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夢魘之下(4)
第四十一章夢魘之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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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月銀容順著管清濁的手指,指向的方向,在摩肩接踵的人群裏,看到冷星稀那一頭青發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那一團襲向冷星稀的火球了。
所幸冷星稀自己察覺到了,她下意識地抬手,竟然徒手將那火球接下,她看著手心裏的那團火,隻覺得暖暖的,並沒有任何灼燒或是滾燙的感覺。
她手一翻,火球向下,落至已經積滿灰塵的青磚之上,很快便熄滅了。
“冷星稀!”月銀容撥開人群,走到冷星稀的麵前,與此同時,唐瀾帶著另外幾個紅頭發的男子,也走了過來。
“怎麽樣?”月銀容抓著冷星稀剛才擋火的那隻手問。
“師姐師姐,可算找到你了。”冷星稀帶著哭腔嚷。
剛才她獨自在此處醒來,周圍都是不認識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既找不到月銀容,也找不到管清濁,免不了張皇失措,忐忑不安。
月銀容確認冷星稀毫發無損,鬆下一口氣來,此時她才想起,冷星稀的肚子裏是有水玉的,連酸與的漿液都不怕,又怎會怕唐瀾區區一個火球呢?
這個水玉果然是個寶貝,決不能真給那個阿澈。
酸與明明就是她殺死的,酸與胃裏的戰利品如何分配,本來就該她說了算。
“不錯啊,竟然空手能接我一招。”唐瀾看著冷星稀,懶洋洋地說道。
此時他隻一心要除去冷家的血脈,根本沒有去留意冷星稀身旁,那纏了一身臭布的女人是誰。
在唐瀾的角度,他本以為自己就這麽死在榕城了,結果卻重新醒來,醒了以後沒走多久,就看到冷家那個二小姐在他麵前。
這就是所謂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簡直是天意,是上天送了他一????????份大禮。
唐瀾的指尖環繞著星火,準備發動下一輪攻擊。
月銀容確認冷星稀無礙,心歎有些事躲也躲不掉的,便緩緩轉過身來,看住唐瀾:“唐瀾,你竟然敢對我們伊澤族的青陽守珠無禮?”
唐瀾一愣,定睛看去,那疾聲厲色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伊澤族長老的孫女雪銀容。
唐瀾將月銀容迅速地上下打量一番,笑容已經爬上了他的麵頰:“銀容?你怎麽弄得這樣狼狽?你的鞋子呢?”
仿佛是瞬間換了一張臉。
“別跟我嬉皮笑臉的,我告訴你,冷星稀現在可是我們伊澤族的青陽守珠,不是你想動就動得的。”
月銀容說著,側頭對冷星稀輕聲道:“快把水龍珠拿出來做做樣子。”
冷星稀趕緊從腰間取出水龍珠,舉到胸口,擺出要大戰一場的架勢。
唐瀾看到水龍珠,驚得嘴巴微微張開。
他想到剛才如果自己沒有輕敵,直接出殺招,一招製敵,那麽就可以不僅把冷家斬草除根,還能拿到水龍珠。
思及至此,他立時腸子都悔青了。
不過,現在下手,也來得及。
這麽個小姑娘,就算有水龍珠,也不成氣候,至於雪銀容,反正已經有一條龍取代她了,不如一起解決掉算了。
月銀容看到一抹殺意在唐瀾的眼神裏一閃而過。
她的心裏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很多事情說是逢場作戲,但是戲作多了,難免不會入戲,就算隻是淺淺地。
甜言蜜語,斷然不該當真。
但是有些話聽得多了,心裏就不自覺地信了。
以前她總有一種自信,那便是隻要她樂意,憑著她的美貌,她可以將任何一個男人操控於股掌之間,而現在,她隻感到美麗的無力。
原來所謂的操控,隻是一種假象,削足適履的,一直以來都是她自己。
失落的浪頭拍過心口,接著就是撲麵而來的慶幸。
幸虧自己誰也沒有嫁,幸虧自己沒有做那守珠夫人。
唐瀾雙手向下一撇,他們周圍頓時升起一道火牆,這火牆將街上其他的人,與他們隔絕開來,同時也吸引了牆外所有人的目光。
但是因為火焰直抵天際,牆外的人也看不到牆裏在發生什麽。
牆裏,是唐瀾和焮天族其他六名弟子,與月銀容,冷星稀,管清濁和采藻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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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冷家的人果真都是你殺死的。”
“雪大小姐,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唐某也不過是奉命行事。”
“奉誰的命?”
