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第二天,蘇暮雪再次醒來,已經過了晌午。
身體的麻木提醒著她發生了什麽,心撕心裂肺的疼,整個人都痛苦到發顫。
蕭安辰,你好狠的心……
忍痛下床,蘇暮雪踉蹌地掀開了門,剛一跨出去,圍在木屋外的女人就紛紛看了過來——
“看看,蕭安辰對他這般將士可真夠大方,連堂堂蘭陵王妃也舍得獻出來給兄弟們!”
“她還算什麽王妃喲,昨晚過得比我們這些俘虜的女細作還慘!”
一句接一句刺進蘇暮雪耳朵,可她隻是沉默不語如死寂一般。
那一雙眸子空空落落,像行屍走肉。
最後,蘇暮雪來到河邊,河水清澈,倒映著狼狽汙穢的她。
她下意識朝水麵伸出手,想把這些肮髒統統洗淨。
可手還未觸及河麵,卻被人大力握住,同時,頭頂上方傳來冷漠的一句:“怎麽?又想去死?昨晚的教訓還沒夠?”
蘇暮雪隻是怔愣睨著被他握住的手腕,原本白皙的細腕又青又紫,不知道是哪個男人留下的痕跡。
半響,她才慢吞吞問:“不髒嗎?”
聲音沙啞,莫名刺耳。
蕭安辰蹙眉,順著對方的視線下望,凝著她皓腕上的斑駁痕跡,心頭一陣焦躁,他也不知道自己昨夜為什麽不受控找了她……
但他都沒嫌棄這女人惡毒,她怎麽敢嫌他髒?
怒火高漲,蕭安辰猛地甩開了人,聲音陰寒:“本王不是來聽你說這種廢話的。”
“你別以為結束了,玲蘭如今還你害成這樣,你此刻的痛苦根本不及她半分!你合該生不如死得贖罪!”
贖罪……
蘇暮雪隻覺得腦袋轟隆一聲炸響,她絕望仰望這個曾經承諾會一輩子護著她的男人……
原來,人說過誓言真的可以隨意收回。
……
很快,蘇暮雪被帶到了樓玲蘭的帳子裏,被樓玲蘭逼著寫下堂書——
“賤婦蘇暮雪,無恥穢亂,惡毒不堪,不配為蘭陵王妃,如今自請下堂,甘入伶人房,永為營妓。”
而後,樓玲蘭拿起染血的‘下堂書’,笑得張狂肆意:“來人!”
“把她拖去習武場,扒掉外衣,以後讓她每天照著‘下堂書’念一千遍!念錯一個字就抽她一鞭子,不出聲就抽她十鞭!若她敢反抗……”
樓玲蘭停頓,俯身看著蘇暮雪,笑得像一隻毒蛇吐著信子:“習武場的漢子最愛折騰的,可就是姐姐這種貞潔烈女……”
隨後,蘇暮雪慘白著臉被人拽了出去。
……
習武場。
人群圍得密密麻麻,蘇暮雪捂住單薄的衣裙瑟瑟發抖。
“唰——”
一道鞭子應聲而下:“還不快念!”
蘇暮雪捂住手臂上的血痕,淌淚開口:“賤婦蘇暮雪,無恥穢亂,惡毒不堪,不配為蘭陵王妃,如今自請下堂,甘入伶人房,永為營妓……”
尊嚴在此刻碎得徹底。
蕭安辰說的生不如死,真的半點不摻水分。
如此一月。
習武場的男人們已經從一開始的緘默,到如今的哄堂大笑,興奮討論——
“每天翻來覆去那幾句話,我都聽得耳朵起繭了。”
“欸,蘇暮雪,你倒是把你那‘無恥穢亂’的手段使出來,也讓我們一起瞧瞧啊!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哪些個兄弟每晚搶先鑽進你的木屋,老子在外邊整宿聽得,冒了一月的邪火!”
汙言穢語,衝刷著蘇暮雪最後的底線,她最終沒撐住,生生嘔出一灘血,昏迷過去。
……
渾渾噩噩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蘇暮雪以為自己終於死了,能解脫了。
可再次真睜眼,她還是躺在軍營的木屋內。
從前嘲諷她那幫伶人房的女人,都圍在一旁,卻沒有像從前那樣嘲諷,而是憐憫望著她,仍出一句——
“你已經有了半月身孕,但……不知道懷得是哪個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