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見他
第70章 見他
車內，仇景辰也並未惱怒，林楚滿腦子都是老五的影像，她確認剛剛看見了。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問問穆先生的事。
“老板，我在雲城見了穆先生，不過那晚，我和駱哥差點被他整死，您……”
想說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但後麵的話沒說。
“他知道你們是我的人，不會的。”
“但是駱哥被打的很慘。”
仇景辰並未應她，又問：“雲城那邊，您還有人麽？給我換一個後盾吧，我有點怕他。”
“隻有他好使。”
“那他的基本情況您了解嗎？不然哪天我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以後再說。”
林楚簡直問了個寂寞。
下午又到東魅跟仇景辰密談了一下午，兩人也將雲城的事給捋的差不多了。
接下的幾個月，她都相對自由，隻要把事情查出來，在哪裏，做什麽無所謂。
從東魅出來，剛打上車陳暨來了電話。
“我已經將季少接到綠苑了，沒告訴他你回來，你現在即刻趕過去。”
“別忘了你昨晚的承諾，務必盡快幫季少恢複。”
心口開始咚咚咚地敲著，林楚讓司機加快去綠苑。
下車後，林楚一路小跑進了電梯，然後出了電梯。
可在開門前，手握鑰匙停在半空。
想見他。
可此刻內心十分忐忑。
最終，她還是扭動了門鎖。
門隙剛開，林楚就看見了季如風那張蒼白而虛弱的臉。
許是在聽到門鎖動靜的時候，他便將視線移了過來，靜靜看著門口。
四眸相對，季如風倒是眉眼無波，可林楚眼尾開始漸漸發紅。
陳暨說的沒錯，他的狀態確實很糟。
整個人消瘦了一圈，原本棱角分明的臉，因為虛弱染上一層病態的白。
曾經好看的眉眼也因為虛弱而失了神氣。
兩人就這麽靜靜望著對方，誰也沒說話。
她從季如風的眼眸裏再也看不到那種深情與渴望。
所以，他是在恨她吧……
而後，季如風轉動了輪椅，繼續望著陽台，沉默。
林楚即刻抹掉眼角的淚，放下包換鞋，順便到臥室裏換掉正裝。
見她這身裝扮，想必他已經知道，她是因為競拍會才回來的。
換完衣服後，林楚從臥室出來，季如風還在保持剛剛的姿勢與狀態。
林楚在後麵望著他，垂下眼眉，終於打破了沉默。
“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如果你不想見到我，我可以現在就離開……”
話說完，季如風終於開口了。
“還玩欲擒故縱？”話音虛弱，話鋒卻犀利。
他終是恨了她，心口裏那種猶如萬千細針紮過來的痛，又絲絲密密地鑽了過來。
林楚攥緊手指，想走上前去跟他說很多話。
說她很想他，擔心他。
說她根本舍不得放下他。
說她再也不想在他生死之際，隻能躲在外麵遠遠望著他。
還想說，她愛他。
可是，眼下她像被人下了禁製，根本說不出話。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眼眸被一層薄霧暈濕，終是聽聞一場歎息，喊了她一聲，“過來。”
淡淡的，卻斂去了鋒芒。
林楚極速抹了抹眼角，緩緩抬步走到那人麵前，沒敢走太近，低垂著眉眼，望著輪椅上那雙修長的雙腿。
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攥著手指。
“走近一些。”
林楚聽話地走近一些，蹲下身子，視線仍在他的腿上，腦海裏一直響起陳暨的話。
盯了她好一會，季如風才抬起手，緩緩拂過她額角上的頭發，一點一點，順著輪廓往下。
他的指尖很涼，可觸進林楚心裏的溫度卻是滾燙。
“為什麽要離開……”
像是帶著無奈，卻又滿了心疼與不舍。
他終究還是舍不得去罵她不是嗎。
林楚輕輕去觸了他的膝蓋，很小聲的問著：“還疼麽？”
“不疼了。”
“為什麽要離開。”
林楚又緊了緊指，更小聲地回著：“因為你要結婚了……”
“所以你選擇了逃離？”
林楚不作聲，算是默認。
下巴漸漸被抬起，林楚這才敢認真看了他。
那雙黯淡的眼眸，似乎回了一絲神氣。
“我不是說，一切以我說的為準，為什麽不聽？我說不會結婚，便一定不會。”
眸光中透露著一種堅定。
可她那時已經起了計劃，並未將他的這些話放在心上，也並未，真正把他放在心裏。
她始終記掛著的是那三個月之期。
“既然走了，為什麽又回來？”
那人不願放過她的一絲神動，但她並不想瞞他，有些緊張，怕他隨時將她甩遠。
“因為今天的競拍會……”
還想說的更多一些，可季如風卻突然鬆了手，冷然垂眸，“果然。”
林楚不敢在靠近，退回身子，頓在原地，斷斷續續地才說了後麵的話。
“你出事那天……我被嚇壞了……”
“跟著到醫院，我看見，所有人都來了。我隻能在外麵看著，不敢靠近……
“後來你急救，我想回來，可車子壞了……”
“我聽陳暨說……你身體恢複的很不好，所以想過來看看……”
不知所措地捏著雙手，林楚最終還是沒有勇氣說出那句話。
“所以，這次回來，你做好準備了麽？”季如風看向她，目光裏有了溫度。
雖沒說是何準備，林楚也隱約知道。
“林楚，你想好，如果你做好準備了，我便永遠不會放開你。”
“不論多久，我們都纏在一起。”
“如果沒做好，那這次離開便不要再回來。我也全當從沒遇見你。”
她沒想到，季如風竟然願意放了她。
“那你會好好恢複嗎？”
“如果你選擇離開，我們就兩清了，徹底回到陌生人的狀態。我恢不恢複，自然與你無關。”
話語冷冷的。可聽到兩清，林楚也沒有感覺到很開心。
雖然，她曾一直想跟他兩清。
“那我可以等你好了以後離開麽？”
“要麽現在，要麽永遠別離開。林楚，做人不能這麽貪心。”
連他都看的出，她貪了心。
沉默許久，季如風靜靜等著。
想了許久，她終是鼓足了勇氣，望向他，“你知道的，你現在這樣，我不可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