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日理萬機(1)
第四十四章 日理萬機(1)
,
月銀容回到正殿,她是想看看還有沒有事情或是人遺留。
正殿裏隻有在收拾打掃的四個侍女。
“護法大人,您還有什麽吩咐?”小一手裏抱著四個坐墊,看到月銀容進來,忙傾身問道。
“沒有了。”月銀容糾結了一下,還是問道:“我現在回去卿澤齋了?”
“恭順護法大人。”四個侍女行禮。
月銀容撓撓頭,還是猶猶豫豫沒有走。
“護法大人,可是不滿意我們?”小一見月銀容麵有難色地站著,直愣愣地問道。
月銀容一臉迷茫地看向小一。
“還請護法大人見諒,護法大人是第一次主持這樣的部族會議,我們今天也是第一次在正殿伺候。”小四忙替小一解釋。
“有點緊張。”小三說完,吐了吐舌頭,神情與冷星稀有幾分相似。
月銀容恍恍惚惚地看著四個侍女。
見月銀容不語,小二又說:“如果我們做得有什麽不好,您直說就是,下次我們一定改好。”
小四點頭如搗蒜。
這四個侍女與卿澤齋裏麵的侍女,還真的有些不一樣。
不僅僅是話多,不僅僅是沒什麽規矩。
“你們,平日裏也這麽和金玉娘娘說話嗎?”月銀容問道。
小二小三小四馬上放了手裏的東西,都跪了下來,一個個身體前傾,幾乎伏在地上,頭埋得很低。
小一也慢慢跪下來,但她的身子是直挺挺立著,她質問月銀容:“護法大人,之前像朋友一樣待我們的是您,現在我們也是把您當朋友,才暢所欲言的,結果您又覺得我們不夠敬畏您了嗎?”
月銀容呆呆地將四個侍女輪番看一遍。
像朋友一樣?她怎麽會和侍女做朋友?她才不相信那些侍女。
要是她有個朋友一樣的侍女,估計早就把她設計摔斷冷大郎腿的事情給告發了。
她隻相信自己。
可是,與這四個侍女在一起時,確實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放鬆與親切。
好像她們知道自己是什麽樣子的,自己不必一直端著架子。
“你們願意來卿澤齋嗎?你們四個人輪流伺候我。”
一次四個侍女服侍確實奢侈,就算是冷月明,之前也不過才兩個隨身侍女。
四個侍女一聽,都瞪大了眼睛,要知道,她們在 40 歲以前,是不允許離開金玉殿的。
“可以嗎?”小四輕聲問道。
“應該可以吧,因為我要教我師妹法術,所以我沒法住在這裏,你們本來就是我的侍女,跟著我走也不算壞了規矩。遲早有一天我會回到金玉殿,到時候你們再跟著我回來就好了。”
“我去。”
“我也去。”
“我們都去。”
在卿澤齋就意味著脫離了金玉娘娘的監視,可比在金玉殿輕鬆多了,而且說不準還能出去,在青要城裏逛逛。
加上四個人輪流伺候月銀容,等於做一休三,這活計實在是太輕鬆了,誰不樂意呢?
