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第一次正殿議事(2)
第四十三章第一次正殿議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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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姨堅持要月銀容遲一炷香的時間再去金玉殿。
月銀容明白,架子與氣勢要擺出來。
幸好白金護法有專門的套裝,這倒是讓她少了許多煩惱,不然挑衣服就要把她愁死了。
靴子她沒穿白色的,而是穿了管清濁送給她的粉靴。
月銀容把金玉娘娘給的玉令牌掛在腰前,十分顯眼,她已經準備好了證明自己身份與能力的說辭。
待她走進金玉殿的正殿時,已經有許多人在此等候了。
這些人的頭發紅紅綠綠黃黃藍藍,看得月銀容又有些底氣不足:這殿上唯有她和侍女們是烏頭。
這次在殿裏伺候的,是月銀容的四個侍女。
她們將放了柔軟墊子的椅子在殿裏呈扇形排開,並在其間點綴茶案。
最中間坐的是晚姨和唐遊智,晚姨左手邊依次是冷星稀、李卓和黃武,唐遊智右手邊依次是唐沚和兩個黃頭發的男子,一個年長,一個年少,看起來像是父子。
月銀容在高高的寶座上坐下,其他人也跟著坐了下來。
侍女們忙忙碌碌,將茶水擺好,接著便分成兩人一組,分別站在台階兩側候命。
月銀容手邊也有個茶案,上麵放了一杯熱茶,沒有蓋蓋子,熱氣正緩緩地升向空中。
沒有人對她坐在那個高高的位置上提出質疑。
月銀容將階下的人依次看過去。
冷星稀對她一個勁地擠眉弄眼。
月銀容強忍著笑,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地問道:“為何無垠族來的不是葉杉?”
李卓馬上說道:“葉城主死於非命,現在無垠族的族長是李卓,也就是在下,在下旁邊這位叫黃武,是榕城的城主。”
月銀容點點頭,心下一尋思,又問:“那土龍珠呢?”
“護法大人不必擔憂,土龍珠就在李某身畔。”李卓說著,從懷裏拿出土龍珠來,展示給眾人看,以坐實自己的白藏守珠之名。
月銀容眉頭微微一蹙,如果她理解得沒錯,當時九尾仙子的意思,就是阿澈拿走了土龍珠。
這土龍珠怎麽會在李卓這裏呢?難道李卓把阿澈給殺了?
“所以,你們是抓到阿澈了?”月銀容看著土龍珠問道。
李卓臉色一變,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
“敢問護法大人,阿澈是誰?”黃武擔心李卓露餡,趕忙反問。
月銀容不知其中變故,直直說道:“之前就是阿澈施計拿走了葉城主的土龍珠。”
“這土龍珠一直在前白藏王葉德賢的王宮中,我們並不曾看到任何外人。”黃武答。
“是是是。”李卓點頭如搗蒜。
這麽明顯的撒謊。
月銀容心裏輕笑,看來,要麽是他們殺了阿澈不敢說,要麽,就是他們和阿澈勾結在一起了。
“葉城主是如何死的?”月銀容又問。
“關於此,李某已經同金玉娘娘稟報過了,驗屍的說是死於疲勞過度。”這個問題李卓倒是答得流暢。
月銀容沉吟了片刻,疑惑的目光又掃向唐遊智和唐沚。
晚姨留意到月銀容的困惑,馬上開口解釋:“焮天族族長唐瀾目前依舊不見蹤影,這位是唐遊智,這位是唐沚,他二人是我之前去焮天族接來的。”
唐沚垂著眸子,而唐遊智則把頭輕輕別到右側,似乎不想搭理晚姨。
“火龍珠也還是下落不明嗎?”月銀容問。
唐遊智不答,唐沚站起身來說道:“是的。我們的人都派出去了,但是至今也杳無音訊。之前去南海,為金玉娘娘找水龍珠的楚燦,也就是我們焰洇司的司主,他已經從南海順著洋流回到北海,他在海上,一路也沒有見到我們的守珠大人和火龍珠。”
“海上陸上都沒有,是不是去了天上?或是地底?”冷星稀冷不丁地插嘴道,語氣很是陰陽怪氣。
月銀容聽了差點沒把喝進了嘴裏的茶給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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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姨忙起身賠不是:“小孩子口無遮攔,還請焮天族兩位大人見諒。”
“既然是小孩子,就別帶來金玉殿了,這裏可是正經議事的地方。”唐遊智不悅地回懟,他的表情告訴大家,他在強壓著怒氣。
晚姨側身拉拉冷星稀的袖子,示意她起來賠禮道歉。
“冷姑娘說得也不無道理,唐瀾這個人,本護法多少了解一些,若不是死了或是被人囚了,他絕不可能如此這樣音信全無。”月銀容咽下茶水,開口為冷星稀說話。
冷星稀昂首喜滋滋地看著唐遊智。
唐遊智一拍茶案,茶杯裏的水都灑出來。
他站起身,指著月銀容吼道:“我們守珠那麽厲害,怎麽可能死?除非,這又是雪野的詭計!讓雪野出來和我們對質!別以為你是什麽白金護法我們焮天族就怕了你!雪野一天天躲在女人身後算什麽東西!”
