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三個娘娘一台戲（1）
第三十三章 三個娘娘一台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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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銀容回到自己的銀龍閣時，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閣裏顯然是重新布置過了的。
二樓的地毯換掉了。
之前那個流螢燦光的花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毫無亮點的土陶罐，裏麵插了幾朵月銀容叫不上名字來的紫色花朵。
滿桌豐盛的菜肴，桌邊立了個侍女。
不是珍貝，當然也不可能是海螺。
“阿年參見銀龍娘娘。”侍女看到月銀容走上樓來，馬上半蹲了身子行禮道。
月銀容忽然感到有些慚愧。
她現在可不是準六王妃了，但轉念一想，這事兒其實還沒定，關鍵是燭瑞並沒有昭告整個宮裏，想必是因為事情關乎水龍珠，所以才秘密行事吧。
那她自然也不能走漏了風聲。
於是她不動聲色，承下了阿年的禮，也任由阿年伺候著自己吃食。
正吃得滿足，忽然有一個侍女急急地上樓來，可是上來了以後，又在樓梯口止步不前，似乎是在糾結什麽。
月銀容嘴裏還咬著海蟹，她對著阿年將自己的下巴朝著那個陌生侍女那裏抬了抬，示意阿年去詢問。
阿年忙放下手裏的酒壺，奔過去。
兩個侍女低語了一會兒，阿年走到月銀容這處來，伏低了身子輕聲說道：“娘娘，不好了，王後娘娘鬧到凝雲娘娘那裏，兩個人都快打起來了。”
月銀容把嘴裏的蟹肉咽下，有些不解：“那跟我有什麽關係？”
“這，事關海螺的死，王後娘娘說海螺是凝雲娘娘殺的。您作為海螺的主子，是不是要去看看？”
“不去。”月銀容斬釘截鐵地拒絕。
她與海螺不過是萍水相逢，海螺的死也跟她沒半點關係，她沒必要去趟這個渾水，搞不好羊肉沒吃到，惹得一身騷。
“可，是凝雲娘娘請娘娘過去。”阿年一臉為難地說完，斜覷了那個陌生侍女一眼。
“她召我，我就一定得去是不是？你們宮裏的規矩？”月銀容不悅地放下手裏的蟹殼。
“是，是這樣，您，您得稱凝雲娘娘為凝雲姐姐。”阿年小心翼翼地說。
“真是的，哎，我都沒喊過冷月明為‘姐姐’。”月銀容說著無奈地站起來。
阿年拿出一方帕子：“娘娘擦手。”
月銀容忽然覺得這個場景很是熟悉，好像自己夢見過似的。
她呆愣在那兒，仔細地回憶，努力地品味。
“娘娘？”阿年雙手托著帕子，喚道。
月銀容回過神來，接了帕子說道：“剛才你給我遞帕子的樣子，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阿年掩嘴嬌嬌一笑：“娘娘說笑了，阿年可是第一回見到娘娘，或許，娘娘看到的是前世的樣子吧。”
“前世？”月銀容咬住嘴唇，苦苦思索。
阿年拿下自己掩嘴的手：“咳，娘娘，那就是個玄乎的說法罷了，您還當真了。”
月銀容摸摸自己脖子上的傷口，尷尬地笑笑。
“娘娘，這裏還吃嗎？”阿年指了指桌上。
“不了，差不多飽了。”
“那您隨著青葉去，這邊我給您收拾好。”
月銀容點點頭，走到那個陌生侍女身畔。
青葉趕忙行了禮，便領著月銀容去了五王妃凝雲娘娘的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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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裏沒有燭瑞，顯然，王後娘娘是不相信龍殿下的心了，覺得他偏袒了。
月銀容玩味地看著兩個麵紅耳赤的女人。
一個是瀛洲的五王妃，有著無與倫比的絕色容顏。
一個是瀛洲的王後，有著其他女人沒有的超強靈力。
