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想看看他
第65章 想看看他
不過到住地發現之後,卻是怒意明顯,甚至想吼她。
“你逞能也有個限度,如果那個穆爺沒到,你豈不是要死在那了!”
“為什麽不知道給我打電話!”
……
林楚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故作輕鬆地轉了一圈給他看。
卻不想,剛轉一圈,受傷的膝蓋刺痛,差點跌倒在地。
駱哥繃著怒意,將她摁在沙發上坐下,從玄關抽屜裏拿來醫藥箱。
林楚要自己來,可駱哥臉角很冷,她不敢在惹怒他。
駱哥用消毒水給她清洗傷口,林楚疼的齜牙咧嘴時,電話響了。
愣了一下,是陳暨。
駱哥用棉簽又扒了遍傷口,清除裏麵的汙垢後又用消毒水衝了一遍。
剛接通,林楚便嘶叫了一聲。
陳暨連忙問她:“怎麽了?”
林楚忍疼說著沒事,結果駱哥傳來一聲:“別亂動,我不好上。”
林楚不敢再亂動,但不時會發出隱忍聲。
許久,陳暨都沒說話,然後掛了電話。
上完藥以後,林楚又回了過去。
“抱歉,剛剛有事。”
“嗯,聽出來了。”話語有些別種意味,林楚並沒參透。
想著他打電話來是說季如風,可接下來,陳暨並沒提他。
閑聊幾句,林楚還是沒忍住,問:“季少怎麽樣了。”
“我以為你把他忘了。”
不知怎麽,林楚似是聽出了一絲慍怒。
又追問一遍,“他怎麽了?”
“他消失了。”
林楚立即站起身,卻在腳落地的瞬間吃痛,激動問著。
“他怎麽會消失呢?”
“季少可能覺得在家沉悶,所以趁空離開了季家。”
“現在沒人知道他在哪。”
“我想,他應該在綠苑,可不知道是哪棟哪層。”
“林楚,他身體一直沒恢複,今天才勉強能下床。我打電話是想問你在幾棟幾層。”
到今天才隻能勉強下床,林楚心尖酸澀,不敢去想這一個多月,他受了多少苦。
他那麽傲嬌的一個人,卻被困在一隅之地這麽久。
沉默一會,陳暨又說:“自從醒了之後,他一直鬱鬱寡歡,你確定不要回來見他一麵?”
即使內心欲,望翻湧,可她清楚,不能。
陳暨再次擊打她的防禦甲,“你真的能舍下?”
林楚抿住唇,鎖緊眼尾,反問:“見一麵,然後呢?”
“難道見一麵,他就不用回季家,也不用與沐槿舉行婚禮了?”
“還不是,我隻能躲在你們身後遠遠望著他。綠苑根本不能滿足他的康複需求……”
她終是介意著,在他生死之際,她不能守在他身邊。
陳暨再度沉默,是啊,見一麵,然後呢。
“暨哥,我跟他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
掛了電話,林楚把樓棟號給陳暨發過去,給了自己那間房號。
見她在沙發上發愣,駱哥走過來安慰道。
“林楚,現在你們都在往正常軌道上走,這樣很好。”
“他在康複,你在融入新生活,也交到了新朋友,這樣不是很好嗎?”
林楚回神,笑了笑,回了一聲:“嗯。是很好”
將膝蓋裹好保鮮膜之後,林楚便進臥室拿了睡衣去洗澡。
淋浴的時候,流下來很多血水,整個後背火辣辣地疼。
她想起來,後腰處有傷口。那些拳打腳踢,大部分都落在了後背上。
洗好出來,林楚又拿著醫藥箱進了臥室對著鏡子上了遍藥。
期間,湯圓一直過來蹭在她身邊,甚至想去舔舐她的傷口。
不過被她凶了一頓。
一切收拾好,小心躺到床上後,又將湯圓抱回懷裏。
小臉不停地往林楚下巴處蹭。
手機又亮了起來,陳暨發了張圖片。
指間猶豫時,她清晰地聽到了心跳放大的聲音。
雖然還沒看,可她知道,與季如風相關。
思忖許久,還是沒抵過私心,點開。
畫麵中沒有季如風,是她住地玄關處,靜靜地放了一雙男士休閑鞋。
他真的在她住地。
林楚感覺心口像被什麽猛烈撞擊著,一下一下,直到想將胸腔內的那副盔甲給擊碎。
她以為,醒來後的季如風會氣她,惱她,甚至是恨她。
所以,即便再想他,她總有理由將自己勸服。
可此刻,她被那股強烈想見他的欲,望給桎梏住,竟鬼使神差地給陳暨回了信息。
【我想看看他……】
沒過幾秒,陳暨便接通了視頻。
瞬間,林楚心頭紊亂,整個身子隨那不斷放大的心跳聲上下起伏。
摒住呼吸,她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開始,她隻能看見地麵,是陳暨從玄關經過客廳的走道。
走到臥室時,陳暨敲了門,然後輕聲推門而進。
畫麵緩緩抬升,瑩白的光亮中,林楚終於看見了那人。
此刻,他正背對著陳暨坐在床角,身形消瘦,怔怔地望著窗外,身上還穿著那件灰色的情侶睡衣。
雖然看不見正臉,可她已經能想象出他的蒼白與虛弱。
陳暨叫了一聲季少,那人無聲息,也沒有任何形體回應。
過了許久,他就那樣坐著,一動未動,仿佛時間被定格。
陳暨有些無奈,再次叫了他:“季少,老爺子和伯母很擔心你。”
那人仍是死一般的寂靜。
鼻尖酸澀,林楚感覺心口像被人用無數根針狠狠紮著,傷口不大,卻細細麻麻的疼。
“醫生說你現在是恢複的關鍵期,不能有任何差錯,你這樣,會把身子骨糟壞。”
“季少,跟我回去好不好?等好一些再過來。”
……
陳暨用盡平生最溫和的方式,可那人仍然徑自端坐,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林楚想看清他,想叫他,可喉嚨像堵了千斤石。
除了竭力壓製住眼尾處的那團淚水,她不能去做任何。
甚至是一絲響動都不敢有。
淚閥失守,泉湧而出,林楚怕自己再忍不住想叫他的衝動,匆匆掛了。
眼眸盡濕,誰說隻要不見就不念。
不能更愛他,卻也沒能忘記他。
季如風,他是什麽時候變成砂礫融進她心裏的呢。
就像河蚌抱珠,即使再痛,卻還是硬生生將它融進自己的血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