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小滿跟郭順隻有四歲, 你把他們倆帶走了,現在他們不見了,你必須把他們倆找回來!你現在跟我走!你帶他們去哪兒玩了?你帶我過去找!”童珊珊無意識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她緊緊掐住胡良的手臂, 力氣越來越大。
胡良雖然經常挨打,但痛覺神經是正常的, 他感覺到手臂上傳來的疼痛, 立刻尖叫一聲:“你放開我!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說著,他就蹦了起來,蹬著兩條腿就要去踢童珊珊。
童珊珊是練過的人,在她有意識的情況下是不可能被這麽小的孩子給踢到的,但胡良的動作確實更加激怒了她了, 她反手把他的手臂一擰, 然後反剪著他的手臂把他按倒在了地上。
胡良趴在地上嗷嗷亂叫:“你放開我!放開我!小心爺爺弄死你!”
“我沒跟你開玩笑, 你快點說,到底把小滿跟郭順帶去什麽地方了?已經快要天黑了, 如果他們倆孩子出了什麽事, 我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童珊珊這會兒的聲音是低沉且壓抑的, 她壓抑著自己的滔天的怒氣,生怕一個不小心,她就把胡良打死了。
而胡良現在還不能出事, 因為小滿跟郭順還沒有找到,她需要胡良張嘴說出兩個孩子的下落。
胡良尖叫道:“我不知道!我說了不知道!你的孩子丟了就丟了, 關爺爺什麽事?你快點放開爺爺, 不然爺爺一定弄死你!你這個臭biao子!爛biao子!你快點放開我……”
胡良用很肮髒的語言不停地罵著童珊珊, 童珊珊眉頭緊皺, 內心一直在提醒自己這隻是一個小孩子,她不能對他下重手。
胡良的哥哥被嚇了一跳,他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趕快跑進屋裏去喊媽媽了。
胡良媽媽這會兒正在臥室疊衣服,她被大兒子慌慌張張拉出來,才看到門前被童珊珊按住的小兒子。
“童同誌,這是怎麽回事?胡良做什麽了?”胡良媽媽趕緊跑過去。
童珊珊說:“我剛才就跟你說過了,你兒子胡良帶走了齊小滿跟郭順,但是沒有把倆孩子帶回來,現在大家都找不到倆孩子在哪裏,如果孩子們出了事,你們家要拿什麽來賠?”
“真是胡良帶走的?”
“托兒所的闞老師親眼看見的,他從托兒所接走了倆孩子。剛才他自己也承認了,說帶著他們倆出去玩了。但是現在隻有他一個人回來了,你說我的孩子去哪裏了?你說啊!”對著大人,童珊珊的聲音也開始有些失控了。
胡良尖叫道:“不是我帶走他們的!是他們倆非要我帶他們出去玩的!我是看他們年紀小太可憐,才帶他們去玩的!玩好了之後我們就散開了,誰知道你兒子跑去哪裏了?說不定是哪裏好玩,跑去哪裏瘋了!這跟爺爺有什麽關係?”
胡良媽媽臉色一沉,她蹲在地上看著胡良的眼睛低聲說:“胡良,這事兒可不是鬧著玩的,齊小滿跟郭順都還小,現在天都要黑了,要是還找不回來他們,可能會出大事的。不管你把他們帶去哪裏了,你說出來,隻要你說出來,我給你五毛錢。”
雖然胡良是個沒有人性的混蛋,但他媽媽至少還是個正常人,大概是意識到情況不妙了,所以連用錢收買的法子都用出來了。
胡良卻衝著她媽那邊呸了一聲:“誰稀罕五毛錢?爺爺沒有見過錢嗎?”
