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鑒龍鏡與天聖女(3)
第二十九章 鑒龍鏡與天聖女(3)
,
王後好脾氣地笑笑,並不介意月銀容的跳腳。
“姑娘,不要生氣嘛,生氣就不好看了。”王後說道。
外來的女子確實總會反抗,但是到了最後,也總是會妥協的。
畢竟她們來了瀛洲,就再也不能離開這裏了。
不僅僅因著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而且還因著這規矩有神力守護。
但是王後顯然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瀛洲的結界就在剛才,已經因為鑒龍鏡的破碎而解開了。
還有一件事也是龍族的這位王後沒有意識到的,那就是以往外來的姑娘都手無縛雞之力,也沒有什麽龍的血脈,所以隻能隨波逐流,無法抵抗命運的魔爪,稍稍威脅一下便屈服了。
而雪銀容則大大不同,首先她的性格,本就是不甘於泯然眾人,現在又有滔天的本事,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主兒。
這都要被抓去當母豬一樣下崽了,誰還關心好不好看?月銀容心裏想著,但是隱忍著沒有說出來。
她看龍族王後那笑意款款的模樣,想必是已經認定自己得做天聖女了,這個時候講道理,人家是不會聽進去的,所以還是得想想別的法子。
管清濁在一旁聽著,心裏很不是滋味。
不是因為月銀容可能要做天聖女,而是龍族的這些規矩,和盤雲族的竟然有異曲同工之處。
簡而言之,為了族群的繁衍,族裏的女人,主要的價值就是生育。
作為一個男人,他之前並沒有意識到,這樣的生活對女人而言意味著什麽,他還怪過自己的母親不肯改嫁,害他小時候被其他人說是“族裏的累贅”。
現在,他不是龍族的人,他可以作為旁觀者來看這個世界了。
當他意識到他的母親,他們盤雲族裏的女人,都隻是被當成月銀容口裏的“母豬”一樣對待的時候,他的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因為隻有女人能生孩子,所以之前,他覺得女人為了族群的繁衍,一直生下去,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對於男人來說,生孩子不用付出任何代價,所以沒有男人會反對生孩子。
現在,管清濁看著一臉怒氣的月銀容,終於能夠體會到一些了。
女人自己的意願。
天經地義的事情變得不再理所應當了。
“我們突然到訪,是我們唐突了,如今已經叨擾多時,明日我們就離島。雪姑娘雖然在那鏡子裏照出了龍,但明顯與你們族的不一樣,自然是做不成你們的什麽天聖女的。”管清濁說著走到月銀容身邊,將她護到自己的身後。
王後一怔,看看燭瑞。
燭瑞神色冷峻,緊緊抿著嘴,似乎什麽也不打算說。
王後隻得自己說:“不管雪姑娘照出的龍是什麽樣的,都是龍的後代,理應留下來和我們一起。”
“誰規定了龍的後代就必須隻能生活在瀛洲啊?”一直不吭聲的冷星稀忽然大聲問道。
王後被冷星稀的話噎住,沉默半晌才說:“做天聖女,那可是無上的榮耀啊,沒有哪個女子不想……”
“這算什麽榮耀啊,誰稀罕誰去做,我可不要。”月銀容不等王後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頭。
燭瑞一直沒有說話,板著個臉,直至聽到這裏,才露出一絲笑容來,似乎反倒很滿意月銀容的回答。
“參見殿下。”燭琅帶了個男人回來了。
眾人的目光終於從月銀容的身上移到了那個男人身上。
那男人看起來有些年紀,散著一頭紫色的頭發,穿一身大袖長衫,仙風道骨,他的目光炯炯,看起來學識淵博。
“燭琯,可知道本座為何喚你?”燭瑞問道。
燭琯直起前躬的身子,先看了看冷星稀,接著,他的目光就鎖定了月銀容。
“走過來的路上,燭琅已經把事情前前後後都和我說了。”燭琯恭敬地答道。
“唔,那你有什麽想法?”燭瑞一側眉毛揚起來問道。
“這位雪銀容姑娘自然是達到了做天聖女的要求,”燭琯說著,頓了頓,又繼續道:“但這不是最佳的分配。”
,
月銀容臭著臉,瞪著燭琯,等著聽他的“最佳分配”。
“可是,沒有比天聖女更尊貴的身份了。”王後遲疑著說。
月銀容一聽,一個主意就飄上了心頭,她臉上的陰霾霎時間散去,眉開眼笑地說道:“當然有呀,龍族的王,讓我做龍族的王,我可以考慮留下來。”
燭琅和王後都呆若木雞地看著月銀容。
燭琯和燭瑞則忍俊不禁。
“哈哈,你想坐本座的位子?”燭瑞仿似要把眼淚笑出來。
“想坐你的位子怎麽了?我比你所含的龍的血脈更多,你們不就是這樣選拔龍王的嗎?”月銀容神情惱怒。
這麽認真嚴肅的事情,有什麽可笑的?這選拔標準明明就是他們自己定的呀。
“女人做不了王的。”燭琯見月銀容的模樣,似乎不是在開玩笑,便止了笑,一本正經地回道。
“為什麽?”月銀容不服氣。
“沒有為什麽,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燭琯揚聲道。
月銀容扁扁嘴,什麽狗屁老祖宗?又不是她的祖宗。
還能拿別人的祖宗來壓她?簡直莫名其妙。
“那依琯親之見呢?”燭瑞對月銀容的提議充耳不聞,又問燭琯。
“殿下宜將雪銀容姑娘納入後宮,讓雪銀容姑娘成為七,不,六王妃。”
王後驚訝的目光從月銀容身上移到了燭琯的身上:“燭琯,你這是什麽意思?有什麽道理?”
燭琯笑笑:“王後稍安勿躁,聽我細細說來。”
王後聞此,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她很不自然地把視線飄去殿裏的柱子上。
“首先,殿下今年正好還沒有納妃。其次,雪銀容姑娘的祖先與我們的祖先是不同的龍,由我們族裏最優秀的人,也就是殿下,和雪銀容姑娘相配,所誕下的龍子,說不準會擁有更強大的力量。”燭琯一通解釋,燭瑞讚許地點點頭,王後則低下頭去,顯然是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這黯然神傷的模樣,與剛才的溫柔體貼,倒是兩副臉孔了。
“喂,我說你們,我人還在這裏呢。”月銀容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無語來形容了,應該說是大大的無語。
燭琯瞥一眼月銀容,躬身對燭瑞說道:“如果殿下覺得沒有什麽問題,我這就去卜算大婚的吉日。”
燭瑞點點頭:“去吧。”
燭琯剛要走,又被燭瑞叫住了:“等等,還有一個姑娘,琯親以為該如何分配?”
燭琯回過身來,看看冷星稀,眉頭微蹙起來:“這位姑娘已經達到了王妃的標準,可是殿下每年隻能納一個妃嬪,那,不如這位姑娘等明年?”
燭瑞搖搖頭:“這次敖策帶人有功,這姑娘本座想分配給他,正好兩個人的年齡看著也是相當。”
燭琯頷首:“也可,敖策正好尚未娶妻。”
“那你就把兩個日子算算好,盡快秉承於我。”燭瑞說著揚揚手。
燭琯領命而去。
月銀容、冷星稀和管清濁,三個人嘴巴都張得大大的,看著燭瑞。
三個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原來和法術、法器、法寶相比,人的想法才是最不可思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