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瀛洲西島守(1)
第二十八章 瀛洲西島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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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銀容跳入九尾狐仙的那口井之後,眼前昏暗了片刻。
劃過眼前的景色似乎隻是無邊又無聊的井壁,她的身下則仿佛是無底的黑洞。
等她周圍逐漸亮起來時,她發現自己落在了一個圓圓的石盤上,輕輕巧巧,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
她低頭去看,那石盤不高,離地不過兩三寸,但似乎能化解一個人的重力。
以至於一個人從高處落下來,也不會傷到。
還不待月銀容仔細查看四周的環境,冷星稀就出現在了她的不遠處,她將視線微微下移,發現冷星稀的腳下也有一個圓圓的石盤。
兩個人好奇地打量著周圍,與此同時,月銀容也發現,管清濁沒有跟上來。
她們還是在一個山洞裏,隻是這個山洞不深,洞口的光直接照了進來,就連冷星稀都能把洞裏看個清清楚楚。
除了平平無奇的洞壁以外,她們的頭上是看不到頂的黑洞,地上是好幾個石盤。
月銀容心裏數了數,一共是九個石盤,正好對應著九尾狐仙子那九個尾巴尖落下的白色光點。
她自己是站在中間的石盤上,冷星稀則在她右手邊的一個石盤上。
月銀容一邊數著,心裏一邊失落起來。
他,是不來了嗎?
也是,這件事與他,本就沒有關係。
月銀容輕輕一歎,氣息未定,管清濁就已經默默地落在了她身後的石盤上。
“我們走吧,不用等他了。”月銀容說著,就走下石盤,朝著洞口邁了兩步。
冷星稀轉身,看到了管清濁,忙上去拉住月銀容:“師姐,管哥哥來了。”
月銀容回身一看,管清濁正朝著她走過來。
她的臉霎時間變得通紅。
本是想怨管清濁沒有說到做到,結果現在一下子就變成了自己薄情了。
“那個,我還以為你不來了。”月銀容紅著臉說完,抬手搔搔頭發,把視線轉移到管清濁身後地上的石盤上。
管清濁溫柔地笑笑:“之前說過,我會與你一起的。”
可我,還是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與我一起。
月銀容心裏想著,卻沒有問出口。
說到底,還是為著自己的身份吧。
管清濁想要確認自己到底是不是那個與他在金玉殿打雪仗的女人。
也許是,也許不是。
月銀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盼著怎樣的一個答案。
那樣一個能將空氣化成風雪的女人,她自然是渴望成為的。
能擁有那樣扭轉乾坤的能力,她夢寐以求。
可是,那個女人殺了人。
被殺的姑娘,好像是叫雙雙吧。
就算那雙雙咄咄逼人了一些,也罪不至死,何其無辜呀。
若真是她來麵對雙雙,她自然不會讓雙雙好受,但也不至於一言不合就取人性命。
旋即,她想到了塗山山洞裏那四個歹人。
殺人也沒什麽,但那些畜生才是該死之人。
她呆呆地想著。
“走吧。”管清濁打量完山洞,輕聲喚了句。
月銀容回過神來,便與冷星稀還有管清濁一起,走出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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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山洞,海風拂麵,月銀容的腳下是淡黃的沙灘,眼前是蔚藍的大海,又大又圓的太陽正散發出溫柔的橙紅色光芒,慢慢地向海平線落去。
天將垂暮,可明明應該不過午後呀。
她們在那洞裏,不,應該是在那井裏,下落了多久?她們以為不過是一瞬,但實際上呢?有好幾個時辰了吧?真是不可思議。
這個山洞顯然是處於海邊的,那麽,月銀容扭頭看看身子左側後方的密林,這裏就是瀛洲了嗎?
“你們看,那是什麽?”冷星稀忽然驚呼,一手指向月銀容右側的身後。
月銀容回過身。
遠處的海灘上似乎趴著幾個人。
“是屍體嗎?”冷星稀一邊問,一邊攬住了月銀容的胳膊,用月銀容的袖子擋住了自己的半張小臉。
“管那麽多呢?不管是活人還是屍體,都與我們無關,我們還是趕緊去找燭瑞吧。”月銀容可不想多管閑事。
“嗯。”管清濁在一旁輕聲應和。
三個人就要走。
冷星稀又好奇地再次瞥了一眼海灘上那幾個人,然後慌張地喊起來:“他們動了!”