她媽火了,一巴掌狠狠甩在胡良的腦袋上。
他原本梗著脖子抬著臉在說話,這回他媽一巴掌扇下去,把他的側臉重重磕在了地上,胡良整個人一懵,半晌沒有動靜。
童珊珊鬆開手,然後把胡良的身體翻過來。
他的右臉被地上的小石子跟砂礫給磨破了,看上去有點嚇人,但其實不怎麽嚴重,都是表麵的傷。
胡良媽媽看了看越來越暗的天空,有點六神無主地抓住自己的大兒子說:“老大,你知不知道胡良平時玩的地方?你帶童同誌去找!這麽晚了,萬一人家的孩子真的出事了……我們怎麽賠得起?”
她大兒子看上去也很驚慌:“媽,我沒跟胡良一起玩過,我真的不知道他平時去哪裏玩,他平時在家都不跟我們說話的,我真的不知道……”
“那怎麽辦?”胡良媽媽急得直跺腳。
童珊珊更加著急,她看上去就像一座噴發前的活火山,整個身體裏都蓄滿了強烈的憤怒,隻需要一個口子,就會立刻全都爆發出來,並且引起不可想象的後果。
齊小滿是個很好的寶寶,又乖又懂事又聽話,他小小年紀受了那麽多苦,現在又要經曆這些……如果齊小滿真的出事了,童珊珊恐怕會現場送胡良去給他陪葬。
雖然童珊珊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但她知道,她跟小滿是一家人,她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的小家人。
在胡良媽媽跟他哥哥的討論聲中,童珊珊蹲下去,伸手掐了胡良的人中。
胡良哎呀一聲醒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脖子上就被一隻手掐住了。
童珊珊沉聲道:“告訴我,小滿跟郭順在哪裏。”
胡良一點也不害怕,他反而得意地笑了起來:“我就不說,你掐死我,我也不說,反正我死了也不虧,還有那倆陪著我一起死呢!哈哈哈哈哈!”
胡良媽媽跟他哥哥都同時打了一個寒顫,他媽媽捂著胸口說:“胡良,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你是不是瘋了?你是真的想害死齊小滿跟郭順嗎?那是兩個人命啊!要是他們真的出事了,你也要跟著去死的!”
“爺爺才八歲,爺爺殺人不用賠!”胡良更加囂張地衝著童珊珊吼道:“你掐啊,你掐死我啊!你掐死我,你兒子也回不來了!哈哈哈哈哈哈!我叫你告我狀!看看到底誰厲害!臭biao子!”
這一次,胡良哥哥被嚇得後退了好幾步,他們家的鄰居聽到這裏也忍不住走了過來。
像這種混不吝的孩子,天生邪惡,並且軟硬不吃,看樣子他是不會說出齊小滿他們的下落了。
“這孩子太惡毒了,我看,你們別問他了,他擺明是想害死倆娃娃,你們什麽都問不出來的。依我看,還是找幾隊人,去附近挨個挨個找吧,那樣還比較快。”一個中年女同誌說道。
另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說:“我看他們出去找了,但是天已經黑了,這要怎麽找啊?”
“大家一起找吧,我們也別閑著了,都去找,都先比吃飯了,娃娃丟了可是大事。”另一個三十出頭的家屬說道。
“他會不會已經把齊小滿給郭順弄死了?”胡良哥哥突然說話了,他揪著自己的衣服下擺,低聲說:“去年,我不小心弄壞了他的竹筒qiang,沒幾天,我養的貓就死了。我那時候以為貓是因為意外才死的,因為我的貓確實往外跑,但我現在想一想,可能是他做的……”
胡良媽媽猛地一抖:“不可能!你可別胡說了!你弟弟還是個孩子,他再怎麽樣,也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你別嚇唬我們!”
聽到這裏,童珊珊腦子一黑,隻覺得兩條腿都有點開始打顫了。
如果齊小滿跟郭順已經遇害了,那……
胡良躺在地上得意地哈哈大笑:“反正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我沒看見齊小滿跟郭順!你自己養的孩子,你自己都看不住,還想找我要孩子?我呸!”
