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擊掌定誓約（3）
第三十二章 擊掌定誓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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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你一個外來的人，懂什麽？”燭瑞從自己的王座站了起來。
“是，我不懂，我既然是外來的人，你為何非要我做你的什麽六王妃？”月銀容頭昂得高高的，氣勢一點也不輸給已經有些氣惱的燭瑞。
燭瑞閉上眼睛，深呼吸。
燭琯看看燭瑞，然後對著殿上的人一揮手。
意思是要其他人都離開。
王後遲疑地看向燭瑞。
“你們都下去吧，燭琯，你也不必留在這裏。本座要和這位外來的雪姑娘私下談談。”燭瑞抬起一隻手扶著自己的額頭，微蹙著眉頭說。
月銀容不以為然，冷星稀卻緊張地朝著月銀容又靠近了一些，身子幾乎倚到了月銀容的身上。
很明顯，冷星稀是擔心自己也被遣走，她不放心師姐一個人麵對這個可怕的男人。
縱是不甘心，王後還是帶著嫋嫋轉身就走。
凝雲給燭瑞行了個禮，便也離去。
燭琯走到冷星稀的麵前，給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冷星稀不舍地看向月銀容，月銀容對她點了點頭。
冷星稀這才鬆開了自己攬住月銀容胳膊的手，隨燭琯也離開了。
偌大的正殿上，隻剩下燭瑞和月銀容。
燭瑞也不在自己的寶座上待著了，直接走到了月銀容的麵前。
他走得太近了些，月銀容不由自主地跟著後退了兩步。
燭瑞輕蔑地笑笑：“你放心，本座是不會霸王硬上弓的。”
月銀容並不為此話感到羞赧，反而冷笑回去：“你想來硬的也未必打得過我。”
燭瑞眉毛一揚：“喔？你這樣厲害的嗎？”
“你把他們支開，是想跟我說什麽？趕緊說。”月銀容語氣冰冷。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心裏氣得咬牙切齒。
燭瑞哼了一聲：“本座做什麽，何須向你解釋？”
這話把月銀容噎得張張口，最後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隻得咽咽口水。
燭瑞也不繼續說，反而眼神玩味地看著月銀容。
還是月銀容先耐不住性子了：“那你想要與我說什麽？恕我直言，我對你這樣的人，實在不想多說一句。”
燭瑞長長一歎：“你當真以為是本座想如此？”
月銀容點點頭：“當然，你可是瀛洲的王，你想怎樣便怎樣，一切不過是你一句話的事情。我剛剛也想明白了，把犯了罪的女人送去采石場供那些人玩樂，對你而言，就是一箭三雕。”
燭瑞露出好奇又有好笑的表情：“那你說說本座這一箭射中了哪三隻雕？”
“一來懲罰了有罪的女人也威懾了其他不聽話的女人，二來獎勵了，也可以說是安撫了那些身強力壯的男人，三來延續了種群。而你，或者說整個龍族，什麽代價也不用付出，做出犧牲的，隻是那些女人，而對於你們，女人不過是物資，這樣的決定是一本萬利。”月銀容說著，兩隻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燭瑞聽了月銀容這麽一番話，簡直瞠目結舌：“你也不是什麽也不懂。”
“什麽也不懂？嗬，同樣身為女人，怎麽可能對那樣的苦難無動於衷？更何況，我自己，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月銀容說著，麵孔露出失落的神色，垂下了眼眸。
燭瑞沉吟片刻說道：“本座必須承認，你很聰明，你說的都對，可是為了種群的繁衍，必須要有人做出犧牲，隻有女人能生孩子，這不是我的選擇，這是上天的選擇。但是，本座非要你做我的王妃，不僅僅是出於為了血脈的延續。”
“啊，又要搬出你們老祖宗定下的規矩來？你們的老祖宗和我有什麽關係？”
“不是，你不明白。”
“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是愛上我了。”月銀容說著，自己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那笑裏滿是嘲弄。
連凝雲那樣美那樣智勇的女人都被冷落了，可見，對於燭瑞來說，權力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燭瑞的臉色沉了下來，眼神也跟著變得陰鷙：“我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的。我們龍族的血脈不能散，絕對不可以散。若是散了，就鎮不住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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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答案還真是月銀容沒有想到的。
“它？是誰？相柳？”說到“鎮住”，月銀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相柳。
燭瑞幽幽地說道：“你以為，人與龍的後代，就隻有人嗎？龍生九子而不成龍。”
月銀容思忖著接話：“你的意思，是說，這裏還有不是人的，也不是龍的，怪物？”
燭瑞點點頭：“瞧，我就說你聰明，一點就明白了，它叫饕餮，現在被鎮壓在渾夕穀的血淵裏，它不隻是擁有比我們更強大的神力，它還吞了雷龍珠。每隔三年，我們龍族就要集合所有有神力的人，加強鎮壓它的陣法。可是，這世間已經不再有龍了，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龍族的血脈不可避免的變得越來越分散。倘若有一天再壓不住它，那就是一場曠世的浩劫，我說的曠世，說的可是全天下，可不是僅僅瀛洲這一方天地。”
“所以，你是想利用我來加強你們龍族的血脈？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拯救天下蒼生？”月銀容忽然覺得這個世道實在是滑稽。
“正是。”燭瑞義正言辭。
月銀容忽然笑起來，笑到彎了腰。
“這有什麽好笑的？”燭瑞盯住月銀容問。。
月銀容直起身子，迎著燭瑞的目光說道：“執行正義的是你們，被犧牲的是女人。作為女人，這樣的世道，我寧可它不再存在；這樣的族群，我寧可它就此湮滅。”
燭瑞怔住了，愣愣地看著月銀容。
他本以為隻要搬出“拯救天下蒼生”來，月銀容就會自願奉獻與犧牲了。
卻沒想過，這樣被拯救下來的天下，月銀容不想要，這樣被拯救下來的蒼生，月銀容也不想成為其中的一員。
“你這樣的想法，很危險。”燭瑞緩緩地吐出這麽一句。
“不管你們是出於什麽原因，都不該如此對待女人。如果是我坐在你的位置上，斷不會讓任何女人都沒有選擇的機會。”月銀容不客氣地說。
燭瑞失笑：“你還真是很想坐到本座的位置上。”
月銀容頭昂起來：“放我們離開，你可以繼續安安穩穩坐在你的寶座上，統治著你這個彈丸小島。”
燭瑞點點頭：“可以。”
這回輪到月銀容驚訝了，她沒想到這樣就把事情搞定了。
笑容爬上了月銀容的麵頰。
月銀容一轉身，這就要離開。
“慢著，你要走可以，得把你肚子裏的龍珠留下來。”燭瑞拉住了月銀容的胳膊。
月銀容把燭瑞的手一甩：“少動手動腳，龍珠好說，隻是我取不出來呀。”
“這個你不用擔心，催吐的湯藥已經在研製了。”燭瑞並不介意月銀容的話。
月銀容先是一愣，然後喜笑顏開：“成，喝了吐出來，龍珠就是你的，但是你要放我和冷星稀，還有管公子走，最好能為我們備一條船。”
在月銀容看來，一個龍珠換三個人的自由，值了。
大不了以後讓金玉娘娘幫忙再把龍珠搶回去。
當務之急，還是盡快從瀛洲脫身。
“成交。”燭瑞抬起手，停在半空中。
那是要簽訂契約的意思。
月銀容抬手與他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