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生辰宴(4)
第四十六章 生辰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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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澈一直找不到直接的下手的機會,便想換個方法。
他從腰間的錦袋裏拿出血塵。
血塵就是以他的血浸潤過的塵土。
這些細微的塵土,配合煉獸術,可以出現在任何一個人的腳下,可以吸走任何一個人的生命力。
這也是為什麽之前他可以一次除掉焮天族十二個弟子。
他先結了陣法在月銀容的腳下,結果果然如同上次殺酸與的時候一樣,他什麽也吸取不到。
他隻能先收了陣法,此時,宿立鳴、晚姨、唐英還有李卓,走到了月銀容的身後,顯然是想與月銀容還有冷星稀一起看煙花。
阿澈計上心來。
他的陣法在宿立鳴的腳下凝結,源源不絕的生命力湧入他的體內。
煙花在夜空中炸響,絢爛過後留下一片又一片虛無。
阿澈走到李卓身畔,沒有人留意到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空中的煙花之上。
冷星稀興奮地拍著手。
阿澈在李卓耳邊耳語。
李卓默默點點頭。
阿澈離開了。
李卓走到宿立鳴的身後。
又一個煙花在空中爆開。
李卓輕輕地撞了一下宿立鳴的身子。
已經虛弱不堪的宿立鳴,立刻朝前撲去。
宿立鳴的身子撞在月銀容的身上,月銀容巋然不動,宿立鳴身子一歪,撞向了一旁的冷星稀。
冷星稀毫無防備,直接被宿立鳴撞出了欄杆外,與宿立鳴一起,向下掉去。
看煙花的眾人皆來不及反應。
“師姐!”冷星稀失聲喊道,同時在空中驚慌地試圖用水法術做點什麽,可是她與宿立鳴是從十樓墜下,水法術此時又能做點什麽呢?
眼見著師姐的身影離她越來越遠,失重的感覺令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忽然一股氣流托住了她,也托住了與她一同下墜的宿立鳴。
她和宿立鳴被氣流重新托回了十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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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月銀容救的冷星稀和宿立鳴,在那樣的情形下,隻有月銀容的反應足夠及時。
在月銀容施法的時候,她身後的眾人才意識到,有人掉下去了,等看到冷星稀和宿立鳴之後,他們才知道到底是誰掉下去了。
冷星稀撲進月銀容的懷裏,帶著哭腔嚷道:“師姐,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月銀容的目光卻瞥向一旁,躺在眾人包圍中的昏迷的宿立鳴。
“爹!爹!”宿尹喊得撕心裂肺。
冷星稀也被這喊聲給驚動了,她直起身子,不再抱著月銀容,看向宿尹。
月銀容走過去,人群自動給她讓出一條路來。
“你對我爹做了什麽?做了什麽?”宿尹吼道。
月銀容蹲下來,查看了一番,宿立鳴沒有死,但是氣若遊絲,似乎離死也不遠了。
“檢查一下有沒有外傷。”月銀容站起身子,冷冷地說道。
一旁的薑羽裳趕忙讓宿尹將宿立鳴的身子扶起來,然後她認真查看了一番。
宿立鳴的衣服完好,沒有任何血跡。
“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我爹對你那麽好,你到底對我爹做了什麽?”宿尹又對月銀容吼。
“小尹,這事,不一定與護法大人有關,說不準……”
“你閉嘴!我們家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宿尹毫不客氣地打斷薑羽裳的話。
月銀容不急不慌地說道:“眾目睽睽,剛剛明明是我救了玄英守珠的命。”
宿尹將自己的爹交給薑羽裳照看,站起身來,瞪著月銀容說道:“是嗎?那你說說,你怎麽會我們旋族的法術?”
因為發生了大事,樓下的人也都跑上來了,原本寬敞的十樓一時間人滿為患,而宿尹的這個問題讓眾人竊竊私語起來。
月銀容不想要陷入自證的漩渦,她知道很多情況下,人們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情,被質疑的人都是百口莫辯。
況且,她根本不想和這些人說瀛洲的事情。
得換一種回答的方式。
月銀容昂首挺胸地站著,底氣十足地說道:“我身為金玉娘娘的白金護法,水火土風雷五種法術自然是全部不在話下,不然如何坐得這個位置?”