他用力朝天上吐唾沫,但因為他是躺在地上的,所以唾沫又全都掉落在了他自己的臉上,但他一點也不在意,仍然在得意洋洋地哼著兒歌。
“珊珊!”路的那一頭,齊信川遠遠的跑了過來,他身邊還有郭順的爸爸郭園。
童珊珊收回正要重重踩上胡良臉的那隻腳,然後轉過身去看向齊信川:“你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齊信川說:“我問過了,整個大院兒裏頭已經被翻遍了,孩子應該不在大院裏,所以他們現在帶隊出去找了。”
郭園盯著地上的胡良:“是這個孩子把順順帶走的?”
“是他,他自己也承認了,是他帶走他們出去玩的。”童珊珊說:“我已經問了一會兒了,但是他什麽都不願意說,他哥哥猜測,胡良有可能已經弄死……兩個孩子了。”
郭園兩眼一黑,整個人往後晃了一下,要不是齊信川手快扶住了他,他就摔倒了。
齊信川說:“他一個人弄死兩個小孩子也沒有那麽簡單,我更傾向於小滿跟郭順都還在,隻是被他故意丟在外頭了。你們要相信小滿,他是個聰明孩子,珊珊之前也教過他,迷路的時候要找警察叔叔問路,然後請警察叔叔幫助他。”
“可是現在天已經黑了,外頭已經沒有警察還在路上上班了,隻有壞人。”童珊珊咬牙道:“他們兩個孩子才四歲,這會兒該多害怕啊。”
郭順爸爸上前一步:“讓他開口!”
說著,他走過去一把拎起地上的胡良:“你快點說!你把我兒子帶去哪裏了?快點說啊!”
胡良被晃得暈暈乎乎的,但不管郭順說什麽,他依舊什麽都不說。
逼急了,他就還是哈哈大笑,然後說要死就死,反正他一命換兩命,不吃虧。
郭順爸爸把他朝地上一丟,然後拉住齊信川耳語道:“小齊,能不能申請那個藥,我們一起去找政委,申請那個藥,就是審問間die的那個藥,打一針就會說真話了。”
“政委可能不會批準的,胡良才八歲,一針打下去,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齊信川冷靜道:“得想其他辦法讓他開口。”
“你說要想什麽辦法?他軟硬都不吃!現在已經這麽黑了,怎麽辦?你說怎麽辦?”郭園這麽壯實的漢子,居然捂著臉哭了起來。
齊信川說:“胡良,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隻要你說出來,我一定會滿足你的。”
胡良又是呸了一聲:“我不稀罕你的臭東西,你跟那個臭biao子是一家人,你們家的東西都是臭的!爺爺不稀罕!”
大院兒的其他人打著手電筒在附近挨個地方找孩子,但這裏卻形成了僵局。
借著鄰居家傳來的燈光,童珊珊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然後深吸一口氣,道:“胡良媽媽,你想做殺人犯的母親嗎?”
胡良媽媽又是一抖:“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會想做殺人犯的母親?我……”
“那你把孩子交給我一會兒,我需要借用你家的客廳,我要單獨問他。”童珊珊說:“我隻要十幾分鍾,這十幾分鍾,不管是誰,都不許進去看,也不許在窗外偷看。給我一點點時間,我一定會問出來的。”
非常時候,必須使用非常手段。
為了找到齊小滿,童珊珊已經不擇手段了。
胡良媽媽看著童珊珊猶如荒原狼一般的目光,她隻猶豫了幾秒鍾,就點頭道:“你進去吧,你隨便問,想怎麽打就怎麽打。但是我跟你說,這孩子打成什麽樣都不會開口哼一聲的……”
“我知道,我上次見識過了。”童珊珊低聲說:“所以我不會打他,也不會罵他,我就是問問話。”
齊信川上前一步:“珊珊,要我陪你嗎?或者,交給我?”
