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她瞎了

  第八章：她瞎了


  薑默默簽完字後，整個人心靜如水。


  兩個星期後。


  她躺上手術床上，安靜地接受麻醉，木納地看著醫生伸過來的手術刀。


  真是可悲，她連閉眼選擇逃避的機會都沒有。


  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把眼角膜從她的眼睛裏挖走，而她睜著眼卻永遠的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


  傅林司守在手術室外，裏麵安靜到令人不安。


  想到薑默默被送進流產台的那天分明把手術室鬧得雞飛狗跳，即便她簽了同意捐贈的協議，他還是放不下心來。


  那個女人肯定是又在打著什麽鬼主意破壞薑夏的手術。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一切還是那麽平靜。


  幾個小時後，主刀醫生走了出來。


  “手術怎麽樣？”傅林司迎上去，醫生摘下口罩：“傅先生，手術很成功。”


  “薑默默她沒有反抗？！”


  傅林司蹙緊眉頭，醫生搖搖頭，“傅太太很平靜，非常配合手術的完成。”


  她很平靜？


  傅林司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所以，她是……瞎了嗎？”問出這句話，傅林司竟然覺得喉嚨裏幹涸一般的疼。


  “是。”


  就連胸口處都頓痛起來。


  他是怎麽了？

  他不是應該很高興嗎？薑默默瞎了，也就意味著薑夏又能重見光明了……


  ——


  不知道過了多少天，時間仿佛對薑默默來說沒有了意義。


  午後，明媚的陽光灑滿整個病房。


  薑默默靠在病床上麵向著陽光，但無論她把眼睛睜得多大，都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默默，你怎麽樣？”


  女人的聲音溫柔的像隻無公害的小貓咪。


  薑默默並沒理睬她，因為她知道她是薑夏，她是跑來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來了。


  薑默默就這麽坐在床上。


  即便素顏朝天，眼瞳失去了光彩，可該死的，為什麽她的美貌還是讓她心生嫉妒？！薑夏緩緩走到她的床邊。


  她握住她的手：“默默，就算是你把我推下樓，害我失明，但是你把眼睛給了我，我依舊很感激你。”


  她在說什麽鬼話呢？！

  薑默默朝著傳來薑夏聲音的另一邊回過頭：“薑夏你又在演戲給誰看？傅林司就在你旁邊對不對？”


  傅林司心裏咯噔一下，她不是瞎了嗎？


  怎麽就好像看得見他一樣？！


  薑默默把手從薑夏的手裏抽出來，薑夏故意裝作沒站穩，身子往後讓了讓。


  傅林司三步並作兩步上來扶住她：“薑默默你死性不改！你看不見小夏身體還很虛弱嗎？”


  他脫口而出，卻在薑默默的心髒處鑿出個大洞。


  “我已經瞎了，傅先生。”


  她平靜的提醒著他，傅林司的心腔處狠狠糾結了一下，“我當然知道你瞎了，你就是眼睛瞎了，心還是這麽蛇蠍歹毒。”


  “小夏好心來看你，你應該懂得感恩。”


  感恩？


  薑夏冤枉她把她推下樓，再挖走了她的眼角膜，他還要讓她對這個魔鬼感恩？！


  薑默默忽然仰天大笑起來，薑夏害怕得畏縮在傅林司的懷裏，“林司，我怕……”


  “不怕，有我在。”


  這句話他也曾對她說過。


  曾經深愛著這個男人的心如今隻剩一片傷痕累累，薑默默大笑著眼眶通紅：“傅林司，會有報應的，有朝一日，你一定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