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8章 容韻產子之危
第1588章 容韻產子之危
“娘娘此言什麽意思？若是不交出北陵來的信箋，休怪奴婢們直接去稟告皇上！”瀟湘氣的咬牙，忍不住瞪了李雲姝一眼。
“放肆！娘娘的鳳棲宮，也是爾等能大呼小叫的？”春杏站在台階上，出言嗬斥，她嗓音裏帶著一股與李雲姝如出一轍的冷傲，“咱們娘娘拿了北陵的東西，不告訴你們娘娘，也是為了你們娘娘好，你們還是領一領情吧。”
“你胡說什麽呢！”瀟湘真想湊上去給她一拳頭。
“春杏姐姐這意思，是北陵有不好的消息？”紅袖按住了瀟湘的手，皺眉問道。
“還是你聰明些。”李雲姝畫的細長的眉一挑，眉梢便勾勒出一抹鋒利，“你們北陵的親人，都死的死沒的沒了，讓你們娘娘知道了，她還能好好生孩子嗎？”
“你說什麽？”嚴嬤嬤頓時心中一顫。
李雲姝樂得在這兒拖著她們，還開恩似的，把北陵來的東西，都給她們看了。
嚴嬤嬤看到書信的時候，便幾乎暈了過去。
“姑姑！”
紅袖和瀟湘連忙在她身後扶著，可待她們看清書信上的內容，都傷心欲絕。
“太子殿下的絕筆信……他和貴妃娘娘都遇難了？”
瀟湘哆嗦著說出口，似乎在懷疑自己的眼睛。
嚴嬤嬤的眼淚和紅袖瀟湘互相攙扶著，離開了鳳棲宮。
宮牆外，她們哭都不敢哭出聲，憋悶著低沉壓抑，似乎要將情緒狠狠壓死在心裏。
如果容韻知道了這個消息，該怎麽辦……
“不好了！姑姑！姑姑！”
“娘娘難產了！”
“姑姑！”
不遠處，芷蘿宮的宮婢飛奔過來，神色倉皇，“有人傳信進芷蘿宮，說是……說是北陵貴妃和太子歿了，娘娘知道之後傷心欲絕，此刻正難產呢！”
“什麽？”嚴嬤嬤頓時回過神來。
她回頭看了一眼鳳棲宮，又飛快的想到，“娘娘……娘娘！糟了！”
她們一時不察，竟然著了李雲姝的道！
容韻難產，前朝震動，秦穆炎才剛剛下朝，便匆匆趕了過來。
芷蘿宮內，侍衛婢女跪了一院子，四個醫術最精湛的太醫都跪在大殿內，裏麵是容韻淒慘的叫聲，還有一盆又一盆端出來的血水。
秦穆炎在院中來回踱步，麵色漲紅，“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誰走漏的消息！”
“皇上！那個婢女是北陵來的人，說是思念過去來找娘娘，稟告了北陵貴妃和太子的事情，刺激了娘娘的情緒。”魏覺早已調查清楚事情。
“殺了她！賤婢！”秦穆炎怒吼。
竟敢驚了容韻的胎！
他傳令整個宮中封閉消息，竟為一小婢女所擾！
“那婢女自盡在娘娘麵前了……”衛明澤低啞說道。
當時他就守在容韻身邊，以為自己能護得了她周全，可沒想到……
衛明澤心中的愧疚自責，翻江倒海而來！
秦穆炎拔出衛明澤的刀，狂怒的砍了院中的石獅，“該死！婧婧和孩子若有三長兩短，孤必然清查整個宮中的人！看看是誰，放這樣居心叵測的人進宮！”
害了他的婧婧和孩子！
嚴嬤嬤等人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她淨身淨手之後去了容韻床邊，容韻臉色慘白，已經出了很多的血，她握著容韻的手，“娘娘撐住，產子本就痛苦，咱們把這痛苦挨過去就好了。”
“我……母妃和太子哥哥，他們都死了！他們都死了！”
容韻蒼白的臉凝視著嚴嬤嬤，哭的斷腸，“為什麽！為什麽沒有人告訴我！母妃和太子哥哥為什麽會死啊！他們明明在北陵好好的……”
為什麽她不在北陵，他們就死了呢？
“娘娘！現在事情沒有定論，許是謠傳！許是有人故意害您，你別中計了……攢著力氣，好好生產！”
嚴嬤嬤已然有些心緒不寧了，卻不得不盡力的安撫容韻。
“母妃的玉佩都碎了……這是她最愛的！是父皇送給她的！”容韻手裏握著半塊碎玉，是虞貴妃生前日日佩戴的東西。
別的她不會信，可是母妃的東西……她又怎會認錯？
嚴嬤嬤跪在她床頭，哭著搖頭，“奴婢的娘娘，公主殿下！您別想這麽多了！即便是貴妃娘娘在天之靈，也不能看著您母子俱損啊！一定要撐住！”
“我……”容韻哭的渾身都在顫抖，“我想見母妃！我想哥哥平安！啊——”
容韻淒厲的叫聲慘絕人寰，皇宮裏經驗老到產婆都直搖頭，“娘娘驟然驚胎，情緒不穩，這孩子……怕是不好生下來了。”
“不行！一定要保住娘娘和孩子！”嚴嬤嬤也是生產過的人，她知道婦人的鬼門關多難走。
她與產婆盡力，可是容韻哭的厲害，暈過去太多次了，根本沒有力氣繼續生孩子。
一夜過去了，容韻渾身無力，眼皮已經被汗水沾濕，她眼前一片模糊，什麽都看不見，耳邊仿佛有聲音在呼喚她：
“婧婧！婧婧別睡過去！孤求你，睜眼看看孤！”
“婧婧，為了孩子再努努力吧！”
“皇上，孩子許是不行了，皇後娘娘她……也損耗的厲害啊！”
“皇上！皇上切莫悲傷過度啊！”
“皇上！”
容韻太累了，下身被撕裂的感覺，讓她不想在這世上多留一刻，她對孩子的惦念，都不足以支撐起她的精神了。
可恍惚間，她仿佛聽到了一陣歌聲。
女人唱歌的嗓音綿軟，帶著慈母般的溫柔，哼著沒有詞的小曲兒，隻是音調，就足夠讓人安心了。
“母妃……”
容韻哭了起來，“母妃，是你嗎？”
是母妃小時候哄著她，會哼的小調。
“婧婧乖。”
“婧婧是最美的女孩。”
“婧婧——”
“母妃！啊！”容韻掙紮著起身，下身撕裂般的疼痛便將她整個人撕扯開來。
那種撕扯著每一塊肉，每一根神經，要將她撕裂成碎片的痛苦，讓她瘋狂的想逃避。
可是母妃在給她唱歌啊……
“婧婧，生下孩子，要努力啊。”
“母妃！”
容韻一直在追尋著聲音，可她睜不開眼睛，隻能拚命的用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