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決堤

  第十二章 決堤

  ??

  航空研究所。


  顧兮景剛回來，就被總設計師陶老叫了去。


  他的臉色算不得好，蒼白著一張臉，就連眼底都好像結了一層霜一樣。


  陶老看了看他的臉色，眉頭微蹙：“你怎麽來了，我不是給你批了假麽？”


  顧兮景卻充耳不聞，宛如一個人失去了靈魂一樣。


  陶老叫了他第三次，他才從紛擾的思緒中回過神。


  陶老擔憂的看了他一眼：“編號23的模型機在實驗室，畢竟是你負責的，既然你來了，那麽你去看看吧。”


  告別了陶老，他一直緊繃的神經突然斷了，無力的倚靠在辦公室的門外。


  顧兮景卻連感傷的時間都沒有，朝著模擬實驗室而去。


  連續十幾小時的連軸轉以後，他脫力般倚靠在凳子上。


  麵前的電腦上，是推演完畢的公式。


  顧兮景抬眸看了一眼蒙蒙亮的天空。


  忽然一瞬間，痛苦和疲憊席卷了他。


  他輕扯唇角，苦澀地笑了笑。


  想起趙晶晶餅餅付費獨家


  ，他身形微顫，幾乎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趙晶晶死了，永遠的離開他了。


  明明之前他們還一起擁抱過，明明趙晶晶還那樣鮮活的在他的記憶裏。


  可如今……


  她走的悄無聲息，甚至都不肯給他一次機會。


  陶老來到他的身旁說：“做的不錯，你臉色很不好，假期還是要好好休息，回去休息一下吧。”


  說完他拍了拍顧兮景的背，轉身離開了。


  顧兮景眼中劃過一絲茫然，心猛地一抽。


  以往他放假，總能見到趙晶晶。


  趙晶晶總能推掉可以推掉的公告、拍攝、和發布會，就為了見他一麵。


  顧兮景心底猛然一顫，她那樣好，好到他覺得虧欠了她。


  顧兮景一步步的朝著門口走去，腳步卻像是千斤重。


  掏出手機，嶄新的手機在他指尖屏幕微亮。


  那串熟稔在心的號碼卻沒了備注。


  他眸光微動，可眼中的光很快又滅了。


  所有的回憶好像隨著手機的丟失，失去了承載點。


  顧兮景翻看著手機，什麽也沒有，沒有短信，微信聊天記錄也是空白。


  趙晶晶已經死了，顧兮景隻要這樣想著，心不可避免的一抽。


  即使是她死了，要火化這樣的場合，他都不能陪在她身邊。


  他虧欠了她很多很多……


  他沒有看見的是，葉婉遠遠的看著那抹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顧兮景出了研究所，卻一時沒了想去的地方。


  霾籠罩了整片天空，能見度極低。


  春季濕冷的風鑽入他的全身，他卻好像無知無覺一樣。


  盛天公寓。


  鑰匙轉動，顧兮景打開了門。


  他沒有打開燈，昏暗的公寓裏，隻剩他的呼吸聲。


  他很少來這間公寓，畢竟兩人總是聚少離多。


  他抬眸看著公寓裏的一切，這間公寓本該溫馨，可如今冷冰冰的，毫無生機。


  一切還保持著過往的模樣。


  顧兮景抬眸看去，那些擺件還擺在原地，好像是等待他們的主人回來一樣。


  他的眼眶漸紅，這間公寓都是趙晶晶親手布置的。


  所有的布置裝潢，全都按照著他的喜好。


  窗簾是他喜歡的灰褐色的，那張床也是單調的黑白灰三色。


  就連壁紙也是他喜歡的灰色。


  顧兮景看著看著，心頭莫名難過。


  “啪嗒”一聲，他打開了燈，昏暗的公寓才亮堂了起來。


  客廳裏擺著趙晶晶巨大的相片，顧兮景怔怔的看著相片中她微勾的嘴角。


  沒來由的，他一直忍著的眼淚終於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