“那你們這裏收拾好,就去準備自己的行囊,等今日傍晚的時候,我會來接你們的。”月銀容吩咐道。
四個侍女趕忙應是。
月銀容這才回了卿澤齋。
她首先去找晚姨,因為她想知道自己今日的表現如何,而晚姨也正在書房等她。
結果晚姨並沒有對她今天的表現評頭論足,因為晚姨從沒有把月銀容當成一個她有資格評判的人。
晚姨知道月銀容是一條龍,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從來隻有神判決人,沒有人評論神。
晚姨在書房等月銀容,是以為部族會議之後,月銀容會有什麽事情要吩咐她。
月銀容想了想,她也不可能讓晚姨去找火龍珠,而且金玉娘娘確實說過火龍珠一事不用她操心,便把自己想調那四個侍女來卿澤齋伺候的事情說了,晚姨麵露遲疑。
“不可以嗎?”月銀容惴惴不安地問道。
,
這件事涉及到金玉娘娘的權威,但是想到管清濁能獲準離開金玉殿三個月,晚姨思量,那個 40 歲前不能離開的規定,也不是完全不能夠通融的。
考慮妥當,晚姨臉上掛上笑容,忙不迭說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護法大人有任何需求隻管吩咐便是,不用問詢我等意見。”
“可是,娘娘究竟去了哪裏,你知道嗎?”月銀容很擔心下個月議事的時候,金玉娘娘還沒有回來。
晚姨一怔,這件事她以為素玨會告訴月銀容的,原來並沒有。
“我也不知道。”晚姨說的是實話。
月銀容歎了一口氣。
“您是在擔心下個月的議事嗎?”晚姨一眼看穿了月銀容的心思。
自月銀容回來以後,晚姨一直都以“您”來稱呼她,月銀容一開始很不習慣,現在也自自然然接受了。
“是的,下個月的時候,不管唐瀾有沒有找到,焮天族都會有新任的守珠了。”因為晚姨與金玉娘娘關係甚篤,所以月銀容對晚姨也是有什麽想法,都會說出來,一點兒也沒有防備之心。
晚姨沉思了一下,問道:“您是擔心焮天族和伊澤族兩個部族,終究會決裂。”
月銀容又歎一聲:“唉,那娘娘回來可要怪我了。但是,兩邊都對彼此有血海深仇。”
晚姨輕輕笑道:“他們那個仇,不過是咎由自取。雪野長老已經告訴金玉娘娘了,因為唐遊睿試圖殺他,他是迫不得已才還手自保的。至於招搖山腳下的慘案,娘娘也說了,肯定不是雪野長老做的,當然,也不是我,我一直在卿澤齋,也不是冷星稀,冷星稀一個人可殺不死那麽多焮天族的弟子。隻能說會水刀法術的,一定還有其他人,而且,娘娘透露給我,凶手應該還會土法術。”
月銀容心裏一咯噔,既會水法術又會土法術,那個凶手是誰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
“我聽聞,焮天族那些死去的人的頭,都被掛在樹上是嗎?”月銀容問。
“是的。”
月銀容獨自回到房裏,坐下來,陷入了沉思。
把頭都掛在樹上,確實像是為了報仇而做的,但若真如金玉娘娘所言,是嫁禍呢?
唐瀾的失蹤,一定和這件事有關。
阿澈,他說過,他應該叫唐澈。
會是他殺了唐瀾搶走了火龍珠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他肯定還活著。
因為李卓的手裏有土龍珠,要是阿澈死了,那李卓應該還有火龍珠才對。
那李卓看起來,一點兒不穩重,可不像是能做大事的人。
阿澈要栽贓嫁禍,卻沒有用唐瀾的屍體。
唐瀾要麽是被化成了灰,要麽就是被阿澈給囚禁起來了。
那阿澈有什麽理由不殺唐瀾呢?畢竟他連唐海都殺了。
難不成是想跟唐瀾學習火法術?
不會,以爺爺的本事,一定早就將火法術的書弄到手,給阿澈送去了。
還有一個疑問就是,阿澈為何要挑起焮天族與伊澤族的紛爭?他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又或許,他哪一邊也不站。
月銀容手指在桌上敲著,隻覺得腦袋都要爆炸了。
原來做一個統治者這麽難啊,要考慮這個考慮那個的,那麽多事情,每一件都是越琢磨越不對勁。
這次會議得到的唯一線索,就是這個阿澈,現在恐怕是與李卓勾結。
也不知他在密謀著什麽。
這樣的節骨眼上,爺爺也不見了。
月銀容把頭埋下去,忽然心裏一陣難過。
她最怕的就是爺爺與阿澈一起,如果他們是想要集齊龍珠,推翻金玉娘娘的統治呢?
那她該如何自處?她該把自己放在哪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