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重生後皇後娘娘改嫁了");
耳邊,
傳來魏王冰冷壓抑的聲音。
“你說什麽?!”
魏王的聲音就在皇帝的耳邊回蕩。
如同鐵鉗一般的大手緊緊地抓住皇帝的小細脖子。
皇帝自幼養於宮中,養尊處優,單薄無力,
哪裏撐得住這樣的力度,隻這一隻手就將他的脖子給幾乎捏斷。
他驚恐地,
完全沒有想到魏王竟敢大逆不道。
隻是震怒之餘,
當無力抗衡魏王的強勢,當看到魏王眼底那明晃晃凜冽的殺機,還有疼痛與窒息都讓他感到了真正的恐懼。
那是無力抗拒的恐懼,也是頭一次發現死亡近在咫尺的畏懼。
麵對著這樣的魏王,
皇帝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他是真的想要殺了他。
而他在這樣恐懼的殺意麵前,
竟然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仿佛一座大山沉沉地壓下來,讓他無力反抗,慢慢地,
慢慢地走向死亡……
“大膽!”
就在皇帝涕淚橫流,
恐懼還有畏懼擊垮了他的時候,
就聽到一聲怒喝。
泰山壓頂一般的恐懼一下子從眼前消失。
禁錮在自己脖子上,讓自己不能呼吸的大手撤走,那一刻,
皇帝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渾身大汗淋漓,
鼻涕眼淚糊了滿臉。
他瑟縮成一團,恐懼得恨不能鑽到牆角裏,甚至都不敢去看魏王的方向,隻覺得那個人站在那裏,哪怕什麽都不做,都讓他心裏生出恐懼。
見到魏王,
他就覺得自己仿佛瀕臨死亡一般。
而魏王的對麵,成王正冷著臉,抬手給了他一耳光。
“兄弟們爭吵,難道還要動手?你是做兄長的,身為武將,竟然對弟弟沒個輕重,成何體統!”
成王一耳光甩在緊緊攥著手,沉著臉的魏王的麵前,片刻,便繞過魏王走到了皇帝的麵前,扶著哆哆嗦嗦,無力地軟在地上滿是眼淚鼻涕的皇帝起身。
見他靠著自己竟然沒有力氣,軟腳蝦的模樣,成王一貫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突然生出了隱隱的怒氣。
隻是他的聲音依舊平靜,淡淡地掃過那些因魏王驟然出手嚇住了,都沒有想到要救駕的內侍宮人們,緩緩地在皇帝的耳邊說道,“陛下不必擔心。兄弟們吵吵幾句也就罷了,這世上,誰家的兄弟不爭吵打架。你過來,給陛下賠個罪吧。”
他看著魏王。
魏王的目光卻落在皇帝的臉上。
那一刻,皇帝覺得自己被餓狼盯住了一般。
“王叔,王叔救救朕!魏王,魏王竟敢謀逆,要弑君!”他抓住成王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此刻白皙英俊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狼藉,修長優雅的脖頸上一個猙獰烏黑的五指印,顯露出他剛剛經曆了什麽。
因喉嚨受創,皇帝的聲音嘶啞無力,攥著成王的樣子那麽可憐,忍不住痛哭著說道,“王叔不知道,他,他剛才掐著朕的脖子……他想要朕的命……”
成王靜靜地看著在自己麵前痛哭流涕,沒有帝王風範的皇帝。
半晌,他才緩緩地對皇帝說道,“不過是兄弟爭執,天家兄弟如此,百姓人家兄弟也是如此。謀逆弑君的膽子,他還沒有。不過是一時被激怒罷了。剛剛陛下與他在說什麽?說給我聽聽,我為你們兄弟開解。”
他的聲音冷靜,可是卻無法撫慰皇帝的心。
隻是此刻成王在,皇帝就有了主心骨,一旁瞧見成王壓製了魏王,給了魏王一耳光魏王動都不敢動,在一旁害怕得尖叫的金環猛地撲過去,就要重新撲到皇帝的懷裏。
當看到她要往皇帝的懷裏鑽,魏王的眼中猛地生出殺意。
戚顏的貼身丫鬟鑽到皇帝的懷裏,這讓戚顏情何以堪?
她……那麽不願再與皇帝有瓜葛……
哪怕朝臣進宮不能隨身攜帶兵器,可魏王也用不著兵器。
他隻上前,一隻手掐住了從自己身邊撲過去的金環,另一隻手扣住她的下顎,用力一擰!
“啊!”皇帝本就心中惶恐。
眼見美貌可愛的美人在魏王的手裏就仿佛一隻小雞仔,一隻手就把腦袋給擰得轉了一圈,被魏王丟在地上沒有了聲息,他頓時尖叫了一聲。
在他的眼裏,那哪裏隻是金環一人。
被擰斷脖子的仿佛也有他。
明明魏王沒有兵器。
可是他,他隻需要用力一點,就可以要了他的命,要了宮中所有人的命!
皇帝忍不住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叫,撅了過去。
在魏王當著他的麵這樣強勢輕易地殺了金環,這擊潰了皇帝最後的心理底線。
他暈倒在成王的懷裏。
冷靜自持的成王頭一次目瞪口呆。
他扶著手臂上已經崩潰得不能接受眼前一切,幾乎奄奄一息的年少的帝王,轉頭,看著站在金環的屍身旁垂頭不語的魏王,許久,才咬著牙冷冷地問道,“值得麽?”
