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君鈺的身份暴露
第111章 君鈺的身份暴露
他替君辭守好大晟江山,看著當年他懷中的小嬰孩登上皇位。
現在君鈺病了,他就替他看著朝堂。
隻待他病愈的那一天,這一切的權柄,他都會奉還到君鈺手裏。
哪怕君鈺也許不會相信他,朝臣也不會信他,不圖皇位。
但他心中堅定這個信念。
“皇上年幼時,邊境戰火四起,本王不得不出征平叛,待本王回來的時候,他便已經病的厲害了;
那時候他初初登基,再不與本王親近,學著帝王的製衡之術,對任何人都抱有極強的戒心,
如今他才十六歲,便已病重到要退朝休養,本王想讓你治好他,讓他免受病痛折磨。”
“可是王爺不怕,皇上病愈之後,拿你開刀嗎?”
薑清顏紅唇微抿。
她本不該在君傾瀾麵前,跟他議論國事。
可是她記得,前世君鈺的身體很差很差,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得了什麽病,但他苦苦支撐到下半年,也就去世了。
如今算來,離君鈺駕崩,還有七個月的時間。
七個月之後,便是君月軒野心勃勃,跟君傾瀾殊死鬥爭的時候了!
薑清顏閉了閉眼,仿佛還能聞到,那股濃重的血腥味。
君傾瀾看到她閉眼,以為她緊張,便低聲安慰,“皇上和朝堂,都不是你和孩子該承擔的,無論未來如何,本王定護你們母子無恙。”
薑清顏倏地睜開眼,一雙眼清亮的像泉水,“王爺在說什麽?若王爺有事,我也絕不會離你而去的。”
她不能左右小逸的人生,替他選擇。
他需要找到他真正的父親。
可是她能保證,自己這輩子,絕對不會離開君傾瀾。
君傾瀾長睫微垂,沒有接薑清顏的話。
她這樣時不時的挑逗,已經讓他不敢再動心了。
他把薑清顏送到了養心殿的門口,也跟孫公公稟明了來意。
孫公公去請示了君鈺。
君傾瀾本以為君鈺會拒絕,或者他至少要多費些口舌,才能讓君鈺答應治病,可是孫公公躬身道:“攝政王,皇上請王妃進去。”
“皇上願意讓我替他治病?”薑清顏都意外了。
孫公公含笑,“攝政王妃醫術了得,如今民間人人稱頌,您專治疑難雜症,且藥到病除,醫術高明似神仙!
咱們皇上,也盼著您能治好他不是?”
這番話,讓薑清顏有點受寵若驚。
她微微福身,“妾身定盡力一試。”
她對君傾瀾笑了笑,君傾瀾本打算陪她一起進去,但是孫公公攔住了他,“王爺,皇上請王爺,在養心宮外等候。”
君傾瀾眉頭微皺,“本王知道了。”
君鈺對他,終究有所防備。
薑清顏拎著藥箱進來,一路都聞到十分濃重的藥味,哪怕是這養心殿流動的空氣裏,都摻雜著藥味。
可見,君鈺的病,長年累月。
她記得上一世,君鈺病逝之後,也沒有人對她的死做出一個解釋,似乎無人知道,她是死於什麽病症,太醫院的記檔上,隻有寥寥數語,說他先天孱弱,是娘胎裏帶出來的病症。
如今,她來治療君鈺,便不能掉以輕心了。
養心殿內,半人高的雙耳金爐散發著嫋嫋的清香,驅散藥味,雲檀木的頂梁下,吊著一麵水晶珠簾。
珠簾後,又還有一座厚重的屏風。
屏風後麵,還有重重帷幔。
而帷幔之後,有一個半靠在床頭的身影。
君鈺就這樣,每日活在這重重掩映之中。
薑清顏手持藥箱,跪在殿內行禮,“妾身薑清顏,拜見皇上。”
君鈺嘶啞的聲音,穿透重重遮擋,傳了出來,“進來吧,攝政王妃。”
薑清顏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可是這語氣,聽起來是有氣無力的。
她提著藥箱,繞過屏風,又撩開了重重帷幔,等她要跪到君鈺麵前行禮的時候,整個人突然僵住,“你……你……皇上?!”
君鈺麵容蒼白,長發披散在身後,她對薑清顏的反應一點都不意外。
她甚至有些想開玩笑,“皇嬸,看到朕就如此驚訝嗎?”
“你怎麽是皇上?!你怎麽……你怎麽敢啊!”
薑清顏重生以來,第一次覺得大腦受到了衝擊!
她連輪回重生這種光怪陸離的事情都經曆過,原本以為,已經沒什麽能夠驚到她的了。
但是君鈺這張臉,她的身份,還是狠狠的‘驚’了她一把。
薑清顏深吸了一口氣,“妾身方才唐突了。”
“沒關係,朕看著皇嬸驚嚇的樣子,還挺開心的。”
君鈺笑起來,露出一口整齊的皓齒。
雖然她重病纏身,但絲毫看不出,她有著將死之人的衰頹。
薑清顏沒有多說,隻是給她把脈之後,便讓她脫了衣服,給她興針順氣,“我還在想,那日皇上離去,沒留下名字和地址,我即便是想找到皇上治好,也尋不到人呢。”
君鈺疼的冷汗涔涔,抓住枕頭,卻還是能接上一句,“朕……當然不會讓皇嬸為難了。”
即便是薑清顏不找她,她也會找到薑清顏,讓她來為自己看病的。
隻有她,能夠治好她。
薑清顏為君鈺施針之後,又親自給她抓藥熬藥,全程沒有假手於人,更是沒讓宮外守著的人瞧見。
她抓來了很多君鈺要吃的藥,沒有留下藥方,將劑量和服用次數,口頭告訴君鈺,“這些藥的區分和劑量,皇上可要自己記清了,莫要混淆,也不必記錄下來。”
君鈺女子的身份若是暴露,即將天下大亂。
事關重大,她不得不謹慎起來。
君鈺有了些力氣,能夠站起來,走到她麵前。
她一一記下之後,笑著說,“皇嬸比朕,更謹慎些呢。”
“皇上重托,我自然不會辜負,隻是皇上你這病……”
“朕病從何來,皇嬸應該清楚。”
君鈺含笑,麵容依舊蒼白,眼神裏,卻漸漸浮現了一抹陰沉。
薑清顏抿著唇,沒有說話。
她前兩日,想遍雍京城的高門貴族,也不曾記得,有誰家公子,後來變成了女人的。
直到她見了君鈺。
君鈺必須是個男人!
這個錯,從她降生下來,便已經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