸怎麽這麽硬？！”
有女生看不過去，憤憤然替王怡馨說話，“就算你們兩個是商業聯姻，你不喜歡，對女孩子也不能這麽粗魯吧。有本事，去找你們家裏人解除婚約啊。”
“誰跟她有婚約？！”
蕭衍錦真是要瘋了，“我爸根本就沒同意你爹的意見，還婚約，少往自己臉上貼金。煩死了，早知道就不來這邊買東西了！”
他說著，拉過秦楓轉身便要走。
王怡馨怎麽肯讓他得逞？！
她好不容易才逮到了蕭衍錦，還想借著他接近薄寒年呢。
這要是走了，她下次還不知道從哪兒找機會。
想也沒想便拉住蕭衍錦的胳膊，“阿錦，你別這樣。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我是真的喜歡你，如果給你造成了困擾，我跟你道歉，你別不理我。”
王怡馨長相本就帶著點純欲的味道。
嗓音更是婉轉嬌柔，期期艾艾的一番話，女生先不說，反正各位男士是坐不住。
紛紛下場替她說話，“兄弟，這就是你不識好歹了。人家小姑娘對你這麽死心塌地，你怎麽還不領情呢？”
“現在這世道能找到一個喜歡自己的人多不容易啊。”
蕭衍錦冷眼掃過去，“少管閑事。小爺我用不著誰對我死心塌地，這情你要是想領，你自己去領，別特麽的帶上我。”
在外麵，蕭衍錦很少爆粗口。
王怡馨能把她逼到這個份上，也真是個狠人。
秦楓站在無人注意的角落，眉毛微挑，想到什麽，拿出手機低頭操作兩下。
剛抬起頭，措不及防便對上王怡馨飄過來的眼神。
眼皮突的一跳，剛要開口說話。
那邊嬌柔的女聲便再次開口，纖細的手指指著他的鼻子，“阿錦，你不接受我，是不是因為他？！”
蕭衍錦：“……你沒病吧……”
秦楓：“？？？”
他總算知道蕭衍錦為什麽煩王怡馨了，同樣是汪家千金小姐，怎麽她跟汪芸錦的差別就這麽大呢？
眾人：我去，這是我能聽的？！她在說什麽？！
這個男生，和這個男生，竟然是一對兒？！
“就是因為他對不對？！我之前就一直聽伯父說，你們兩個經常在一起。阿錦，我到底哪裏不好，你寧願選擇一個硬邦邦的男人也不選擇我？！”
蕭衍錦：想打人……
“你也知道自己哪兒都不好，還在這裏糾纏我男朋友，是不是太不要臉了？！”
就在蕭衍錦急火攻心，說一些可能衝上八卦頭版的，引起腐女躁動的話時。
張揚，恣意的女聲突破人群，伴隨著噠噠的高跟鞋聲響，穿過人群走到蕭衍錦身邊。
蕭衍錦瞧見來人，眼睛瞬間放光。
也顧不上江錦一的稱呼了，一個箭步走到她身邊，直接攬住女孩兒圓潤的肩膀，“你怎麽來了？”
江錦一瞥了眼肩膀上的大手，耳朵紅了一瞬，“我再不來，男朋友都要被白蓮花給搶走了！”
“我去，這男的什麽福氣？怎麽這麽多女人圍著他轉？”
論相貌，江錦一明媚大氣的長相便壓了小家碧玉的王怡馨一頭。
論氣質，江家未來的繼承人之一，從小就接受良好的精英教育，跟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
再加上江錦一本身自己也優秀，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哪個更完美一些。
氣勢就更不用說，別看江錦一年紀小，但作為繼承人的派頭可是非常足。那張完美的臉蛋冷下來時，格外能唬人。
這麽兩個平時不常見到的美女圍著蕭衍錦一個人轉。
有些人心中的酸泡泡不受控製地就冒了出來。
王怡馨沒見過江錦一，但看她通身的氣勢也知道不簡單，尤其是看到那張比自己年輕了許多歲的臉，心中更是嫉妒，“這位小姐，我跟阿錦是父母定下的婚約，你還是不要來湊熱鬧了。”
“父母定下來？”
江錦一冷笑，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正好，我這邊有蕭叔叔的電話，現在我就當麵問問他。看看蕭家，有沒有你這個“未來兒媳婦”的位置。”
“不用！”王怡馨臉色一變，話語脫口而出！
蕭家每個人都對她避之不及，這要是電話打出去，丟臉的還是自己！
女孩兒臉色變了變，注意到周圍人已經轉變的眼神，咬了咬牙，“我走就是了！反正你們也不喜歡我，我不在這裏礙你們的眼。”
她說著，雙手捂臉便衝了出去。
那一刻，蕭衍錦的表情像極了網上盛極一時的“地鐵老人看手機”那個表情包。
心中彈幕不停閃過。
她有病吧？！
她有病吧？！！
不是，王怡馨，腦子真的沒問題嗎？
早知道自己礙眼，剛才為什麽要出現在他麵前呢？！
第804章 大叔，你不相信我？
“誒，誒！”
江錦一戳了戳完全石化的蕭衍錦，見沒什麽反應，這才湊到他耳邊吼了聲，“你想什麽呢？！把手放開，人都走光了，少占我便宜！”
蕭衍錦一個激靈，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搭在江錦一身上，“不，不好意思。我，我剛剛，剛剛，就是為了……我，我沒有那個意思……”
隨著王怡馨的離去。
蕭衍錦大腦記憶逐漸回籠，想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麽，他不由得慌張起來。
一張俊臉通紅，著急忙慌地解釋著，生怕江錦一誤會。
女孩兒麵上含笑的模樣收斂了一些，秦楓看著都想錘自家兄弟一下，罵他不知好歹了。
真是活該他單身！
為了報答江錦一仗義相助，免了自己被和蕭衍錦湊到一起的悲劇。
他張嘴想要幫忙說兩句。
那邊江錦一自己倒先開了口：“我知道。我也隻是為了幫你解圍，要不是秦楓給我發消息，我還不知道你在這邊呢。”
“好好好，你知道就好。”
蕭衍錦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忙不迭應聲。
期間還看了眼身後無語凝噎的秦楓，眸中滿滿都是這兩個人什麽時候這麽熟的質疑。
不過，他沒有當麵說出口。
先是禮貌客氣的將江錦一送到出租車上，等人走的沒影才回頭找秦楓算賬，“你怎麽有江錦一的手機號碼？！不是，你怎麽會找她來？”
“不找她，難道看那個神經病把我跟你湊成一對？”
秦楓搓了搓手臂，“你不嫌惡心，我還嫌晦氣呢！”
蕭衍錦一聽就不服氣，男人莫名其妙的勝負欲瞬間就起來了，“什麽叫晦氣？！你怎麽還歧視呢？”
秦楓：“不，我沒有歧視任何少數群體的意思。我隻是單純的歧視你，快點走吧，夫人他們還等著呢。”
他翻了個白眼，不想跟蕭衍錦在這個無聊的問題上多說，“後天就要跟方玉舟打官司了，今天別墅的安保還得加強。免得汪家來偷證人，還有，上次那個小姑娘，咱們明天也得去接。快走快走。”
蕭衍錦成功被帶偏，“你不說我都忘了。明天還有一個證人，也不知道小師姐能不能把薄爺的姑姑治好。”
“你不是一向很信任夫人的醫術嗎？”
秦楓意外的轉頭看了他一眼，蕭衍錦沒認出葉凝的時候，就是一個小師姐無腦吹。
怎麽這麽長時間過去，還退步了呢？
好友的審視太過明顯，蕭衍錦頭皮一緊，趕忙給自己找補：“我沒有那個意思啊。我就是覺得，薄爺的姑姑那種情況，能保住命就很不錯了。想醒過來，估計很難吧。”
秦楓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烏鴉嘴。
懶得搭理他。
另一邊，實驗室。
不知道蕭衍錦跟秦楓正在討論自己的葉凝，翻看著鬼醫整理的薄傾歡的病情記錄。
低眉沉思了一會兒，回答了男人跟蕭衍錦一樣的問題。
鬼醫瞳孔睜得大大的，回望病房裏躺著的女人，“還不是很難？！先不說她體內的毒，就說她現在的身體。就算醒了，複健也是一個大問題！”
別的植物人醒來，因為多年有人照料，肌肉不萎縮的情況下還得休養好久才能下地。
薄傾歡十來年沒人照顧，聽說之前生活的環境還特別差。
這種情況，哪怕是他，也沒有把握能夠完全治好。
鬼魅居然說不是特別難？！
對於他的驚訝，葉凝並不奇怪，“你不能，不代表我不行。作為贏了你無數次的神醫，我對自己的能力還是很有自信的。”
“不是，你怎麽個自信法？”
鬼醫大為震撼，“就算你醫術高超，也得講科學吧。她體內的毒，能解，但植物人這種從來未被攻克的醫學難題，你要怎麽整？”
葉凝抿了抿唇，神情古怪的看了眼鬼醫，“就是說，有沒有可能。姑姑的植物人，是她體內的毒造成的？”
“我知道啊。”鬼醫理所當然的回答，“而且，要不是這毒吊著她的命，她早就死了。”
他開始還擔心，鬼魅解了毒，薄傾歡會瞬間病逝呢。
可看她毫不擔憂的樣子，便想著她可能有別的辦法。沒想到，方法沒問出來，竟然知道了她有這麽不切實際的想法！
薄寒年站在一邊聽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總結到最後就是一句話，鬼醫堅定的相信，薄傾歡就算醒來，也得在床上躺一輩子。
盡管相信自家媳婦，男人一顆心也沉到了穀底。
胸中對汪震業地恨意更甚！
他閉了閉眼睛，壓下心底不虞，沉聲道：“不管怎麽樣，隻要我姑姑能活著，其他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大叔，你怎麽也不相信我？”葉凝啪的一聲放下文件。
雙手掐腰，盯著薄寒年的眼神滿是危險。
男人一怔，“阿凝，我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
葉凝才不聽他解釋，捂著耳朵學著網絡上某些言情劇女主的動作搖頭，“我不管，你今天傷害了我，得賠償。”
沒心情看小夫妻打情罵俏，鬼醫悄悄拿走了葉凝剛剛寫寫畫畫的病曆。
一旁的胖七怕被殃及池魚，也跟著人悄默聲退出兩人的可視範圍。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葉凝不由分說的抱著薄寒年的手臂便離開，“我要吃火鍋，燒烤，作為賠償，你都得陪我去。快走，快走，我餓死了！”
話到這裏，薄寒年怎能不明白葉凝這是為了寬慰自己。
冷凝地眸子瞬間軟成一灘水，反手攬住葉凝，“好，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買。”
兩人漸行漸遠，直到離開實驗室，忙著研究病曆的鬼醫也沒有出門來送。
另一邊，汪芸錦收到了葉凝的短信後。
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舒了口氣，凝重地神色緩和幾分。
坐在首位的戰索桀察覺到她的變化，冷冽的眸子掃過來，“你最近，好像很開心？”
汪芸錦臉上表情再次僵硬，還以為自己開會摸魚被發現了，忙道：“沒有，就是汪家那邊終於不再找我的事，所以輕鬆了很多。”
“是嗎？”
戰索桀意味不明的吐出兩個字，“我聽說汪震業地弟弟被葉凝綁走了，他們沒找你去薄家要人？”
第805章 想找到慕瑤，葉凝是突破口
說起這個，汪芸錦臉色便垮下來。
一臉吃了蒼蠅的惡心模樣，“汪震業沒臉，他怕薄長庚找他要人，所以根本不敢去。倒是方玉舟有這種想法，不過也不是要人，而是讓我去跟葉凝商量，把庭審時間推後。”
戰索桀點點頭，看汪芸錦一副不願多提的模樣。
也沒有再說什麽，斂去眸中深思，“既然這樣，你就按照他說的去做吧。正好，給我們的事情爭取時間。要是葉凝他們勝訴，方玉舟進了監獄，我們的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汪芸錦鄭重點頭，“是，戰神。”
轉身離開時，她卻有一種徹底鬆了口氣地鬆懈。
還好還好。
戰神沒有接著問下去，不然她媽媽已經被找到的事情，真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葉凝醫術竟然這麽好，屬實是她沒有想到的。
聽說戰家老爺子前段時間還因為薄寒年進醫院了，當時沒有決定性證據就放了出來。
且當時還是神醫鬼魅去給戰老爺子醫治的。
她之前一直不知道葉凝就是神醫鬼魅，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那麽，葉凝給戰老爺子醫治的事，戰神應該也知道了？
那他會不會猜到自己跟葉凝合作，甚至會請葉凝治療母親的事？
汪芸錦戰戰兢兢地踏出會議室，抬了下手指，守在門口的林一便跟上她的腳步快速離開。
遠去的二人沒有一個回頭看一眼。
不然一定能發現戰索桀漆黑的眸中，如墨般翻湧的懷疑以及顧慮。
良久，他突然翻起手機，發了條信息過去：「查一下葉凝。」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
但他總覺得慕瑤的事情，這個女人肯定是突破口！
又坐了一會兒，一道身影閃身進來。
“戰神，我們派去跟著二爺的人發現他最近經常去一家酒店。一進去，就是很長時間不出來，要不要……”
戰索桀聽完匯報，眼眸沒有任何波動，“先按兵不動，一切都等薄寒年那邊的計劃露頭了再說。”
“是！”
夏末的陽光依舊刺眼。
灼人的溫度讓人躲在空調房裏不肯出門，離開戰索桀會議室的汪芸錦卻就站在大太陽底下。
她覺得自己最近真是點背的可以。
隻是來一趟茶樓，竟然就能被方玉舟碰見。
方玉舟瞧著她出來的包廂，清冷地眸中滿是審視，“芸錦，我竟然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喜歡喝茶了？”
汪芸錦不鹹不淡地睨他，是與從前別無二致的厭煩，“我什麽事都能讓你知道嗎？你以為你是誰？”
