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 少年惠施
「你打人就不對!」
「對!是他先打人的!我們都可以證明!他打了宋公子一巴掌!」
「我也可以證明!是他先打人!」
「……」
圍觀的人群中,有不少是本地人。他們為了討好這個「宋公子」,只得幫宋公子說話了。
眾墨家弟子一聽,也覺得這事不好辦!要是莊周先動手打人的話,就是莊周不對。
莊周一直是個憨厚、忠實的,不會什麼花花腸子。他的性情改變,還是從得知爹娘死後才開始的。也就是說,以前的莊周,是個老實人。
對方小孩的一番話,還真的把莊周給說住了。事實上也確實是那麼回事,他打了人家一巴掌。打了人家一巴掌就為打,按照對方的說法,你打人就是不對!
可是?莊周又覺得自己冤枉啊?
「你?你?你?」莊周氣得直哼哼,不知道怎麼來辯駁了。
在第一輪辯論中,他輸了!
按照對方的理論,他動手打人,他有錯。而他的對手是拉不是打,他的對手就沒有錯。
莊周梗著脖子站在那邊梗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辯解道:「好!我承認我打了他!那麼?我為什麼要打他呢?」
「你打了他就是打了他,這是事實!打人就是你的不對!還有什麼為什麼?沒有為什麼!你打人就是不對!」對方小男孩反駁道。
周圍圍觀的人又驚呆了!覺得確實是那麼回事!你打人就是不對,你還說為什麼?沒有為什麼!你先動手打人你不對,你有錯!
「我為什麼要打他呢?」莊周問。
「我哪裡知道你為什麼?你打人就不對!」
對方小男孩一口咬定,莊周打人不對,不跟你追究為什麼了。
「對!你先動手打人,你不對!你有錯!」
「對!你先打人,就應該把你押送到衙門處法辦!」
「對!你一個小孩子,跑到我們宋家鎮來撒野!你還有理了呢?」
「我們宋家鎮的人,是那麼好欺負的?宋老爺是那麼好欺負的?宋老爺的祖上,是宋國的功臣!」
「就是!就是!你們是墨家弟子是不是?墨家弟子仗著人多欺負啰!墨家弟子欺負人啰!……」
所謂強龍鬥不過地頭蛇,就是這麼回事。
對方是本地人,本地人都幫本地人,以免日子被人找茬子。所以!圍過來的本地人,都在一邊嚷嚷著。
墨家弟子見民憤難平,一個個心生退卻之意,不敢再幫莊周了。對方的人竟然把事情扯到墨家身上,如今的墨家,名聲越來越不好,都不想再往墨家身上扯上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你們講不講理?」莊周怒了,大喝一聲。隨即!解開後背上的包袱,準備拿傢伙。
周圍的人聽到莊周稚嫩地嗓子一聲大喝,還一個個都停了下來。現場一時寂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著莊周,想看看他有什麼下文。
心想:你一個小孩子地,你還能怎樣?
「你們要是不講理的話,我就用不講理的法子對付你們!」
莊周說著,把包袱內的寶貝拿了出來。再把包袱背到後背上,打了個結。他手裡拿著墨家雙劍的雄劍,臉上一點懼色都沒有。
他手裡的墨家雙劍雄劍,有一個自製的劍鞘,沒有人能看出這是一把寶劍,是墨家雙劍。
「你們要是講理的話,我們就先講理!」莊周左手握著劍鞘,右手握著劍柄,作出拼殺的準備。
「你打人不對!你還講理了呢?」對方的那個小男孩,又發話了。他還是一口咬定,莊周先動手打人。你打人不對你就沒有理,你還講什麼理?
「你過來!過來!」莊周把寶劍拔出一段又塞進劍鞘內,用右手指著對方的那個小男孩。
對方的那個小男孩見到莊周的那個氣勢,嚇得縮了縮脖子,沒有敢上前。
「你叫什麼名字?」莊周問。
那個小男孩答道:「我叫惠施!你叫什麼名字!」
「我?」莊周不想報自己的名字。
「是個男人的話,就報上名來!」惠施刺激道。
「這?」莊周還是不想說。
「你不會是逃犯的兒子吧?」惠施又刺激道。
「我叫莊周!我爹我娘都是英雄!不是逃犯,是宋國的英雄!」
莊周被惠施刺激得怒了,大聲地報了自己的名字。
「莊周?」
「他是莊周?」
「墨家雙劍,天下無雙!他是庄不名、戴六兒的兒子莊周!」
「啊!他是莊周!」
「……」
不報名則已,一報名驚人。
周圍有很多墨家弟子不認識莊周,可莊周的名字卻有許多人知道。因為!莊周是庄不名、戴六兒的兒子。想當年!庄不名與戴六兒名震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莊周上前一步,指著惠施說道:「你要是不講理,我殺了你!我一樣打你!你就一口咬定我打人不對,就不許我說我為什麼打人?我為什麼要打他呢?我會無緣無故地打他嗎?我莊周如果是無緣無故地打人,那就是我莊周的不是!大家說!是不是?」
莊周這才有了辯解的機會。不然地話!惠施等人根本不給你講理的機會,就一口咬定你打人不對,你有錯在先!
惠施也不示弱,上前一步,辯駁道:「莊周!你剛才都承認了,你打人是不對地!你承認你錯了!你承認錯了你還有理?你還講什麼理?」
「我承認錯了是不假!是你們說我打人不對!我才承認我錯了!」
「還不是?你都承認打人錯了,你還講什麼理?你沒有理!」惠施心虛,說完之後,又退了回去。
眾人一聽,也都被惠施的反駁給駁倒了。覺得:是啊?你都承認你打人你錯誤了,你還講什麼理呢?你哪裡還有理呢?
經過惠施這麼一拗,又把莊周給拗住了。
「我那不是?」憋了半天,莊周才憋出一句來。
「我那不是被你給拗住了?你不追問我為什麼打人,你說打人不對,我才承認打人不對的,我才說我錯了。可還是沒有說到我為什麼要打人啊?我為什麼要打他呢?我要是無緣無故地打人,我才錯了。我問你?我為什麼要打人呢?」
在莊周的逼問下,惠施說:「我哪裡知道你為什麼打人呢?」
「我打他是因為他想把我從麂子上面拉下來摔死!」莊周說著,用手指了一下站在一邊還在摸著臉的那個「宋公子」。
「他為什麼要拉你下馬?」惠施問。
「他說我的麂子是他家的馬!」
「你憑什麼說這麂子是你的?」惠施問。
「我放緊緊扣捕獲來的!」
「你在哪裡放的緊緊扣?」惠施問。
「我就在鄉下深山裡放的啊?」莊周說著,還用手一指。「就在前面不遠,十幾二十里地!」
惠施上前一步,又得意了起來。說道:「我家公子說的沒有錯啊?這宋家鎮方圓百里,都是宋公子家的!你在他家的地盤捕獵,你不是捕獵他家的獵物是什麼?
我告訴你!這宋家鎮方圓百里範圍內,都屬於宋家的!這裡的天,這裡的地,這裡的一切一切,都是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