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116章 、狼毒花(下)
劉美怡氣得直跺腳,都兵臨城下了,他倒跟個沒事人一樣睡得跟豬八戒似的。難怪表姐看不上他。
她在圓椅上坐下,思忖下面該如何應付可能出現的狀況。總不能老守著他吧?這傢伙有前科,萬一再喝醉酒怎麼辦?
劉美怡在冥思苦想,睡夢中的老三突然一骨碌坐起來,「她來了!」
她一驚,輕輕一躍奔至門后,先是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爾後,從貓眼裡往外看。
外面什麼都沒有,她悻悻然地退回來,斜了老三幾眼,「你是在做春秋大夢吧?」
老三拿起床邊的電話撥了前台,「喂,你好!請問一下,718房沒住人吧?我想訂下來。什麼,已經住了人?剛住下的?哦,是一個女人。請問她叫什麼名字?看是不是我要等的人?阿依蓮,哦,不是。好,謝謝了!有什麼需要我再打電話找你。」
放了電話,老三抬眼看劉美怡。他們的房間是717,718在左隔壁。
「是誰,為什麼沖我來?」老三自言自語。
「是阿依蓮。」劉美怡很驚奇,他怎麼能在夢裡感知阿依蓮來了?
「有意思!」老三從床上跳下,「我第一次看見她,就覺得她有古怪!」
「你到底藏了什麼秘密?」劉美怡也沒弄明白。按說那把古劍已被博物館收藏,沒老三什麼事了,為什麼還有人對他感興趣?莫非真有臧寶圖被他藏起來了?
「莫非古劍上有什麼秘密,因為古劍經我的手,他們認為我掌握這個秘密?」老三思維清晰,只是不愛動腦筋,他思忖道。「劍上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呀。想想啊,要真有什麼臧寶圖什麼,幾百年下來早成粉末了?況且,劍與鞘嚴絲合縫,也藏不下什麼圖啊?該死的鬼狒狒,下次遇見它,非暴打它一頓不可!」
「你真沒什麼秘密?」劉美怡盯著他的眼睛。
「你眼睛瞪得再大,也掃描不出我滿懷無奈。」老三簡直要醉了。平白無故得了一把古劍,整出一身的麻煩。自己長得很倒霉嗎?
劉美怡看他確實不像說謊,便說,「有個問題我一直不明白,你說的那鬼狒狒,說穿了就是一種大猴子。它怎麼不一鼓作氣收拾你們,還找了一顆神奇的野果救你的命?不僅如此,又莫名其妙把一把古劍塞給你?」
「那隻鬼狒狒是我義父——一個叫鍾阿滿的瑤族老頭早年救活的,那時,它還是頭小狒狒,經常跟我義父在山裡玩。」老三取下脖子上的令符給她看,「這個是從前我義父戴著的。鬼狒狒是動物,但也是靈長動物,大腦發達。我想,鬼狒狒應該是熟悉這味道,所以,才對我友好。」
「這個令符不是丟失了嗎?」劉美怡迷惑不解。
「上次我去蛤蟆坑找你表姐,我們都中了桃花瘴。幸好鬼狒狒出現了,它把令符塞我嘴裡避毒。令符上有它的口水,百毒不侵。」老三越說越神奇,「你是不是想問,令符為什麼會在鬼狒狒手上?我猜測,應該是偷令符的人到了莽山,令符被鬼狒狒搶了。」
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除此之外,劉美怡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釋,她摸著令符仔細看,「這令符看上去確實很古老,恐怕值點錢。」
「它的價值十把闖王劍也比不上。」老三拿過令符戴上。
「這個我倒沒看出來。」劉美怡說。
「說了你也不會信。」老三輕輕笑了,「你是唯物主義者,我也是。但有些事情我們還沒辦法解釋。等以後科學更發達了,才能找到答案。」
這樣說,劉美怡認為合情合理。就像他替表姐去疤痕一樣,換做醫院想都不敢想,但表姐確實脫胎換骨了,如果不是聽她說治療過程,自己也會認為有妖魔鬼怪。實際上是那個姓盤的老瑤醫找到了治療的路子。
自十八世紀西學東漸,古老的中醫受到衝擊,進步緩慢下來。而莽山深處的瑤家因交通閉塞,瑤醫反而越來越神奇。這就是常說的此消彼長吧。
劉美怡心裡將老三的話反覆琢磨,試圖找出一根清晰的脈絡。老三丟令符之前,與阿依蓮一塊吃過飯,他和唐兵去泡腳的地方正是「霜滿天」會所,會不會是她偷走了令符?根據莽山那邊傳來的消息,阿依蓮確實在橫山坳茶場逗留了一段時間,而且,晝伏夜行。她這次十有八九是沖老三的令符而來。
也許,令符與莽山寶藏有關!