看著她滿眼的煩躁，方玉舟也不惱，笑著接話：“當然不需要全知道。不過，咱們是夫妻，我總要了解一下你的喜好。”
“你既然喜歡喝茶，我那邊剛好有別人送來的，上好的雨前龍井，拿過去給你嚐嚐？”
汪芸錦斜著眼睛上下打量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不就是想讓我幫你去說和嗎，我可以去，不過，我有個條件。”
方玉舟一雙眼眸不帶任何感情。
涼如秋水的視線緊緊黏在汪芸錦身上，忽的，勾唇一笑，“你覺得，你現在有什麽資本跟我談條件？”
人來人往的走廊，他是半點不怕別人聽見自己的野心。
對著汪芸錦，神情倨傲，“芸錦，你別忘了，你母親的下落還在我手裏。你，隻能幫我，不然，我可不知道下一次你再跟她見麵，是生是死。”
汪芸錦神情驟然冷硬：“你威脅我？！”
方玉舟淺笑著搖頭，“不，我隻是在陳述事實。芸錦。我勸你還是不要想那些莫須有的事情。老老實實幫我，等回頭，你還能安穩做好汪家大小姐的位置。”
不然，他可不保證以後會怎麽對待汪家人。
剩下的話他不需要說出口，深知他目的地汪芸錦也能猜出大概。
雙手環胸的手緩緩收緊，鳳眸冰冷的可怕。
身後林一看不見汪芸錦的表情，卻也能從她不平靜的氣壓判斷出，女人此刻心情並不好。
他眼眸動了動，視線不期盼跟方玉舟對視。
方玉舟給他使了個眼神，林一薄唇動了下，想起現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轉身推開身邊最近的包廂。
剛要動作，汪芸錦突然抓住他的手，“你到底是誰的人？！”
淬著冰碴的聲音十個人聽了都隻覺心口一涼，林一也不例，。臉上神情有一瞬間的凝滯，反應過來，才恭敬略帶歉意的低頭。
汪芸錦並不想聽他說話，鬆了手看向方玉舟，“行啊，我答應你。不過，能不能成，就看你運氣了。”
“不，你一定能成。”
說不清是信任還是威脅，方玉舟眉眼彎彎的眸子中不見一點情誼。
伸手想要抱一抱汪芸錦，做一做夫妻情深的模樣。
卻被女人下意識躲開，他看著手背上浮現的紅色，臉色微不可察，暗了一瞬，“芸錦，祝你好運。”
汪芸錦：好運你大爺！
真想把手提包一下糊在方玉舟那張虛情假意的臉上。
氣死了！
裝的可真像！
汪大小姐心裏憤憤不平，臉上表情也不見得多好看。
林一聰明的沒有做聲，默默開自己的車。
等到了薄家，接到消息的葉凝和薄寒年還沒有回來。
還是顧青雲接待的她，“自從上一次家宴之後，我就沒怎麽見過你。今天可算是等到你來做客了，快做。”
因著汪芸錦的身份。
加上葉凝之前叮囑過，顧青雲對汪芸錦並沒有疏離的冷漠，熱情的招呼她，“小凝和寒年還沒有回來，你等一等。”
薄寒雲本來在寫作業，聽見動靜跑出來。
一抬眼見是上回來家裏吃飯的人，便興衝衝的跑上去，“芸錦姐姐好。”
“小雲，你好。”汪芸錦在汪家不是被汪震業嗬斥，就是跟王付芳母女鬥智鬥勇相互諷刺。
後來結了婚，方玉舟也不是省油的燈。
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這麽熱絡的對待，僅僅是因為那一層血緣關係。
她有些局促，僵著笑臉跟薄寒雲打招呼。
正糾結要不要再說點什麽，葉凝和薄寒年已經進了門。
第806章 方玉舟，又開始做白日夢了？
汪芸錦繃著的身體終於鬆懈，起身的動作比薄寒雲還快，“你終於回來了，我有事要找你。”
“小嫂子，你快來陪我玩！”薄寒雲這時也飛撲過來。
抱住葉凝的大腿，奶聲奶氣的撒嬌。
跟著進來的薄寒年被忽視個徹底，還是招呼保姆做飯的顧青雲過來，才有人搭理他一句，“你們幾個，站著做什麽？寒年你也是，你媳婦在外麵一跳多辛苦。就讓她站著跟芸錦說話，你也不看著點。”
“小凝，快點過來坐。”
薄寒年：這招呼還不如不打。
“媽，我們還有事要商量，先上去一會兒。”
葉凝對此早就習以為常，笑著跟顧青雲說話，隨即又低下頭跟薄寒雲解釋，“小雲，等會兒再跟你玩兒，我還有事情。”
葉凝和薄寒年，汪芸錦三人一起坐上電梯去了薄寒年在薄家老宅的書房。
跟老爺子古色古香，又擺滿了古籍的書房不同。
薄寒年的書房空曠的嚇人，但隔音措施卻是整個別墅最好的。
沒人知道他們在裏麵談了什麽。
隻知道，汪芸錦從薄家回來，便衝進方玉舟的實驗室，“葉凝那邊已經答應了，庭審延後三天，你要是有什麽計劃，趕緊的，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才三天？
方玉舟盯著手中的顯微鏡，眉頭輕皺，“我還以為你能要來一周。”
帶著一點嘲諷，七分失望的語氣落在汪芸錦耳中就是點燃爆竹的火星子。
女人聲音一瞬間提高了幾個分貝，“能要到三天你就偷著樂吧！還一周，你怎麽不自己去跟葉凝交涉？！”
“這一次我還是撒潑打滾，道德綁架才找她要來的期限。你不感恩戴德，還嫌棄？！下一次，有本事你自己去啊，我打賭，你要是能要過來一跳，我就跟你姓！”
方玉舟隻當聽不見她在耳邊的聒噪，平靜道：“不會有下一次。這一次，我就會徹底將薄寒年和葉凝踩在腳底下。”
汪芸錦指尖動了下，撇撇嘴，“我看現在外麵天還沒黑呢，你怎麽就開始做白日夢了？還把薄寒年踩在腳底下，汪震業那種貨色你都得卑躬屈膝的討好。還想對付薄寒年，真當這是小孩子過家家，什麽事情都依著你呢？！”
聞言，方玉舟調轉鏡頭的動作微頓。
他抬起頭，滿臉狐疑的打量汪芸錦，戴著口罩的臉看不見表情。
隻有一雙眼睛透露出他的疑惑，“你好像——對薄寒年很推崇？怎麽？去了薄家兩天，你就已經跟他們這麽熟悉了？連薄七少爺比汪震業能力大都知道？”
汪芸錦麵上八風不動，“知不知道關你什麽事？！我就是覺得薄家比汪家強，薄寒年比汪震業強，你有意見？！”
“沒意見。”
方玉舟許是相信了汪芸錦的話，轉過頭再次專注於眼前的東西，“你做什麽我都沒意見，誰讓，你是我老婆呢。”
他說這話時，尾音輕微上揚，帶著莫名其妙的歡快。
汪芸錦不著痕跡地搓了搓手臂，身子往林一身邊靠了靠，“少惡心我！我問你，我媽媽，她現在到底在什麽地方？！”
滴管裏的溶液落近彩色的不知名液體中，咕嚕咕嚕的泡泡翻騰上來。
方玉舟嘖了聲，確認實驗再次失敗後，放下手中燒杯，“你急什麽？等事情結束，我一定會告訴你的，現在，還不是時候。”
汪芸錦：“你騙我？！”
“我沒有。”
方玉舟立即否認，“我可從來沒說過，你幫我推遲了庭審就會直接告訴你。”
胸中仿佛有一團無法熄滅的烈火在熊熊燃燒。
汪芸錦咬緊了牙關，哪怕早就知道他並不知道母親所在的位置，可看著方玉舟那一臉奸詐。
自以為穩操勝券的模樣，她就控製不住自己的火氣。
狗男人！
玩兒的還挺花！
她冷冷一笑，“方玉舟，你最好別犯在我手上，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憤憤拋下一句威脅，汪芸錦轉身離開。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方玉舟才停下手中的動作。
望著女人離開的方向，眸色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不過，他還挺喜歡汪芸錦剛才那種特別想幹掉自己，卻又無能為力地表情。
薄唇抿了一下，勾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可惜，實驗室裏都是大男人，而且這個時候還都沒在實驗室，就算在，也不會有人為一個男人的笑陶醉。
相反，一行人吃完飯走進來，看見方玉舟這個表情。
情不自禁地顫了兩下，朝他們身後看過來，還以為是有什麽髒東西跟了過來。
“方，方先生。”
被汪震業派來給方玉舟打下手的男人結結巴巴地開口，“您，在看什麽？”
被人呼喚，方玉舟這才收回目光。
也不避諱剛才汪芸錦來過的事實，不遺餘力宣傳自己的愛妻人設，“沒什麽，剛才我太太來了，就在你們吃飯的時候，剛剛才走沒多久，你們沒碰到她嗎？”
方玉舟的太太，那不就是汪家大小姐？！
不是沒人知道他的底細，眾人臉上的表情驚詫大過八卦，“我，竟然不知道，方先生你跟大小姐的感情還挺好。”
“還以為商業聯姻的夫妻都……”
假裝沒聽出這句話裏的試探，方玉舟笑的幸福，“日久生情，芸錦是很可愛的女孩兒。”
話到此處，人設已經立的差不多的方玉舟晃了晃手中的試劑瓶，“這次的實驗又失敗了，我總結了一下原因，你們看一下，等過一會兒，咱們開始新一輪的實驗。”
說到底。
汪家沒人來，方玉舟就是這群人裏最有話語權的。
聽他這麽說，便是有人想問，見他不願多談，也都紛紛閉上了嘴巴，連聲應和著方玉舟的話，投入新一輪的工作。
與此同時。
在薄家歇了一會兒的葉凝和薄寒年，此刻已經陪著程小雅坐在庭審的原號席上。
經過一天一夜的發酵。
網上的輿論已經一般倒的投向他們這邊，王振被折磨的睡不著。
尤其是在知道汪震業不會幫自己之後，整個人更是煩躁不安的厲害。
明明隻是幾天沒見，程小雅卻覺得他像變了個人。
不過，這跟她都沒關係。
就王振這樣的，她巴不得世界上所有的厄運都降臨在這個人身上！
以抵消他們這些年對她公公婆婆的迫害！
“開庭！”
第807章 詭辯
法官一長串的發言過後，隨著肅靜錘的落下，南州作為原告律師第一個開口發言。
大多數證據都是上一次提交過的，他們翻翻找找又拿到了一點新的東西，“我方證人方遠，當年的家庭情況，母親是工廠女工。父親在工地幹活，這樣的家庭，我不認為他們會有錢賄/賂一個重點學校的特級教師。”
“錢擠擠還是有的，再說了，當年分明是方遠自己指證的程江河，難不成，你們是想說當年方遠是在作偽證？”
拿錢辦事，明知道按照現在的輿論風向，王振根本贏不了。
甚至沒多久也要因為另一件事情被送去坐牢，但他的辯護律師還是盡職盡責地反駁了南州的話。
南州搖了搖頭，“我方證人當年確實做過偽證，但，卻是被人逼迫，法官大人，這是當年事情的一段錄像，是我方證人情急之下錄下來的。王振勾結當時的地下/勢力，威脅方遠的父母。方遠的父親也被他們打成重傷，逼不得已，當時年僅十七的方遠才不得不那麽做。”
這還是方遠後來才想起來的一件事。
當時他父親被王振押著送進門的時候，他正在擺弄從大街上撿到的手機。
驚懼之下，手一滑便按下了錄像鍵，最開始，他怕王振會來報複，從沒想過要把這個東西公之於眾。
還是後來葉凝找上門，保證他跟他的父母都不會被再次虐待。
他這才把當年的手機找了出來。
好幾年過去，這段錄像畫麵看上去已經有些陳舊。
但隨著它的放映，當年一直困擾著程小雅一家的事情也逐漸解開謎題。
方遠痛哭流涕跪在地上哀求王振的畫麵，不僅讓在場的陪審團動容，就連觀看直播的觀眾，也不禁心口一酸。
「王振到底是什麽牌子的垃圾啊！這種人到底是怎麽當上褚長的？！」
「好可憐。換了誰在這種情況下，都不可能硬撐著不答應王振的要求吧，那可是他的父母，而且方遠當年也就是一個十七歲的孩子啊。」
「這種情況下的作偽證，應該不會被那啥吧……」
「千萬不要。方遠也是逼不得已啊，要怪就怪王振那個狗東西，什麽玩意兒啊！」
站在原告，被告席的葉凝等人看不見瘋狂刷屏的彈幕。
但隻看在場陪審團的反應，也知道普通人現在都對方遠充滿了同情。
如今已經成長為獨當一麵大人的青年推了推眼鏡，趕在對方律師說話前朗聲道：“我知道我當年做錯了事情，這些年，我也一直都在為自己的過錯懺悔。我不奢求程老師一家人的原諒，如果法律要為我當年的錯誤製裁我，我也無怨無悔。我現在隻想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不想再錯下去了。”
他聲線清亮，眸中帶著未脫的少年氣，“我實名舉報，王振拉幫結派。威脅人民群眾，陷害人民教師。他根本不配作為體製內的一員！”
“小王八犢子，早知道我當初就該打死你爸！竟然還留著這一手，呸，有本事，你把收的那些，老子給你的錢都給老子還回來！”
眼看著鐵證如山，王振也不再裝。
張牙舞爪的便要衝出被告席，朝葉凝他們的方向撲去。
還未動作，便被一旁站著的警察按壓在地。
法官漠然的臉上，不見一絲波動，像是習以為常一般，敲了下錘子，“肅靜！被告律師，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被告律師生無可戀地望了眼，被警察壓著重新坐回位置上的當事人。
突然有點後悔賺這筆錢，他還能說什麽？
王振剛剛那一出，基本就算是自爆了，他還能怎麽為他辯護？
比南州年齡還大一點的男人悄無聲息的歎氣，他剛要開口，坐在陪審團的張亞麗根本坐不住，“法官大人，你不要相信他們！程江河猥/褻我女兒這事還能有假，他有今天的遭遇，純粹是罪有應得！”
台下陪審大多數都是張亞麗叫來撐場子的。
有她開了這個頭，七大姑八大姨紛紛七嘴八舌地開始哭訴。
“我可憐的孫女，小小年紀就被程江河那個老東西糟蹋了！好不容易有王褚長給我們主持公道，你們竟然還這麽詆毀他，到底還有沒有王法！”
“就是，你們說程江河沒有收賄/賂！那難道他猥/褻小姑娘的事情就不存在了嗎？”
“當初程江河被開除也不是因為收賄/賂啊，他自己人品不行，對學生下手才被家長聯名舉報的！”
“真不知道這一家還有什麽臉來告狀！”
下麵竊竊私語地嗡嗡聲，還有那些被找來幫忙的人奮力替張亞麗出頭的聲音響徹整個庭審室。
法官喊了好幾聲肅靜都沒能把這聲音壓下來。
王振似乎是看到了希望，再次站了起來，“我，我當初也是逼不得已。程江河在整個京城都是有名有姓的特級教師，如果不出此下策，數罪並罰，我真的沒辦法把他這個人渣給拉下馬！”