“動了就動了,趕緊走。”月銀容說著,就伸手拉住冷星稀,把她往海對麵的密林方向拽。
“師姐師姐,等一下,那個人,好像是采風啊。”冷星稀目光不肯從那些人身上移開,驚呼道。
月銀容隻得停下腳步,無奈地轉過身再去看。
“咦,還真是,怎麽會?”月銀容嘴裏呢喃著。
管清濁也順著月銀容和冷星稀的目光看過去,他看到一個人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在海灘上走著,似乎是去查看其他趴著的人了。
“是你們認識的人嗎?”管清濁有些驚訝,因為看那些人的樣子,似乎是被海浪給推到海灘上來的。
可九尾狐仙子說過,瀛洲是不能坐船抵達的。
管清濁再看看那些人附近,確實也沒有任何船的蹤影。
又一個人站了起來。
“是趙叔!”冷星稀鬆開了抓著月銀容衣袖的手,就要跑上前去。
月銀容拉住冷星稀:“你這麽激動幹嘛?你不覺得奇怪嗎?他們怎麽會來這裏?這裏不是瀛洲嗎?”
月銀容一邊說著,一邊又打量了一下自己周圍的景色,語氣遲疑地說道:“難不成,我們又回到鳴沙島了?”
“上去問問吧。”管清濁說,他也不明白。
雖然不認識采風和趙照????????,但聽月銀容說鳴沙島,他也明白了這幾個人都是鳴沙島的人。
難道是九尾狐仙子的法術出了問題?
月銀容猶豫了一下,隻得和管清濁一起,跟著冷星稀走上前去。
走到近前的時候,原本趴在海灘上的人,都已經站了起來,一個是采風,一個是趙照,還有一個是月銀容非常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俊哥。
此時俊哥正捂著自己受傷的胳膊,表情齜牙咧嘴的,一看就知道很疼。
“繁星?雪銀容?”采風看看冷星稀,又看看月銀容,驚訝萬分。
接著他的目光移到管清濁身上。
“噢,我是她們的朋友,我叫管清濁。”管清濁忙自我介紹,榕城的事情顯然是給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以至於他現在覺得身份這種東西一定要一開始就說清楚。
“你們怎麽在這裏?”冷星稀和采風異口同聲問對方。
接著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似乎都在斟酌要不要說,以及該怎麽說。
半晌,采風開口了:“我們是在海上被唐瀾追,本來還晴空萬裏,忽然之間不知道怎麽就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巨浪滔天,我們的小船經不住那風浪,翻覆了,之後發生了什麽,我也不記得了,醒來就在這裏了。”
至少,你還記得自己是如何掉進海裏的。月銀容心裏說道。
采風的描述讓月銀容想起之前她自己在鳴沙島醒來的經曆了。
“越叔呢?”俊哥忽然開口問道。
“對呀,越叔呢?”采風幾乎蹦起來,開始往周圍看,可是偌大的海灘上,隻有他們六個人,再沒有另一個人的影子。
“難道越叔他……”采風的聲音有些顫抖,另外兩個人都低下頭去。
作為漁民的他們,一生都在與海打交道,自然明白大海的威力,不會抱有僥幸的心理。
“你們知道這裏是哪裏嗎?”問話的是月銀容。
月銀容不認識越叔,自然不關心他的生死。
“代富島。”俊哥沒好氣地回道。
“不是瀛洲啊?”冷星稀一雙杏眼瞪得大大的。
“瀛洲?那是什麽地方?你說的不會是傳說裏的那座仙島吧?怎麽可能啊?”俊哥繼續說道。
趙照抬起頭來環顧四周,看了又看,眉頭漸漸擰成了一個疙瘩。
“怎麽了?”月銀容留意到了趙照的表情變化。
“代富島我去過,這裏不是代富島。”趙照說完,看向他的兩個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