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暮雪……”


  蕭安辰的喉間滾動了一番，想說的話就像扼在了舌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蘇暮雪再次見到蕭安辰，也遠沒有麵上這麽平靜。


  她想逃走，想遠離這裏！可是，她的雙腿像灌鉛了般，一寸也挪不開。


  蘇暮雪看著那張熟悉的容顏，心髒像被一塊巨石重壓著，呼吸困難，胸腔裏滿是不可控的怨憤。


  原來她還做不到，做不到，不去恨眼前的人！

  “跟我回去。”


  蕭安辰握緊拳頭，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愧意，他掃了一眼眾將士，低沉著聲音對蘇暮雪說。


  他眼中滿是期待，希望蘇暮雪答應他的條件。


  然而蘇暮雪卻是一步步後退，直到快退到江昭延麵前，蘇暮雪才勉強擠出一抹微笑。


  “昭延，這麽晚了，我們早點回去休息吧。”


  “暮雪！”


  蕭安辰一把拉住蘇暮雪，將她緊緊拽住，不讓她再往後退一步，他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也知道這是你最後的選擇，我不怪你……”


  “我不會勉強你留在本王的身邊，隻要你願意，你可以繼續呆在蘭陵郡，本王不會去打擾你。”


  他的目光堅定，似乎認定蘇暮雪會跟隨自己走。


  “蘭陵王！”


  蘇暮雪用力抽回被握住的手臂，她太討厭蕭安辰的觸碰了。


  “我是南疆未來的三皇子妃，你要娶的王妃，是樓玲蘭，不是我。”


  “你明知道本王是被那賤人下了蠱！”


  這樣的辯駁，讓蘇暮雪的心狠狠揪疼了起來。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隻因為你被下了蠱，王爺便覺得自己對我做的事情可以一筆勾銷？”


  “你找人毀我清白的時候——”


  “讓我被樓玲蘭折磨的時候——”


  “親手殺了我表弟，當著我的麵將他投入祁江的時候——”


  “脅迫我生出孩子，又親手殺了它的時候！”


  蘇暮雪一字一頓，每說一句蕭安辰臉色便蒼白一分。


  她的心中有無數的痛，每一件都像刀紮一般刺進心口。


  她不會再愛上蕭安辰，也理解不了他所謂的無可奈何，愛蕭安辰的蘇暮雪已經死了，死在了了無數個被折磨的漫漫長夜。


  是蕭安辰親手把她那顆心剜出，狠狠踩碎在地上。


  “我蘇暮雪不是你蘭陵王的狗！你憑什麽理所當然的覺得，我會聽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擺布？！”


  “暮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


  蘇暮雪眼中的恨意，讓蕭安辰渾身一震，眼底浮現出痛苦和悔意。


  半晌，才艱難開口，試圖說服蘇暮雪。


  “我隻是想彌補你，我是你夫君，我們曾經——”


  “我的夫君？”蘇暮雪忽然仰頭大笑，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卻倔強地不肯掉一滴淚，“還記得我當時說過的話嗎？蕭安辰，你一定會後悔的，我詛咒你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不……暮雪！”


  蕭安辰想要伸手擦幹蘇暮雪臉上的淚珠，卻被她躲開，她的聲音冷漠而疏離：“蘭陵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暮雪！”


  “暮雪，你要相信我！”


  蕭安辰的聲音透露出了慌亂，他不想再看到暮雪這個樣子，他想回到他當年初見她時，她的眼裏滿是他，他們和美相度的日子。


  相信……這話多麽耳熟。


  蘇暮雪輕笑一聲。


  她冰冷的手被江昭延輕輕握住，她僵了一瞬，卻並沒有躲開。


  “後日是我和三皇子大婚，蘭陵王位高權重，就不必親自前來了。”


  她掀了眼簾冷瞧蕭安辰，聲音輕飄飄地。


  “我們受不起你的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