像是終於找到了突破口，王振喋喋不休，“我知道，我在這個事情上有不對的地方。但我出發點是好的，法官大人，請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想過要對方遠他們家怎麽樣，一切都是裝裝樣子而已。”
“裝裝樣子，就讓我爸在醫院裏躺了大半年？”
方遠身形挺得筆直，對上王振滿是紅血絲，分明在強弩之末地眼眸也不見畏懼，“隻是裝裝樣子，我媽當時一整年都在京城找不到工作。王褚長，這就是你所謂的裝裝樣子？”
王振雙手錘了下桌子，“那不是我！我當時根本就不是褚長，哪來那麽大的本事！”
「對啊，王振五年前還沒這麽高的職位呢。會不會是有什麽誤會，他怎麽可能有能力做那種事？」
「雖然王振指使方遠汙蔑程江河有錯，但那也不能是程江河猥/褻學生的理由吧。」
「兩個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還不如雙雙入獄呢！」
「喂，你們不要被王振帶偏好不好？！沒看那個銀行流水啊，來來往往都是錢，好幾個大佬都是現在叫的上號的。這些人，就算王振當年沒這麽高的位置，他也能動用啊。」
「我早就想說了，當年王振就是個小科長吧，怎麽會有那麽多大人物給他打錢？」
第808章 小師姐最近有些優柔寡斷，這不是她的作風
“問得好。”
蕭衍錦沒進法院，坐在外麵的停車場裏跟勤奮看直播。
兩個人人手一杯果茶，手裏還有零食，小日子好不愜意，“網友還是會抓重點的。”
秦楓抓著手裏的東西神情有點嫌棄，“王振和張亞麗反應還挺快，我還以為這件事能快點結束呢。”
他說著，視線落在前排坐著的劉欣身上。
女孩兒跟上次見她時相比，眼中多了一絲生氣。可能是因為知道今天過後，自己就能自由。
她手裏捧著平板，王振說話的聲音透過耳機傳進耳朵，神情激動又急切，“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進去？葉小姐為什麽要跟這兩個人渣糾纏？！”
這麽想把自己母親拉下馬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蕭衍錦和秦楓對視，卻也理解劉欣的做法。
換做是他們，恐怕早就跟張亞麗魚死網破了，劉欣好不容易找到掙脫囚牢的辦法，自然迫不及待。
從手邊摸了個沒開封的零食，蕭衍錦遞出去，“你放心吧。等會兒應該就可以了，先吃點東西吧，省的待會兒沒力氣。”
被鎖在他們身邊的秦華動了動身子，嗚咽兩聲。
視線落在蕭衍錦手上的零食袋上，眼中帶著渴望。
蕭衍錦注意到她的表情，冷笑，摸出一般壓縮餅幹，然後一把撕下秦華臉上的膠帶，“這個給你！”
秦華捏著看起來就幹的噎喉嚨的餅幹不滿道：“憑什麽她就是零食還有可樂，我就得是壓縮餅幹？！你們對待證人，能不能友好一點？！”
蕭衍錦：“友好？也就是你還有用，不然你還想吃壓縮餅幹？以我小師姐的作風，沒給你送去跟狗作伴，都是她仁慈了。”
雖然他不理解，為何小師姐在古武家族的事情上有些優柔寡斷，不像她她以前的作風，但小師姐做事，總有她的道理。
他堅信一個道理，眼前的平靜，很可能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蕭衍錦麵上雖然在笑，眼底卻不見一絲情緒，“行啊，等會兒我就讓人給你送大餐過來，不過，你有沒有命吃，可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了。”
被捆著手臂的秦華動了動指關節，瞪圓了眼睛。“你威脅我？！”
“你別忘了，現在是你們有求於我！你這麽對我，你就不怕一會兒我在台上說什麽不該說的，我讓你們再也翻不了身！”
秦楓接過蕭衍錦手中的零食，順帶把自己手中沒動過的果茶也遞過去給劉欣，“秦女士，你忘了你身體裏還有什麽了嗎？”
“我……”
此話一出，秦華突然哽住。
她當然沒有忘，葉凝給她下的毒藥沒到發作的時候都痛不欲生！
她張了張嘴巴，到底是接過了壓縮餅幹，再也不敢說什麽，鬼知道這些人會不會背著葉凝對她用私刑！
他們跟張亞麗一樣，都是瘋子！
見她把拿了東西，終於閉上嘴巴，蕭衍錦涼涼的視線才收回來，重新放到電腦上。
此時。
庭審席上，王振梗著脖子，一番話引得台下陪審團紛紛附和。
葉凝慵懶的靠坐在椅子上，清冽的眼眸淡淡掃過王振，望向台上法官，“你當年確實沒有這個能力。不過，給你打錢的那些人，卻並非沒有這個實力。”
她歪頭，語氣輕快：“其實我挺好奇的。為什麽那麽多大人物會給你一個當時名不見經傳的人打錢？”
王振臉色登時一白。
顫抖的視線從攝像頭上快速掃過，他咽了下口水，“我沒有，那些，那些都是網絡上有人造謠。我沒有收受/賄/賂，那不是我做的，都是有人p圖！”
“葉凝，你不要轉移話題！”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眼見著王振在葉凝開口之後，氣勢弱了下來，張亞麗眼珠一動，生怕這場官司敗訴自己也會受到牽連，再次起身，“我們現在說的是程江河猥/褻，跟王褚長有沒有收賄/賂有什麽關係？！”
她譏諷的笑道：“你不會還想說，王振是收了別人的錢才汙蔑程江河的吧。呸，你也不看看那老東西是什麽貨色，就他那把老骨頭，有什麽值得別人圖謀的？！”
葉凝幽冷的眸光看過來。
張亞麗無端顫了下身子，頭皮發麻地感覺久久不能平息。
還好，葉凝像隻是無意識的朝這邊瞥了眼，很快便收了回去，並沒有說什麽。
緘默的模樣讓王振和張亞麗以為他們猜對了，王振立時便收起了害怕的情緒，站的筆直，“法官大人，我百分百肯定，我絕對沒有汙蔑過任何人。請您相信我，程小雅他們，完全是在無理取鬧！”
“葉凝，我告訴你，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一定會還我一個公道的，像程江河這種人渣，就活該下地獄！也就是你們這一群是非不分的人，才相信他沒做過那些事。”
“我公公本來就沒做過！”
一直沒說話的程小雅終於忍不住，一雙眼眸怒瞪王振。
再到陪審團那邊站著的張亞麗，“你跟張亞麗在當年的事情上，都是主謀！要不是你們，故意陷害，我公公婆婆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張亞麗晃了晃身子，有恃無恐：“程小雅你說話可得憑良心！你公公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是他活該。誰讓他猥/褻我女兒，這種道德敗壞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這世上！”
葉凝挑眉，拽了拽氣的發抖的程小雅，“你總說猥/褻，證據呢？”
她淡淡道：“醫院的診斷書有嗎？又或者，當年的目擊證人？”
“當，當然有！”王振截斷兩人的對話。
轉而對著法官道：“法官大人，我這邊有證人可以證明我當初沒有說謊！”
被他們一言一語吵的頭疼的法官見狀輕抬了下巴，“帶證人出庭。”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執法人員帶著幾名看起來年紀跟程江河差不多大，以及跟方遠差不多大的青年走進庭審席。
第809章 黃雅悅來了
甫一踏進鏡頭範圍，陪審團的人還沒說什麽，網絡上一些認識他們的反而先炸了鍋。
「我去，這不是我的老師嗎？他怎麽也在這兒？！」
「我同學！我去，京都大學附屬醫院最年輕的副主任醫師，他怎麽也來了？！」
「我，我見過他！之前我還找他看過病！」
「不是，朋友們。你們難道沒發現，那個帶著口罩的女人有點眼熟嗎？」
「這眼睛，怎麽有點像我女神？」
葉凝視線掃過去，除了意料之中地幾名證人。
站在角落，擰著眉頭打量空間的一個女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淡粉色的頭發跑出來一縷垂在她的眼前，那雙裝著傲慢，無禮的眼眸跟葉凝對上目光時，有一瞬間地挑釁和得意。
葉凝眉眼微挑，唇角勾勒出一抹淺笑。
薄寒年立馬便察覺到不對，湊在她耳邊道：“怎麽了？”
時間過得有些長，他早就忘了黃雅悅長什麽樣子。
視線掃過去，全都是陌生麵孔，但葉凝的神情告訴他，這裏麵一定有他們認識的人。
葉凝身子朝他那邊挪了半分，兩人肩膀挨著肩膀，“黃雅悅來了。”
“黃雅悅？誰？”薄寒年眉頭蹙起，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找到能對的上號的女人。
葉凝嘴角抽了抽，捏了把薄寒年的臉頰，“就是上回跟葉舒曼對罵的女人。”
她話音剛落。
根本不用薄寒年開口，一直關注著他們這邊的黃雅悅便迫不及待地拿下口罩。
以她現在的知名度，幾乎是刹那間，直播間裏的觀眾全部沸騰。
甚至在場一些年輕的法官，也是瞳孔縮了一下。
顯然沒想到像黃雅悅這種當紅明星會出現在法院，還是作為證人出席。
唯有王振和張亞麗不悅的皺起眉頭，之前說的，明明不是這樣！黃雅悅作為最後一張底牌，應該放在最後上的。
她怎麽現在就出來了？！
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兩張不同的臉上，是相似的凝重。
黃雅悅不知道這兩人心中想的是什麽，舉起手率先上前一步，清脆悅耳的聲音回蕩在和整個庭審室，“法官大人，我可以作證。當年，我也是那所學校的學生，程江河當年確實有猥/褻同學的事情。”
“隻是，當年我還隻是一個學生。對於這種事，根本不敢管，怕老師給我穿小鞋。沒想到，我的一時糊塗竟然害得劉欣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想再替程老師隱瞞了，犯錯的人，就應該為他的錯誤付出代價。”
雖然順序有些不對，但事情到了這個份上。
剩下的那些證人也隻能按照原本的順序，在黃雅悅說完之後往前走，“我可以證明黃雅悅說的是真的。當年，我們雖然不跟劉欣一個班級。但程老師作為我們班的任何老師，我跟他接觸還挺多，我當時也沒想到他會是這樣一個人渣。”
剩下的那些程江河曾經的同事也在醫生說完之後，紛紛附和。
話裏話外，都是當初的事情就是真的，全部都是程江河的錯。
等他們的話說完，張亞麗還不忘在地下煽風點火，“葉凝，程小雅，鐵證如山，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說我們造假，難不成，這麽多人，還能跟我們一起造假嗎？！”
“台下庭審團的成員，保持肅靜，這裏是法庭，不是你們家菜市場！”
再次被打斷話語的法官很是不悅的睨了眼張亞麗，“你再這樣擾亂法庭秩序，我隻能讓你請你出去了！”
身穿法袍的人，麵色嚴肅，神情不怒自威。
他們跟形形色色的罪犯打交道，自帶一種讓張亞麗畏懼的氣勢，隨著法官的話出口，方才還叫囂的人，瞬間如同噤聲的鵪鶉。
不情不願的閉上了嘴巴。
法庭終於再次安靜，法官視線轉向葉凝他們：“原告，你們還有什麽想說的？”
如今的局麵，表麵上看著對程小雅他們十分不利。
剛才葉凝和薄寒年的話，他也聽到了。南州萬分肯定，現在網上肯定已經翻鍋了，有黃雅悅的加入，輿論隻會被無腦粉絲帶著一邊倒傾向王振那邊。
但，他們要的就是這種結果。
南州麵色稍沉，清冷堅定的眸子，並不見慌張，“我想問對方，李老師，黃小姐和陳醫生是因為學生身份不敢。你當時作為老師，且是年級主任，如果程江河真的做了什麽違法犯罪的事，你為什麽還要瞞著程江河的事情，直到劉欣將實情說給她母親聽呢？”
被叫作李老師的人一噎。
停了兩秒鍾，才從腦子裏扒拉出來，昨天準備好的稿子，“這個，當時程老師教學任務完成的非常不錯。我，我是看在他是特級教師的麵子上，所以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隻要他以後不再犯，我就替他瞞下來。可是，程江河屢教不改，他這種人根本就不配當老師！”
這話聽著合情合理。
但卻從側麵證明了，這位李老師，本人也並不是什麽好鳥。
直播彈幕罵聲一片，南州站立在葉凝他們前麵，身形挺拔，紅唇輕揚，“既然這樣，李老師應該有照片作為證據了？”
“我，我怎麽可能會有那種證據？！”
不曾想過，南州會不按套路出牌。
李老師磕巴了一下，“我一個老師，怎麽能拍攝對學生而言不好的視頻？你這人，思想怎麽這麽變態？”
「這李老師沒病吧，拍攝視頻留證據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嗎？」
「不理解，我真的不理解。像他們那種重點學校，根本不缺特級教師吧。就因為這個，明知道男老師猥/褻學生也不製止，反而等到事發才來推卸責任？」
「而且，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他們證人這麽多，卻連一段視頻，甚至是照片都拿不出來。原告，不管是人證物證，都很齊全。真的很難不讓人多想。」
「不是，我說你們也太陰謀論了吧。程江河那麽囂張，肯定是有靠山啊。李老師不敢輕舉妄動，也是正常的吧。而且，我們雅悅都出庭指證了，肯定不會有錯的。」
