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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我怎麽那麽犯賤呢

  第74章 我怎麽那麽犯賤呢


    謹月是在躺了八天的第九天出門的,那是一個春天的早晨。


    腹部還在疼痛,雖然謹月也知道,流產引產也會傷元氣,是要坐月子的,但現在她沒有一點心勁,她想去外麵走走。


    起床前,她想起了“謹慎細微”,就去看了一下,結果卻意外地發現她的積分已經670分了,尤其第二個功能“經曆磨難”,漲了500分。


    謹月歎了口氣,這500積分的代價也太大了。


    萬物蘇醒,光禿禿的山上似乎也點上了幾滴綠,小河上的冰也在春天的敲擊下逐漸破碎,化成出各種各樣的形狀。


    謹月感到渾身虛弱,走路都覺得頭暈,這些天辛苦丈夫了,為了照顧謹月的情緒,他忙裏忙外,毫無怨言。也辛苦蘇慎了,為了讓母親多休息,每天也不去外麵玩,認真地照看著妹妹。


    雖然她痛,她悔,她走不出。但眼前的親人,更值得她珍惜啊。


    冬去春來,一年又一年,時間帶給她的到底是什麽?稀裏糊塗來到這麽一個地方,本來以為憑她的本事能過上好日子,可一切過程與結果都顯示出她的無能。


    她真的高估自己了。


    她隻是一個人生的失敗者,徹頭徹尾的失敗者,高考失敗,生活失敗,各種失敗。


    前世的她總認為父母不理解自己,總認為母親傷她自尊。


    可現在她知道了,內心強大的人根本無畏別人的傷害,所謂的自尊心隻是弱者找的借口,脆弱的人總能為自己找各種各樣的理由。


    是她葬送掉了自己的人生,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上天本來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可是她還是這麽愚昧無知,這麽懦弱無能。


    不知不覺,她已經走到了新院子邊,新院子已經能看出大概的雛形了。


    蘇老二正騎在長條板凳著做著木活,看到謹月,停下來。


    “你怎麽來了,你臉色還這麽差,要多休息。”


    “我就是待著心慌,想過來看看。”


    “好,你過來,我拿個東西給你看。”蘇老二從旁邊拿出一張紙,走到謹月旁邊,指著上麵的圖案對她說。


    “這是我給咱們新院子畫的草圖,你看這兒是正房,這兒是慎兒和微兒的房,這邊是廚房,然後這兒,我準備修一個花園,你可以在裏麵種喜歡的花。你覺得怎麽樣?”


    謹月沒回答。


    蘇老二抬頭一看,謹月早已經淚流滿麵了。


    “你,怎麽了?”


    謹月隻是搖頭,她可憐的孩子……


    在未來的藍圖中,在一切都在向著最好方向發展的時候,她的孩子卻無法參與其中。


    那種疼痛,真的難以自喻。


    蘇老二當然也知道謹月在想什麽,不止謹月難受,他也難受。


    從元宵節開始,這個噩夢就一直伴隨著他,他還未出世的兒子啊,他心心念念的兒子啊。


    半夜時分他總是睜著大大的眼睛大腦一片空白,他一生沒做過什麽壞事,他實在想不通老天為什麽要通過這麽殘忍的方式懲罰他。


    但是謹月已經那麽悲傷了,這個家裏已經被愁緒籠罩,他不能不堅強起來,不能不把全身的力氣與情緒投入到繁忙中,似乎隻有那樣才能讓他忘記這一切。


    謹月在新院子待了一陣子,幹活的人吆喝著,謹月覺得煩悶,也無力應付他們的玩笑話,就去河道邊走了一圈。


    這個她陰差陽錯來到的村莊,幾年來還是似沒有人煙般那麽荒蕪,人們一年年忙到頭卻也隻能解決個溫飽,這樣的日子是她真正想要的嗎?

    在不懂任何育兒知識的情況下就做了娘,對孩子的教育全憑感覺,這樣的親子關係是她理想中的嗎?


    還有各種婆媳關係、妯娌關係、夫妻關係、鄰裏關係,每一種都讓她頭疼。


    她真的很想知道蘇老太、張氏她們是怎麽做到對這麽多種關係應付自如的,或許善於交際真的是一種天生的技能。


    邊走邊想,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河道通往村莊的路口,謹月估摸著蘇微怕要醒來了,就沿著小路往回走。


    剛走到家門,就聽到張氏的哭罵聲和蘇老大的吼叫聲。


    幾年來,謹月還是第一次聽到蘇老大這麽大聲地質問張氏。


    “說,你說,你做了什麽?”


    “我能做啥?你紅口白牙家就聽信你那妖精胡說,她給你灌什麽迷魂湯了?”


    “啪,啪。”好像有什麽東西打在了身上,張氏開始慘叫。


    謹月回房間看了下蘇微,她還沒醒。


    雖然是兩口子打架,連蘇老太都沒有要勸架的意思,但她想了下,還是去了張氏的屋子。


    張氏披頭散發坐在地上痛哭,蘇老大拿著扁擔紅著眼,炕上還有瑟瑟發抖的蘇密和哇哇大哭的蘇茂。


    這一家子都是什麽人,都這麽暴力嗎?

    “你這是幹什麽,快停下。”謹月去奪蘇老大手裏的扁擔。


    “這兒沒你的事,我今天不教訓下這個賤人,下次她就能殺人放火。”


    “他二嬸,你聽聽,這就是我找的好男人,你別管,讓他今天把我打死,有種你打啊,你個狗雜種。”張氏聲淚俱下。


    “我讓你罵,讓你罵個夠。”越過謹月,蘇老大手上的扁擔又掄了下來。


    “別打了,有話好好說嘛。”謹月使勁地拉開蘇老大,又去扶張氏。


    蘇老大扔下扁擔,哼了一聲就出去了。


    謹月把張氏扶起來坐在炕沿,又拿了毛巾讓她擦臉。


    雖然她恨張氏,甚至覺得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受了她的詛咒。


    但看到她皮青臉腫的樣子,她還是沒法硬著心腸去計較這些。


    張氏還在嗚嗚哭著,謹月坐在炕沿邊。


    “他二嬸,我算是看出來了,在這個家也就你對我最好,其他的人,狼心狗肺,不要看著平時對你好得很,一有點事,就如同老鼠一樣竄得無影無蹤,都是假的,都是虛的,都是他娘的虛偽的東西。”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他怎麽還動手了?”


    “我說起來都覺得滿肚子的屈辱,是那個老三家的要害我,偏偏我嫁的男人沒頭腦,反過來親信別人,狗咬一口,說是她肚子裏的種是我害掉的。”


    “啊?他三嬸怎麽了?”


    “今天早上突然流產了。”


    “怎麽回事呢?”


    “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坐不住胎,卻說我給她下了毒。”


    “那她為什麽會這麽說呢?”


    “我倒黴就倒黴在昨晚給她拿了兩個柿子,我本來是好心,她現在一口咬定是我做了手腳,說我在柿子上下了毒,真是狗咬呂洞賓,我怎麽就那麽犯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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