眾人麵麵相覷,皆瞠目結舌,不僅僅是驚訝於月銀容會所有的法術,還驚訝於月銀容提到了“雷”法術。
“什麽雷法術?世上根本沒有這種法術。”
月銀容二話不說拿出雷龍珠來,除了焮天族和冷星稀還有晚姨以外,其他人都在那掌控了雷電之力的龍珠的麵前,噤若寒蟬。
“這是龍珠?”宿尹驚得合不攏嘴。
“正是雷龍珠。”
宿尹垂下頭去。
月銀容這麽一搞,加上剛才確實是月銀容將宿立鳴救上來的,算是洗清了自己身上的嫌疑了。
“那玄英守珠,到底是怎麽了呢?”有人出聲問道。
月銀容聳聳肩:“我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要不然還是先送回去休息一下看看。”
月銀容的回答讓旁觀的唐沚心裏一動,他舉手說道:“能讓我來看看嗎?”
眾人又給唐沚讓出一條路。
唐沚在宿立鳴身旁蹲下,仔細看了看,還把手放在宿立鳴的胸口感受了一番。
“你不把脈嗎?”薑羽裳問。
唐沚搖搖頭:“我不是大夫。”
“那你……”
“感覺玄英守珠的狀況和我之前受的傷一樣。”
“醫工來了。”有人通報。
眾人再次讓出一條路,一個中年男人提了個醫箱走進來,給諸位守珠還有宿尹行了禮,便蹲下來查看宿立鳴。
“醫工,我爹怎麽樣?”
醫工皺皺眉,說道:“守珠大人氣息平穩,血脈通暢,但脈象虛弱,似乎是疲勞過度,並沒有大礙,隻需靜養休息,吃點補身子的東西就好。”
唐沚一聽,臉色變得嚴峻,他看向四周,目光在人群中搜尋。
“哎,看來爹為了我的生辰宴,過於操勞了。”宿尹看著自己的爹,語氣心疼地說。
薑羽裳不語,其實這次晚宴,宿立鳴是甩手掌櫃,一切都是薑羽裳來布置的,她十來天沒睡個囫圇覺,要說疲勞過度,也該是她。
“薑姨,你在這裏招待一下客人,我帶我爹回去休息。”宿尹吩咐。
薑羽裳點點頭。
唐沚收回一無所獲的目光,看著宿立鳴被抬走,然後他走到唐英身邊,悄聲說道:“阿澈應該就在這個樓裏。”
唐英眼神一凜:“你看到了?”
唐沚搖搖頭:“沒有,不過玄英守珠的情況,與我和朱明守珠之前的傷情差不多。”
唐英垂眸細思,確實,宿立鳴剛剛還英明神武,談笑風生,轉眼就躺在地上像一具死屍一般,這其中定有蹊蹺。
唐英還沒來得及吩咐唐沚,又有人來報。
“報告羽裳夫人,五樓發現一具男屍。”
原來剛才發現宿立鳴有異,薑羽裳已經立刻派人將整座樓搜了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和可疑的事情。
屍體蓋了一條白布,被抬了過來。
薑羽裳俯身掀起白布的一角,一個滿是血痂的禿腦殼露了出來。
薑羽裳又看了一眼屍體的服飾,放下白布,站起身,目光在人群中鎖定李卓:“白藏守珠,很遺憾,我想這個死掉的人,是你們的人。”
李卓麵露驚訝,走過來,俯身掀布去看。
他認出了這是阿澈曾經與他說過的那個會打探消息的仆從,名字叫阿水。
“這確實是我們無垠族的阿水。”李卓起身說道。
“他是怎麽死的?”薑羽裳問送屍體來的仆從。
“胸口被利器刺入,但是,我們遍尋整座樓,沒有發現與傷口相符的凶器。”
薑羽裳眉頭輕輕蹙起。
眾人一時間議論紛紛,大部分人認為,沒有凶器的原因隻能是,那凶器是水所化的。
“我們還在屍體下方發現了這個。”仆從雙手把龍形金釵送上。
薑羽裳將那金釵放在手裏細細端詳了一番,確認自己對這個首飾毫無印象,便將金釵舉起來問道:“這是誰的金釵,諸位可有線索?”
原本縮在眾人中的阿澈,一聽這話,馬上站直了身子,他要看看,誰會來認領這個金釵。
月銀容此時與冷星稀一起,還有小凡與阿苗,已經站到了人群的外圍。
剛才無緣無故被潑了一盆髒水,把月銀容今晚的好興致全然破壞了,她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現在隻想趕緊離開這晦氣的地方。
“這,這不是……”唐遊智看著那金釵,咽了口口水,舔了舔嘴唇。
薑羽裳馬上走到唐遊智的麵前,將金釵伸向他:“你知道這金釵屬於誰?”
“我知道,”唐遊智又仔細看了看那金釵,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這是雪銀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