「樓上粉籍收一收吧，忘了你家那位做過什麽了？」
「黃雅悅雖然名聲不好，但她好歹一個公眾人物，總不至於為了熱度公然撒謊吧。」
第810章 還沒等到想要的
一時間，彈幕上眾說紛紜。
葉凝他們站在法庭上，聽李老師磕磕巴巴的說完解釋。
不管是南州還是對方律師都覺得十分鬧心，尤其是對方的律師，已經不知道第多少次後悔接這個單子。
總覺得，這一個二個，都不太聰明的樣子。
他歎氣，站在證人席的醫生陳飛眼見著局勢不對，搶話道：“李老師為人一張古板，劉欣被猥/褻，說出去，始終對名聲不好。他作為一個正直的老師，肯定不會拍這種照片的。”
黃雅悅配合著點頭，矛頭直指葉凝：“你們這是請的什麽律師？！怎麽跟你一樣，就知道胡攪蠻纏？！你們不是要證據嗎？我們幾個人證都現在這兒了，你還想要什麽證據？難不成，我們還會撒謊嗎？那可是要坐牢的！”
葉凝把玩著自己的頭發，不鹹不淡的眼神掃過去，“是麽？”
葉凝拍拍手，南州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優盤，交給法官。
裏麵的文件包被解析後，是一個又一個對於方遠來說熟悉又陌生的麵孔。
一字一句，全部都在訴說程江河是一個什麽樣的好人，無論是語氣，還是用詞都比黃雅悅和陳飛用心的多。
可見，程江河在他們心中有多重要。
隨著視頻的播放，王振的臉色立馬就黑了。
他想說話，葉凝卻不給他這個機會，“這些都是程老師班上的學生，總共三百人，每一個人口中的程老師，都是一個盡職盡責，脾氣溫和的老師，怎麽到了你們嘴裏，他就成了人麵獸心的禽獸？”
“當年程老師在各班的課代表，甚至是那麽多找他問題的學生都沒有撞見過程老師跟劉欣有什麽。劉欣最好的朋友也從來沒見她躲著程老師，陳醫生，你一個隻被程老師帶過一屆的學生，就那麽湊巧就撞見了？”
她說著，停下來喝口水，轉頭看向黃雅悅：“還有這位……黃小姐？你的資料上比方遠他們大三四歲吧。”
葉凝勾唇，眼神譏誚，“這樣的年紀差距，隻要不複讀，最少要差個兩屆。還是說，黃小姐想說自己腦袋比較笨，蹲了好幾級？”
黃雅悅：“……”
美甲的甲片被她快要掐斷，凸起的鑽石硌的她掌心生疼。
饒是如此，黃雅悅也想不出話來反駁葉凝。
她怎麽開口？！
無論怎麽說，都會被葉凝抓到把柄。
承認自己實際年齡，那她之前說的那個肯定都是在撒謊。
但要她承認自己曾經蹲班，還是在薄寒年麵前，她真的做不到！
一時間，整個法庭。
安靜的落針可聞。
葉凝抬起手表看了眼時間，漆黑的眸子下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霧色。
開庭到現在，接近兩個小時了。
沒等到她想要的。
看來，這次的對手，很不一樣呢！
葉凝抬眸，視線落在黃雅悅身上，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無妨，老鼠永遠躲不過貓。
垂首一直看著手機沒怎麽說過話的薄寒年這時突然抬頭，漆黑如墨的眸子跟葉凝對上視線，“差不多了。”
負責監控數據的人，已經將今天的直播推上了最高峰。
事情已經發酵到要被上麵帶頭壓熱搜的地步。
這足以證明，已經有人注意到了這件事。
葉凝頷首，不再跟黃雅悅等人糾纏，給蕭衍錦發了一條信息。
隨即，她則麵對著法官，朗聲道：“我們還有一名證人。”
“把證人帶上來吧。”
法官話落的那一刻。
蕭衍錦已經帶著劉欣踏進法院大廳。
秦華仍然留在車上，被秦楓還有周圍一圈兒保鏢看守著。
蕭衍錦問了程江河案在法院裏麵的位置，便有人帶著他們往樓上走。
朱紅色的大門莊嚴肅穆。
蕭衍錦和劉欣在門前站定，金色的把手，簡約大氣的花紋映入眼簾。
兩個人卻誰都沒有功夫欣賞，“怎麽樣，害怕嗎？”
臨進去前，蕭衍錦低聲問劉欣。
從來麻木，宛如一個空殼子的女孩兒此刻就像是終於被裝上了靈魂，雙手緊緊攥在一起，呼吸急促。
蕭衍錦沒有得到回話，轉頭往旁邊看。
措不及防對上劉欣興奮到有些神經質地眼神，嚇了一跳。
劉欣聲調有些控製不住，“我怎麽可能會怕？！我等這一天，已經等的太久了！隻要過了今天，我就徹底自由了！”
“我不怕，今天就算葉小姐不想跟張亞麗鬥，我也要讓她計劃徹底泡湯！”
朱紅色的大門緩緩打開，在眾人或好奇或驚詫的目光中。
一雙白的幾乎病態的雙腿踏入大廳，隨著白色的裙邊往上看去，女孩兒毫無肉感的臉龐在法庭冷白的燈光下幾近透明。
張亞麗和王振瞳孔驟縮。
尤其是張亞麗，在聽見那聲音的第一秒便蹭的轉過頭，閃到了脖子也不以為意，“你來幹什麽？！”
“這誰啊？”
“她你都不知道？張亞麗的閨女，劉欣啊！”
“那不就是那個被程江河猥/褻的女孩兒？！怎麽來這兒了，也不嫌丟人！”
“小姑娘家家的都遇到那種事情了，還不躲在家裏不出門，出來招搖過市做什麽？！”
不隻是陪審團，彈幕上也是議論紛紛。
無數的聲音傳進劉欣耳朵，但她全都不在意，重新恢複空洞的眼神掃過張亞麗，微微勾出一個難看的弧度。
然後踏著眾人的議論和審視，迎著葉凝的目光，在蕭衍錦的陪同下往證人席走。
“死……劉欣，我問你話呢！媽媽的話，你都聽不到嗎？你身體還沒好，怎麽從醫院出來了？”
說起來，張亞麗已經很久沒見過劉欣了。
為了這件事把她從榕城接過來，還是王振的主意，隻要不是拍視頻需要，她絕對不會找這個女兒見麵。
她怎麽會來這裏？！
女人眸中劃過厭惡，嘴上卻裝的格外真誠，“欣欣。你身體還沒好，還是回醫院去吧。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用管。”
她說著，就要往上走。
卻被跟在劉欣身後的蕭衍錦攔住，“這位大嬸，你睜大眼睛瞅瞅，你閨女到底站的什麽地方？討回公道，嗬，今天隻有她自己能幫自己討回公道。”
第811章 劉欣出庭作證
張亞麗一怔，刷的看向陰陽怪氣的蕭衍錦，“你說誰是大嬸？！”
“誒，張棟他媽，你閨女怎麽去了那個程家的證人席？不會，她就是那個葉凝說的證人吧。”
張亞麗：“不可能！她是我的女兒，怎麽會幫外人？！”
蕭衍錦嗤笑，瞧著張亞麗的眼神滿是不屑，“站在想起來她是你女兒了？早幹什麽去了？！”
“你！”
“肅靜！”
法官皺著眉頭敲了今天不知道第多少下錘子。
垂眸望向下方在證人席站的筆直的劉欣，瞧見她的狀態，眉頭皺的更緊，“這位證人，請闡述你的證詞。”
劉欣抬眼，先是轉頭望了眼後麵瞪圓了眼睛的張亞麗，又笑了一下，道：“法官大人，我叫劉欣。就是你們口中，被程老師“猥/褻”的那名女生。”
“我萬分肯定，程老師是我上學以來見過的最好的老師。他沒有猥/褻我，當年，一切都是我母親張亞麗和王振串通起來，偽造的一場騙局。”
眾人：！！！
張亞麗：“小王八蛋！你胡說什麽？！你給老娘下來，老娘辛辛苦苦幫你辦事，你這是做什麽？！”
王振亦是坐不住：“劉欣，你瘋了是不是？！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快下去！”
從上台開始，劉欣嘴角的笑容便愈發的大。
她似乎很享受這種一點一點將張亞麗和王振的假麵撕碎的快感，“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麽，法官，我就是當事人，我比任何人都確定程老師有沒有對我做過不好的事情。”
黃雅悅站在一邊，畫著精致眼妝的眼睛冷意閃過。
她冷冷的看著葉凝，還真是沒想到，她竟然能找到劉欣這個當事人來做證。
她眼珠轉了轉，突然想到什麽，出聲反駁：“法官，我聽說劉欣有重度抑鬱症。她這種精神不正常的人，說出的證詞，怎麽能信？”
葉凝淡定反擊：“黃小姐如果讀過書，就應該知道，抑鬱症不是健忘症。這類人隻是精神能量比較低迷，但大腦卻比任何人都清醒。”
南州跟著葉凝後麵道：“法律上，並沒有說抑鬱症患者不能作證。更何況，這位，是當事人。”
“葉凝，你們這群混蛋！你們對我女兒做了什麽，法官，我要求檢查我女兒的身體是否被葉凝注射了藥物！”
張亞麗尖叫著想要衝破警察的阻攔，“劉欣，你給我回來！別在這裏添亂了，你當初怎麽樣，我這個當媽的還能不知道？！”
“你能知道什麽？”
劉欣冷冷道，“是知道如何把我送給有權有勢的老男人，還是知道如何讓我給你和張棟做保姆？”
“又或者，是剝奪我明明能上重點大學的能力，對外宣稱我有抑鬱症，把我關在醫院裏。如果不是你這次又要陷害程老師，我可能一輩子都要待在不見天日的病房！”
「什麽什麽？！什麽送給有權有勢的老男人，劉欣是被張亞麗親自送到程江河床上的？」
「程江河就是一普通教師好吧。他要有權有勢，還至於混到現在這個地步？」
「話說，這女孩兒腦子真的清醒嗎？正常人怎麽可能來指認自己的母親？」
「怎麽不清醒？！我看她清醒的很，你沒聽到她說，她母親謊稱她是重度抑鬱啊，估計是怕事情敗露，所以特意不管女兒死活把她送進醫院療養呢！我要是有這樣的母親，我也出麵作證！」
「這個瓜，真的吃的我cpu都燒了。我以為都要結束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反轉！」
彈幕瘋狂刷屏，負責控製流量的書記員看的眼睛都花了。
忍不住抬起頭歇歇，視線一轉便瞧見筆直挺立的劉欣再次開口，“張亞麗，你之前對我做這些的時候，就該想到，總有一天，我會報複回去！”
當事人都出來了否認程江河沒有做那些事了。
便是王振那邊再找其他證人來也於事無補，南州眼眸中帶著計劃成功的光。
穿著法袍的中年人見狀，便準備下定論。
錘子還未敲下，那邊王振不死心，極大的恐懼讓他衝破警察的封鎖闖到劉欣身邊，“你這個賤/人！他們到底給了你多少錢，你說，我給你雙倍，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滾開！”
蕭衍錦眼疾手快的一腳將人踢開。
劉欣站在蕭衍錦身後，平靜的眼睛裏連一點慌亂都沒有。
從始至終她都是平靜的，望向王振時眼中帶著凶狠的殺意，“為什麽？！王褚長，五年前你對我做過什麽，你都忘了嗎？！”
“法官，我現在要狀告王振。五年前，利用職位之便，強迫，猥/褻未成年少女！”
說著，她眼神轉向張亞麗，一字一頓道：“張亞麗，是他的幫凶！”
程小雅聞言瞪大了眼睛。
捂著嘴吞下喉嚨中的驚呼，湊近葉凝小聲嘀咕：“她說的，是真的嗎？天底下，怎麽會有張亞麗這樣的母親？！”
葉凝眸色凜冽，冷笑道：“小雅姐，地球上生物那麽多。從來都不缺張亞麗和王振這種人渣的。”
就連她都沒想到，王振原來才是當年真正的罪魁禍首。
張亞麗臉上的五官都因為憤怒而扭曲，“小兔崽子，我今天要殺了你！早知道這樣，我就該讓你在鄉下自生自滅！”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生出你這種白眼狼！”
眼看著事情朝著他們無法預料的地方發展，張亞麗也不裝了。
嘴上罵的格外歡快，也間接坐實了她跟劉欣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母女情深的樣子。
劉欣被蕭衍錦護在身後，不管是誰都不能近她的身。
女孩兒一直很冷靜，她沒再看張亞麗，而是轉頭衝著法官道：“五年前，張亞麗為了十萬塊錢。想要把我賣給當時還是科長的王振，但是，被程老師撞見阻止。”
“後來，他們不知道為什麽，就把猥/褻的罪名安在了程老師頭上。”
她靜靜訴說著當年的一切，從口袋裏拿出一條錄音，“我當時被張亞麗逼迫，不得不聽從她的。但同時我也用手機錄了音，就等著哪一天能把真相公布於眾。”
“這些年，張亞麗一直囚禁我。借口重度抑鬱，將我放進精神病療養院。”
第812章 反告
劉欣語調平緩，不像是在說自己的經曆，倒像是在講一段故事，“本來我一直待在榕城。半個月前，她不知道怎麽想的，突然就把我接了回來。甚至，還故意在我的手腕上劃了一道口子。”
緩緩伸出手腕。
穿著無袖連衣裙地雪白手臂上，許多傷疤已經恢複到隻剩下一條白痕。
但，即便這樣，看著也是觸目驚心！
可以想象，這些年劉欣都是在怎樣的生活中度過這些日子。
別看她說話情緒很穩定，但懂心理學的人，都看出她身體不可抑製的顫抖。像是觸碰到過往傷疤一樣的隱晦地痛苦，在這輕微的抖動中展現的淋漓盡致。
沒人懷疑劉欣話語的真實性。
隻看她身上的疤痕，就知道她所說的，肯定都是真的。
有看不下去的人朝她投去同情的目光。
劉欣感覺到了，卻選擇無視。她將右手手臂平放，腕上那條足有五厘米長的傷疤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鏡頭也隨著她的動作推進，讓網上的人能夠更好的看清劉欣手上的情況。
那樣的傷疤，隻要是個懂醫地人便知道，當初情況有多嚴重。
張亞麗，這是存心不顧劉欣的死活啊！
“就是這道傷疤，讓我被推進醫院搶救了兩個小時。要不是我命大，恐怕現在已經不能站在這裏，跟各位說話。”
劉欣說完，涼涼的目光才再次看向張亞麗，“法官，這是不是能算殺人未遂？”
“你胡說！我沒有，法官，我沒有做這些！這些都是她自己割的，跟我沒關係！”
張亞麗怎麽肯認？！
這可是要坐牢的！她可不想跟著王振進去，陪他受苦受累！
她還有兒子，她絕對不能出事！
劉欣像是早就猜到她的反應，又拿出手機，“由不得你不認，我這裏有視頻，有錄音。張亞麗，你還當我是當年的小孩子，可以任你宰割嗎？”
擲地有聲地詰問讓張亞麗心頭一震。
