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軟肋
第32章 軟肋
清影徒然刹住腳步，猶豫了下走了過去，周嫣兒不容否定命令道，“坐下。”雖然摸不清頭腦還是照做了。
周嫣兒拆開一套包裝筷放在飯盒上，“吃吧，別浪費。”
下一秒，清影有想逃的衝動，誰不知道這是給陸先生買的，還沒起身就被早有準備的周嫣兒強行按下了，“怎麽這麽見外呢，給誰買的不重要，重要是不浪費，快吃，還熱乎呢。”
清影看了看飯，又看了看正努力幹飯的周嫣兒，拿起筷子不客氣幹飯了。
而在總裁辦公室的蘇總此刻氣都氣飽了。
蘇氏集團的發展形勢越來越不樂觀，受到多家企業的打擊，目前嚴顏還沒查出真正帶頭整垮她的人是誰。
小洛抱著一遝文件夾敲了敲門後推門而入，嚴總的氣色一天不如一天，那個雷厲風行，做事從不拖泥帶水的職場女強人也有疲憊的時候。誰人都從嚴總眼中看到的都是冰冷無情，隻有她一人懂嚴總的溫柔。
嚴顏見小洛進來，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相框，留戀的停留了幾秒，小洛將文件夾放嚴總辦公桌上，她才將目光移到文件上。
小洛畢恭畢敬道，“嚴總，這是本周所有數據資料。”
“嗯，你先出去吧。”
小洛眸光一暗出了門嚴顏又將目光轉移到照片上，是一張全家照，照片裏西裝革履的男人笑容慈祥懷裏抱著一個新生嬰兒，身旁是依偎著他的年輕女人。
這是嚴顏能找到的唯一一張合照。
那時候蘇沐陽剛出生沒多久，她恨這個孩子的到來毀了她的生活，可現在想挽回當初的過錯已經晚了。
“文遠，對不起，我親手毀了我們兒子的幸福，他一定恨我這個媽媽，現在公司也要保不住了，這是不是我這麽多年的報應。你要是在就好了。”
小洛在門口佇立許久才離開。
蘇氏集團的局勢不容樂觀，蘇沐陽表麵上對此漠不關心，實則一直有默默關注蘇氏集團的情況，他無法眼睜睜看著蘇氏集團倒下，但他恨那個女人。
六年前某一天，蘇沐陽送紫陌回了學校，前往最繁華奢靡的商業區域。
進入一樓大廳，蘇沐陽不顧保安的阻攔按下專有電梯直往最頂樓。
興許是一樓有人通知，等電梯打開時，小洛在電梯旁恭候，“少爺，嚴總還在開會，請到休息室等候。”
蘇沐陽沒看她一眼，更是對她的話充耳不聞，邁著矯健的步伐直接繞過她走。
“少爺，不能進。”
阻攔之際，會議室的門已被推開。近二十名會議人員齊刷刷看過去，似是被來人的氣場鎮住一瞬間集體安靜，蘇沐陽麵色冷漠迎接所有人各種異樣眼光。
隔了沒幾秒，七嘴八舌的小聲議論響起。
嚴顏隻好結束這場會議。
蘇沐陽能來找她，嚴顏並不意外，隻是沒想到時間這麽不恰巧。待所有人離開，嚴顏對小洛遞了個眼神，小洛出去時帶上了門。
嚴顏靠在椅背上，手臂搭在扶手上，兩腿隨意交疊，等待兒子的發問。
“為什麽要去找她？”蘇沐陽強忍著什麽。
“你說呢？”嚴顏反過來質問他，而後又解釋，“如果你能乖乖聽從我的安排，我也不至於親自找她。”
蘇沐陽盯著她的目光愈來愈冷，黑色瞳孔如萬丈深淵。
“你覺得……你能保護好她嗎？”嚴顏站起逼近他，瞥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漸漸握成了拳頭，笑了，“放心，那丫頭我挺喜歡的我不會傷害她，但……我不能保證她的朋友。你說，如果她知道因為她的原因傷害到他們，她會怎麽樣？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他清楚，比誰都清楚。就因為太清楚太了解，他怕，他怕麵前這個笑裏藏刀的女人傷害她，而他什麽都做不了。
“因為父親是嗎？”積攢十多年的疑問早已將它不留痕跡封鎖起來，埋藏在最深處的角落，本以為它會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就此下去，誰知，如今因為它要傷及心愛的女孩，終是挖出它擦掉沉落的厚厚積灰打開殘酷。
他曾無數次懷疑這個冰冷的女人到底是誰？
母親？他冷笑，最不能信服的身份卻是個事實。他的親生母親恨不得躲他遠遠的，越遠越好那種，最好是永遠不出現在她麵前。
“是！”聽到“父親”這個詞嚴顏像是受到了強烈刺激，臉上掛著的笑迅猛轉換成猙獰，絲毫不帶遮掩回答他，“就因為你身上流著蘇家的血，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要怪就怪你那愚蠢的父親！”
“父親已經……”
“死得好，”嚴顏打斷他，“這是老天對他的報應，活該他命短。”
父親走那年他才六歲，對父親的印象少之又少。
那時，父親大部分時間都在國際間往來，數天半個月見上一麵都已經算得上難得。每次父親出差，他盼啊盼盼啊盼好不容易盼到父親回家，他乖巧聽話站門口迎接，得到的隻是簡單的敷衍關懷幾句。
除此之外，父親最多的聲音來源於父母如雷貫耳的吵架聲，夾雜著“劈裏啪啦”一通亂摔聲，和最後甩門離開聲。
漸漸地，父親回來，和母親碰上成了他最大的噩夢。他不再期待父親回來，也不期待母親回來，更不期待兩人撞見。
可是，在他有這種想法不久，父親再也回不來了。
醉酒駕駛闖紅燈出了車禍，從此這起交通事故帶走了父親的生命。無聲無息，一個親近的人永遠離開了他，不打一聲招呼，和每次離開家一樣。
他後悔有那種不該有的想法。
嚴顏背過他看著窗外的高樓大廈，仿佛多看他一眼都髒她眼，暴躁的情緒收了收，“明晚有個舞會，你帶著婉然過去。”
蘇沐陽沒有回答，但嚴顏相信他一定會去，他沒有選擇。
是的，紫陌是他的軟肋，他沒有選擇。
胸膛裏有一團炙熱的火苗，越燒越大，越燃越熱，整個身體都將不受控製，熊熊大火隨時都可能燒掉他的理智。可腦海中浮現紫陌的笑臉，殘餘的理智強壓住那團閃著金光的火焰。
他氣當時的自己不夠強大，保護不了陌陌，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