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擇珠大會(1)
第四十七章 擇珠大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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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專門的通信渠道,唐頂天收到黃武的消息,已經是兩日後了。
打開信件,得知白藏王宮裏的阿水就是自己的兒子,唐頂天激動得直拍著輪椅的扶手。
唐英接過去一看,卻失聲????????叫起來。
“怎麽了?”
“那個阿水!”
“阿水怎麽了?”
“兄長!是那個阿水!那個在坐雲望月樓裏被人殺死的阿水!”
“什麽?你……”
“我不會記錯的,李卓當時是說,那具屍體,名字叫阿水。”
“我的瀾兒……不可能不可能……”唐頂天麵孔變得猙獰扭曲,一隻手捂上自己的胸口。
“兄長,您別急,讓我派人再去查一下,肯定是弄錯了,瀾兒不可能,不可能那樣被人殺死,而且,而且那具屍體是光頭……”
“你當時,就沒有仔細去看看那具屍體嗎?”唐頂天已經老淚縱橫,還是厲聲問道。
唐英垂下頭去:“是妹妹疏忽了,隻因李卓當時毫不遲疑地就認領了屍體,說是他們無垠族的人,我就沒有多想。”
“李卓!”唐頂天的手狠狠往自己的腿上一拍。
“這件事我一定會去查個水落石出,請您務必保重身體,焮天族還需要您來主持大局。”唐英蹲下身,把自己的手放在唐頂天的手上。
唐頂天垂下頭,他的神情哀痛,顯然是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凶多吉少。
兄妹倆彼此沉默了半晌,對於噩耗的真實性,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末了還是唐頂天先開了口,他的聲音發著顫:“如果瀾兒,確實死了,那火龍珠就在那個阿澈身上。”
唐英點點頭:“他一定會帶火龍珠參加擇珠大會,那樣,我們恐怕就沒有什麽勝算了。”
唐頂天沉吟了片刻,緩緩地說道:“先去,查吧,查了再說。”
黃武的第二封信很快再一次傳來,這一次的信息,直接讓唐頂天看起來,一下子老了幾十歲。
黃武在信上說,確認地牢裏的阿水已死。
黃武在信上還說,自己根本無法靠近阿澈的寢宮,無法查到火龍珠的下落。
“沒用的東西!”唐英憤憤地罵道。
唐頂天頹然地坐在他的輪椅裏,喃喃地說:“都是報應,是報應……”
“兄長,再有幾日便是擇珠大會了,您可一定要振作起來。”
“有什麽用?他有火龍珠在手,我們誰能打得過他?”
“我們可以規定,不可以攜帶任何武器,自然也包括龍珠在內。”
“之前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規定。”
“規矩也是人定的,既然是人定的,就可以由人來更改。”
“他已與李卓聯手。”
“您是說,他可能還會土法術?”
“不是可能,是一定。”
“那我們就規定,隻能使用我們焮天族的火法術,不可以使用其他部族的法術。”
“別忘了,還有一個雷法術。”
“是。”
唐頂天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
“兄長!”
唐頂天直接咳出一口血來。
“兄長,您……”
“我的病,是好不了了,瀾兒如今也不在了,我,真的……哎,之前瀾兒在,我為了他,我還能苦苦硬撐,現在……”唐頂天說著,眼睛又濕潤了。
“兄長,您快別這麽說,您可是前任的朱明守珠。”
“英英,焮天族的未來,還得靠你了……”
唐英眼眶紅紅的看住唐頂天,咬了半天的下嘴唇,末了說道:“您放心,英英一定不負您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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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瀾“失蹤”的一個月後,擇珠大會在焮天族如期舉辦。
李卓自然得來支持他的教主。
黃武沒有來。
其實阿澈已經不再懷疑黃武了,但是榕城至今還沒有恢複到往昔的繁榮,所以黃武現在就一直待在榕城處理事務,分身乏術。
晚姨與冷星稀則早就處於與焮天族勢不兩立的立場,所以不會來。
宿立鳴雖然身體已經恢複了,但知道是月銀容救的自己,他自然得知恩圖報,不可能再去和焮天族攀關係,所以這個擇珠大會,他謊稱身子還未痊愈,也沒有來觀摩。
然而,月銀容自己作為金玉娘娘的白金護法,卻必須來“監督”全過程。