她第一次正眼看自己這個女兒，年輕的女孩兒哪怕形容枯槁也難掩其優秀的五官。
從小，劉欣就非常優秀，無論是學習成績，還是別的當年都比別人家孩子高一頭。可那又怎麽樣，她一個女孩兒，早晚是要嫁人的！
到最後，留在她身邊的，隻有張棟！
張亞麗現在隻後悔自己當初沒再狠一點，直接殺了劉欣。
也不會有今天這一出！
葉凝看夠了這出鬧劇，用手肘捅了捅薄寒年。
男人立刻會意，手指又動了一下。
法院外麵的秦楓收到信息，終於放下平板，下車開門，將秦華拽了出來。
而這時。
葉凝已經調轉矛頭，麵向歇斯底裏，雙眼赤紅的張亞麗，“我還要告張女士一項罪名，唆使他們故意傷人。破壞他人財務總共一百五十萬，虐待幼童，殘疾人，將其打至重傷！”
隨著她的話出口，眾人又是一驚。
就算是台上見多了世間醜惡的法官也沒想到事情竟然還有這麽多反轉。
他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麽，但想起現在還在庭上，還是閉上了嘴巴，“原告，還是不要多說與本案無關的事情。”
葉凝搖頭，“不，跟本案當然有關。張亞麗為了逼迫程家人認罪，買通自己的好友，到程家鬧事，試圖屈打成招。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恐怕程家這出冤案，就要被拍板釘釘了。”
“這……”
法官還能說什麽？
他結結巴巴的開了口，一個字沒出來，便擺擺手示意葉凝繼續。
一旁站著的黃雅悅等人好久都沒有再說過話，李老師或許該搞不清楚狀況。
黃雅悅卻忽覺一種不好的預感，今天這一出戲，怕不是葉凝早就計劃好的。為的就是借著這個機會，當中揭穿當年的所有事情。
可是，她為什麽這麽做？
想要為程家翻案，有更好的辦法，她為什麽要耗到今天？！
黃雅悅不理解，已經被警察按壓在地的王振更是想不通。他隻覺得自己仿佛被一個巨大的棋局包圍。
身為棋局中，微不足道的棋子的他，正在被推著，往前走。
而且，大勢已去。
根本無力回天，如果沒有別人來幫他，這個牢獄他肯定是逃不掉了！
在王振他們不知道的地方。
不知道多少人關注著這場直播。
汪家。
汪震業瞧著葉凝一點點的將證據放出來，就像是遛狗一樣，一下一下，不是直接腰斬，而是淩遲。
中年人正襟危坐在客廳，五官已經皺成了一朵菊花。
王付芳和王怡馨一左一右坐在他的身邊，年輕的女孩兒眼神一直往視頻角落裏端坐著的薄寒年身上撇。
王付芳則是心疼的看著畫麵裏絕望悲鳴的弟弟。
捏緊了手中的帕子，扯著汪震業的衣角晃悠，“震業，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你幫幫王振吧，他這麽多年也幫咱們做了那麽多事。要是他進去了，我怕他……”
“他敢！”
如何不知道王付芳說的是什麽。
汪震業怒嗬一聲，將王怡馨嚇了一跳，“你放心吧。你這個弟弟是個拎得清的，咱們手裏還有他老婆孩子呢，不怕他將咱們給供出來。”
一聽這話，王付芳心徹底涼了。
手指微微顫抖，所有的勸說都哽在喉嚨裏，“可是，可是，就這樣讓葉凝他們得逞，震業，你難道就甘心嗎？”
王怡馨正看著直播呢，不留神被她母親戳了下。
女孩兒終於回神，想起王付芳讓自己來陪看的目的，“是啊，爸爸。這個葉凝太囂張了，分明不把咱們放在眼裏！”
她乖乖將頭靠在汪震業的肩膀上，“你看她明知道王振是咱們的人，也知道咱們的目的。可她偏偏要跟咱們對著幹，這不是把咱們汪家的臉麵往泥裏踩嗎？”
汪震業抖了抖肩膀，將女孩兒甩開：“咱們汪家，什麽時候有麵子了？”
“要不是王振那個廢物，做事不利索！又怎麽會造成現在的局麵，他們當初就該將所有知道真相的人弄死！”
他輕飄飄的說出這句話，一點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現在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可是。他當年那些事……”也是你吩咐讓做的啊。
而且，程江河的事情牽連甚廣。
要是所有人都被他們弄死，事情又怎麽能拖到現在，恐怕早在當年就得被人發現端倪。
第813章 葉凝對付的可不是王振，而是整個汪家
王付芳想著，身體如墜冰窖。
渾身冷的骨頭都開始疼，從來都知道汪震業有多狠的她。
這次才算是見識到了，男人薄情的底線。這種狠辣的手段若是用到別人身上也還好，但他現在對付的，是她的弟弟。
王付芳不知道，如果有哪一天，自己和王怡馨觸犯到了他的利益。
汪震業會不會也跟今天一樣，將她們母女棄之敝履！
“可是，之前那些人，都是舅舅負責接頭的。”
王怡馨瞧了眼母親麵如死灰的臉色，撇了撇嘴。
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幫忙勸說汪震業，“如果，舅舅坐牢了。他們那些人，是不是也會跟著被查，要是查到咱們這邊……”
她故意沒把話說完，汪震業卻是突的一頓。
終於想起網上關於王振的銀行流水，那個廢物現在自身難保，可不能讓他再連累自己！
中年人冷厲的眸子閃爍兩下，拍了拍王怡馨的手：“還是怡馨你想的全麵。你放心吧，你舅舅不會坐牢的，賬戶這邊，我也已經找人打理了，絕對不會連累汪家。”
“他也就是進去轉個圈，我都跟人說了，到時間一定把他放出來。”
王怡馨點點頭，視線落在畫麵裏跟葉凝說悄悄話的薄寒年身上，又轉到葉凝身上，眼中嫉妒一閃而過。
她眼珠轉了轉，晃了晃汪震業：“哪用得著那麽麻煩？姐姐不是薄家的外孫女嗎？讓她去跟葉凝說情唄，我想，薄老爺子，肯定會答應的。”
汪震業下意識就想否決：“不行，咱們跟薄家……”
王付芳收到女兒的眼神示意，重整了情緒，擦了擦眼淚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麽。可是，那是咱們這一輩跟薄家的恩怨，都說隔輩親，芸錦作為薄長庚的外孫女，那老頭怎麽可能不疼？”
停了一下，她看了看四周，才小心湊到汪震業身邊：“而且，你不是擔心薄家把那個女人接回去了嘛。正好，可以讓芸錦去探探口風啊。”
“阿嚏！”
身在自己院中，夏末還吹著空調的汪芸錦裹緊了被子。
瞄了眼坐在梳妝台前，全神貫注緊盯直播的方玉舟，“我說，大哥，你有這個功夫你不去書房看，在我房間幹什麽？”
方玉舟頭也不抬，“咱們兩個現在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當然是為了有事情就跟你立馬商量啊。”
“誰跟你一根繩上的螞蚱？”汪芸錦嘀咕一句，“這有什麽好商量的？葉凝現在是對付王振，又不是對付你。”
男人撐著下巴的動作停滯一下。
視線終於從電腦上移開，看向汪芸錦的眼睛，帶著她讀不懂的深意，“她對付的可不是王振，她想對付的，是整個汪家。”
媽耶！
汪芸錦心髒猛的停了一下。
對上方玉舟似笑非笑的視線，強忍著心中好奇，一副你在說什麽鬼東西的表情，“方玉舟，我知道你最近因為官司的事情焦頭爛額。但也不至於把腦子都給用傻了吧，葉凝那女人能有多大本事，還對付汪家，她對付王振都要用這麽多手段！”
她一臉不信，眼睛卻緊盯著方玉舟，裹緊了被子，“要不是張亞麗不做人，讓劉欣起了逆反心理。她今天根本就沒有辦法對付王振他們。”
隨著她的碎碎念。
方玉舟嘴角笑容越來越大，等到汪芸錦說完，才微微搖頭，“不，她這麽做，隻是為了炒熱度而已。你看著吧，接下來，她就該提王振收受/賄/賂的事情。”
“如果不出意外，肯定會牽扯到汪家。估計是為了給你母親報仇吧，畢竟，我看薄寒年還挺恨汪震業的。”
男人語氣幽幽，汪芸錦聽的身體一陣一陣發冷。
這狗男人，怪不得當年能憑一己之力騙過程小雅呢！
腦子果然不是蓋的，這都能被他想得到。不過，還好，他看起來並不知道更深層次的。
不然，還真是要跟葉凝商量一下，先除掉方玉舟了！
汪芸錦想著，表麵上神情不變，“薄家就沒有不恨汪震業的！不過，就憑王振，就想把人絆倒，你也太小看他了。”
說著，汪芸錦還努努嘴，示意他去看縮在陪審席的黃雅悅，“我說怎麽來個明星呢，合著那些人是你找去的？為了幫王振脫罪？”
方玉舟並不驚訝她能猜到，也不吝嗇分享自己的野心，“當然。我要的是鼎盛的汪家，可不是一個軀殼。如果葉凝真的通過王振拿下汪家，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打水漂了？”
“不過，這個女人，可比我想象中聰明多了！”
男人擰眉沉思，汪芸錦眼皮再次跳了一下。
鬆了被子想跑，還沒動作，便被方玉舟捉住：“芸錦，不如，你今天晚上去薄家，探探情況，怎麽樣？”
汪芸錦差點沒爆粗口。
一句國粹囫圇吞進喉嚨，她淩厲的鳳眸斜睨方玉舟，“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方玉舟按住她的手。
不讓汪芸錦離開她身邊半分，清冽冷淡的眸中藏著精明的光，“不過是一句話的事，芸錦，你不會這點小事都不幫忙吧。”
汪芸錦嗤笑：“這點小事你都讓我去辦，方玉舟你是不是男人？！”
簡直在搞笑！
一言不合就讓她去薄家幫忙，方玉舟吃絕戶，軟飯男的形象真是深入人心，吸煙刻肺了！
要不是為了葉凝和戰索桀的計劃，她早撂挑子不幹了。
現在還在跟這狗男人虛與委蛇，簡直惡心！
方玉舟眸中閃過一絲怒氣，很快便又消失不見。他再次靠近汪芸錦，捏住女人的下巴將人拉到自己身邊，“我是不是男人，你今天晚上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起來，咱們現在可都還沒有同房呢。汪震業可還盼著你生下長孫，繼承家業呢。”
汪芸錦，“！！！”
她手臂猛的收緊，常年練武留下的緊實肌肉在這一刻爆發出無窮的潛力。
反手就是一掌打在方玉舟肩頭，男人毫無防備，身體突的倒飛出去，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挺拔的身子重重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第814章 又想作什麽妖？
恰逢此時。
他們房間的門被汪震業從外麵打開。
被巨響嚇了一跳的中年人下意識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方玉舟嘴角染血，眼眶微紅的模樣讓他臉色驟變。
王付芳尖叫一聲，汪震業才反應過來，忙不迭讓人把方玉舟扶起，“汪芸錦，你真是反了天了！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嗎？！”
呆呆看著自己的手掌。
汪芸錦瞳仁都是呆滯的，不應該啊。
以她這段時間對方玉舟的觀察，這男人表現出來的弱雞屬性根本就是裝的。
她剛才確實有些應激，動作大了點，但肯定不至於把人打吐血吧。
她張了張嘴，視線從半闔眼眸，可憐又沾了點唯美的方玉舟身上掠過，好看的眸子緊了緊，“誰知道他那麽弱，我就是跟他開個玩笑而已。”
女孩兒勾唇輕笑，渾不在意地模樣看的汪震業愈發火大。
揚起巴掌就要打上去，身後跟著進來的王怡馨見狀眼睛一亮，眸中突然迸發的幸災樂禍的光藏都藏不住。
唯有王付芳，瞳孔一縮，奮然抬腿便迎了上去。
啪！
熟悉的疼痛並沒有在汪芸錦臉上炸開。
她有些意外的睜開眼睛，才發現不知何時，眼前竟然有一個瘦削的人擋住了汪震業的攻擊。
汪芸錦眉毛輕挑，視線從被人扶起來的方玉舟和站在門口的王怡馨身上掃過。
最後落在大驚失色的汪震業身上。
末了，她看了看擋在身前的人，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還是對她的身份下了定論，王付芳！
有點東西啊。
不知道這一次，又想怎麽坑她。
“媽！”
房間在巴掌落下後，安靜了足足兩分鍾。
死一般的靜寂才在王怡馨驚慌失措的尖叫中劃破，“媽，你這是做什麽？！”
汪震業也隨之回神，推開女兒，將捂著臉滿眼淚光的王付芳擁進懷裏，“我教訓孩子，你怎麽突然衝出來了？我看看，你呀，怎麽這麽衝動？”
王付芳嘴角都被打裂了。
一張臉疼得近乎扭曲，但還是咬緊了牙關，保持一種楚楚可憐地狀態，“我沒事。隻要芸錦沒事就好，震業，你也太衝動了。”
“芸錦就算有錯，她都這麽大了，你也不能打她啊。這要是讓薄老爺子知道了，肯定又要找咱們算賬。”
方玉舟聞言，垂下的眸子閃爍兩下。
唇角勾勒出一個微妙的弧度，不著痕跡地跟汪芸錦對視一眼。
其中意思很明顯，看吧，就算你不同意我的想法，汪震業也會逼著你去薄家認親，到最後一切還是要如他所願。
汪芸錦：到底會不會如願，一切都還是未知數呢。
她緘默不言，汪震業卻第一時間領悟到王付芳話中暗藏的玄機。
揮了揮手，讓傭人把方玉舟帶下去上藥，他轉身將房門一關。
一百平米的屋子，隻剩下他們這關係複雜的一家四口。
汪震業瞥了眼地板上還在播放直播的電腦，瞳孔動了一下，道：“這次的庭審，你有什麽看法？”
房間裏沒人說話。
汪芸錦坐在床上，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無所謂地眼神跟汪震業對視，奇怪的看看四周，然後驚訝的指了指自己，“您在問我？”
汪震業深吸口氣，“那不然你以為我在問誰？”
