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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離開瀛洲(2)

  第四十章離開瀛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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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銀容,冷星稀和管清濁三個人真正坐上船的時候,已經夕陽西下。


    “看來我們要披星戴月了。”管清濁坐在甲板上打趣道。


    “沒事,我們有冷星稀。”月銀容說著,盤腿在管清濁的對麵坐下。


    那邊冷星稀設置好船底水流的方向,便也走過來,依著月銀容坐下。


    冷星稀纏著月銀容講今日渾夕穀裏發生的事情。


    月銀容笑笑,讓管清濁先講,因為是管清濁先進去渾夕穀的。


    管清濁就從自己入穀開始講起。


    “原來冷焱,是被敖策的師父殺死的。”冷星稀若有所思地說。


    “嗬,沒想到他還挺會騙人。”月銀容說。


    “可是,采風,還有趙叔,也死了嗎?”冷星稀露出悲傷的神色。


    管清濁點點頭:“與冷焱一起,被敖寄殺死的兩位,就是鳴沙島年少的和年長的那兩位。但是沒有看到胳膊受傷的那個。”


    “對了,俊哥受傷了,是不是沒去?那他應該還在司天監裏,師姐,我們是不是該帶他一起離開才對?不該就這麽撇下他走了。”冷星稀說著,就要站起身來。


    月銀容一把把她拉得重新坐下。


    “他死了。”月銀容一臉淡然地說。


    “我確定我在渾夕穀沒有看到他,雪姑娘,你是怎麽知道他死了的?”管清濁好奇。


    “他死在司天監裏。我聽到的,好像是冷焱去找他們的時候,那個電牆出了一點差錯,不小心把俊哥電死了。”月銀容解釋。


    冷星稀眼珠子一轉,想起當日她去給月銀容送龍骨,確實沒有看到俊哥,於是緩緩點點頭:“那可真是太倒黴了。”


    月銀容也附和著點頭:“確實倒黴。”


    月銀容當然不可能把其實是自己施法,在司天監殺了俊哥,卻做成意外的事情說出來。


    況且俊哥也是死有餘辜,誰讓他一直造她的謠呢?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他一而再再而三在背後說關於她的難聽閑話,就莫怪她心狠手辣了。


    “我記得我的胸口被一支箭穿透了,你們是如何救的我?”管清濁問。


    “還有這事?管哥哥,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冷星稀說著,手已經放到管清濁的胸前。


    之前兩個人共闖驍龍陣,早已有了密集的肢體接觸,冷星稀這也是屬於自然而然的反應。


    管清濁雖然意識到不妥,但他並不避讓,隻是笑笑:“自然是好了,所以問你師姐用了什麽神仙法子?”


    冷星稀縮回自己的手,看向月銀容:“師姐的法術已經可以讓人起死回生了嗎?”


    月銀容本來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但是管清濁和冷星稀兩個人都那麽自然,她也不再多想,把自己如何救管清濁的那一段說了出來。


    “是許四兄,哎,我真的欠了他太多,這下,也沒辦法還了。”管清濁長長一歎。


    “你好好活著,就是還他了。”月銀容說。


    “這鐲子……”管清濁抬起胳膊,冷星稀把那胳膊拉過去看。


    月銀容也湊過去看,黑色的紋路還是開裂的,不過那裂紋似乎變細了,就好像鐲子在自己慢慢恢複。


    “我可能取不下來了。”管清濁的言下之意就是沒有辦法還給月銀容了。


    “你送了我龍骨,我還你一個鐲子,挺好。”月銀容並無所謂。


    聽起來就像互相贈送定情信物似的,管清濁嘴裏應著“好”,心裏甜滋滋。


    冷星稀鬆了手,管清濁收回自己的胳膊。


    但月銀容依然沒有留意到兩個人的親密之舉,她在思考別的事情。


    “那個糖,琥珀色的……”


    “你想起來了?”管清濁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


    月銀容遲疑著說:“是那個許四帶到渾夕穀的,一袋子,我就吃了一顆,確實想起了一些事情,或者說是一些場景,我記得那個糖,是你做的,對吧?你在那個滿是粉色紗幔的殿裏給我吃的。”


    管清濁點頭如搗蒜,幾乎熱淚盈眶:“沒錯,是我。你終於想起來了。”


    月銀容手裏扯著衣擺,神情不自然地說:“我隻是想起來一些,但我還是不記得我為什麽會和你說我是狐族,所以我想問問你,還有沒有那種糖?”


    她竟然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問他討糖吃,月銀容想到此,不由得麵頰發燙。


    “我是想,如果我再吃幾顆,可能就把失去的記憶都找回來了。”月銀容看管清濁目光灼灼,趕忙又補充一句,以減淡自己的羞赧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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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清濁垂頭思考,想到了季修傑說過的話。


    “有,隻要我們去三苗村找張六郎。”


    “那是哪裏?我也要去,什麽糖我也要吃。”冷星稀在旁邊喊。


    “在求如山與姑瑤山的交界處。”管清濁不知道他這樣的說明,對於從沒離開過卿澤齋的冷星稀來說,等於什麽也沒說。


    果然,冷星稀一臉茫然問月銀容:“那是哪裏?”