往常,這是金玉娘娘的任務,畢竟,一個部族的族長由誰來做,與整個元安大陸的興衰還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的。
如今金玉娘娘依然沒有回來,所以月銀容即使心中有千百個不願意,她還是得來。
這就是作為一個統治者的痛苦吧,她想。
也許以後會有更多這樣的時候,為了所謂的大局放下個人的好惡,身不由己。
一念及此處,她的心就抽緊了。
她現在最擔憂的事情,莫過於爺爺與阿澈站在一起,一起對抗她。
今天的擇珠大會,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就是阿澈會出現。
今日與月銀容一樣憂心忡忡的觀眾,是唐頂天。
本來唐英認為,為了安全起見,唐頂天還是不露麵的好,但是唐頂天的心裏還有一個謎題沒有解開,那就是他兒子寫下的“雪是龍”這三個字。
這三個字甚至排在“珠在澈”前麵,說明此間的真相可能比火龍珠還要重要。
所以唐頂天糾結再三,還是決定出來看看現在這個白金護法。
雖然他心裏也覺得唐瀾寫下的那個“雪”字,指的是雪野,但是奈何雪野現在杳無音信,他隻能試圖從雪銀容身上找到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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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珠大會的擂台就設在雀神宮內,說是擂台,實際上就是石磚鋪成的一塊比較大的空地。
為了防止誤傷,擂台一周都用石牆擋起來,隻留下一個小口子供人進入。
而不參與比賽的人,都在擂台旁邊築起的一座高台之上觀看。
在擂台外圍,有兩個醫工和五個手捧了黑色鬥篷的侍從待命。
因為火法術的特殊性,戰鬥的時候經常會導致對手衣不蔽體,所以之前的比賽,都是不允許女性參加的。
比賽一大早就開始了,規則特別簡單,就是把參賽選手兩兩一組分好,先組裏兩個人比,然後每個組贏的人和贏的人再繼續比。
每場比賽都是一炷香的時間,不允許下殺手,隻以將對手擊倒為勝。
一方主動投降,另一方也算贏了。
一組又一組比過去,不難看出,之前海上與冷焱的戰鬥加上招搖山下的慘案,令焮天族損失巨大。
餘下的這些人,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比賽可以說是毫無精彩之處,李卓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月銀容和唐頂天卻始終緊緊盯著擂台,絲毫沒有懈怠。
輪到唐英上場了,雖然這次比賽不再限製性別,但唐英仍然是萬綠叢中唯一的那一點紅。
這讓同是女人的月銀容瞬間就打起了精神。
本來癱在座上的李卓,此時也坐直了身體,伸長了脖子。
他是想看看一個女人如何被打到衣不蔽體,仍然負隅頑抗。
可惜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令李卓失望了,唐英沒有辜負唐頂天的期望,幾道火光劃過擂台,唐英三兩下就解決了對手。
不要說她的衣服了,連她的一根頭發絲都沒有被燒到。
“好!”月銀容激動得使勁鼓掌。
唐頂天斜睨了月銀容一眼,這個姑娘,看起來似乎一點城府也無,真的是那個老奸巨猾的雪野的孫女嗎?
月銀容感受到了唐頂天那利刃般的一瞥,她知道自己又被監視,或者說是又被審視了。
她的心裏泛起一陣不悅,但她不動聲色,依然為唐英大聲叫好。
接著又比了幾組,眼見第一輪的篩選還差一組就要結束了。
走進擂台的是一個穿了一身深紫色鬥篷的人,那人戴著鬥篷上碩大的兜帽,看台上的人都無法看清他的臉。
“把兜帽摘了。”負責擂台安全的衛兵說道。
月銀容與唐頂天的心在刹那揪緊了。
那深紫色的兜帽向後退去,一頭紅得耀眼的頭發顯露出來。
鬥篷被解下,丟到一旁。
看台低層上沒有參賽的焮天族弟子們,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那是朱明守珠嗎?”
“不是吧,朱明守珠的頭發是短的。”
“身形和發色確實很像。”
“你們這些人真是眼拙,明明就不是。”
“對呀,這個人看起來臉生得很,我以前都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這個發色,我們部族裏,除了朱明守珠,沒有第二個人有了。”
“那是不是用鳳鳴草染的呀?”
“有可能,不過他敢站到我們的擂台上,一定還是有點本事的。”
看台頂層,月銀容的手和唐頂天的手,都握成了拳頭。
阿澈,果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