瞧出中汪震業的不耐煩，汪芸錦敷衍的點點頭，“我能有什麽看法？王振徹底涼涼了是真的，爸，依我看，您還是快點跟王家劃清界限吧，省的別人知道他背後的人是你。”
王怡馨跺了跺腳，指著汪芸錦：“姐姐，你怎麽能這麽說？！那畢竟是我的舅舅，我媽剛剛幫了你，你難道都不知道感恩嗎？”
“你真搞笑。”汪芸錦一臉古怪的看向王怡馨，像是在看傻子，“你媽幫我，跟你舅舅有什麽關係？再說了，我求她幫我了？”
“姐姐！爸，你看她。”
王怡馨被她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不高興的扯了扯汪震業的衣服告狀，“咱們家跟王家現在都是一體的，哪能說拆開就拆開，姐姐，分明就是不想幫忙。”
一聽這話。
汪震業就變了臉色，陰冷目光看過來。
汪芸錦捏了捏太陽穴，淡淡的道，“隻要關了之前收款的那個銀行卡，任憑那些人有通天的本事也查不到咱們身上。”
她挪了挪身子，聽著像是在認真的出主意，“爸這麽簡單就能解決的事情，為什麽還要費那個力氣，去拚著打草驚蛇的風險就王振呢？”
“您要是真想賺這個錢，再換個銀行卡，換個線人不就行了？”
豈料，汪震業想也沒想便道：“胡說八道！好不容易才搭起來的線，是你說收就能收的？！”
“等庭審結束，我會安排你跟薄長庚見麵。”
汪震業不想再聽汪芸錦廢話，大手一揮，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她，“你到時候看準時機，找薄長庚求情，爭取讓老頭子施壓，讓葉凝他們放了王振。”
“再不濟，也不能讓他們順著王振的那條賬單線查下去。”
汪芸錦簡直要被氣笑：“爸，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王振是這個賤/人的弟弟，你覺得，薄老爺子會為了我一個沒見過麵的外甥女，放棄對付搶了我媽丈夫的女人的弟弟？還有，葉凝能有什麽本事查這些？！查王振銀行流水的，隻有官方”
“不管她能不能查，今天，王振都不能進監獄！”
汪震業聲音微冷，帶著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若是換做往常，汪芸錦此刻肯定就答應了。
不過，她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平板上還在據理力爭的王振。
決定還是先拖一陣子，等著葉凝的信號，“那您恐怕要失望了，判決一旦下來，都用不著我求情，王振這個監獄，必定要進的！”
她戳了戳床上的電腦，指著王振一字一句道：“光是糾結地下/勢力，猥/褻未成年少女這兩條，就足夠他在牢裏帶上個十幾二十年。您都沒有辦法把他撈出來，指望我去？爸，您怕不是在開玩笑吧。”
第815章 凝姐一笑，生死難料
王怡馨從進門就看汪芸錦不順眼。
這樣的話，要是她來說，早就被汪震業給駁斥回去，大罵一頓了！
現在，汪震業臉上除了不悅，一點要發火的跡象都唯有。
她不服氣，上前兩步，“姐姐，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就算今天判了，你讓程小雅他們出一個諒解書不就行了？”
她揉了揉眼睛，對著汪震業顯示泛紅的眼眶，“爸，你看舅舅家還有舅媽和姥姥他們，要是舅舅進去了，這麽一大家子，可怎麽辦啊？”
說著她眼淚便落了下來，“姐姐，你就幫幫我們吧。汪家要是因為這件事情出了事情，對你也沒什麽好處啊。”
她戲好的，讓汪芸錦隻想拍掌叫絕。
正想說王怡馨出門不帶腦子，不等於她也不帶腦子。
被汪家的家庭醫生確認沒什麽事，上了藥的方玉舟被人扶著從外麵走進來，“爸，要不，還是別為難芸錦了。她這麽多年沒跟薄家見過，突然見麵，就是為了這種事，恐怕不太好。”
王付芳捂著臉，哭哭啼啼：“有什麽不好的？薄家是她的外公家，這麽多年，他們對芸錦不聞不問，難道，就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應了嗎？”
“王付芳，你還要不要臉？！”汪芸錦實在忍不住，蹭的一下從床上下來，“薄家為什麽對我不管不問，你心裏沒點數？！當初要不是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勾引我爸，破壞他跟我媽的感情，薄家至於這麽多年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還想讓我幫你救你弟弟，你還真是癩蛤蟆爬腳麵，不咬人你惡心人啊！”
似乎是真的被氣到了，汪芸錦根本不管方玉舟的勸阻，聲音大的，外麵人都聽得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多大臉啊！有本事，你自己去薄家三跪九叩的找薄老爺子施壓啊，你看看，他會不會把你打出來？！”
“汪芸錦！”
扶著哭的快要昏過去的嬌妻，汪震業臉色通紅。
一麵心疼，一麵又是惱怒。
雙目赤紅的瞪著汪芸錦，怒嗬響徹雲霄，“你還有沒有點教養？！她是你繼母，我平時教你的禮貌，都讓狗給吃了？！”
根本不給汪芸錦說話的機會，汪震業指著電腦上葉凝的畫麵，“我今天就告訴你，這個薄家，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拿不回來消息，這個汪家繼承人，你也不要當了！”
語罷。
不知是真的擔心王付芳，還是怕汪芸錦真的怒上心頭不當這個汪家繼承人，汪震業帶著想看熱鬧的王怡馨快步離開了汪芸錦的小院。
等人追出去，一家三口已經沒了影子。
隻剩下顫顫巍巍的傭人站在院子裏，汪芸錦氣的跳腳，抄起瓷瓶便砸在地麵上，噔楞一聲響，伴著她怒氣十足的吼聲，穿破耳膜：“誰稀罕你這汪家繼承人？！”
“不，你稀罕。”
方玉舟追出來，一伸手，便拽住汪芸錦的胳膊，擋住她打過來的招式將人往房子裏麵拉。
邊走，還不忘對汪芸錦洗腦：“你難道想看著王付芳母女搶走原本屬於你的東西嗎？別忘了，汪家，可是有你的一半的。”
“而且，你母親現在還在汪震業手裏，你難道就不想把她救出來嗎？”
汪芸錦下意識回答：“你不是說，你要幫我嗎？”
“我是要幫你，可也得有足夠的能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方玉舟好像哽了一下，才繼續道，“咱們兩個聯手，你坐上汪家家主的位置，這樣行動起來，豈不是事半功倍？”
像是被方玉舟說動，汪芸錦掙紮的動作小了許多。
二人重新踏進臥室，淩亂的床榻上，平板電腦還在盡職盡責的放著直播。
彼時，法庭。
證據一條條的放出來，法官開始宣判，“……判處王振十二年有期徒刑，兩個月緩刑……張亞麗殺人未遂，八年有期徒刑，立即執行……王振在公共平台，向程江河道歉，講述事情原有……”
葉凝對這個結果，說不上滿意還是不滿意。
臨走之前，她看了眼那邊站著的黃雅悅，突然輕輕笑了一下。
霎時間。
黃雅悅隻覺得自己好像被某種大型食肉動物盯上，陰冷的感覺由後脊躥至天靈蓋。
她轉頭望過去，葉凝已經收回目光。
但不知道為什麽，她非常肯定，剛才那種感覺，跟葉凝脫不了幹係！
“資料都收集好了嗎？”出門前，葉凝回頭看了眼南州。
穿著律師上庭標準服裝的南大律師唇角上揚，剛才最後一段時間，一直都是葉凝在負責輸出，他就坐在下麵，等著眾人的信息匯總，“都已經收集好了，已經發你郵箱了。”
薄寒年轉了轉手機，“如你所見，他們確實沉不住氣。”
葉凝偏了下頭，“仗還沒打完呢，大叔。現在，還差一個人，就能徹底把這個口子給撕開！”
“不過，確實可以把計劃往前推進一點了。”
幾個人走出法院，程小雅才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一般道：“剛才那個黃雅悅，我見過她！”
突然的一句話，讓幾個人停下腳步，包括走在最後的劉欣，都抬頭望了眼程小雅，葉凝眸中有興味一閃而過。
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她拍了拍程小雅的肩膀，“有什麽事回去說吧。”
旋即，她又轉過頭望向身後的劉欣，“按照約定，我後天會找人將你送到國外去。張亞麗牽扯甚廣，待在國內，你總要擔心被人報複，是無法有安定的生活的。”
對此，劉欣沒什麽異議。
她就是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走的越遠越好，是國外還是國內沒什麽區別。
“還有，你的生活費，會有人定期打給你，鑒於你今天表現良好。如果你有什麽想帶的人，也可以一起帶過去。”
葉凝心情很不錯，對著劉欣，臉色也比之前好了許多。
尤其是她口中的那些福利，都是之前談的條件裏麵根本沒有的。
饒是劉欣對一切都不關心，此刻也不免驚愕的抬頭，怔愣了一會兒才在蕭衍錦的催促下反應過來，“不，我沒什麽人要帶。最疼我的爺爺奶奶已經死了，我現在，就我一個人。”
張棟那個弟弟，根本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這個答案，在葉凝和薄寒年兩人的意料之中。
葉凝點點頭，示意蕭衍錦將人送回別墅，這兩天，那個家劉欣回去也不安全了。
雖說劉欣是被迫，但也因為她，程老爺子背負了這麽多年的罵名，所以葉凝並不會派人去保護劉欣。
能讓劉欣住在她的別墅，已經是格外留情了。
第816章 這個葉凝，應該有其他目的
與此同時，戰家。
戰索桀回到家時，直播已經接近尾聲。
戰老爺子和冷明利，雲飛三個人坐在電腦前，還在津津有味地聊著上麵的事情。
等到戰索桀踏進書房，台式電腦已經被他們關閉，他隻來得及聽見一些，“葉家小姑娘辦法真多，她這麽做，根本不符合規定”的話。
戰索桀抬了抬眼，“你們在說誰？”
聽見聲響，除了戰老爺子之外的兩人全部起身，“戰哥，你回來了。我們剛剛在說葉副部長經手的案子呢。”
“葉凝？”
聽到葉字，戰索桀腦子裏第一時間蹦出這個人。
提起她的名字，眉頭不禁皺起，“什麽時候，安全部的人審案子，你們也能看了？”
“不不不，不是他們係統內的案子。”
冷明利擺著手否認，“是很早之前的一樁冤案，京城重點中學的特級教師被人汙蔑猥/褻，當年事情鬧得挺大的。葉凝今天，是為了替他翻案。”
“戰哥，你不知道，那個反轉真是絕了！”
五年前，冷明利和雲飛都跟著戰索桀在部隊，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
今天也是因為戰老爺子想看，他們才陪著看了一會兒，然後，十分鍾又十分鍾。直到直播結束，三人還沒回過味兒來。
該說不說，還是這種家庭倫理帶著狗血，又離譜的瓜更加吸引人。
給兩個一直待在軍隊，接觸不是真刀真槍，就是你死我活的鐵血漢子看的一愣一愣的。
戰老爺子摸著胡子，顯然，吃瓜吃的也很滿足，“薄寒年找的那個小姑娘啊，確實有點意思。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到去找人家親生女兒作證的。”
“還有那個王振，也太慫了。沒幾句，就被小姑娘給嚇到了，廢物一個。”
冷明利對此深以為然，不過說起葉凝，他卻有不同的見解：“也不能說葉凝厲害吧。萬一主意是薄寒年想的呢，而且，您不知道，她最後帶上來的，就是那個秦華。我們之前見過，之前還以為是跟他們的任務有關，結果就因為人家傷了程家人，她就把人家抓了，這根本不符合規矩！”
雲飛卻不以為然。
他們平時為了完成任務，也做過不少職責之外的事情，對於葉凝的做法他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見戰索桀神情冷淡，便捅了捅冷明利，“那秦華也是罪有應得。”
“不管是葉小姐抓還是公安局抓，不都一樣？而且，以後秦華也是要移送公安的，葉小姐也不過是借來用一用。”
他說到這裏，還停頓了下，回憶著直播裏葉凝的神情，“而且，我總覺得，她今天之所以把事情鬧這麽大，別有深意。”
冷明利撇嘴，不屑道：“她能有什麽深意？不過是以權謀私罷了！”
“小明啊，話不能這麽說。”戰老爺子沒見過葉凝幾麵，但說不出來為什麽，對她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聽不得別人說葉凝的壞話，“葉凝那丫頭，主意多。她要是什麽都讓你看出來，也不至於年紀輕輕便坐到這個位置。”
“誰知道她是因為誰坐上這個位置？”
不敢明著反駁戰老爺子，冷明利低著頭，嘴巴一張一合地嘟囔。
聲音低的，除非耳力過人，不然根本聽不見。
戰索桀本不打算參與他們的爭論，隻是聽見葉凝的名字，心中不免又帶了幾分意見。
結合他之前對葉凝的印象，戰神大人意外的竟然認同冷明利的話。
但他沒說出來，不著痕跡地看了眼自家兄弟還有對葉凝頗為滿意地戰老爺子，輕咳兩聲：“直播也看完了，我安排你們做的事情，有進展嗎？”
冷明利聞言猛的抬頭，身體挺得筆直：“戰哥，目前古武家族五大世家，已經都安排了人進去。相信不需要多久，就能有結果了。”
戰索桀點頭，輕輕抬手，在老爺子好奇的目光下帶著雲飛他們進了書房。
哢噠一聲，房門關閉。
戰索寧探頭探腦地從角落裏走出來，推著戰老爺子的輪椅往外麵去，“大哥天天跟人開會，在家裏也不消停，也不知道有什麽需要避諱咱們的。”
