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那為什麽要逼我捐腎
第345章 那為什麽要逼我捐腎
天還沒亮的時候,溫煙是從夢裏驚醒的。
她猛然睜開眼睛,沒有喊叫,一點動靜也沒發出,隻是不停地心悸。
但旁邊躺著的顧珩還是第一時間發現她醒來,揉了揉她後背上的長發問:“做噩夢了?”
溫煙揚起下巴去看他。
這一夜,溫煙都是窩在他懷裏睡的,她頭頂隻到他下巴,她揚起頭才看到他。
她抬手撫上他的臉,摸他的臉,他的下巴,他的唇,顧珩看著她,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溫煙低下頭,靠在他胸口閉上眼睛。
她感受到他的起伏、他的心跳,這讓她覺得安心。
她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等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亮了,看上去時間不早了。
溫煙再次看向顧珩,這次他闔著雙眸,眼瞼有淡淡的青色,像是一夜沒睡。
溫煙靜靜地看了他半晌,小心翼翼地從他懷裏退出來去了衛生間,出來後她到外麵進了廚房。
顧珩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摟著的人不見讓他心裏也空了一下,沒管響個不停的手機就迅速起身找人。
當看到廚房裏的身影時,懸浮的心才落下去。
他轉身回到房間,拿起又一次響起的手機。
這是溫煙的手機,他的手機是靜音狀態。
他接通,裏麵的聲音就傳出來,“你好,請問是溫煙嗎?我們是區公安局的,昨天那個案子需要你過來做點筆錄。”
顧珩平靜地聽對麵的人說完,才開口,“我是她丈夫,她受了驚嚇不方便接電話。”
“哦。”警察也理解溫煙受了驚嚇,好好地陪媽媽散個步突然有人竄出來咬她一口,咬完還被告知可能感染讓人聞之色變的艾滋病,換誰誰不害怕,“那你方便過來一趟嗎?這邊需要受害人的配合才能結案。”
“不用了。”顧珩目光凝視著窗外,他的眼神比結了冰花的窗玻璃還要冷上幾分,“我和我太太已經決定不追究她。”
“你說真的嗎?”警察驚訝完又勸他,“不給她一點處罰就這麽放了她隻會助長她的囂張氣焰,隻怕她會變本加厲地害更多無辜的人,她這個故意散播傳染性疾病的情節挺嚴重的,判下來估計五年以內有期徒刑。”
“五年。”顧珩按開臥室的燈,銀色的冷光瞬間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他聲音極輕地重複這兩個字,諷刺地嗤笑一聲,“我會派我的助理全權配合你們的工作。”
他說:“我要她出來。”
說完他掛了電話放回原位,轉身進了洗手間。
洗漱完換好衣服出去後,溫煙還出神地站在廚房裏,他走進去從身後抱住她,溫煙回神扭頭看到他,隻聲音乖軟地說:“粥就快要熬好了。”
顧珩拉起她受傷的手,平靜地問:“誰讓你做的?”
溫煙對他笑,“我還有一隻手。”
顧珩看著她漂亮的笑容,低頭親她的側臉,溫煙後背靠著他,說:“今天我想去楓山墓園。”
上次去遊樂園之後,她就把溫景言葬在了家鄉的墓園。
“嗯。”顧珩低沉地應了她一聲,又覺得不夠似地轉過溫煙的身體吻住她的唇。
溫煙現在很順著他,抬手把他抱住,仰起頭迎合他。
到喝粥的時候,溫煙的唇紅得鮮豔,也愈發覺得剛出鍋的粥滾燙,她坐在顧珩對麵小口小口地喝著,時不時還輕輕地吹。
看在顧珩眼裏好可憐,他很快喝完自己的那碗,端起她的飯碗還拿走她的小勺子,在她一臉懵的時候,舀了一勺在嘴邊吹吹喂給她。
溫煙:“我自己吃。”
顧珩看著她,“張嘴。”
他很堅持,溫煙就張嘴吃掉。
顧珩把剩下的粥給她喂完。
溫煙發現現在的他很耐心,也很會照顧人。
溫煙突然覺得他能把小孩也照顧得很好。
吃完飯後,溫煙去把昨晚顧珩送她的玫瑰花拆開,用剪刀斜剪掉根部,分裝到接了水的花瓶裏,又灑了水才跟他離開。
楓山墓園在海城,顧珩開車帶她去。
一出門,空氣裏就彌漫著一股硝煙味,不好聞,但是讓人感覺到溫馨和喜氣。
顧珩問:“要買點什麽嗎?”
溫煙認真地想了好一會兒,“先買束花吧。”
因為今天初一很多花店都不開門,顧珩開車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家開門的花店。
溫煙讓店員包了溫景言最喜歡的鬱金香搭配包起來,出去後又買了點溫景言喜歡的水果。
紙錢他們是墓園附近買的。
今天墓園掃墓的人很多,但因為他們到的時候正好是中午,人就不多。
溫煙將水果和花擺在墓前,把紙錢燒給他。
有風吹來嗆到她,顧珩把她拉開幫她燒。
這次溫煙的心情是平靜的,隻是她看著沉默地添紙的顧珩,她心裏就湧上細密的痛。
要是昨晚她沒有跟他回家就好了。
坐在離開的車上,她問顧珩,“在舊金山的時候,你跟我爸爸說什麽了,他對你的態度變得很快。”
顧珩側目看向她,他的眼神是柔和的。
“他說你從小就是小醋精,他看到了我和林綰的緋聞,你沒一點反應,所以他覺得你和我不是夫妻。”
溫煙怔住,沒想到爸爸跟顧珩說這些。
小的時候,她確實想要獨占來之不易的父愛,甚至是溫景言多看別人家小孩一眼,她都會有小情緒。
但到寧市以後,她就改掉了這個毛病,她學????????著不在意很多事情,因為她知道就算她難過也沒有人在乎,更不會有人哄她。
對於顧珩的話,她否認,“我沒有。”
顧珩手握方向盤平穩地駛過車流,他說:“你可以有。”
“所以你讓林綰澄清了?”
“嗯。”
溫煙看著他,他的側臉是那麽的令她心動。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她就是很喜歡這樣的臉的。
她扭頭看向窗外,樹上掛著精美的燈飾,可以想象得出到了晚上該是多麽的漂亮,她靜靜地看著。
片刻後,她突然咬著唇低下頭壓下湧上來的情緒,努力忍住想要哭的衝動,很輕地問了一句,“那為什麽要逼我捐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