“不用,不用你,我一個人可以的,十五分鍾,我保證會問出來的。”說完,童珊珊就拽起胡良,拉著他進了胡家。
胡家之前就沒開燈,這會兒整個屋裏黑乎乎一片,童珊珊也沒開燈,她閉上眼睛適應了一會兒,可以看到家具的大致輪廓了,就把胡良揪到了沙發的邊上。
胡良還在笑:“臭biao子,你別做夢了,爺爺什麽都不會說的,爺爺什麽都不知道!想找你兒子,自己出去找啊!”
童珊珊把手放進褲子口袋裏,然後從空間裏摸出一個小瓶子。
這是一個乳白色半透明的塑料瓶,大概十厘米高,瓶子裏裝著一些黑乎乎的小丸子,看上去很像藥丸。
這就是童珊珊不開燈的原因,因為她不想被人看到這個塑料瓶子。
她擰開瓶蓋,倒出幾顆小丸子,然後趁胡良不注意,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裏。
胡良因為在得意大笑的關係,所以下意識就把小丸子給咽下去了兩顆,還剩下一顆他想要吐出來,卻被童珊珊捂住了嘴。
他“嗚嗚嗚”了好一會兒,童珊珊確認藥丸融化得差不多了,就鬆開手站在了一旁。
胡良朝地上呸呸呸地吐了一會兒,但是什麽都沒吐出來,他罵罵咧咧道:“你給爺爺吃了什麽?還怪甜的。”
“好東西,你馬上就知道了。”童珊珊也沒說話,就站在那裏靜靜等待。
胡良也不知道童珊珊到底想幹什麽,但他非常混,所以也很無所謂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對麵黑乎乎的人影。
“臭biao子,要是你兒子死了,你會不會哭喪啊?我聽過別人哭喪的,哭的時候要很大聲,還要撲在地上打滾,哭得越傷心越好笑。等你給你兒子哭喪的時候,我一定要去看熱鬧……”
五分鍾過去了,一直在笑的胡良突然悶哼一聲,他抱著自己的雙臂朝沙發上一倒,整個身體都蜷縮成了一個蝦米。
“疼……疼……”胡良的牙齒打著顫咯咯作響,他甚至沒辦法說出完整的一句話,隻能叫疼。
他的全身上下仿佛被什麽東西鑽進去了一樣,五髒六腑和每一個骨頭縫都在疼。
這跟他平時挨打的疼痛完全不一樣,憑什麽挨打的時候隻有被打的那一塊疼,但現在他的全身上下,卻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他疼到用手指去挖自己的肚子,像是想要把疼到極點的內髒挖出來一般。
冷汗順著他的額頭往下淌,如果這會兒室內有燈光,就可以看見他麵色如土,嘴唇血色全無,看上去仿佛一個重症患者正在瀕臨死亡。
童珊珊抱著雙臂站在那裏,在一團昏暗中冷冷地看著他扭曲的身體。
“疼嗎?”她冷冷開口了,“舒服嗎?滋味好受嗎?”
“疼……疼……”胡良從沙發上滾到了地上,他在地上拚命打滾,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涕淚橫流,哭到整個人開始抽搐,然後因為過度的疼痛,他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可是這會兒已經很晚了,他中午吃的食物早就消化幹淨了,他隻能吐出幾口酸水,然後就隻有幹嘔的份。
“知道疼啊,我還以為你這麽牛的人,是刀槍不入,也不知道疼痛呢。”童珊珊說:“我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說出小滿跟郭順在哪裏,我就立刻給你止疼。”
別看胡良才八歲,脾氣卻非常可怕,他翻著白眼打著顫,疼到去撞牆了也不願意說出來。
他甚至還想勉強自己笑出來,但發現做不到後,他就掐著自己的肚子尖叫道:“爺爺就是疼死了也絕對不說!”