大病初愈的老爺子，精神一向不是很好。
看完直播，就有些昏昏欲睡。
點著腦袋，剛想說讓戰索寧把他送到臥室裏去，不覺聽到這些話。
老爺子脖頸支棱起來，昏沉的眸子閃過暗芒，“他是國家要員，你是什麽人？有什麽資格，聽他們幾個的計劃？”
“萬一哪天，再大嘴巴泄露出去，你擔待的起？”
斥責的話語讓戰索寧推著輪椅的手緊了緊，暗暗磨了下牙，“我，我這不是隨口一說嗎？爸，您發什麽火啊？”
戰索寧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暗道當初老爺子怎麽就沒死在手術台上。
這樣，他的計劃就該成功了！
薄寒年和戰索桀反目，他也好在其中渾水摸魚！現在倒好，老頭子不知道抽什麽瘋，不僅不懷疑薄寒年。
連帶著家裏其他兩個也不懷疑薄寒年！
他還得另想辦法嫁禍……
戰老爺子不知道而已心裏想的什麽，隻冷哼一聲。
提醒他小心一點，不要多做無用功，便推開戰索寧的手。
自己轉動輪椅，喊著張媽，往樓下去。
他沒看見，身後二兒子眼神中一瞬間的陰狠。
以及轉瞬即逝地算計，戰索寧目送老爺子遠去，停頓在空中的手還維持著推輪椅的動作。
好啊。
既然連你這個當父親的都看不起我，那就別怪味對你不客氣了！
老東西，我倒要看看，你這次命能有多大！
晴了沒兩天的京城，隨著一聲轟隆的雷聲，又開始有瓢潑大雨落下。
葉凝和薄寒年回到公寓時，窗外大雨傾盆，雨幕順著落地窗滾滾而下。
遠處的燈火在雨水的掩映下，變得模糊不定。
像是跳動的火焰，勾引著渴求溫暖的人前往。
小兩口洗了個澡出來，一刻不停的手機短信又是好幾十條。
葉凝挑著緊急的回複之後，便開始扒拉顧山發來的信息，“師父他們已經到榕城了，等方玉舟的案子弄完，咱們剛好能破譯手上的古籍。”
第817章 大魚總會出來的
薄寒年擦著頭發從浴室裏出來，身上絲綢麵料的睡衣勾勒出壯碩的胸肌。
明知葉凝看不到，他還是點點頭，配合著嗯了聲。
垂眼看向自己的手機，三十條信息，有十五條都是薄長庚發的。
薄寒年眸中無奈一閃而過，點開來，將其全部看完。
神情也不見冷淡，反而覺得可笑：“汪家明天要替汪芸錦和爺爺舉辦認親宴。”
“還認？”葉凝放下手機，翻身上床，“上一次不是都認過了？方玉舟沒跟汪震業說？”
薄寒年將自己的手機遞出去，答案顯而易見，“他如果說了，就不會是現在這個場麵。汪家這攤渾水，比咱們想象的還要深。”
葉凝翻完老爺子發的信息，往下看過去。
不止老爺子，就連薄司允都忍不住吐槽汪家不要臉。
想來是見過汪家的人了，他發過來的文字裏都充滿了對汪家的鄙夷。
將手機還回去，葉凝拉著薄寒年躺下，“別管有多深，咱們從漩渦裏直接進，大魚來總會出來”
順著葉凝的動作往下躺，快完全平躺在床鋪上時，薄寒年突然一個翻身，在葉凝一點都不驚訝的眼神中，壓在她身上。
骨節分明的大手在女人白嫩的臉頰上來回遊走。
似有若無的癢從薄薄的皮膚滲透進血液，流向四肢百骸。
葉凝閉上眼睛，臉頰泛紅，在男人手掌間輕微蹭了蹭。
像是終於放鬆了身體的貓咪，放任自己的撒嬌。
不得不說。
薄寒年對於她這個動作很是受用，眸中神采愈發深重。
葉凝像是等不及，突的睜開眼睛，一把將男人的頭顱拉下來。兩唇相交，伴著嘩嘩雨聲，曖昧的呻吟全部被吞沒殆盡。
然後，他們便理所應當的放了汪震業的鴿子。
不僅是他們沒有去，可以說，除了薄長庚和意外撞破汪家無恥行徑的薄司允之外。
薄家沒有一個直係親屬到場。
汪芸錦作為親外孫女坐在薄老爺子身邊，隔著長長的桌子，汪震業派來的心腹坐在另外一端。
頗有種兩軍對壘的既視感，隻是本該屬於他們這個陣營的大小姐，欣然奔向了對麵。
“夫人病情反複，一直沒機會跟您說大小姐的事情，讓您爺孫兩人分別這麽久，實在是不好意思。”
穿著黑色西裝的汪全臉上掛著虛假，得體的笑容。
一板一眼的說著那些，但凡知道真相都忍不住翻白眼的話。
薄長庚不慣他毛病，淩厲的眸子掃過去，看汪全忍不住冷汗直冒，眼神裏盡是鄙夷，“許多年沒見，沒想到汪家全家都是啞巴，真是可喜可賀，不枉我這些年在廟裏添的香油錢。”
這話乍一聽沒什麽。
但在座的幾位又不傻，汪全能在汪震業身邊待這麽多年，自然也有他的本事在。
薄長庚這是變著法罵他們家主沒長嘴，薄傾歡說不出的話他當丈夫的難道就不知道找個人來通知一下？
順帶，詛咒汪家早點出事呢。
汪全嘴角抽搐：雖說當年的事情，確實汪震業做的不地道。
但像薄老爺子這樣，沒有直接打上門，而是偷偷在背後求神拜菩薩，祈禱女婿家多災多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動了動嘴巴，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隻能訕笑著轉移話題，“這不是，我們家主也忙嘛。我聽說，薄家的繼承人已經訂婚了，怎麽不見七少過來？好歹也是我們大小姐的哥哥，總不至於，這麽點麵子都不給吧。”
薄司允劈裏啪啦的在手機上打字。
聽到有人內涵他偶像，腦袋霎時間便挺得筆直，視線朝汪全看過去，“你一個汪家的下屬，有什麽資格讓薄家少爺給麵子？”
薄司允轉了下手機，根本不理會汪全陰沉下來的臉色，“老爺子，汪家人一直都是這麽自不量力嗎？”
薄長庚沒有反駁，甚至指責都沒有。
很是同意薄司允的話一般，點了點頭，“上梁不正下梁歪，汪震業就不是個好東西，你指望他的下屬能有多能耐。”
說著，還怕汪芸錦多想，小老頭轉過身安慰道：“芸錦，沒說你啊。汪家的事，跟你沒關係。”
就是就是！
汪家的事情跟她有什麽關係？！
汪芸錦一點都不想承認自己身上還有汪震業一半地基因，要不是汪全看著，她立馬就想點頭附和了。
卻見那人目光看過來，很明顯是想讓她想辦法的意思。
汪芸錦隻能扯了下僵硬的嘴角，露出尷尬地笑：“外公，我，我怎麽說也有我爸一半的基因。不過，表哥不來也沒關係，我聽說他最近在忙著替表嫂的朋友出頭。幫他們打官司，沒有時間也正常。”
“那官司昨天就結束了。”
薄長庚拍著外孫女的手，親親熱熱的樣子還挺像是第一次見麵，“你不知道，你表哥和表嫂感情好著呢。好不容易忙完，估計倆人過二人世界去了，不用管他們，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麵。”
“是嗎？”汪芸錦閉上嘴巴，不知道該怎麽往下圓。
一偏頭瞥見汪全的眼神，抿了抿嘴，瞪眼看過去。
眸中滿滿的警告，讓汪全不敢再造次，卻還是沒有轉開目光。
這狗東西，就是汪震業身邊最衷心的狗。
當初就是他聯合汪震業騙得她媽媽，還有她的身邊人。偏偏這人，還就隻聽汪震業一個人的話。
王付芳那麽喜歡在家裏耀武揚威，也不敢招惹他。
為了計劃，汪芸錦也不好跟他撕破臉，想了想，還是道：“已經結束了？那被告被判了多久啊，不會還有被救出來的機會吧。”
薄司允不知道薄長庚和汪芸錦之間的小九九。
他上一次認親會忙著追曲婷呢，根本沒時間過來參加什麽家族聚餐，索性，老爺子也沒在意少了他一個。
今天一見汪芸錦，因著她那個姓氏，小年輕便看她格外不順眼，“不是吧。這位姐姐，你是村裏不通網嗎？昨天熱搜上鬧得那麽厲害，你居然不知道？”
“小允，不許胡鬧！”
老爺子哼了一聲，“芸錦怎麽說也比你年長，你怎麽能這麽跟她說話？”
第818章 汪芸錦，你替王振求情，你忘恩負義
大學還沒畢業的薄司允心高氣傲，加上漫長的叛逆期還沒過去，哪怕被薄長庚訓了，麵上仍舊是不服氣的樣子。
皺了皺鼻子，啪的一聲將手機按在桌子上，朗聲道：“我又沒說錯什麽！昨天的事情，就連我們學校七八十歲的導師都知道，她看著還挺年輕的，怎麽可能不了解？！”
“現在整個華國都知道王振被判了緩刑，她還明知故問，明顯是別有企圖！”
不是沒聽家裏人說過汪家和薄家的關係，還有汪震業家裏的那個小三，他前段時間也聽尹鑫傑跟曲婷聊天的時候提起過。
說起王振便一臉的嫌棄，“王振的身份，她身為汪家大小姐怎麽會不知道？！明知道對方是傷害傾歡姑姑的小三的弟弟，還過來問，咋滴，想替他求情啊？！”
汪芸錦：好小子！她一開始還在糾結怎麽說，薄長庚才不會生氣呢。現在倒是讓他說出來了！
汪芸錦難得被人陰陽怪氣了，心情也沒有多差。
坐直了身體，擺出一副非常氣惱的表情，“小屁孩兒，會不會說話？！你說也想替王振求情是吧，看來，今天不做實你對我的指控，還真對不起你了！”
汪芸錦邊說邊哼，捉住薄長庚的手就開始哭訴，“外公，我看王振也不容易。不行，就讓表哥跟程小雅商量商量，出個諒解書，放了他吧。”
她話是這麽說，眼睛卻瞥向薄司允。
聲調委屈，眼神卻分外明亮，不見一點悲傷的意思。完全就像是在跟薄司允賭氣，才故意說出這種話。
甚至不等薄長庚開口，便繼續道：“我爸說了，隻要他們同意放過王振。他肯定會給程家一筆豐厚的報酬，並且讓王家全家向程小雅賠禮道歉！”
汪全：行吧，能說出來，總比啥都沒說強。
就是這怎麽看，怎麽像賭氣的語氣，薄長庚不一定能答應啊。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來的時候，汪震業讓方玉舟塞過來的錄音筆陷入沉思。
不知道，汪家主能不能通過聲音辨認出，他的好女兒並沒有很認真的在執行這個計劃。
薄司允瞪圓了眼睛，見過無恥的。他還真沒見過，像汪芸錦這麽無恥的。
他咬了咬牙，放在桌子上的拳頭攥緊了，“汪芸錦，你還有沒有點良心？！就算是賭氣，這種話也是你能說出口的？！”
汪芸錦莫名其妙的看他，“我隻是在做實你剛才的汙蔑而已。至於答不答應，那就是外公的事了，跟你有什麽關係？”
薄司允氣結：“我……怎麽跟我沒關係，我也是薄家人！你身為傾歡姑姑的女兒，卻幫著汪家，你忘恩負義！”
“好了！”
終於受不了他們的吵鬧，薄長庚高聲吼了一句。
帶著威脅意味的眼神看了眼薄司允，這才清了清嗓子，臉色在轉向汪芸錦的時候，又變成了和藹可親的模樣，“芸錦，你也聽到了。我身為傾歡的父親，是不可能做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的。”
老爺子起身，準備把人趕走：“你這個忙，也幫不了。兩位，還是另請高明吧。”
“老爺子，您身為薄家領頭人，難不成這麽點小事都要聽孫子輩的嗎？！”汪芸錦張了張嘴，看向汪全，表情寫滿了“我盡力了”四個字。
男人卻不死心，在薄長庚踏出門的那一秒，突然道。
“他真的這麽說的？”
汪家。
正廳內，汪震業端坐主座。
汪芸錦悠哉悠哉地坐在右邊首位，手裏還端著一碟果盤吃的津津有味。好像麵前緊張的匯報工作任務跟她沒關係一樣。
正廳中央。
汪全躬身站著，頭也不抬：“是，薄老爺子說，薄家現在是薄七少當家。有什麽事情，讓咱們直接去找他。他自己老了，什麽事情都不想管。”
“就……就……”
他一板一眼的將薄長庚的話複述給汪震業聽。
眼看著中年人臉色越來越黑，最後一句話到了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直覺告訴汪全，今天他要是說出最後一句話。不說被罰受刑，汪震業少說也得冷他兩三天。
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就算他不想說。
汪震業也不會同意，“就什麽？說，我倒要看看，那個老不死的，還能說出什麽東西來！”
“汪叔叔，這有什麽不能說的？”
見狀，汪芸錦放下果盤。優雅的擦了擦嘴角，撐著腦袋，語氣輕快，“薄老爺子說，他現在最後的願望，就是咱們汪家趕快倒台。最好，家破人亡，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不得善終。”
她看熱鬧不嫌事大，說到最後，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道：“對了他還說，自己以後會天天在廟裏發願。要是能實現這個願望，他就給廟裏的菩薩塑金身。還有……”
“夠了！”
實在聽不下去。
衝天的怒吼讓守在外麵的人具是一顫，聽聞汪芸錦從薄家回來，趕著來打聽消息的王付芳腳步頓了一下。
穿著高跟鞋的一隻腿懸在半空，落葉不是，收回去也不是。
猶豫片刻，還是對王振的關心到了上風。
女人掐了下自己的指腹，一吸氣，高跟鞋落在地上發出噠的一聲響。
三兩步便走進正廳。
彼時，汪芸錦正盯著這一周不知道碎的第幾個茶盞，心中嘖嘖稱讚：老實講，照汪震業這個速度砸下去，可能用不了多久，他們家真的就得破產了。
想著，她轉頭看向走進來，盯著地上那一攤沉思的王付芳。
在汪震業身邊待了大半輩子的女人最會察言觀色，雖然心中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汪震業這麽生氣。
但理智告訴她，這個時候，能不問，最好什麽都不問。
可汪芸錦此刻興致正高，怎麽肯放過她，眼珠一轉便道：“這不是王小姐嗎？這麽急急忙忙的趕過來，是想打聽你弟弟的事情？”
對著王付芳，汪芸錦從來沒有正經稱呼。
心情不好了之間叫喂。
心情好了，就是王小姐。腔調婉轉的像是在稱呼特殊職業的女性，王付芳每次聽到這個稱呼，便秀眉緊蹙。
跟汪震業反應了好多次，汪芸錦仍然是一副，既不虛心認錯，下次仍舊會犯的表情。
搞得她現在巴不得汪芸錦天天不高興，找她對罵。這樣她還能以退為進，裝柔弱，給這個名義上的繼女一點顏色。