“自然是金玉娘娘。”
“我不信,金玉娘娘讓你滅了冷家?為什麽?金玉娘娘自己都是出自伊澤族。”
“也或許正是因此,才會有頗多仇怨,不得不讓我這個外人來出麵解決。”
“你騙人!”月銀容不容許別人汙蔑自己崇拜的人。
管清濁在一旁聽了,微微垂眸,要說素玨下這樣趕盡殺絕的命令,他倒是不覺得意外,與此同時,他心裏也多少有些希望唐瀾說得是真的,若真是如此,那月銀容與他,就是有了共同的血海深仇。
“這位兄台,不好意思,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不小心把你也拉進來了,我朱明守珠,本不是濫殺無辜之人,要怪就隻能怪你站得太近了。”
唐瀾這話是和管清濁說的。
管清濁不語,麵無表情地看著唐瀾。
他雖然已經失去了金烏的神力,但他相信月銀容的力量。
“既然你說是金玉娘娘派你來的,好,那你敢不敢與我們一起去金玉娘娘座前理論?”月銀容並不想輕易暴露自己的神力,所以想盡辦法不與唐瀾兵戈相向。
“那恐怕是不可能了。”
唐瀾築起火牆,就是意圖殺人滅口。
“師姐,是他,是他殺了我爹,讓我來,我要為我爹報仇。”冷星稀說著就向往前麵站。
月銀容雙眉輕蹙,想了想,雖然冷星稀會的水法術屈指可數,可是唐瀾的火法術應該也傷不了她,那就不是沒有勝算的 。
冷星稀要做伊澤族的族長,就必須獨當一麵,這樣的情形不失為一種錘煉。
月銀容想著,便輕輕側身,任由冷星稀手持水龍珠走到自己的前方,與唐瀾麵對麵。
可唐瀾並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他殺意已決,可不講什麽武德,根本沒打算一對一單挑。
他抬手做了個往前的手勢。
他身後的六個弟子,立刻站成一排,齊齊做動作。
月銀容她們的腳下,轉瞬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燃著火的法陣。
月銀容心叫不好,她知道,這是“歸燼厲獄陣”,這個法陣能讓陣中的一切灰飛煙滅。
而且,同時施展這個陣法的人數越多,法陣的力量就越強。
就算她與冷星稀能抗住,已經失去金烏之力的管清濁,還有根本毫無神力的采藻,也必死無疑。
她沒得選,必須出手。
不過,可以隻用水法術。
月銀容抬起右腳用力一跺,從她腳下立刻湧出一股寒涼的水波,以月銀容的右腳為中心,向四周飛速地蕩滌開去。
不僅覆了焮天族弟子的“歸燼厲獄陣”,而且將唐瀾的火牆也熄滅了。
牆外的人麵麵相覷,接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於原本站在牆裏的兩個人。
即冷星稀和唐瀾,因為在所有人裏麵,就這兩個人的頭發顏色最搶眼。
“那是朱明守珠嗎?”
“那個呢?那個女孩子是誰?”
“應該是伊澤族冷家的小姐吧?”
“所以他們剛才是在做什麽?”
“我們城裏的那個妖怪,是他們來殺死的嗎?”
人群裏一時間議論紛紛。
唐瀾雖然穿著鞋子,但那股水還是打濕了他的襪子。
他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傳來。
他暗覺不妙,趕忙施法,將自己和弟子們的鞋子襪子烘幹。
的確,月銀容在那水裏,還專門加了一道法術,是給唐瀾他們的。
還好唐瀾足夠警覺,否則他們現在兩隻腳就隻能割掉了。
“你不是說,雪野不肯教你法術的嗎?”唐瀾看著月銀容,咬牙切齒地問道。
“我騙你的。”既然攤牌了,也不必裝了,月銀容的雙眉已經舒展開,她一臉無謂,輕描淡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