這一嗓子吼得比較大聲,外麵等著的人也全都聽見了。
好巧不巧,胡良的爸爸胡群回來了,他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就站在妻子的身邊等消息,但這會兒聽到漆黑的屋子裏傳來兒子發抖的尖叫聲,他忍不住叫道:“胡良你怎麽了?胡良你別怕!爸爸在外頭呢!胡良!胡良!”
他說著就要去開屋門,齊信川一個箭步上前擋在了門前,然後伸手擋住了他:“老胡,這事兒關係到兩個娃娃的安危,我不能讓你進去。”
“不是,你憑什麽不讓我進去啊?這事兒還沒有定論呢,你們憑什麽斷定是我兒子幹的?”胡群激動起來了。
齊信川冷聲道:“是他自己承認的,你愛人不都告訴你了嗎?”
“就算是我兒子幹的,他才八歲,你們這是想幹什麽啊?還想對我兒子用刑不成?我告訴你們啊,你兒子年紀小,我兒子也年紀小,你家屬在裏頭幹什麽,要麽你進去管一管,要麽,你就給我讓開!我要自己進去看看!”胡群挽起袖子,做出一副要動手的架勢。
“除非珊珊自己出來,不然誰也不許進去,今天我就守在這裏了。”
這個時候,大概是聽到了屋外的聲音,胡良用腦袋抵著牆,然後掐著自己的肚子繼續喊:“爸!救我!這個女人要殺了我!爸,救我!”
喊完這句話,他就因為過分疼痛而狠狠一抖,整個人癱在地上暫時失去了知覺。
胡群聽到兒子的呼救聲,登時熱血上頭,對著齊信川舉起了拳頭:“你給我讓開!你一個副營罷了,我命令你讓開!”
“我不讓,誰也不許進去。”齊信川巍然不動,站在那裏仿佛一個嚴肅的門神。
郭園也站了過去:“我也不會讓你進去的!我一定要找到我兒子!”
胡群的拳頭對著齊信川的腦袋掄了上去,但下一秒,他就被齊信川卸了胳膊,然後推到了地上。
剛開始,胡群甚至還沒能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等他意識到自己的右臂脫臼了的時候,他也哀嚎一聲:“我的胳膊!”
胡良媽媽慌慌張張過去扶住他:“老胡你怎麽了?你的手怎麽了?我都叫你等一等了,你怎麽就是不聽呢?”
“齊信川!老子要告你!你一個副營長,居然敢對我動手!”胡群嗷嗷大叫。
齊信川冷靜道:“隨你,你想告就告,我今天沒有做錯任何事,你告去哪裏我也不怕你。要是上頭真的說我犯錯了,那我也認了,我兒子的安危比什麽都重要。”
胡群借著愛人的幫助站了起來,他不依不饒還想上去教訓齊信川,卻被胡良媽媽給攔住了。
“老胡,求你了,你別鬧了行嗎?胡良不是個好東西,你是知道的!要是齊小滿跟郭順真的出事了,我們就是殺人犯的父母了!”胡良媽媽哭了起來。
胡群罵道:“放你niang的屁!狗屁殺人犯!胡良才八歲,八歲知道什麽是殺人嗎?就殺人犯了!那倆小孩要是出事了,也跟胡良無關!自己貪玩還能怪的了別人?你給我讓開!我要進去救我兒子!”
