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五年前,新婚夜
第49章 五年前,新婚夜
薑清顏吸了吸鼻子,她低頭看到男人俯身到她肩頭,輕輕的,在她肩膀上吹了一口氣。
真吹吹?
把她當小孩子哄?
君傾瀾看到她怔楞的表情,心中劃過一絲嘲諷。
她果然是不記得了。
小時候,他這個母妃早逝,沒人疼沒人愛的小皇子遭人欺負,弄的滿身是傷,被當做團寵寶貝的她跑來,看見他可憐,一邊用手帕給他擦臉,一邊用清脆稚嫩的嗓音說道,“乖,不疼嗷,給你吹吹。”
當年那一股奶甜奶軟的氣息,從他臉頰撫過,比春風拂麵更溫暖……
罷了。
她又不喜歡他。
他跟她計較這些做什麽。
君傾瀾抬頭打量了一下這個巨坑,“想辦法出去要緊,中山王還在清風苑等候。”
薑清顏突然想到,“王爺為了找我,耽誤了接中山王,又讓君月軒搶先討好,鑽了空子了!”
她好愧疚!
明明想幫君傾瀾,結果又給他拖後腿了!
君傾瀾摸了下坑壁,語氣並沒什麽起伏的淡漠,“說這些無用,這坑洞深,牆壁又如此滑膩,輕功無法上去。”
他說著,皺緊了眉頭。
今晚隻怕要待在這兒了,等楊煜明日尋過來。
“有辦法可以上去!”薑清顏想到什麽,拿出了腰間的香球。
金絲香球是薑皓給她的,散發著淡淡的馨香,而且還是一種武器。
“九弟說,這底部有個鉤子,可以彈射出去,帶出一根韌勁極強的蠶絲,上麵有了牽引力,就可以順著蠶絲爬上去了!”
薑清顏找準位置,將底部的鉤子彈飛了出去,在外麵,果然勾住了,薑清顏拉了拉蠶絲,開心的道:“王爺你快來,你可以先爬上去了!”
薑清顏將香球塞到他手裏。
君傾瀾凝視著手中的香球,若有所思,“你帶著這東西,方才自己為何不用?”
薑清顏苦笑,“我手臂傷了,使不上力怎麽出去?我也沒想到王爺你會掉下來。”
君傾瀾抿唇,“本王上去了,你一個人在這兒,不怕嗎?”
薑清顏搖頭,“王爺上去了,找人來救我就行了,左不過一兩個時辰,沒什麽可怕的。”
“薑清顏,現在是夜裏,這是個漆黑的深坑。”君傾瀾薄唇緊抿,眼中帶著一絲懷疑,目光審視著薑清顏。
薑清顏微愣,“然後呢?”
“你不怕黑,不怕一個人嗎?”君傾瀾雙眸如深淵,腦中回想起的,是五年前她在山中小木屋哭的那一夜。
他為了保她名節,調走了所有人,將她一個人留在小木屋裏,讓她等薑國公來接她。
可她一直在罵他,說他欺負她,將她一個人丟在漆黑的山中,她怕黑,怕晚上一個人待著。
當時她以為他不在,可他站在小木屋外,整整守了她一宿,聽她哭到力竭。
如今,她竟然讓他離開,將她一個人丟在這個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坑洞裏。
薑清顏渾身發涼,君傾瀾的目光鋒利如刀,像是要一層一層將她剝開似的。
她想躲,卻被男人勾住腰身,一把摟入懷中,君傾瀾的嗓音低沉危險,“薑清顏,你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回事?”
她的變化如此之大,旁的就算了!
這一點,是他絕對不相信,她會改變的!
“沒發生什麽!”薑清顏還在嘴硬。
君傾瀾意欲再逼問,薑清顏卻捧住他的臉,“王爺再問,我就親你了啊。”
薑清顏揚著唇,純白無暇的臉龐,在火折子照耀下,連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看得見,她肌膚細膩如雪。
君傾瀾掐著她的腰,“你說不說!”
“我……我說給你聽!”
薑清顏一發狠,閉上眼就直接莽撞的朝君傾瀾衝了過去,她溫軟的唇瓣,像森林裏驚慌失措的小鹿,撞上君傾瀾的唇,觸碰在一起,是一股冰與火的碰撞。
他的唇都是冷的。
可是薑清顏卻熾熱的像一把火。
兩人雙唇觸碰的瞬間,腦中都像是綻放了煙花一樣。
“完了。”薑清顏暗自呢喃。
她這一衝動,還真親上君傾瀾了!
本來是想堵他的懷疑,可是親了之後呢……然後呢?
有沒有人來教一下她!
君傾瀾眼神凝滯,他垂下的眼睫,輕輕掃過薑清顏的臉頰,她眼裏的茫然無措,他全都看的一清二楚,像極了那個隻會跟他鬧脾氣,毫無章法的小女孩。
“君傾瀾,你娶了我,就得把我當祖宗供著,不然我跟你沒完!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五年前的新婚夜,小姑娘身懷大肚,就是這樣抹著淚跟他哭鬧的。
“嗚……”
薑清顏不知所措的發出一聲嗚咽。
君傾瀾立刻將她撇開,拉到自己背後。
“王爺這是要……”薑清顏不明所以。
君傾瀾微微蹲下,“上來,背你上去。”
“真的呀?你這麽讓我占便宜嗎?”薑清顏喜上眉梢!
她還以為,自己剛才冒犯了君傾瀾,親了他,他會跟自己發脾氣,直接自己上去,把她一個人扔這兒呢!
沒想到他願意背她上去!
薑清顏跳到君傾瀾身上,喜滋滋的,還有些嬌羞的問他,“王爺,我重不重啊?會不會累到你?”
“重,會。”
君傾瀾的回答,不出意外,很打臉。
薑清顏覺得自己嘴甚欠!
她為何好端端的要自己打臉!
她不該對君傾瀾的嘴有期待!
他們兩個好不容易從深坑裏爬起來,趕回清風苑,中山王已經快歇下了。
楊煜抱著薑清顏的藥箱,站在中山王的院門外。
他俊臉冷酷,眼神像是死亡凝視一樣。
君傾瀾回來,他便立刻如實稟告,“王爺,中山王很生氣,不肯收下王妃的藥,還說……”
“還說什麽?”君傾瀾微微皺眉。
中山王脾氣素來耿直,生氣之下說的話,想來不會好聽。
“中山王還說,讓您別來見他了,他跟穆王爺一起回京,他最厭惡不守時不守信之人。”楊煜道。
君傾瀾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他這位皇叔年近七旬,雖無兵馬實權,卻是天下文人典範,九州大陸學子崇拜之師,桃李滿天下。
他對他原本是頗有期待的,但是他失了約,還晾著他這麽久,也不怪他會更偏愛君月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