“妹妹你可算來了。”王後一見到月銀容，馬上走了上來，拉住月銀容的手，親厚地說。
明明是凝雲的侍女青葉把月銀容請來的，可王後的表現，卻像是自己把月銀容的請來的似的。
月銀容被這一聲“妹妹”喚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僵硬地將自己的手從王後的手裏抽出來。
月銀容看向凝雲：“不知凝雲姐……”
不行呀，還是喊不出來。
月銀容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不知凝雲娘娘喊我過來，所謂何事？”
“王後娘娘非說，是本宮殺了海螺。妹妹倒是給本宮來評評理。”凝雲抱怨道。
月銀容扶著自己的額頭說道：“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殺了海螺。”她忽然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燭瑞。
“海螺自入宮就一直跟著本宮，算算也有兩年了，本宮怎麽會殺她？本宮與她無冤無仇。”凝雲繼續說道。
“自然是為了嫁禍給本宮了。”
“王後娘娘未免也太看得起本宮了。”
“你和海螺無冤無仇，本宮與海螺就有仇有怨了？”
“王後娘娘何必這樣說？本宮又沒說是王後娘娘殺了海螺。”
“你是沒有明著說，可是你暗裏說了。今日在大殿上，你字字句句，都是在說本宮嫌疑最大。”
“銀龍妹妹，你快幫本宮說說，本宮現在真是百口莫辯了。本宮真是不明白了，本宮今日在大殿上的話，怎麽就是在說王後娘娘了？”
月銀容隻覺得耳朵裏左一個“本宮”又一個“本宮”，聽得她是心煩意亂。
“停停停。”月銀容終於忍不住，走到兩個人中間，將兩個手掌分別朝著兩個人推去，示意她們冷靜一下。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而是氣鼓鼓地看著彼此，同時也在等著月銀容的“正義發言”。
月銀容歎了一口氣：“我相信，你們誰也沒有殺死海螺。”
“那海螺是誰殺的？”凝雲問。
“海螺死在銀龍閣，隻能是後宮裏的人動的手。”王後說。
“王後也相信不是珍貝殺的海螺。”月銀容的問話說得好像隻是闡述一個事實一樣。
王後點點頭。
“那凝雲娘娘以為呢？”月銀容又問。
凝雲遲疑了一下，百般不情願地說道：“單說她二人關係，珍貝是，是不可能殺海螺。”
月銀容想起之前珍貝與海螺的相處，還有珍貝之前寧死也不承認殺人的模樣。
她也相信不是珍貝殺的人。
“海螺死了，這件事最大的受益人是誰？”月銀容又問。
王後和凝雲麵麵相覷，都不說話。
月銀容隻能自問自答：“所以如果我猜的沒錯，不算個人恩怨的話，單單海螺的死，是不會有任何人受益的。”
“海螺很好，她不會與人結仇的。”凝雲說。
月銀容點點頭：“嗯，那麽，海螺的死，顯然就是為了嫁禍。最直接的就是嫁禍給我，讓我從宮裏消失。”
王後聽到這話，臉變得更紅了一些。
凝雲也把頭垂了下去。
月銀容用自嘲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你們兩個都不歡迎我，但我想你們應該不至於犧牲一條人命趕走我，特別是一個女人的性命。”
王後眼眶有些紅：“你怎麽知道？”
“因為女人，在瀛洲太值錢了。你們兩個都深愛自己的丈夫，以他的意誌為自己的意誌，絕不會犧牲族群的利益。”
“照妹妹這麽說，其他王妃也是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了。”凝雲說。
月銀容思忖著問道：“後宮裏，又不是隻有後妃吧？”
“可是想要嫁禍你……”王後囁嚅著。
“想要我消失，就一定是爭寵嗎？也或者……”月銀容沒有說下去，她想到白天燭瑞與自己提到的饕餮。
但也不可能是饕餮殺的，饕餮還在那什麽穀的血淵裏待著呢。
讓自己消失，無非就是不希望燭瑞獲得更多的力量，那除了是覬覦燭瑞王位的人，就隻能是想要放出饕餮的人，這兩個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