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115章 禽滑厘歸隱
「可是?重逢亂世,命不保夕!如何珍愛?我就是找不到別的法子了,我才去賭的,我賭的是命!我要是成了!我就可以得到一筆錢,我就可以改變目前面臨的困境。如果我失敗了,我認命了!我賭的是命!」
在黑衣人的人生觀念里,認為:這個社會已經是這樣了,還能怎樣呢?別人不把我的生命當回事,那我就去賭命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有了這種觀點,所以!殺人也就合理了。
「表面上看,你的想法很好,你這人很顧念家人。可實際上,你做出來的行為很不負責任!你很愚蠢!愚蠢!是愚蠢!」
「是!我糊塗!可我覺得沒有比這個法子更好啊?」
「你不覺得你的想法很愚蠢?你怎麼不想想?一!你這個賭能不能成?事實上,成敗的比例是對半分,不是成就是敗。風險太大了,不值得。其二!你與誰在賭?你是在拿命賭?其實不然!這其中還有風險!你是在與那個答應給你賞金的人賭。我問你?就算你成功了,你能拿到賞金嗎?
你說的賞金應該不少吧?可以改變你和你一家人的生活,應該巨款啊!可是?你想了沒有,對方會兌現嗎?這麼多賞金,對方捨得給你嗎?如果對方不兌現呢?你不是白白地為別人送命了?是不是?如果對方不想兌現的話?在你還沒有拿到賞金之前,你就沒命了……」
「這個?」黑衣人傻了。
仔細地想想,覺得是那麼回事!計謀家的課程里就有這個課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目的達到了,還在乎之前的承諾?
「可我不這樣去做?我別無選擇啊?這世道!」
「你們錯就錯在不相信自己而相信了別人,被別人利用了!你要相信自己,只有自己值得相信,別人都不值得相信!」
「相信別人?我從來不相信別人?我從來不被別人利用!我是誰?我這不是?我就是為了賭一回,拿命賭!我也考慮到了,如果不死的話,如果成了的話?我一定要把賞金領到。你說的情況我也考慮了,我會作出安排的,不會那麼傻的!我要是發現他們不給賞金,我就再賭一回,把他們給殺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去冒險呢?有更好地法子讓你活下去你為什麼不聽呢?是不是?」
「什麼法子?你讓我學道?避世無為,順其自然?可我覺得自己做不到啊?你說的有道理,可我就是覺得我做不到!」
聽說楊朱在給黑衣人單獨講道,又有不少人聞信趕了過來。茅草屋內,站滿了人。茅草屋四周,也擠滿了人。
為了安全起見,所有人都不得帶兵器靠近。護法們告訴大家,要相互防範,身邊不熟習的人都很有可能是姦細,都有可能會製造混亂。在護法士的提醒下,搞得人心惶惶地。
「一毛不拔」這個論題已經講完了,人性的自私、人性的本質也講完了,接下來要講的就是治世。本來!楊朱只打算先給黑衣人開小灶,把他說服,讓他皈依道門,成為護法士。可圍過來的人太多了,他不得不作出一些說明,讓大家先散了,明天開始談治世。
道家學說不僅僅是要把社會化整為零,而是!這個社會本來就是人與人的組合。不存在化整為零,分化、瓦解諸侯權力、砸官員飯碗一說。關鍵是我們要用怎樣地方法來治世,來管理社會?
人心所向,才能組合成一個整體,是自願而不是某些人的強制!
如果君王的政/權、政策是強制性的,強迫人民接受,他們就會害怕道家說實話,把人心渙散了。如果是人心所向,就不怕別人說三道四。
「我本來只想教授一下他生存之法,沒有想到,這麼多人來了。」楊朱睜開眼睛,朝著屋內、屋外掃了一眼。然後!大聲地說道。
剛才!通過內視,他發現人群中有幾個搗亂分子。如果不把大家打發散了,可能要出大事。
「適時、適勢而生,不適時、適勢就會亡!也就是因環境地不同,我們要適應環境。不然!我們就無法很好地生存下去。生存學是一門大學問,社會在不斷地變遷,不同君王掌政就會有不同地政策出台,我們的生存方式就要作出調整、改變!
但是!不管我們處在任何環境下,我們都要自私一些,自私是人的本質、本性!
我們首先要活下去!
只有活著,我們才能感受到一切。死了,你生前得到的、擁有的一切你都無法帶走,繼續享受。所以說!生存下去是一切的根本!
我明天要講的是治世!是的!我們道家把社會分化了,化整為零了我們必須負責任地再把它整合起來!從明天起,我首先講的是生存學。只有我們活著,我們才能談治世!然後!我將談如何治世。
如何治世,我將分這幾個論題來講!一!亂世用兵!二!治世用法!三!盛世用儒……」
茅草屋內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聽著楊朱講道。生怕聽漏了一句,聽漏了一個字。
「那?那?那你們道家算什麼呢?」
茅草屋外面,突然傳來了一個人的發問聲。
大家這才回過神來,覺得是那麼回事。
亂世用兵!治世用法!盛世用儒……,那麼?道家是幹什麼地呢?
楊朱仰起臉來,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
咳嗽了一聲,說道:「道家治心!道家告訴世人,人都會死的,早晚會死的!好好活著吧!別折騰了!別影響了別人的生活而亂了這個社會……」
第二天上午,禽滑厘沒有過來這邊,只是來了一個嫡傳弟子,將一卷竹簡交給莊周。
「這是師公給你的,讓你一個人看,看了就將其燒掉。」
莊周接過竹簡,問道:「這是什麼?」
「我不知道!你看了才知道。」
莊周解開竹簡上的細索,就要查看。
「不要!師公說只能你一個人偷偷地看!」
莊周突然地想起,問道:「我師公呢?」
楊朱在一邊笑道:「還用問?他老人家一定是歸隱了!」
「歸隱?」莊周的臉色頓時大變。
「是的!昨晚師父交待完我后,就不見了!我今天早上才想起來,師父他老人家可能是走了!」
「師公!嗚嗚嗚……」
莊周雙膝跪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