月銀容的手抓緊了大理石王座的扶手,那扶手直接被她捏出了裂紋。
不過,還不待月銀容開口,一旁黃色頭發的中年男人發話了:“你們的那些事情,金玉娘娘已經同我說了,依我看,擺明了是有人想挑起你們兩個部族之間的矛盾,好從中漁利。”
“請問你是?”月銀容的手放鬆開。
“護法大人,我是旋族的族長,也是現在的玄英守珠,我叫宿立鳴,這是我的兒子宿尹。”
宿立鳴說話間,他一旁的黃發少年已經起身,恭恭敬敬給月銀容行了個禮,然後又坐回去。
“我也認為這件事是有人在栽贓嫁禍,我爺爺,我是說,雪野長老,完全沒有殺死焮天族族人的理由。”
“哼,那還不是伊澤族的人,非說是我們焮天族的人,殺了前任的青陽守珠?雪野為了報仇,所以痛下殺手。”
“那你們殺了嗎?”月銀容盯住唐遊智。
唐遊智胸膛一挺:“當然沒有,那都是那些凶獸幹的。”
冷星稀想要從椅子上跳起來,被晚姨拉住,晚姨對她輕輕搖搖頭。
來之前,晚姨對她說過,如果想支持月銀容,就得乖乖聽話。
冷星稀噘著嘴,窩進椅子裏。
晚姨輕輕一????????笑,仰頭對月銀容說道:“可我聽金玉娘娘說,焮天族弟子被殺的時候,雪野長老還在金玉殿中。金玉娘娘的本事,我想大家都是知道的,雪野長老不可能能騙過娘娘。”
“誰知道娘娘是不是有心偏袒?據我所知,金玉娘娘可是伊澤族的人,而且,現在的這位伊澤族的族長,以前也一直是在金玉殿,在金玉娘娘身邊侍奉的吧。”唐遊智又說。
晚姨點點頭:“你說的沒錯,不過,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也不介意與大家一說,我是冷之君同父異母的姐姐,我的名字,其實是冷之婉,當年,正是雪野長老試圖替我的父親,殺死還在繈褓中的我,要不是金玉娘娘將我救下,我早就死了。所以,我與雪野長老,是有血海深仇的,而娘娘視我如己出,又怎會偏袒於他呢?”?一時間,眾人皆陷入沉默,誰也沒想到,這其中還有如此錯綜複雜的關係。
冷星稀震驚地看著晚姨,她不理解,為什麽她的那個未曾謀麵的爺爺,會想要殺死眼前這個姑姑?要知道阿爹可是對她說過,她的爺爺是世界上最和藹可親的人。
她也不相信雪野會動手殺一個女嬰,雪野雖然嚴厲,但一點兒不冷酷,要不是雪野那一夜特地救她,她也活不下來。
月銀容坐在寶座上看著晚姨,心裏也是五味雜陳。
她竟然是晚姨的仇人的孫女,但仔細回憶,這段日子,晚姨待她,何止是能用一個“好”字來形容?晚姨一直態度恭敬順從,言行體貼入微。
月銀容不明白的是,晚姨為何以德報怨。
月銀容不像冷星稀那樣去質疑晚姨的話,因為月銀容了解自己的爺爺。
她的各種心機手段,謊話信手拈來,可不是憑空就會的。
雪野議事時,不知道是有意為之,還是隻是擔心孫女亂跑,經常將她放在屏風後讓她聽著看著,她就是那樣耳濡目染著雪野的各種話術長大的。
如果爺爺知道自己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或許心裏會感到欣慰吧。
她一個女孩子,也可以成為他的驕傲。
“護法大人,您怎麽看?”宿一鳴朗聲問道,將月銀容逐漸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焮天族的族人被殺時,雪野長老正在金玉殿裏,這點一定不會有假。隻是焮天族要的對質,現下無法滿足,因為雪野長老此前已經離開了金玉殿,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金玉娘娘說,雪野長老是去辦很重要的事情了,或許,正是去尋找真凶,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月銀容說這番話的時候,發現李卓和黃武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