在宮中,皇帝的麵前殺人。
且還傷及了皇帝。
哪怕魏王這些年軍功卓著,哪怕魏王是皇帝的兄長,可這件事也不可能就這麽輕易地揭過去。
魏王回到京都剛剛掌權,正是戚太後與承恩公的眼中釘。
這天大的把柄被魏王雙手送到他們的麵前,他們幾乎可以將魏王置於死地。
不過是,不過是一個丫鬟……
值得拋了十年隱忍,拋了十年的基業?
“我自願做這些。值得得很。”魏王抬眼,看著沉默不語的成王。
半晌,成王才從他的臉上收回目光,再也不看他一眼。
“滾回你的王府,沒有我的話,不許你出來。等著宮中處置!”他冷硬地丟下這一句,俯身將暈倒了的皇帝甩在肩膀上大步往後宮去了。
這樣的衝突,哪怕魏王回到王府一聲不吭,哪怕成王不許人隨意聲張,可皇帝暈厥,又請了太醫,又驚動了戚太後,哪裏是這樣能輕易過去的。
不論是誰放出的消息,不過半日,魏王竟敢敢弑君的消息就已經在京都滿天飛了。
一時之間,京都凜然,都聚焦在宮中與魏王府。
皇帝脖子上的掐痕瞞不住人。
且聽說魏王還殺了皇帝後宮的人。
這樣狂妄,大逆不道,旁人也就罷了,戚太後與承恩公怎麽可能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京都那麽多的議論,都已經在傳說魏王會以謀逆之罪被奪爵罷黜,貶為庶人了。
“姑娘,姑娘不好了!”當戚顏今日正與戚茹一同在郡主府裏說話,外頭銀環就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當見到一臉疑惑的戚顏,銀環忙過來慌亂地說道,“姑娘,王爺在宮裏出了事故了!外頭,外頭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說王爺在宮裏差點掐死陛下,意圖弑君!如今魏王府外頭都是宮裏的禁衛,像是要治罪了!”
雖然戚顏這些日子讓府裏的下人都不要過多去麻煩魏王府,免得讓魏王總是為郡主府操心,可銀環就是覺得魏王待自家姑娘挺好的。不說別的,隻說魏王對她們姑娘善意,那有了事,銀環自然也為魏王著急。
“什麽?差點掐死陛下?為什麽?”
戚顏一時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魏王,魏王怎麽可能會那麽輕率地要掐死陛下呢?
前世今生,於她的印象裏,魏王一直都是隱忍深沉的性情。
他是極為理智的人,哪怕前世與皇帝衝突極多,可在起兵之前,也依舊恪守君臣禮節。
“宮裏發生了什麽?陛下對王爺做了什麽?”戚顏美貌的臉沉了下來。
如果不是皇帝做了魏王無法忍受的事,戚顏相信魏王絕對不會那麽衝動。
如今他剛剛回到京都,立足不穩,怎麽可能會對皇帝動手。
“不知道,宮裏宮外沸沸揚揚,也說不清發生了什麽。隻聽說王爺殺了宮裏的一個女人,還,還險些掐死陛下。”
這件事模糊得很,隻是魏王大不敬是肯定的……郡主府裏人不多,又最近與承恩公府斷了往來,哪裏能知道宮裏的事。銀環說不明白,戚顏卻已經坐不住了。
她也不知道怎麽了。
明明,明明知道魏王不是那麽輕易會被打敗的人。
明明知道憑著魏王自己,或許也可以從這樣的事情裏脫身。
可是當聽到魏王出了事,她卻已經心裏亂糟糟的,滿心的慌張與記掛。
“我出去看看。”她輕聲說道。
“可是姑娘就算是要出門,也於事無補啊。”這是戚顏沒有辦法左右的事。
可難道因為無能為力,就要幹坐著麽?
不知怎麽,戚顏就忍不住想到每一次,魏王靜靜看著自己的眼睛。
她總是理智的,又是個明白人。
可是如今卻心亂如麻,不知所措了。
“我得去看看他。”她低聲說著連自己都不明白的話,披了外衫就要出門。
“二姐姐應該去。隻是二姐姐一個人出門也不太合適……我陪二姐姐去吧。”因戚恪又回了京郊大營,戚茹就留在郡主府多陪戚顏幾日。
見戚顏雪白的臉沒有半分血色,素日裏溫柔的笑容都撐不住了,她急忙也換了衣裳跟著戚顏一同出了門。
隻是才出了門,就見遠處快步而來幾個侍衛,到了郡主府門前,見到正要出門的戚顏,其中一個侍衛便上前說道,“郡主,我等出自成王府。王爺請郡主過府,有事與郡主說。”
戚顏正心中緊張得不得了,聽到這話,不由詫異地看了這幾個侍衛幾眼。
隻是想到成王是皇帝叔父,在朝中立足幾十年,且也應該知道宮中發生了什麽,她咬了咬牙,遠遠地看了一眼大門緊閉的魏王府,往成王府去了。
見了成王第一眼,還沒等戚顏開口,成王已經冷淡地看向她。
“魏王傷了陛下,如今在家中戴罪。不過……”他頓了頓,看著戚顏說道,“不過是兄弟素有心結,他心中對陛下舊怨頗深才出手傷人,與……”成王閉了閉眼,看都不看戚顏說道,“與你無關,你不必放在心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下璿的兩個地雷啦親親~啾咪~
2("重生後皇後娘娘改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