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白玉鈴鐺
第13章白玉鈴鐺
她的動作其實沒有什麽聲音,但腳腕上係著的小鈴鐺響起來,聲音在黑暗的環境中被放大了無數倍。
一步一晃悠。
一晃一叮當。
南辭第一次知道,小美人魚長了腿後走路是多麽煎熬。
等到了五點半左右,南辭終於有了點困意,磨磨蹭蹭的走進房間。
腳腕上的鈴鐺是她從小戴到大的,意義特殊,不能取。
她就用紙巾裹了幾圈,聲音好歹小了許多。
爬上床的那一刻,她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大概是今天有點累了,身邊多了個陌生男人,她竟然也沒有一點不適應,很快就入眠了。
其實在南辭躺在身邊的那一刻,裴琛隱約就感覺到了動靜,不過他沒醒,繼續閉著眼。
正要入睡時,一股熱源靠近。
大腿上多了一股熱量,脖子處噴灑著清清淺淺的呼吸熱氣,激起了他一身的雞皮疙瘩。
裴琛麵無表情的睜開眼睛。
南辭正好把臉頰蹭上他的側臉頰上,嬌嫩的唇距離他的脖子隻有丁點距離,一隻手還攥著他的睡衣,指尖不經意滑過某塊腹肌……
女孩身上清淺的香氣瘋狂往鼻子裏鑽。
裴琛不是南辭這種不懂人事的小姑娘,他是個正常的成年男人。
這樣一個溫軟嬌香的小姑娘貼近,不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
不過他向來克製理智。
南辭不是他想要的妻子,他也不是南辭想要的丈夫。
他們之間隻存在一場交易。
那條線,無論如何都不能越過去。
裴琛冷漠的起身,掀開被子,將南辭的一條腿從自己身上拿下去。
目光觸及那隻小巧的鈴鐺時一頓。
鈴鐺不過指甲蓋大小,通體潔白瑩潤,是上好的玉,經過多年貼身溫潤才有的顏色。
伏在南辭腳上,說不清楚是玉更白皙剔透,還是她的肌膚更嬌嫩晶瑩。
掛著鈴鐺的繩子是墨綠色的,編織出精巧的花紋,束縛住南辭纖細的腳腕。
像是將所有的魅與惑捆綁,隻留下純與白。
總讓人忍不住生出一股犯罪的欲望。
甚至得寸進尺的妄想,當這隻纖細魅惑的腿纏腰在腰間搖晃,鈴聲隨之響起,又將會是何等風情?
……
南辭第二天醒來,掛鈴鐺的腳腕一直發熱。
如果不是右腳,她差點要以為自己是舊傷複發了。
腦子有點懵。
剛洗漱完,樓下就響起裴夫人溫柔熱情的身影,南辭的身子頓時僵住了。
裴夫人身後帶了幾個人,都拎著大包小包,她隨手一揮,讓人帶下去整理。
“這都是我給辭寶買的營養品補品,你們可別亂放,小心些。”
“對了,辭寶呢?她人醒了嗎?”
林然硬著頭皮回答,“夫人剛起來,還在洗漱。”
裴夫人看了看時間,中午十一點半,笑容更盛了。
她笑著抱怨,“年輕人,就是愛熬夜,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其實心裏快要開懷大笑了。
年輕人不就是要多熬夜鬧一鬧,不鬧她哪裏來的小孫孫呀。
南辭扶著樓梯,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媽,您來了呀……”
“辭寶呀,昨晚睡好了嗎?要是沒睡好,繼續回去再睡睡?年輕人,身體為重。”
“哎呦呦,你這手,怎麽這麽嚴重呀?秦玫那小姑娘下手太沒輕沒重了,待會我就打電話給她媽,讓她好好教訓一下這孩子!”
“辭寶,你最近和阿琛相處的怎麽樣了?他年紀大,脾氣還不好,工作又忙,要是惹你不開心了,不用給他麵子,告訴媽,媽來幫你收拾他!”
剛進門的裴琛正好聽到最後一句話,成熟英俊的臉龐上滿是無奈。
“媽,你話太多了!”
裴夫人一抬頭,才發現南辭站在原地,被她炮轟的兩眼呆滯。
看見裴琛,如同看到了救星。
瞬間邁著歡快的小步子,溫軟清淺的笑著,“裴琛,你回來了。正好,媽也來了呢~”
沒等裴琛開口,南辭就利落的扯著他擋在自己前麵,讓裴琛去解決他媽。
裴夫人不懂這兩人的眉眼官司,隻以為這對新婚夫妻關係親密,心裏更開心了。
南辭原以為自己忍一忍,還是能撐下去的。
可是裴夫人大概是憋狠了,現在出現了極端反彈,恨不得將所有熱情都用在南辭身上。
依照南辭看,怕是裴夫人當年和裴琛父親熱戀期間都不會有這樣的熱情。
最後的結果是,南辭的身體撐不住了。
吃中飯的時候裴夫人一個勁的給她投喂,南辭幾番拒絕,還是心軟了幾分,多吃了幾口,結果把自己給撐到吐。
如果不是南辭堅決拒絕,裴夫人還想讓裴琛給南辭喂飯……
小時候南辭還渴望過母愛,如今母愛快把她給淹沒了。
她平生第一次慶幸南珺夫人是她親媽。
裴夫人看到南辭吐了後焉噠噠的模樣,熱情也終於收斂了點。
“都怪媽,一個勁的給你喂東西,也沒考慮你吃不吃得下。”
裴夫人一臉愧疚的看著南辭。
南辭麵對善意的好,總是沒有任何抵抗力的。
她乖乖巧巧的開口,“媽,是我的錯,吃不下就該拒絕的。下次我要是吃不進去了,一定不會再硬撐的。”
“我知道媽是關心我,所以才特別開心,一時間忘了分寸。”
裴夫人被她哄的眼眶發紅。
裴琛在旁邊看著,墨一般黑的眸子帶著懷疑。
南辭麵對他媽,完全就是嬌軟可愛的小姑娘形象,和在他麵前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你要說她裝,她的神態格外真誠,通透澄清的眼眸似能融化冰雪,彎彎一笑,簡直藏著奪命彎刀。
驀然,裴琛忽然想到,那天她對南燭撒嬌,也是這樣笑著的吧?
夜晚如期降臨,裴夫人在這方麵很有眼色,早就給兩夫妻留下了相處空間。
南辭洗完澡躺在床上,有些煩惱。
等到十一點半,裴琛終於從書房出來,見她還沒睡,並沒有開口詢問。
而是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照例洗了澡,換了一套睡衣才上床。
見南辭直勾勾的看著他,他才抬頭和她對視,開了尊口,“怎麽了?”
南辭苦惱的咬著嘴唇,“媽什麽時候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