劉美怡腦海里唰地閃過一道亮光,連忙上衛生間打電話去了。
老三這段時間惡補了有關莽山的歷史,得悉李自成從北京城弄了許多真金白銀和皇家珍寶逃跑,一路逃到湖北九宮山,之後的歷史就開始撲朔迷離,反正那價值數億的財寶至今下落不明。
那伙盜墓人恐怕就是奔傳說里的臧寶去的,闖王劍有可能藏有某個線索。現在,闖王劍已經被博物館藏起來了,這個女人只好在自己身上找頭緒。想通了這些,老三心裡踏實了,哥哥我身上什麼都沒有,你瞎忙活了!
他開門要走,劉美怡在衛生間聽到動靜,打開衛生間,慌忙伸手把他拽了進來,壓低聲音,「你幹什麼?」
「回去上班,我反正沒她要的東西。」老三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又去拉門。
劉美怡一把將他推進房裡,「你倒是不怕麻煩!你了解她多少?」
老三搖頭,「那是你們警察的事。你們負責懲惡揚善,我們負責安居樂業。」
劉美怡操起桌上的煙灰缸砸去,老三輕飄飄地接住,「我學過一套刀法,一般的打鬥我能應付。」
「那也就是對付幾個雄哥那樣的混混罷了。」劉美怡鄙視道,「阿依蓮懂催眠術,可以讓你精神錯亂。去吧,我不介意你投懷送抱。」
「催眠術!」老三身子一僵,臉色驟變。記憶里飄過一縷鼠尾花香,他似乎在腦海里捕捉到什麼,卻又非常縹緲。
既然阿依蓮懂催眠術,那一定對自己催眠過了。自己懵里懵懂提著小提琴跑去舊街,定是她的傑作。之後,李亞卿又對自己催眠,找出了答案,自己這才釋放。
老三腦子飛快地閃過許多念頭,催眠術,那一問一答跟倒豆子似的,360度無死角。不知李亞卿問沒問上次在酒吧里,自己瞟她胸溝好幾眼?想到這裡,他心裡不淡定了。
劉美怡看他臉上忽陰忽晴,以為他害怕了,對他不免又多了幾分鄙視。
「我與阿依蓮第一次見面那天,我的令符便在『霜滿天』會所丟了。」老三理清思路,「那次,她恐怕就對我使了催眠術。那是在闖王劍丟失之後。我猜想,她是想從我嘴裡得到有關闖王劍上的秘密,並順手拿走了令符。她能看上一個非金非玉的令符,說明她懂巫術,她的催眠手段應該是攝魂術,比催眠術邪惡。」
劉美怡不住地點頭,這傢伙沒那麼敗絮其中嘛!
老三繼續推測,「既然她已經對我用了攝魂術,那麼,我對她就毫無秘密可言。她這次找上門來,是沖令符來的。這個令符對巫師來說,是千載難逢的寶貝。它蘊含了歷代師公的內力和神識,只要運用得當,便可以獲得難以想象的神力。不行,我得去莽山,只有我師公祖才能護住它不被奪走。」
「去莽山?」劉美怡冷哼一聲。小樣,我還護不住你?
「事不宜遲,我馬上動身。」老三如驚弓之鳥。
「用不著聞風喪膽!」劉美怡挺了挺胸,「我們就住這,看誰敢來?」
「三十六計我走為上!」老三執意要開溜。