但齊信川堵著門,他根本進不去,而且脫臼的胳膊是非常疼的,他剛開始靠著激動的情緒挺了一會兒,沒多久就開始挺不住了,疼的也跟屋裏的胡良一樣,想要找個地方撞撞腦袋。
屋裏,暈過去的胡良被疼醒了,然後繼續幹嘔,繼續暈過去,又繼續疼醒。
短短數分鍾內,這樣的過程反複了好幾次,就算是個成年壯漢,這會兒也挺不住了,胡良更是如此。
他終於扛不住疼痛的折磨,抖著牙齒說話了:“救……救……我說……說……”
“你要說了是嗎?是的話就說個是。”童珊珊冷漠地說道。
“是……”胡良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了這個“是”字。
童珊珊說:“我現在給你解除疼痛,但我要警告你,如果你不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會讓你一輩子這樣疼下去,直到疼死為止。”
胡良大概率是不怕死的,但一輩子這樣疼下去,他是萬萬不能接受的,所以他又拚命擠出來一個“是”字。
童珊珊拿出另一個小瓶子,往他嘴裏塞了一種紅色的小丸子,味道也是甜滋滋的,但胡良這會兒什麽都嚐不出來,他隻知道疼,太疼了,疼到他恨不得去掐死自己。
紅色的小丸子服下後,約莫過了一兩分鍾,胡良的疼痛漸漸被平息下去了,他抖著身體抱住自己,躺在地上不敢亂動。
童珊珊知道藥效已經起作用了,便問道:“說,小滿跟郭順被你帶去哪裏了?”
“在後頭那排破房子裏麵,第二間,最裏頭那個屋子有一個地窖,我把他們倆關在裏頭了。”
“你麵對房子,是左邊第二間還是右邊第二間?”童珊珊揪住了他的衣領。
“左邊……”胡良的牙齒還在打顫,但他身上的疼痛幾乎沒有了。
童珊珊立刻衝出了屋子,她打開大門,撞在了齊信川的身上。
“問出來了!在後頭那排破房子的第二間,裏麵有一間地窖,他把兩個孩子關在地窖裏頭了!”童珊珊說:“已經很久了,我們快點去!我擔心那裏頭氧氣不夠!”
齊信川立刻拉著童珊珊往外跑,郭園也跟著一起跑,他一邊跑一邊喊:“來人啊!我兒子被胡良關到地窖去了!你們快來幾個人,跟我們一起去找!”
也不知道從哪跑來了幾個大人,開始跟著他們後頭一起跑。
大家一口氣跑到後頭那排破房子那裏,但這裏沒有路燈,天已經全黑了,根本什麽都看不到。
童珊珊借著口袋的遮掩從空間裏拿出一盒火柴遞給了齊信川,齊信川跟郭園立刻在外頭找了樹棍子點燃,勉強可以照亮。
這種幹樹棍子點不了太長時間就會熄滅,所以要不停地重新點著,但多少是個光亮。
靠著這幾根樹棍子的光亮,齊信川在最裏頭那間破房子裏發現了那個地窖。
不得不說,胡良是個非常可怕的孩子,他把一塊很大的石頭蓋在地窖的蓋板上,就算裏頭的小孩子想要逃跑,也根本不可能推得動這個石頭。
郭園立刻哭了起來:“孩子……孩子會不會出事……”
“不會。”童珊珊沉聲道:“倆孩子都是好孩子,他們不會出事的。”
齊信川打開了地窖的蓋板,童珊珊立刻跳了下去:“小滿!郭順!”
地窖並不算太深,大概隻有一米多高,裏頭的空間倒是不小,約莫有五六個平方米。
一片黑暗中,童珊珊聽到了齊小滿的聲音:“媽媽?媽媽!”
“是我,是媽媽!小滿!你還好嗎?郭順呢?”童珊珊立刻蹲了下去。
地窖裏的空氣非常渾濁,但萬幸的是,這破房子因為年久失修,所以地窖的氣密性早就被破壞了,裏頭並不缺氧。
“阿姨,我在呢!我肚子餓了!我害怕,我想回家!”郭順一邊哭一邊喊了起來。
齊小滿的聲音跟著響起來:“媽媽,我們沒事,就是肚子餓。我跟郭順說了,我說媽媽一定會找到我們的,所以我不害怕,我在等媽媽呢。”
童珊珊順著聲音摸索過去,在一片黑暗中摸到了兩個熱乎乎的小身體,她整個人渾身一鬆,抱住倆孩子哭了起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們都來了,齊信川也來了,郭順你爸爸也來了,大家都在上頭,都在上頭!”
作者有話說:
有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