而不是現在，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王小姐，怎麽不說話了？”
汪芸錦看見了王付芳幽深的眼神，半點也沒放在心上，“沒想到，你跟你弟弟關係還挺不錯。我跟汪全叔叔剛回到家，你就聽著消息過來了。在家裏，看來這些傭人什麽的，還都挺聽你的。”
第819章 辦完事就翻臉不認人？
“怎麽會？”王付芳咧了下嘴，跨過碎片走到汪震業麵前，“震業，你看芸錦就會開玩笑。汪家人都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給我幾分臉麵。剛才，也是看我在找你，所以才跟我說了你的位置。”
腰肢纖細的女人推了推汪震業的肩膀，聲調嬌俏，“我是來看你的，到了才知道，芸錦他們已經回來了。”
汪震業聞言臉色這才好看一點，拍拍王付芳的手讓她坐下，“你們兩個，先回去吧。如果有其他的事情，我再通知你們。”
“是，家主。”
汪芸錦看著汪全退出去的身影，起身伸了個懶腰，“您最好有事也別叫我。反正我不打算去薄家了，那一個二個的，今天因為我給王振求情，都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搞得我像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人。”
說罷，她瞥了眼依偎在汪震業身邊的王付芳，冷笑，“不像某些人，年過半百了。還像小姑娘一樣，撒撒嬌就能有男人前赴後繼。也不嫌惡心，我走了！”
“震業，你看她……”
王付芳說哭就哭的技能真是點滿了，汪芸錦一句話剛落，她眼眶就紅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汪芸錦可沒給她裝可憐的機會，嘖嘖兩聲道：“你看你看，又哭了。我說王小姐，你累不累？都多大人了，還跟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樣，動不動就哭。你也不看看你那張臉，眼袋都快耷拉到下巴了。動動嘴巴，就是滿臉皺紋。”
“你知道，你哭起來五官皺在一起，像菊花嗎？”
“汪芸錦！”
心愛的人一抽一抽哭的傷心，汪震業心髒也跟著揪疼。
隻是嗬斥剛剛出口，便被汪芸錦堵了回來，“爸，你講講道理！我可剛從薄家幫你們辦完事回來，怎麽，現在就想翻臉不認人是吧？”
“王小姐，我可是替你弟弟辦事。你到頭來，一句謝謝都沒有，還要在這裏挑唆我和我爸的關係。合著，之前賢妻良母的形象都是裝的唄，現在終於原形畢露了啊。”
說到最後，汪芸錦的眼眶竟然也紅了。
守在一旁的林一低頭，不讓汪震業看見自己想笑卻又不得不忍住的抽搐嘴角。
心中暗道：他們大小姐在跟葉凝那邊的人接觸多了之後，真是越來越會戳汪家眾人的肺管子了。
偏偏，王付芳還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因為她還沒張嘴，汪芸錦下一句就接上了，“不過也是，誰讓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呢。你平時裝模作樣，已經很給我麵子了。至少，沒有跟電視裏演的那樣，小三上位，小人得誌坑害原配女兒啊。”
林一：殺人誅心啊。
王付芳那是不想嗎？
她那是沒那個機會啊！
自從薄傾歡被關起來之後，大小事務都是管家在打理，加上家族裏那些老人，不接受一個小三生的私生女入族譜。
連帶著，王付芳也沒入，她不進族譜，就沒有管家的權利。
汪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也隻有汪芸錦一個。管家那敢克扣未來家主的夥食，又不是不想幹了！
汪芸錦這幾句話，分明是在往王付芳心口捅刀。
女人臉色一變再變，汪大小姐滿足了心裏的惡劣細胞。撂下最後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找薄寒年，反正老娘是不可能再幫你這種，忘恩負義的東西！”
“我……震業，你看她，我，我真的沒有這麽想。”
王付芳裏急得臉頰通紅，瞧著汪芸錦漸漸消失在視線之中。她一頭紮進汪震業懷裏，肩膀聳動著。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的傷心。
男人寬大的手掌一下一下拍著王付芳的肩膀，嘴裏溫聲哄著。
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那麽回事。
雖然也有心疼，但更多的還是審視。
等王付芳抬頭時，汪震業眸中別樣的顏色已經斂去，隻剩下對女人的疼惜，“好了好了。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那種人，芸錦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回頭我幫你說她，別哭了，讓外麵人看見多不好？”
他抬抬下巴示意女人去看外麵低眉順眼的傭人。
王付芳神情頓了頓，捏著手帕擦幹臉上的淚水，“我知道，芸錦是小孩子，我不跟她計較。我，我就是痛心她居然誤會我。這些年，我對她，就跟對怡馨一樣。沒想到，在她眼裏，我竟然是這種人。”
“我知道。”汪震業哄了好久不見好，語氣都淡了許多，“你現在也糾結這個事情了。那丫頭已經說不會管王振的事情了。我還得去跟那邊的人說一聲，瞅準時機把王振給偷換回來。”
中年人推開王付芳，起身也往外麵走，“你要是沒事，就去找怡馨吧。我出去一趟，晚上不一定回來吃飯。”
沒有一點商量的意思。
等王付芳反應過來，想說跟著一起去，汪震業已經沒了影子。
偌大的正廳隻剩下王付芳一個人，女人掐著手帕，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全部歸於狠厲，汪震業真拿她當三歲小孩子呢？！
她昨天就知道了！
老頭子找的人根本弄不過葉凝他們的，王振剛進拘留所，就被帶去了另一個監獄。現在他們家人想探視，都得打報告！
什麽出去找人，指不定是去私會哪個小情人了呢！
王付芳長出一口氣，想到剛才弟妹哭哭啼啼地樣子，隻覺得頭疼的不行。
真不知道他弟弟怎麽就娶了這麽個廢物！
遇到事情，不說自己想辦法。就會找她來出主意，也不看看她現在過得什麽日子？！
要不是看在她給王家生了個兒子的份上，她連門都不會讓那個女人進！
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所有事情都落在她頭上。
可是汪震業和汪芸錦都不肯幫自己，她能還有什麽辦法能讓葉凝同意說服程小雅出具諒解書？
“媽？”
正想著，清脆的女聲劃破平靜闖入王付芳耳中。
第820章 如果王怡馨能嫁給薄寒年
王付芳按揉額角的動作突的猛的僵住，猝然抬頭望向朝這邊來的王怡馨。
剛從醫院回來的人臉色又恢複到之前白裏透紅，沒美得無害動人的模樣。而且，這個女兒深得自己真傳。
古武家族中，不知道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隻是那些人，王付芳一個都看不上眼，一心覺得自己女兒能跟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匹配。
之前是黃少雲。
這一次，把目標轉換一下，換成薄寒年似乎也不錯。
“媽，你想什麽呢？”王怡馨一屁股坐在汪震業剛才的位置上，滿臉不滿，“我要是能接近薄寒年就好了，葉凝那個賤/人天天跟他形影不離，我根本沒辦法下手！”
“那是你笨！”瞥眼女兒的位置，王付芳眼神閃爍兩下，也沒說什麽，“你放心，這次有你媽我幫你，絕對能讓薄寒年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王怡馨癟癟嘴不是很服氣，剛要反駁。
聽說王付芳要幫自己，眼神瞬間明亮起來，“真的，媽？！你可不能騙我，我要是真的成功了，舅舅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王付芳等的就是這一句話，臉上浮現滿意的表情。
很快便煙消雲散，慈愛地揉揉王怡馨的腦袋，“我是你媽，我還能騙你？而且，哪還用你吹枕邊風？等你跟薄寒年在一起了，沒有薄家的支持。就憑葉凝那個鄉巴佬，咱們汪家想要對付她，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某茶樓。
葉凝進了包間後，瞥了眼坐在對麵的人一眼，拉了把椅子坐下，“汪家主不忙著給自己的母親重新修碑立纂，怎麽還有功夫來找我？”
汪震業本來臉色就不好看，見她主動提起上一次的事情，包廂裏的氣壓瞬間降至冰點。
他幾乎是咬著牙才從喉嚨裏擠出一句話，“葉小姐，勸你還是不要太囂張。你就是再厲害，雙拳難敵四手，我這裏可都是汪家的古武高手，就憑你，哼！”
不屑的哼聲讓葉凝眉毛上挑。
清亮的桃花眸環顧四周，每一個都是她不認識的麵孔。
不對，還有一個認識。
林一混在一眾高手中跟葉凝打手勢，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葉凝眉眼上揚，似笑非笑的看著汪震業，“汪家主有備而來，這次又想找我要什麽？”
輕挑的仿佛對待不懂事孩子一樣的語氣讓汪震業眉頭皺的更緊，“葉凝，別裝傻。王振的諒解書，我給你三天時間，你必須拿給我。”
葉凝：？？？
她眼底的嘲諷都快要泄出來，汪震業不可能看不明白。
他眉心跳動兩下，看上去很是大發慈悲的樣子，“當然，你做這些，我們汪家不可能不給你回報。隻要你把諒解書遞上去，你之前對汪家做的那些事情，我可以一筆勾銷。而且，汪家的武功，你也可以挑一門拳法，去學。”
望著汪震業那副，我給了你這麽大的財富，你還不快點來謝恩的表情。
葉凝一個忍不住，竟然笑了出來，“汪家主，你才五十歲吧，怎麽就腦子有問題了？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稀罕你們汪家的原諒？”
“還有你們汪家的功夫，你是指被我三秒鍾撂倒在地的功夫嗎？這種東西我可不敢學，別回頭我出門辦事，再因為這個，一不小心被人打死。”
她說著，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汪震業瞧著，隻覺得刺眼極了。他攥緊了拳頭，差一點就要掀桌走人。
但想到昨天晚上黃家的威脅，汪震業深吸口氣，強壓怒火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就算你是薄家未來繼承人的未婚妻，但你覺得，就憑你的家世能抱住薄寒年這個大腿多久？葉小姐，這個時候得罪汪家，對你沒好處。”
包廂對麵的窗戶是巨大的落地窗。
葉凝正對著它，目光越過汪震業落在窗外沙沙作響的樹葉上。
聞言，她臉上笑容愈發燦爛。像是嘲諷，又好像帶著別的意味，開心的樣子有一瞬間差點讓林一覺得她得了失心瘋。
這要是被汪家主給嚇到了，薄家還不得把汪家給拆了？
他心中漫無邊際的想，前麵的汪震業臉色也難看的要命。看向葉凝的眼睛裏有嫌棄鄙夷，也有忌憚：“你笑什麽？！”
葉凝陡然收起笑容，明媚的五官染上寒霜，“笑你蠢，笑你笨，笑你腦子缺根筋。”
“你！”汪震業臉色鐵青。
葉凝靠在椅子上，清冷的眸子直視汪震業，“你和你女兒，在我手上吃了這麽多次虧，卻還沒搞清白一件事……”
“什麽事？”汪震業不知道自己沒搞明白什麽。
關於葉凝的資料，他很早就調查過了。
葉凝唇角微勾，“我葉凝——我從來都不需要抱誰的大腿，我自己就是粗大腿。”
隻有別人抱她大腿的份。
她抱別人大腿？
不存在！
汪震業，“……”
把自戀說的這麽清新脫俗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汪震業輕咳一聲，斂去臉上的不自在，繼續道，“不管怎麽說，你嫁給了薄寒年，你也是我女兒的表嫂，你作為表嫂，幫幫你丈夫的表妹，天經地義。”
葉凝笑了，“真不知道，當初汪老爺子怎麽就選了你作為下一任家主。一點腦子都沒有，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對薄家做過什麽？”
絲毫不給汪震業反駁的機會，葉凝背脊慵懶的靠在椅子上，喜怒不辨，“我們家大叔的姑姑被你害得下落不明。你怎麽有臉覺得汪家可以在薄家麵前說得上話？”
“汪家主，我覺得我還挺聰明的。”葉凝將頭發纏繞在食指上。“不然也不能，帶著人摸黑進你們家的陵園，把你母親的骨灰壇給偷出來。”
她幽幽說著，神情疏淡的模樣看的林一不禁為她捏一把汗。
感情他剛才的提醒，葉凝是一點也沒聽進去啊。
小小的年紀，怎麽就這麽喜歡在雷區蹦迪呢？
葉凝淡淡的瞥了一眼汪震業，起身便準備離開，往前走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葉凝沒回頭，清亮的嗓音卻清晰的傳入眾人耳朵，“我奉勸汪家主，現在有這個救王振的功夫，不如先顧好你自己！說不定，汪家存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