    “問那麽多幹嘛,反正有管公子帶路,到時候去了不就知道了?”


    其實月銀容也不知道,比起冷星稀,她確實去過一些比較遠的地方,但是那些地方都是城鎮,沒有村子。


    “管公子,你先休息吧。等到了後半夜,我叫醒你,你再來替我們值崗。”月銀容知道管清濁很是疲倦。


    管清濁也不拒絕,點點頭,起身走去船尾,在角落蓋了麻布毯子睡了。


    冷星稀和月銀容坐在船頭輕聲交談著。


    “師姐,你現在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


    “怎麽說呢?就是,殺人,死亡,對你來說,好像都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凡人終有一死,這本來就是很平常的事情啊。”


    “可是師姐,你的語氣聽起來,就好像,你不是凡人。”


    “我不是。”


    “什麽?”


    “凡人是不可能一個人殺死饕餮的。”


    如果在自己單槍匹馬解決饕餮以後,還堅信自己是一個普通平凡的人,那就不是傲慢,而是腦子有問題。


    “那師姐不是凡人,是什麽?”


    “妖怪吧,也可能是神仙。”


    “師姐又想嚇唬我。”


    “都說了還可能是神仙,你腦子裏不要隻有妖怪。”


    “神仙……”


    “對呀,憑你師姐我這張臉,難道配不上’神仙‘二字?”


    冷星稀嘴巴一鼓,然後說:“師姐自然是美若天仙了。”


    “就說你嘴巴甜。”月銀容露出滿意的笑容。


    “師姐,我們現在回去了,你,會嫁給管哥哥嗎?畢竟,我大哥也不在了。”


    “喜歡一個人,不一定非得嫁給他。”


    冷星稀杏眼圓睜,大聲道:“這麽說,師姐是承認,喜歡管哥哥了?”


    月銀容一怔,馬上捂住冷星稀的嘴:“你小聲點。”


    冷星稀“咯咯咯”地笑起來,月銀容鬆開了手。


    “那師姐為什麽不嫁給管哥哥?”冷星稀這回把聲音放小了。


    月銀容仰頭看著天,天上沒幾朵雲,一輪明月懸在半空,在海上映下了另一輪明月。


    海風迎麵吹著,涼爽舒適。


    “我還沒有想好,我連自己是什麽也不知道,你之前不是也說了,我們活著,不是為了男人活著,還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我有這個感覺。在我做完那些事情之前,我不能嫁人。”


    “師姐,你為什麽要殺死那個龍殿下?”


    “他飽受饕餮的折磨,我是給他個痛快。”


    “還以為師姐就是想殺了他。”


    月銀容冷哼一聲:“我就是想殺了他。”


    “他活該。”冷星稀出人意料地吐出這三個字。


    月銀容聞言瞪大了眼睛,看向冷星稀。


    “我去龍首山的時候,看到貝殼了。”


    月銀容還是呆呆地看著冷星稀,眨巴著雙眼,她還沒反應過來冷星稀說的是什麽意思。


    “就是之前一口咬定師姐殺人的那個侍女。”


    “啊,那個,那個侍女,好像是叫珍貝吧。”


    “呃,是我記錯了,”冷星稀吐吐舌頭,“我看見她了……”聲音忽然細弱蚊蠅。


    “所以?”


    “她被幾個采石場的工人追進一處木頭房子,”冷星稀說著,垂下頭去:“我聽見她的慘叫,但我沒有去看,我不敢看,我隻急急地往山頂走,我當時隻想著,隻要我上了山頂,就聽不到那叫聲了,我完全沒有勇氣救她……”


    冷星稀說到這裏,忽然開始哭起來。


    月銀容一把攬住冷星稀的肩膀,讓她的頭靠著自己的胸前:“沒事了,沒事了,不是你的錯,你救不了她。”


    “如果是師姐,師姐一定會衝上去救人吧,我是不是很懦弱?”


    “你高看你師姐了,我跟你說過,不要多管閑事,你做得對。”


    “但師姐殺了饕餮,殺了燭瑞,師姐救了瀛洲。”


    “我隻是為了自保,還有不想管清濁死罷了,什麽救不救,你以為殺了一個燭瑞,瀛洲的那個世界就能發生改變嗎?”


    月銀容說著,想到今天王後的反應,歎了口氣,要改變,真的太難了。


    冷星稀沉默片刻,輕聲說道:“冷家隻剩下我了,不知道冷焱說的那個姑姑還在不在。師姐,我真的,能成為青陽守珠嗎?”


    “不,你要做你,你就是冷星稀,不是什麽青陽守珠,那名字太難聽了。”月銀容說。


    “那’狗鴨將軍’呢?”


    月銀容露齒一笑:“這名字至少霸氣多了。”


    冷星稀又唉聲歎氣。


    “不用想那麽多了,師姐會和你一起,你有水龍珠,我有雷龍珠,我們姐妹兩個手拉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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