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盛安寧的手一頓。
周時勳的氣息逐漸靠近,她第一次隻想逃開。
她沒有回頭,用房卡迅速打開門,正要關上時,周時勳快步走近,將快合上的房門猛地推開。
他的眼底全是盛安寧看不懂的情緒,每個字都浸透了冷意:“大晚上不回家,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聽話了?”
“我不是告訴過你,離婚的事還沒官宣,你多少收斂一點,周及一下周氏的顏麵。”
“但我有自己的私人生活。”
這是盛安寧第一次反駁周時勳。
有了第一句之後,她發現隻要忍著心疼,拒絕周時勳好像也可以做到。
“周先生,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晚上回不回家,跟誰在一起,都跟你沒有關係,我也沒義務跟你稟報。”
走廊上昏暗的燈光在地毯上投下一道光帶,就象是盛安寧和周時勳中間那道看不見的鴻溝。
她沉吸了一口氣,垂下長睫將房卡插入卡槽,房內瞬間大亮。
“我累了,你走吧。”她轉身朝裏走。
身後,房門“砰”的響了一聲。
“呼——”盛安寧輕輕舒了口氣,挺直的腰背也放鬆下來。
可下一秒,手臂上卻傳來一道不容拒絕的大力,拽著她轉過身。
“啊!”盛安寧驚呼一聲,猝不及防下腳步一錯,重心不穩地往後一倒,帶著周時勳雙雙倒在了沙發上。
兩人的唇,恰好碰到一起。
周時勳高大的身軀壓在她身上,那墨黑的雙眸如磁石般吸引著盛安寧的視線。
她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忘記了想說什麽。
空氣突然間升了溫,這一瞬,盛安寧好像看見了他眼中的意亂情迷。
但還沒等她細看,周時勳卻率先起了身。
“抱歉。”
燈光下,他的神色看上去一派從容:“你說的對,既然已經離婚,我確實不該插手你的生活。”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盛安寧回過神時,門已經被關上了。
她聽著關門的回聲,伸手觸碰還殘留煙草味的唇,眼淚倏而留下。
明明說好了放棄,可她又自作多情了一回。
另一邊,坐在車子裏,周時勳按了按眉心,他其實並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那麽鎮定。
抽完兩根煙,都沒能壓下那點心煩意亂。
直到收到蘇清羽缺藥的短信,他才開車離開。
二十分鍾後,寧卓公寓。
蘇清羽來給周時勳開門,蒼白的臉上滿是不好意思:“抱歉啊阿勳,這麽晚了還麻煩你送藥過來。”
“沒事,照周你是我的責任。”周時勳提著藥遞給她。
蘇清羽神色一僵。
八年前,她跟著哥哥幫周時勳送東西,路上遭遇車禍,哥哥當場去世,而她的身體也在那場車禍中變差。
她知道周時勳其實並不愛她,隻是出於歉疚才照周她。
反倒是盛安寧,那女人都出國了五年,可依舊能牽動周時勳的情緒,好在他們終於離婚了……
接過藥,蘇清羽故意往門邊讓了讓:“現在已經很晚了,你要不就在這裏休息一晚吧,反正也有空房間。”
“不了,我還有事。”
……
離開寧卓公寓,周時勳原本想回家,卻不知不覺地又開到了雲瀾酒店樓下。
他拿出手機調出盛安寧的微信,猶豫了半晌,還是什麽都沒發出去。
與此同時,酒店房間內。
盛安寧躺在床上,渾身酸痛,眼前模模糊糊的看什麽都有重影。
但和揪緊的心髒相比,這點痛已經是那麽的微不足道。
意識沉浮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再醒來時,眼前已經不是酒店的天花板了。
“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謝琛擔心的臉湊了過來。
盛安寧壓抑不住失落:“我怎麽了?”
說到這個,謝琛臉上也是一陣後怕:“你發燒了,在酒店昏迷了一夜。如果不是我發現,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盛安寧動了下,周身卻一陣無力,她隻好朝謝琛笑了下:“謝謝學長,辛苦你了。”
謝琛上前把床搖高,又遞給盛安寧一杯水。
他掃過盛安寧消瘦的臉,猶豫半晌才問:“安寧,你要不要離開這個城市,出國繼續學習勳造?”
盛安寧細眉一擰,手指不斷摩挲著水杯。
之前也不是沒想過離開,隻是始終割舍不下周時勳。
但現在他馬上就要和蘇清羽結婚,自己留在這裏也沒有任何意義。
她確實該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側過身將水杯放回床頭櫃,盛安寧點頭:“我考慮考慮。”
兩人沒再說話,不久,謝琛便起身離開。
下午,盛安寧去隔壁檢驗科做了檢查回來,路過拐角處,她意外見到了蘇清羽。
隻是對方神色慌張,沒有看見她。
一張檢查報告從蘇清羽的病曆本中滑下來,打著圈飄到了盛安寧腳下,而蘇清羽並沒有發現,隻繼續朝前走。
盛安寧撿起報告,剛要叫住蘇清羽,視線掃到報告上的一行字,瞳孔驟然一縮!
——“體檢合格,身體各項指標正常。”
這是怎麽回事?蘇清羽不是重症,活不過兩個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